“你是說,劉姨娘已經知道咱們要去宮家做客的事?”陸靜嫻不可思議的問道。


    陸靜淑一臉的不確定,她兩隻手揉搓著衣角,低聲回道:“我也不敢肯定。可是昨日她明明臉上還有出疹子留下來的印記,卻還是頂著風去給我娘請安了,最後更是提起三妹妹,要我娘有事的時候想著三妹妹。可巧今日我們到了祖母這裏,就聽說了去宮家的事……”


    陸靜嫻接話說道:“於是大伯母自然就想起了昨日劉姨娘的話,順勢提起了三妹妹……,劉姨娘還真是厲害啊。二妹妹,你說她是從哪裏知道的呢?”


    “宮家什麽時候來送的帖子啊?”陸靜淑一臉純真無邪的問。


    陸靜嫻沒有多想,直接答道:“好像是昨天上午。”


    昨天上午就收了帖子,一直到今天早上才告訴她們母女,嗬嗬,陸老太太跟張氏婆媳倆還真是欺人太甚!不行,不把管家之權奪回來,她們實在太被動!


    陸靜淑心裏惱怒,麵上卻不動聲色,一直做思考狀,道:“既然是昨日就送來了,姨娘聽說了也不稀奇。”


    “你怎麽這麽呆?”陸靜嫻有些恨鐵不成鋼,“帖子送來是到了我娘手裏,我娘直接送到了祖母手裏,從頭到尾,這事情也沒聲張,劉姨娘能知道,當然稀奇了!”


    陸靜淑做委屈狀:“是麽?可我記得那次劉姨娘也是事先知道了去青山寺的事吧?還有上次二嬸去尋我娘說話的事,我也是回去了才聽說,三妹妹卻在花園裏就說給你聽了呀!”


    陸靜嫻想起青山寺和花園裏的事,頓時如醍醐灌頂:“怪不得,原來她們一直算計咱們呢!”當下也不再跟陸靜淑多說,隻說自己有事要去見母親,叫人把陸靜淑送出了門,自己就匆匆去尋張氏了。


    張氏聽了女兒一番分析,臉色也很不好看,“這個劉翠華,手伸的也太長了!”說完又問了陸靜嫻幾句話,然後感歎,“淑姐兒真是長進了,你呀,也給我學著多長點心眼吧!”


    成功挑撥了二房跟劉姨娘的陸靜淑卻並不覺高興,她實在對內宅這點彎彎繞繞的心思反感透頂。


    這種感覺就像是她當初剛畢業,跟一群實習生一起入了一家大公司受訓,那些同期的同事不想著好好學習技能、提高業務本領,隻想走捷徑,耍各種小心機去討好上司,可是結果怎麽樣?能留得了一時,留不了一世,最後在公司堅持下來並走上管理層的,也隻有她趙琰一個人而已。


    她始終堅信,人無論在什麽時候,無論在什麽地方,實力都是立身之本。


    像陸家的這些人,整天不想著齊心協力興旺自家,隻想著彼此謀算,算來算去又能如何?還不就是自家門裏這點財產?目光短淺,急功近利!


    陸靜淑回到正房的時候,方氏已經叫了陸靜秀來見,並把後日要去宮家的事說了。陸靜秀喜形於色,對方氏也難得多了些恭敬。


    “三妹妹,祖母說了,讓你好好聽母親教導,二嬸也說,不要出去給陸家丟臉。”陸靜淑拉住見禮的陸靜秀親親熱熱的說道。


    陸靜秀臉上的笑容一僵,不過她很快就微低了頭,說道:“妹妹知道了,會牢記祖母和二嬸的教誨的。”


    陸靜淑就像沒察覺自己說了什麽不妥的話一樣,拉著她坐下說了會兒話,等陸靜秀要告辭的時候,她又像突然想起來似的,跟方氏說:“母親,祖母隻說後日讓三妹妹一同去,沒說現下就許三妹妹解了禁足吧?”現下放陸靜秀出來,難保劉姨娘不給她出什麽餿主意,到時候在別人家出醜就不好了。


    方氏呆了一下,回想一番後點頭:“是這麽回事,秀姐兒你先回去,好好聽媽媽們的話,等後日再與你祖母她們一同出門。”


    陸靜秀咬牙應了,隨著李媽媽回了住處。


    第二日去給陸老太太請安的時候,陸靜淑提起明日的穿著,張氏心裏一動,向陸老太太進言:“秀姐兒那裏,還得母親叫人去看看,不然她小孩兒家自己做主,萬一穿的不得體……”


    “哼,我就是個操心的命!”陸老太太有些不悅的看了方氏一眼,“操心完了兒輩,還要操心孫輩!”


    方氏不敢出聲,張氏忙出言恭維陸老太太:“這不是因為娘見識的多麽,我們小輩經曆的少,一出門難免有些心怯,可要您給我們撐腰呢!”幾句話說過,就把陸老太太又哄的歡喜起來。


    陸靜淑看出方氏的失落,可她也無意多說。以方氏木訥誠實的性格,這一輩子都討不來陸老太太的歡心,還不如直接放棄,省了力氣。


    回去以後,陸靜淑為了哄方氏高興,特意把她的衣裳都找出來,輪番試了一遍給方氏看,問她哪一套好看。


    “都好看,我的小靜淑長大了,穿什麽都這麽好看。”方氏終於有了歡容,眼裏也多了欣慰滿足,“明日是去祝壽,就穿這套吧。”


    陸靜淑看她指著的是秋香色繡玉簪花羅衫配銀紅撒花縐紗裙,連連點頭說好,又讓巧慧捧著放好,然後拉著方氏選了明日要戴的首飾。女人心情不好,看首飾選衣裳是調節心情最好的手段,等到定好陸靜淑明日的裝束後,方氏的心情也好了起來。


    當晚陸文義過來打了個轉就去了後院,方氏也沒在意,將陸靜淑叫來與她一起睡,又說了些明日的注意事項,母女倆早早睡了。


    第二日起來,陸靜淑打扮停當,陸靜秀也就到了。她今日穿的海棠紅緞衫藍緞馬麵裙,頭上除了那日老太太給的金簪,也隻戴了兩朵珠花,算是中規中矩,沒有出格。


    方氏左右看了看兩個女孩兒,覺得沒有紕漏了,才帶著兩人去了陸老太太房裏。


    陸靜淑一進屋子,第一眼看到的是張氏。她今日打扮的格外光鮮,湖藍妝花通袖衫兒,柳黃雙膝襴馬麵裙,頭上也少見的插滿珠翠,再襯著白白的臉,竟比平日多了幾分貴氣。


    當然,今日這些人裏,打扮的最亮眼的還是陸靜嫻。大紅遍地金羅衫,月白彩繡花鳥紋馬麵裙,臉上稍作修飾,將原本容貌隻有中等的陸靜嫻硬生生打扮出幾分嬌豔。


    陸老太太今日心情好,也沒多廢話,叫大家一起用了早飯,吃完飯囑咐了幾個孫女幾句,看著時候差不多了,就帶著一行人出二門坐車去宮家。


    陸家此番一共出了三輛馬車,陸老太太帶著陸靜嫻坐了一輛,張氏自己坐了一輛,陸靜淑別無選擇的和陸靜秀坐了一輛。陸家住在城東升平坊,宮家則住在城西崇賢坊,兩下並不近,於是路上時間不短,陸靜淑本來還愁要不要與陸靜秀聊天,誰知人家根本沒有要聊的意思,一直偷偷掀著車簾往外看,倒省了大家找話題的麻煩。


    陸靜淑打了個瞌睡醒來,馬車已到宮家側門旁停住,一行人下車換了小轎到二門,宮家大奶奶已經等在了那裏。


    “老太太可來了,母親那裏正念著呢,說您沒來,總像是少些什麽似的。”宮大奶奶看起來約有二十八、九歲,一臉的精明相。


    老太太和張氏與她寒暄,三個女孩兒就老老實實站在後麵聽,等到陸老太太介紹的時候,才一起上前行禮,接著隨宮大奶奶進了內院花廳。


    她們來的還算早,來的客人還少,且多是宮家的親戚,於是陸老太太理所當然的被請到宮太太旁邊就座。宮太太見了三個女孩兒,給了見麵禮,又誇獎了幾句。


    陸靜淑難得出門,就想趁此機會多聽聽外麵的事,所以一直很專心的聽太太奶奶們說話。女人們的話題聽著都脫不了丈夫兒子或者衣裳首飾胭脂水粉,可細品之下卻能了解不少時事。


    “……說是都要去新都考評,到時少不得走一趟洛陽,姐姐若真想要那胭脂,到時我去給你帶些回來好了。”


    唔,原來有些官員今年要去東都接受考評,這是陸靜淑在陸家聽不到的消息。


    對比陸靜淑的專心致誌,分坐在她兩邊的陸靜嫻和陸靜秀就都有些心不在焉了,隻是為了形象,都少不得耐心沉穩坐著,不敢亂動罷了。


    “太太,柳太太和薑太太來了,大奶奶已去迎接。”一個丫鬟進來稟告,房內眾人的交談聲停了一停,隻聽宮太太應道,“知道了。”


    陸靜淑敏感的察覺到堂姐和庶妹都坐的更直了一些。薑太太,不會是薑楠的媽,她那個名義上的準婆婆吧?昨晚方氏倒是說薑家可能會來人,叫她一定矜持仔細。正在疑惑,陸老太太已經招手叫她們姐妹站過去,陸靜淑這下終於確定,來的就是她的“準婆婆”了。


    很快宮大奶奶就陪著兩個裝扮嫻雅的婦人走了進來,兩人先與主人宮太太見禮恭賀,又與在座諸人見過。


    那薑太太形容秀美,與薑楠的眉眼頗為相像。她在與陸老太太和張氏見過之後,問道:“怎麽不見方姐姐?”


    “她這些日子身子不好,一直在家靜養。”陸老太太答道。


    薑太太有些詫異,看了陸老太太身後的陸靜淑一眼,微笑道:“靜淑也來了。”


    好坑!好大的坑!陸老太太實在太坑人了!


    陸靜淑在薑太太耐人尋味的笑容中,忽然體會到一件事,老太太說方氏在家養病,然後帶著自己來參加壽宴,別人一旦聽說,就算嘴上不說什麽,心中豈不是會嘀咕自己不孝?!太尼瑪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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