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赤鬆子、趙虛城、華青鬆離開了華山派,向崆峒派而去。三人連續趕了三天的路便到達了甘肅平涼崆峒山。崆峒派新任掌門鄺玄鶴,人稱‘廣靈子’,為人耿直好事。一聽到赤鬆子說明了來意便道:“且不說葉笑天這廝狂妄自大,目中無人。還敢公然與武林同道為敵。單憑赤掌門和趙掌門這份為了武林同道的安危而不辭勞苦的心意。我崆峒派就答應赤掌門和趙掌門一起共襄義舉,為武林除害!”赤鬆子等三人喜出望外,均沒想到鄺玄鶴這麽爽快就答應。這麽一來,赤鬆子感覺到勝算又高了一成,自然是信心大增。於是,赤鬆子、趙虛城、華青鬆、鄺玄鶴四人一同騎馬向昆侖山而去。


    一行四人馬不停蹄地趕了四天的路,便來到了昆侖山。昆侖派掌門叫陸天書,為人好大喜功。聽說最近幾年,在昆侖劍法的基礎上還別出心裁地領悟出了幾招高明的劍法,便躊躇滿誌地想到中原來找人一試,意圖使得昆侖一派雖然僻處西域,也可以響徹整個中原武林。於是,赤鬆子等人自然不需要多費唇舌便邀請到了陸天書的欣然加入。現在一行人便由原來的四人就變成了五人。於是,一行五人便折向東直奔峨嵋派而去。峨嵋派掌門清音師太潛心向佛,最喜清修。對於赤鬆子等人的來意並未動心,也不想滲和太多的武林紛爭。於是,清音對眾人道:“阿彌陀佛。老尼誠心禮佛,每日木魚清燈,江湖之事早已無心裝載。隻不過,我有聽門下的弟子說,葉笑天雖然狂妄自大,卻也未曾聽聞其做過什麽大奸大惡之事。赤掌門如果能對其曉以大義,令其改邪歸正,不再為難武林同道,那便是把一場武林爭鬥化於無形,功德無量哪!”


    赤鬆子道:“師太你有所不知。這位便是仙都劍派新任掌門人趙虛城。仙都劍派的前掌門上個月便是無辜地死於葉笑天的劍下。”趙虛城亦向前道:“師太,赤掌門所言正是。恩師確實是上個月命喪於葉笑天的劍下。此人不隻殺害了我的恩師,還揚言要找武林各大門派的高手比劍。赤掌門正是為了武林各派安全著想才四處奔走。葉笑天此人劍法高強。我是親眼所見的。而且此人名曰是找人比劍,實則出手狠辣無比,招招致命。雖然師太武功高強,不怕區區一個葉笑天。不過,難保其不會找上峨嵋派的其它弟子而痛下殺手呢?還望師太三思。”


    旁邊的鄺玄鶴、陸天書也附和道:“趙掌門說的得對。若不是為了武林同道的安危,我們也不會大老遠地跑來打擾師太你的清修,難道師太就忍心看著武林同道受到葉笑天的殘害嗎?”


    清音遲疑了一陣道:“阿彌陀佛。趙掌門所言也不無道理。這樣吧,我老尼虔誠向佛,又是女流之輩,並沒有什麽主見。我暫且隨你們去一趟,等見到武當靈虛道長和少林無色大師再行定奪吧。”於是,一行六人便直奔武當山而來。


    武當掌教靈虛道長為人謙卑謹慎。聽說赤鬆子等人的來意後便道:“自我掌管武當一派十一年以來,武林各派已相安無事平靜了十一年。雖說葉笑天突然間名聲鵲起,並殺死了幾位武林同道。但此人劍法高明,不可小覷。倘若我們逼其太甚,我擔心會適得其反,會引起武林的又一場風波。少林無色大師武功蓋世,佛法精深,又德高望重。我們還是先上少林看看他有何高見吧!”於是,一行七人便又來到了少林派。


    一行人剛到達少室山便有兩位谘客僧迎了上來。其中一位看起來年紀比較大點的道:“方丈知道幾位遠道而來,特命我倆在此恭候。各位施主請隨我上山吧。”赤鬆子等人麵麵相覷,驚歎無色大師料事如神。一行人隨著谘客僧來到了少林寺大雄寶殿內。隻見少林寺方丈無色禪師早已率領座下羅漢堂首座無塵大師等一幹無字輩的高僧在此等候。無色見到眾人的來到便道:“阿彌陀佛!貴客光臨少林,老衲有失遠迎。罪過,罪過。”


    這是趙虛城第一次見到無色。隻見無色長得慈眉善目,須眉斑白。兩撇眉毛直垂臉頰,飄飄然儼然便是一位超凡脫俗的生神仙。趙虛城早已聽說無色不僅佛法精深,而且武功高強,為人又淡泊公正。因此,經常能得體地處理一些武林間的紛爭,減少不少武林殺戮,在武林名望極高。於是,如何才能說服這一位得道高僧肯出山對付葉笑天卻成了趙虛城和赤鬆子的一大難題。


    各人寒暄了幾句後分賓主坐下。趙虛城心道:“看這老僧道貌岸然的,隻怕不能輕易便能說服他出寺相助。我該如何才能說服得了他呢?此人武功高強。聽說其看家本領‘菩提禪功’已臻化境。若能得到他的相助,葉笑天必定插翅難逃。再說,峨嵋、武當尚未答應,還需要看少林首肯了方可加入。如果少了少林、武當、峨嵋的加入,隻怕難除葉笑天,報仇一事就更加無望了。無論如何,我得想辦法說服他答應出寺對付葉笑天。”剛想到此處,聽到無色道:“老衲已經知曉各位的來意。日前已派出達摩堂首座無相師弟前去給葉笑天施主送信,希望可以化解葉施主與各位的恩怨,避免產生武林紛爭。無相師弟已經去了有些時日了,相信日內便會回寺。各位還是先留敝寺,靜候消息吧。”


    靈虛道長接口道:“老和尚,幾年不見,不僅氣色更加充盈了,料事也更加如神了,老道我真是佩服之至。倘若能和平化解此事,那真的是功德無量了。也省得我們再多做操心。你說是不是老和尚?哈——哈——。”無色笑道:“道長不還是聲若洪鍾,中氣十足和直率爽快麽?自從上次和道長講經論道後,一別已五年有餘了,我可天天盼著能再次和道長講經論道呢。”清音道:“既然大師已有安排,老尼也隻好叨擾了。”無色向也清音客氣了幾句。


    昆侖派掌門陸天書看到無色一副不緊不慢的樣子,似乎這次想借此機會讓昆侖派能夠在中原武林揚名立萬的算盤就要失算了,因此早已按捺不住。於是,大聲道:“大師,倘若葉笑天不買大師的賬,不願意接受大師的好意調解,那我們又該如何處理呢?再說了,葉笑天那廝狂妄自大,學了幾招狗屁劍法就目中無人,自認為老子天下無敵,到處比劍殺人。我們這些身為一派掌門的大人有大量受點氣就算了,難道像趙掌門那樣與其有不共戴天的殺師之仇也可以不理嗎?”此言一出,眾人都覺得陸天書雖然出言無禮,卻是在理。


    這時,崆峒派掌門人鄺玄鶴也附和道:“陸掌門言之有理。就算葉笑天肯答應大師不再比劍生事,但他之前也殺死了不少武林正義之士,怎能說算就算了呢。那怎麽對得起死在葉笑天劍下的亡靈和他們的門人親屬呢?”赤鬆子也順勢道:“未知大師是想如何化解葉笑天與武林受難各門派的仇怨呢?”


    無色道:“阿彌陀佛!老衲以為,葉施主大錯已經鑄成,就算大家滿懷怨恨去找他報仇泄憤也是於事無補,隻會徒增更多的爭鬥和殺戮。怨怨相報何時了呢?所以,老衲在接到赤掌門正在聯絡大家準備一起去找葉施主理論的消息後,便命我師弟無相前去江南給葉施主送信。一來,希望可以感化葉施主放下屠刀。從今往後不再與武林同道為敵。二來,希望可以勸解葉施主也前往少林,當麵與大家化解前仇,重修舊好。若能如此,便能化解武林中的一次劫難。未知各位掌門意下如何呢?”


    清音點頭道:“阿彌陀佛!大師慈悲,思慮周全。若能如此便再好不過了。”靈虛也道:“老和尚不愧是老和尚。我真是越來越佩服你了。若最後如你所說,我老道便可以放心留下少林與你好好講經論道三天三夜了。”說完目光轉向赤鬆子。赤鬆子馬上會意道:“大師如此做法確實是最好不過了。隻不過,前仙都劍派掌門計城峰慘遭葉笑天殺害至今未有個說法,未知趙掌門意下如何?”說著,向趙虛城打了個眼色。


    趙虛城會意道:“晚輩年輕識淺,無德無能。承蒙恩師眷顧和師兄弟不棄,忝為掌門,實則是身負為師報仇,為門派雪恥的重任。既然,大師為了整個武林的福祉不想再引起更多的武林紛爭,我作為晚輩又豈能苦苦糾纏於個人的仇恨而不顧整個武林的福祉呢。隻是,我師確實是無辜慘死於葉笑天的劍下。倘若葉笑天真能與我們化敵為友,我希望他能到家師墳前懺悔認錯。我想家師在九泉之下也可以安息了。其它的晚輩就全憑各位前輩做主了。”說完趙虛城心道:“葉笑天劍法霸道,為人冷傲,又豈能容易低頭認錯?哼,老和尚真是異想天開。”


    無色道:“善哉!善哉!難得趙掌門寬容,真是武林之福啊。請趙掌門放心,老衲會盡力周旋顧全雙方的。”趙虛城道:“那就有勞大師了!”說完轉頭向赤鬆子示意。鄺玄鶴、陸天書眼看就要白跑一趟,自然擺出一副忿忿不平的樣子。


    就在這個時候,大殿門口匆匆走進一位身披袈裟,手持法仗,年紀五十來歲的僧人。他滿麵風霜,一看便知是經過了長途跋涉的趕路。這位僧人看到了大殿坐滿了客人,合十道:“少林寺無相見過各位。”


    無色道:“善哉,善哉!無相師弟你終於回來了。可有見到了葉施主嗎?”無相‘嗯’了一聲便再不出聲,樣子似乎還有難言之忍,不便於眾客人麵前細說。無色也看得出來無相是欲言又止。於是,對無相道:“師弟,有什麽想說的就說吧。在座的都是各派掌門人,你說出來大家參詳一下也是好的。”


    於是,無相道:“是,方丈。我是在姑蘇找到了葉施主。謹遵方丈法旨,送上了拜帖,說明了來意。可是,葉施主看了方丈你的拜帖後便無禮撕毀。還要和我比劍。剛開始我便遵照方丈指示,無論如何都不能與他動手。無奈葉施主硬是要突施偷襲,一定要逼我與他比劍。我抵擋不過,最後,隻好想方設法防守。可是,沒有想到,葉施主劍法快如閃電,我隻守了一招便落敗,真是慚愧。之後,他便說,我非他敵手,叫我快回去告訴那些想找他葉笑天的人,能一起過來和他比劍過招那是最好不過了,省得他東奔西跑地去找他們。他還說,他會在九九重陽節那天在華山之巔等候我們。為免事情有變,我便一口氣地趕了回來請方丈定奪。”


    無色聽完,滿臉憂色。心道:“葉笑天年少氣盛,不聽規勸。看來這一場武林爭鬥隻怕是在所難免了。就連我師弟無相也隻能守住他的一招,難道他的武功當真如此之高?”


    眾人都注視著無色,等著無色的表態。陸天書見無色隻是一味在沉思,沒有任何的動靜。按捺不住大聲道:“無色大師,人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們到底該如何處理?你倒是說句話呀!”無色一時也想不到該如何處理,聽到陸天書這麽一催便說了個‘這——’,便說不下去了。陸天書又搶著道:“大師,不用多想了。你看,你慈悲為懷,處處為他著想,他倒好心當成驢肝肺。按我說呀,也不必等到什麽九九重陽節了。我們現在就去找他,看他還敢不敢胡亂吹牛皮。”鄺玄鶴跟著道:“陸掌門說得對。大師,葉笑天少年得誌,年少輕狂。如果我們不給他點教訓,隻怕日後會更加後患無窮啊。”赤鬆子自知聯手各大派一起對付葉笑天這一計在這個時候已成功了八成。於是,沒有必要再正麵附和陸、鄺二人。隻是對著靈虛道:“道長,你意下如何?”靈虛道:“從剛才無相大師所說的情形來看,葉笑天的武功確實不可小覷。倘若我們真的與其動手過招,隻怕雙方都會各有死傷。如此,確非大家所願看到。還是交由大師看有何周全之策吧。”陸天書又道:“道長,你剛才也聽到無相大師說了,是葉笑天那廝是突施偷襲,所以無相大師才著了他的道。你又何必長他人的意氣而滅自己的威風呢。”無相慚愧道:“平心而論,就算葉施主不施突襲,隻怕我也非他的敵手。”


    清音道:“久聞無相大師早已將少林絕技‘無相神功’練得出神入化,武林之中少有敵手。若是連大師也如此之說,隻怕葉笑天的劍法確實已經是非常之高。我老尼也是出家之人,慈悲為懷。正如道長所言,也不願意看到有任何人在此事之中死傷。無色大師德高望重,相信會有一個妥善的處置之法。”


    無色道:“阿彌陀佛!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我半生苦修‘菩提禪功’,其本意便是希望能夠靜心向佛,遠離塵世,不惹一事一物。無奈我又身為少林方丈,也算是武林中人。試問武林中人又怎能忍心看到武林同道為了一些誤會和紛爭而自相殘殺呢。老衲以為葉施主也是一時墜入了魔障,所以才做出了如此狂妄之事。既然,葉施主約我等九月初九在華山之巔見麵,我等不妨前去。相信見了麵,我們多加開導,或許葉施主便能夠大徹大悟,回頭是岸。赤掌門,趙掌門,你二位意下如何呢?”赤鬆子,趙虛城相互對望了一眼,齊聲道:“一切有勞大師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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