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靜淑很快就知道了這件事。事實上她剛剛聽說曹國公夫人是被董家做的荒唐事氣病的,就已經收到了陳皎寧到家當天寫來的信。


    她還真挺佩服曹國公,行事果斷不拖泥帶水,還能順道讓董氏生的幾個孩子厭惡董家,免得將來跟董家攪到一塊。又考慮到陳皎寧和弟弟妹妹都到了該定親的年紀,並不打算就這麽讓董氏“病死”,繼而耽誤幾個孩子的婚事,於是就直接讓她病糊塗了。


    陸靜淑覺得自己學了一招:原來打敗敵人並不是最終目標,還要徹底利用完敵人的剩餘價值,那才是真正的贏家。


    也是在她收到信的這一天,胡家一家人來陸家做客。陸靜淑見到了胡太太,看模樣倒也和和氣氣,並不像個惡婆婆,也不知是怎麽跟原來兒媳婦鬧到那種程度的。


    然後沒過幾天,她就聽說了陸靜嫻要和胡雲名定親的事。


    “二嬸居然答應了?”陸靜淑不可置信的問方氏。


    方氏點頭:“胡家是土生土長的京城人,家裏又有田產又有宅子,頗為殷實;那胡公子又是獨子,幾個姐姐都出嫁了,算是人口簡單。且胡公子現在就在翰林院,兩榜進士出身,來日前途總不會低了你二叔。雖是繼室,前妻又沒留下孩子。那胡太太對你二嬸又很殷勤,說喜歡嫻姐兒喜歡得不得了。你二嬸思來想去,又問過了老太太和我,最後就跟你二叔商量著答應了。”


    陸靜淑訝異的問:“您也覺得這門親事可以結?”


    “怎麽不可以結?”方氏反問,“以你二嬸的性子,又要有家底又要女婿人品好又要嫁過去不受欺負,我看也隻有這胡家合適。若是找個沒娶過妻的,要這般好,怎可能娶嫻姐兒?”


    ……這倒是實話。可是:“大姐姐也同意?”


    方氏點頭,笑道:“你大姐姐隔著屏風瞧了一眼胡公子,就沒話說了。[.超多好看小說]”


    這麽說,這位胡公子外貌必定是不錯了,不然陸靜嫻怎麽會這麽容易就答應了。陸靜淑想著想著就笑起來:“我去羞她一羞!”說完就起身要往二房去。


    方氏跟著在後麵囑咐:“別把你大姐姐惹惱了!”


    “知道啦!”陸靜淑丟下一句,就跑去找陸靜嫻了。


    陸靜嫻一見她滿臉奸笑的過來,就知道她是為了什麽事,故意板著臉說:“這是撿了什麽寶貝了,笑成這樣!”


    陸靜淑笑眯眯的回道:“我是聽說姐姐撿到寶貝了,特意來恭喜姐姐的。”


    “什麽寶貝?我可沒見著。”陸靜嫻裝傻。


    陸靜淑就去拉著她的胳膊道:“哎呀,姐姐這可是大喜事,怎麽還跟我裝傻?”


    陸靜嫻戳了戳她的手背,不太高興的回:“什麽大喜事!唉。”


    她竟然長長歎了口氣,陸靜淑很詫異,低聲問道:“怎麽?姐姐不願意?”


    陸靜嫻把丫鬟都趕了出去,自己跟陸靜淑說:“我再不願意又能怎樣?我娘說的對,錯過了這一家,再想找這麽好的也難。況且我也不小了,哪裏還等得?”


    她今年十四歲,現在定親,等明年及笄出嫁是正好,再拖也確實拖不了多久了。


    “再說還有早先陸靜秀鬧的那一茬,你們都可以等等,過兩年大夥忘了這事也就好了,我卻不行。難得胡家不在意,說她隻是小孩子不懂事,我還有什麽好嫌的?”


    難得她看的這麽明白,陸靜淑也沒話說了,隻得往好處講:“姐姐說的是。我聽爹爹說胡家是規矩人家,胡公子又是個有情有義的,以後姐姐隻要真心待他,早晚也能換來他的真心……”


    陸靜嫻聽到這裏就笑著啐了她一口,說道:“你這丫頭好不知羞,你又知道什麽真心不真心了?”


    “我是不知道別的真心,但我知道姐姐待我就不是真心,我好心好意來勸你,你還來打趣我!”陸靜淑假作生氣,起身要走。


    陸靜嫻把她拉回來哄道:“好了好了,知道你是好意,快來讓姐姐疼你。”


    陸靜淑被她逗笑了,當真湊過去要她疼,還要她賞些好吃好玩的來。兩人笑鬧了一會兒,外麵丫頭說老太太尋她們姐妹呢,倆人才收拾了一下衣裝,一起往外走。


    “姐姐,那胡公子是不是很俊?”陸靜淑故意趕在出門前問了這一句,等問完看陸靜嫻紅了臉瞪起眼睛,就立刻撒手跑了。


    陸靜嫻追也不是,不追又不甘心,最後隻得跺了跺腳,跟了出去。


    兩家都樂意,這門婚事自然就進行得很順利,四月底就換了庚帖下了定,從此以後陸靜嫻就專心閉門在家做起了嫁妝。


    也是在這個時候,寧南侯那個嫁給程貴允做平妻的女兒在寧南侯府自盡了。


    陸靜淑打聽了一下,據說左氏被判歸家之後,本來也沒什麽動靜,誰知就在前幾天,她在程家生的兒子因病不治,左氏受不了這個打擊,於是就在家上吊了。


    這件事一出,本來因為田從燾有意冷著,而漸漸有些平靜的長安官場又一次沸騰了起來。


    “……這兩天又有幾個離異回家的女子自盡,外麵說什麽的都有。不是說趙王乖戾殘酷,就是說他刻薄寡恩,反正沒一句好話。”柳歆誠跟陸靜淑學道。


    陸靜淑親自給他續了茶水,回道:“也不稀奇。現在京裏因為他查禮製一事落馬的官員總也有上百吧?早憋著一股勁想罵他,沒找著機會呢。”


    柳歆誠笑道:“是這麽回事,可架不住我表哥著急啊!天天往趙王府跑,人家趙王卻根本不急,還在忙活孝子傳的事。又嫌他總去攪亂,順道就給我表哥安排了事情,把他支到萬年縣去了。”


    “他這是典型的皇帝不急太監急。”


    柳歆誠一口茶剛喝進嘴裏,聽了這一句險些噴出來,他忍了半天才把茶咽下去,然後就指著陸靜淑哭笑不得的說:“我表哥什麽時候得罪你了吧?”不然怎麽表哥一到了她這裏,不是斷袖就是太監?


    陸靜淑也被他誇張的神情逗笑了:“我就是打個比方。本來嘛,這事兒有什麽好著急的?流言總有過去的一天,光聽別人說嘴,還不過日子了?何況是趙王。隻要頂上那位向著他,隨便別人說什麽,當聽戲了。”


    這姑娘說話還是這麽大膽直接,柳歆誠默默的觀察了一下四周,好吧,是她家的鋪子,客人們也離他倆的位置很遠,沒誰能聽見他們說話。


    他們倆今天其實是巧遇。柳歆誠嘴饞,喜歡吃這裏做的鹵兔肉,今天下了學沒事做,就跑來想買點鹵兔肉帶回家去,沒想到正碰上陸靜淑在,他也就順勢坐下來跟她聊幾句。


    “你既然看的這麽明白,怎麽還要摻合他們的事?”柳歆誠見周圍無人,幹脆直接說了自己的想法,“他畢竟是皇子,不管有沒有那個心,我們最好都還是離他遠點。”


    陸靜淑回道:“我也沒摻合什麽,就是想借機做點好事。這話我也跟趙王說了,我自己是吃過苦頭的,看見別人受苦,份外忍不得。若是真無能為力也就罷了,可明明可以伸把手的時候,難道就因為要避嫌,就得閉目不管?”


    柳歆誠還記得那時他偷聽到的她的話,一時有些感慨,沒有接話。


    “反正我是個女子,我做些什麽,不過是小孩子胡鬧,無論如何也扯不到家裏。我相信也不會有人覺著我能代表陸家。你謹慎些是應該的,可有你表哥在,到底你們家也難開脫。”陸靜淑接著說道。


    柳歆誠微笑道:“那倒無妨。我表哥更代表不了我們家,他連郝家都代不了,別說別的了。”


    ……郝羅博好慘,趙王也好慘,就這麽一個鐵杆,這鐵杆還是個光杆,陸靜淑默默給這倆點了蠟。


    “不過趙王現在撒手不管,他那裏顯然是無甚可為,你若有什麽想做的事不方便,也可以找我。”柳歆誠誠心誠意的說道。


    陸靜淑先笑著道謝:“那我可多謝柳公子了。”心意是可以領,但柳歆誠自己還是個學生,她還真不覺得他能幫什麽忙。


    但柳歆誠是很認真的:“現在糾察違禮違製一事鬧得沸沸揚揚,你實在不適合再摻合進去,趙王那邊,也遠著些吧。”


    “好,我知道了,多謝提醒。”他是一番好意,陸靜淑不能不理,而且她現在也確實沒打算去趙王那邊湊熱鬧。


    她態度這麽好的答應,柳歆誠不免也覺得很高興,最後說:“若真有什麽需要幫手的,隻管遣人傳話給我。你若有空,不妨多來看看我母親,她常念著你。”


    陸靜淑先是答應了,隨即又想起呂灩來,就打趣他:“呂姑娘最近可有去你們家做客?文姨母有她陪著,一定不寂寞。”


    柳歆誠臉上笑容一收,輕哼了一聲:“我真不知這些人家是怎麽教女兒的,一個個不知矜持為何物!”似乎很不高興聽見呂灩的事。


    陸靜淑就逗他:“瞧你說的,誰說人家是不知矜持了?這人吧,平時的時候,都是能保有幾分矜持的,隻有當遇見心愛之物的時候,才會忘記了矜持,人家姑娘可是一片真心實意……,哎,你就這麽走啦?”哈哈,這家夥惱羞成怒了。


    作者有話要說:柳少年:哼!你個不解風情的臭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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