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穿之宅鬥克星


    東都下第一場雪的時候,田惟彰病情稍有好轉,恢複了常朝。他又進行了一番人事變動,然後就打發田從燾回長安:“……不能半途而廢,你不在,恐下頭人也不盡心。如今朕身子也好了,你就先回去,隻要把衛所整治好了,就是對朕最大的孝心。”


    田從燾跪下回道:“兒臣謹遵聖命,定將差事辦好,請父皇放心。父皇龍體剛剛痊愈,兒臣實在不放心,請您千萬聽從醫囑,萬勿勞累。”


    田惟彰微笑點頭:“朕知道了。你也多保重自個身體,別讓朕擔憂。”


    父子倆溫情脈脈互相囑托許久,田從燾才告退出去,臨走之前還去尋太子告別。太子這半年多看著成長了不少,臉上的稚氣幾乎都消失不見,但對這位長兄的態度,倒還是一如既往的溫和尊重。


    這段侍疾的日子,兄弟幾個經常見麵,對彼此也都多了些了解,太子對他的有意區別對待,讓田從燾心生警惕,於是在對著太子的時候,他也更加謙遜恭敬。


    因為深知盯著自己的人很多,田從燾在東都一直都是深居簡出。除了去宮裏侍疾,別的時間從來不出門,就算有人來訪也大多推拒了,也因此,直到臨走之前,他才跟陳皎寧有了短暫交流。


    “陸姑娘的傷勢到底是怎麽回事?怎麽到現在還記不起來事情?”陳皎寧一見了他就焦急的問道,“我給她寫了三封信,她才回了一封,還都隻是寒暄罷了。”


    田從燾皺著眉:“楊大夫說是頭上受了傷,昏睡的有些久,可能忘記了一些事。我來之前,她基本不出門,聽說後來把醫館和女學的事也都交給叢大夫去管了,所以,我也不知道詳情。”他還想問問陳皎寧知不知道陸靜淑現在的情況呢,現在看來,陳皎寧知道的還沒他多。


    “怎麽會這樣呢?就算是忘記了事情,也不會性情都大變了吧?”陳皎寧還是難以相信,“我在信中問了她好多關於女學的事情,她回信連提都沒提,這可不像是她啊!”


    田從燾有些驚訝,沒想到在“陸靜淑”發生改變之後,除他之外最先察覺的,竟然是這個還沒見到人的陳皎寧,那麽柳歆誠,到底是真的沒發覺,還是在自欺欺人呢?


    “估計她前事盡忘,所以也不知道怎麽幫你了吧,這事以後你就問叢大夫吧。”田從燾也隻能這樣說。


    陳皎寧歎息一聲:“也隻能這樣了。可惜我現在出門不便,也不能回去看她,隻能幹著急。”


    田從燾靈機一動建議道:“你沒有跟柳編修打聽過麽?他倒是常去陸家的,應該能見到陸姑娘。”


    陳皎寧聽了就小心的看了幾眼他的神情,道:“是麽?她可真是轉性了,竟肯見柳歆誠了?那好,我回去讓盧笙給他寫信問問,多謝王爺了。”


    田從燾微笑:“不必客氣。我還要趕路,先走一步,若是長安那邊有什麽事需要幫忙的,盡管給你表姐夫寫信,陸姑娘現在狀況不好,還有我們呢。(.無彈窗廣告)”


    “好。”陳皎寧也沒客氣,“您那邊要是知道了陸姑娘的消息,麻煩您也告知我一聲。”


    兩人說完該說的話,田從燾才從茶館後門出去,上了一輛毫不起眼的騾車,一路出城,快馬加鞭的趕上前麵慢悠悠趕路的大隊人馬。


    田從燾這一路上並沒閑著,途中凡是屬長安各衛管轄的衛所,他都親自去視察了一番。對已經開始執行新方案的衛所進行了表彰,對頑固不改的衛所,也進行了相應的處罰,同時又把實際執行中遇到的問題記錄在案,等回到長安以後,第一時間就是拿出這些問題來,討論解決方案。


    林貴妃很高興兒子有這份勁頭,但是心裏不免還是掛心田惟彰的病,幾次叫田從燾進宮,旁側敲擊詢問,得知田惟彰都是因為**勞國事(大多是為了給太子鋪路)才久病難愈,一時有些心灰難過。


    又想起太子都已定親,忍不住嘮叨田從燾:“你還要等到什麽時候?不如你今日給我個準話,你這輩子,到底有沒有打算成婚?”


    田從燾沉默不語,若是沒有那樁“意外”,也許他現在已經定親了吧?


    他這鬱鬱難舒的神色一現出來,林貴妃立刻就沒了跟他較勁的心思,最後隻說:“罷了,我也不**你,你自己看著辦吧。”說完就自己起身回了內殿。


    田從燾默然回府,也不管時辰已經不早,把心腹幕僚們都叫來開會,繼續研究幾大京衛的整頓工作。這些日子他抓不到孝義,陸府那邊也沒什麽特別的消息傳出來,他隻能把精力放在這上麵。


    就這樣一直忙碌著過了年,到開春,陸家那邊還是沒什麽變化,陸靜淑依舊足不出戶,除了偶爾上門拜訪的柳歆誠,也隻有叢蓮如見過她。


    “……她連賬本都沒看,隻說信得過我,讓我凡事與李媽媽商議就好。”叢蓮如歎息一聲,“上次林太太請陸姑娘去,她也托病推辭了。”


    田從燾麵無表情,點點頭:“辛苦你了。”然後就端茶送客。


    看來孝義是鐵了心不放趙琰回來了,他能怎麽做?真的去當麵跟“陸靜淑”對質?當然是不現實的,依照出事這半年來陸府的反應來看,現在這個“陸靜淑”沒準才是原裝的。


    那麽就這樣接受現實?有一天過一天,等著自己也被原主取代的一天?如果真的有那一天,他和趙琰所做的努力,還有意義麽?


    他忍不住問道真:“人死後,真的有輪回麽?”


    “在吾等修習佛法之人看來,自然是有的。”道真雙手合十,誦一聲佛號,又道,“隻是死去萬事皆空,倒不如活著的時候多想想怎麽活。”


    郝羅博在旁接口:“正是,未知生,焉知死,殿下正值好年華,怎麽想起問這個來?”


    田從燾看他警惕的神情,不由一笑:“不過是一時感歎,近來我常想,若是事未做成,人就已經死了,那前麵種種謀劃,豈不是白費?”


    “這就看各人命數了。”道真接道,“所謂盡人事,聽天命,如此而已。”


    田從燾重複了一句:“天命?”嗬嗬,就算是天命,他也得跟他爭一爭!


    這番生死之談後不久,東都快馬前來報喪,在位二十九年的田惟彰駕崩,新帝已於靈前繼位,召長安宮內嬪妃及各宗室藩王、官員赴東都奔喪。


    田從燾陪著聽到消息大受打擊的林貴妃趕赴東都,一時間沒了空閑再想趙琰的事。


    與此同時,另一個空間裏,孝義轉達了這個消息:“田惟彰死了,你還不想出去麽?”


    “他死了關我什麽事?”趙琰伸指在瓶壁上戳出一溜坑,然後看著小坑慢慢回彈,覺得深有趣味,“我覺得現在挺好的,什麽也不用想,感覺不到時間空間,整個人都放鬆了,我哪兒都不去。”


    孝義繞著花瓶轉了幾圈,最後聳肩道:“我本來是想試試他對你的感情,沒想到倒試出你來了。我算是發現了,要論無情,真沒人比得上你!”


    趙琰翻了個白眼:“你省省吧!我早看清你這個王八蛋了,說得好聽,為了誰怎麽樣的,其實你就是把我們這些人當玩具,或者說,你把這個故事當做了一個經營遊戲。隻準劇情朝著你期待的方向發展,一旦我們誰不聽你的話,按自己意誌行事了,你就橫插一手,直接攪亂,然後再看我們的反應,自己偷樂。”


    說到這裏,她憤憤的伸腳踢了一下瓶壁:“我最後告訴你一次,老娘不跟你玩了,你想怎麽做,隨意吧!”


    “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麽你都不相信,但是你難道連自己的感情都不相信了嗎?就算你對趙王真的無情,你對陳皎寧總有義吧?她可是很擔心你哦,而且她已經發現陸靜淑的不對勁了。還有柳歆誠,你忍心他就這麽傻傻的守著那個陸靜淑麽?”


    趙琰冷哼:“他活該!再說他和陸靜淑不是官配麽?陳皎寧都出嫁了,有什麽可要我擔心的?他們兩個,再加上趙王,誰都不是離了我就不能活,我有什麽好擔心的?你不用拿這些npc來哄我了,我不會上當的。”


    孝義勸不動她,發狠道:“該說的我都說了,你要是還聽不進去,可別怪我使強製手段!”


    趙琰訝道:“你還真要讓我回去?那‘陸靜淑’怎麽辦?你再把她關回來?前後變化這麽大,你是想把陸家人折磨瘋麽?”


    孝義反問:“那你想怎麽樣?”


    “我不想怎麽樣!我告訴你,你要是真把我扔回陸靜淑身體裏,我就死給你看!”趙琰已經不對孝義的節**抱希望了,所以幹脆威脅道。


    誰知孝義聽了以後,並沒跳腳,反而捋捋胡子,說道:“好吧,既然你都說了讓我隨意,那我這個玩家,就按我的玩法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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