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恒閉關修煉一年之後,六大勢力便已經將各自地盤上的家族門派整合清理完畢,聯盟中一旦有令,所有家族門派無不立即遵照執行。


    各大勢力接著又將各自勢力中的修士抽出,訓練成軍,快速提升整體戰力。


    當然,這些,易恒雖然知道,但他無法插手,也沒有想過要插手。


    自結盟後便開始閉關修煉,閉關一年後,便接到傳訊,第六聯盟基地設在東南祿州,這是大家預知的結果,自然也是能接受的結果。


    他自然也沒有什麽意見,連公孫世家如此曆史悠久的家族,說搬便搬,放棄四千年基業,數日之間,便全族搬到東南祿州。


    與此同時,其他十個家族門派也紛紛搬到東南祿州,那裏,十方書院自然早已將整個祿州清理完畢,為他們騰出最好的位置。


    易恒自然不會關心,因為關心也毫無用處,受到那次刺激之後,搬到東南祿州,進入十方書院為他準備好的一間庭院,便一頭紮進修煉室,不問世事。


    而各大家族見此,似乎也很是高興,也許高興他從不插手插話,也許高興他拚命修煉,為百族大比做好準備。


    他自然沒有去猜,紮進修煉室之後,便拚命吞服丹藥,甚至連八卦盤聚集靈氣的功效都已用到最大,金丹中期的修為呈直線上升。


    此時他將自己煉製的上品金靈丹吞進口中,這已是最後一枚金靈丹,這也是閉關的第三年。


    丹田中的金丹已經有一個半拳頭大小,金丹之上九九八十一條遊走的法力如遊龍一般,已有筷子粗細,環繞在金丹周圍,密密麻麻,一條接著一條。


    稍稍運轉法力,金丹開始運轉,從一條條遊龍中釋放出來的法力瞬間遍布全身,讓他散發出遠比三年前更為磅礴的氣息。


    若是不出意外,這最後一枚丹藥,加上紫府中八卦盤全力旋轉,所吸收來的靈氣,定然能讓他進入金丹後期。


    到時,實力便會再次提升兩三倍,雖說距離大圓滿還是很遠,但隻要繼續修煉下去,總會到達。


    金靈丹剛剛吞下,爆發出的靈氣相較之前,感覺要少得多,但還好紫府內,八卦盤飛速旋轉,整個修煉室的靈氣紛紛朝他流來。


    這裏本身是十方書院上好的修煉室,室內也有聚靈陣,靈氣自然充足之極。


    隨著靈氣不斷從身上經脈中湧入丹田,又不斷壓縮成液體,再壓縮成細小的金色固體。


    此時丹田之內,如同星空一般,無數細小的金色顆粒,一點一點地吸附在金丹之上,金丹不斷收集吸附著這些小金色顆粒,慢慢壯大自身。


    數個時辰之後,量變終究引起質變,金丹瞬間閃出耀眼光芒,光芒散去後,便發現金丹顏色再深一層,隱隱布滿金黃之色。


    而此時已經接近兩個拳大小,他臉上一開始露出喜悅之色,但隨即又有些驚疑。


    喜悅的是安心閉關三年,吞服下數百上品金靈丹和玉靈丹,終於晉級金丹後期。


    驚疑的是那金靈丹與玉靈丹效果已經不大,這讓他很是恐慌。


    長期服用此兩種丹藥,體內終於產生抗體,這便是此兩種丹藥效果不大的原因。


    若是此時晉級到大圓滿自然不怕,但問題是才剛剛晉級後期,那後麵得多少枚丹藥才能晉級大圓滿?


    站起身來,輕輕運轉法力,丹田內的金丹輕輕一轉,金丹上已經再次增大一分的遊龍稍稍釋放法力,一股爆裂的氣息便從身上爆發出去。


    他知道,這是沒有穩定修為之故,還不能很好地控製剛剛暴漲的法力。


    但如此威勢,已經令他很是滿意。


    此時他有信心與三年前的魔中魔坤如山比試一番,而且有很大的把握,戰而勝之。


    不過,那坤如山的修為實力又豈會停留在原地?憑他們的資質,若是願意,恐怕早已進階元嬰期,如今,恐怕隻是在繼續打磨而已。


    想到這裏,他便覺路還很長,此時應當趕緊穩固修為。


    十天之後,修煉室的大門打開,易恒一身青衣清爽無比地走了出來。


    若是熟悉的人看著,定然覺得他皮膚又變白了許多,五官也生動起來,一雙有神的眼睛,像是會說話一般,明明一走一動打破此間環境,但又感覺與此環境甚是和諧。


    一步踏出數丈,便如空中飛行一般,一路觀賞著周圍景色,悠閑無比地朝大殿走去。


    此修煉庭院建在半山之上,此時正是冬季秋景,與北方粗獷景色相比,此處顯得細致柔和。


    滿山不知名的樹木,也並不高大,殷殷紅葉鑲嵌於簇簇綠葉之中,煞是好看。


    不愧是有數千年曆史的書院,山間紅葉流水環繞無數亭宇,亭宇壁上有著前輩修士所留修煉感悟,若想要有所領悟,恐怕得細細研究。


    時不時便會遇見身著月白道服的十方書院弟子,在亭宇間揣摩前人留詞,感悟無上道法。


    有飛瀑山澗直下,有白鶴清泉戲水,有靈氣濃鬱散出,有白霧朦朦朧朧。


    行走此間,竟然感覺幹淨之極,清淨之極。


    易恒很是享受此時心裏寧靜的感覺,才剛剛晉級金丹後期,鞏固修為,便得在此仙境般的山中細細體會自然,融入自然,感悟自然,對他而言,好處非言語所能表述。


    停在亭宇之處,不去看壁上前輩所留感悟,透過淡淡的仙霧朝前看去。


    映入眼眸的是十七座山峰,每個山峰都如他所在山峰一般,仙霧淡淡繚繞。


    也有險峰峭壁,也有怪異奇石,如同修士盤坐,如同仙人飛升。


    也有高大古老迎客之鬆,根根青葉,紮進虛空。


    這十八座山峰中間,便是一片平地,建有無數古老儒雅房屋,身處在此,便像是在世外桃源一般,一切都可以與世無爭,心神安寧。


    那建築之中,一座高大的大殿,而他的目的地也是在那裏。


    他本就是略微在此停留的客人,也是流浪在此大陸的客人,而那座大殿,若是沒有記錯,便是十方書院接待客人之處。


    “道友非我書院弟子,為何能來此處?”心裏正在感歎之時,偏偏有人要將他拉出思緒。


    此處倒是不算大路,也有數個書院弟子飄然而過,但很少有修士出聲,生怕打擾此修行悟道的迷人仙境。


    看著眼前此儒生打扮的修士,一身合體的月白道服,二十歲左右,但對於修仙之人,根本不能從外貌猜測年齡,這隻是一種習慣。


    此人左手持本典籍,頭戴儒巾,頭發梳得一絲不苟,臉上幹淨之極,一雙眼睛帶著疑惑。


    麵前此修士,並不讓人感到反感,如此人物也絕對不會讓任何人感到反感。


    但易恒惱他打擾自己心緒,故而也不回答,也不再停留,繞過他,朝山下大步走去。


    那修士莫名其妙,但臉上露出微微惱怒之色,“道友潛入本書院有何目的?”


    腳下輕點岩石,身形便猛地騰空而起,氣息爆起,驚起無數在此間修行的修士與鳥獸。


    易恒懶得理他,展開身形,飛速朝山下躍去。


    那儒生見自己的氣息已經驚動此處,甚至連旁邊兩座山峰都有修士散出靈識關注這裏,便知不妥,趕緊收斂氣息,落在山道之上。


    但並未停止追逐前方青衣道服的易恒,同樣略微提氣,運轉法力,飄飛追去。


    易恒此時感受到作客他鄉,進退兩難的心情。


    身後那金丹後期修士窮追不舍,雖不至於害怕,但哪裏有心情跟他多扯?


    說不定自己報出姓名,那修士還不一定認識,更或者不一定相信。


    隻要到了那大殿之中,找到孔言興,一切便無須多費口舌。


    盞茶之後,兩人一前一後,在路上修士驚訝的眼神中踏進大殿。


    而身後那修士麵露驚訝之色,雖是在山道之上騰躍前行,但他與前方那修士竟然一直保持著同樣的距離。


    無論他多麽用力飛躍,這距離不曾隔遠也不曾拉近。


    易恒如清風一般輕輕落在大殿門前,舉目望去。


    大殿之中,有十多修士正在盤腿而坐,前方一個年長修士似乎講解著什麽,搖頭晃腦、聚精會神。


    而他一身青色道服站在門口,在所有修士中顯眼之極,自然將所有人驚動,十多修士瞬間轉身過來,盯著他麵露疑惑。


    “潛入本書院有何目的?”他前腳剛落地,身後便傳來一聲質問。


    大殿中一眾修士聽聞此話,瞬間站起身來,麵露防備之色,而前方那那年長修士也停下搖頭晃腦,抬頭朝他看來。


    易恒心頭一凝,不知為何此處會變成如此傳道之室,對於一個門派而言,傳道時最忌外人打擾,偷聽是一回事,更為關鍵是打斷正在感悟之人。


    “你是何人?”那年長修士一身純白儒生服,顯然身份級別與一般弟子大不相同,此時眼中嚴厲之色讓他心髒不斷急跳。


    “我找孔言興孔道友。”想來提及孔言興應該能夠化解此人眼中的惱怒。


    “答非所問,山,現。”年長修士似乎存心發泄不滿,哪怕聽見孔言興之名,也不管不顧,低吼一聲,右手猛地在空中寫出一個山字。


    那山字剛成便立即化為一座小山朝易恒砸來,從問話到此時不過一息時間,小山呼嘯著已砸到他胸口丈遠之前。


    易恒忽地明白,此人不僅是元嬰修為,而且現在是存心讓自己現身說法,讓在座眾人觀看他施法妙訣。


    心裏猛地一橫,所受之氣甚多,正找不到發泄之處,再加上剛剛突破金丹後期,正要試試威力。


    當下運轉法力,不敢大意,左手一揮,口中喝道:“艮,為山。”


    一個艮字瞬間出現在左手,同樣化為一座小山朝那呼嘯而來的小山撞去。


    “轟隆”一聲,兩座小山相撞之時,發出一聲巨響,瞬間激起狂風四散,將十多修士月白道服卷得“呼呼”著響,也讓眾人心裏猛地一震。


    “哼。”一聲冷哼傳進易恒耳裏,他立即知道,若是剛才那修士故意為之,那現在便已經略微惱怒。


    眾人心裏剛緩,便聽見冷哼之聲,定睛看去,那青色道服外來修士安


    然無恙站在大門處,道服迎風飛舞,雙眼散發出濃烈戰意。


    眾修張大嘴,不可置信,此青衣修士乃是金丹期無疑,那一擊雖是元嬰修士隨意發出,但也不可能擋得如此輕鬆。


    易恒自然不輕鬆,剛才已是用出八層之力,還占著功法厲害無比的優勢,才堪堪將此擊破去。


    “山外有山。”元嬰修士儒雅的臉上帶著一絲微紅,右手再起,在空中揮舞,一個山字再次出現,隻不過此次,他用了五層法力。


    山字剛出,同樣化為一座小山朝易恒砸來,與之前似乎毫無兩樣。


    但易恒心裏忽地冒出一股危機之感,心知若是像上次一樣抵擋此招,絕對不行。


    腳下輕點地麵,身形猛地朝後躍離大殿十多丈,左手急捏指決,口中吼道:“艮,為山,震,為雷。”


    一個艮字瞬間出現便化為一座小山同樣朝那小山撞去,心裏雖有危機,但卻不知何處不妥,唯有退讓一步。


    倒飛出大殿十多丈外,一眾修士自然跟著追出來,但那元嬰修士並未追出,似乎對於此擊很有信心。


    易恒更加感到不妙,“轟隆”一聲,數丈之前,兩山相撞,同時破碎,瞬間化為為狂風席卷四處。


    但他並無一絲喜色,相撞之處,再次出現一小山帶著更快速度朝他砸來。


    臉色猛地一凝,此時才知何為“山外有山。”心念一動,剛才那震字忽地化為一道紫光閃電,“哢嚓”一聲,轟擊在那小山之上。


    但那小山僅僅緩了一緩,仍是衝撞而來。


    本身隻距他數丈,速度更比第一座山更快,此時想要再施展法術已是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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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來得及抬起右手,一掌朝小山推去。


    眾修眼中射出憐憫之色,似乎下一刻便會看見他手斷噴血一幕。


    “嘭”的一聲傳進眾人耳裏,但雙眼中既未看到手斷,更未看到噴血。


    隻見到青色身影再次倒飛二三十丈,臉上忽地紅暈數息,又恢複原狀,但眼神中卻毫無懼怕之色。


    這下大殿中元嬰修士坐不住了,若是剛才用的是法寶施法,哪裏會讓此修士擋住兩次?


    但此時在一眾弟子麵前自然不好意思再祭出法寶,身形忽地飛出大殿,瞬間追到正在倒飛中的易恒身前,一掌朝胸口印去。


    “哈哈,來得好,坤,為地。”此時易恒早已忘記不能頻繁使用易門功法的警告,若是身前此元嬰修士能夠陪自己鬥法鞏固修為,自然求之不得。


    左手之上一個坤字出現,迎向手掌擊來之處。


    “嘭”一聲悶響,元嬰修士隻覺手掌像是擊入大地,更像是陷入泥沼,動作變得緩慢之極。


    法力散發出去,坤字瞬間消失,但他此掌力道已被化解,一掌之下,卻毫無任何效果,心裏一驚,臉上已變得陰沉之極。


    易恒待那坤字瞬間被打散,再次退讓數丈,右手猛捏指決,口中喝道:“乾,為天。”一個乾字憑空出現,飛向那元嬰修士,半途之中,又消失不見。


    “好膽。”元嬰修士連發三擊,甚至連人都追著出來,還是沒有傷著此人半根汗毛,反而要應付他的攻擊,心裏自然是惱怒之極。


    正想著要不要祭出法寶,忽地心裏傳來一陣危機,身形猛地倒飛,速度之快,眨眼間便已後退數十丈,又退回大殿之中。


    眾修在大殿門處看得更是驚訝,怕倒是絕對不怕,哪怕這青衣修士再厲害,但這裏是十方書院之內,在這裏又能翻上天去?


    但令他們不明白的是為何長老會倒飛回來?還未轉頭朝大殿看去,便聽見裏麵傳來“鑠”的一聲。


    待轉頭看去,便見到長老頭上儒生巾已經破碎,本來梳理得整齊的長發飄散在雙肩之上,零零散散蓋住麵孔,但從零散的發隙中,仍是能看到快要冒出火的雙眼。


    眾修還來不及反應,便見到如瘋魔一般的長老右手一動,一隻手腕粗的毫筆便握在右手中。


    他們心裏猛地震驚驚,便也立即知道,長老真的已經發怒。


    右腳猛一點地,整個人再次飛出大殿,迎麵而來的風將頭發吹開,儒雅之氣全部消散不見,露出憤怒之極的麵容。


    運轉十層法力,張口大吼:“山外青山樓外樓,刀光劍雨幾時休。”


    易恒雙眼一冷,渾身發涼,心念一動,八卦盤瞬間出現在左手,口中低吼:“坤,為地,地勢坤,厚德載物任君行。”


    丹田中金丹猛地飛速旋轉,九九八十一條遊龍全部遊動,釋放全部法力,灌注入八卦盤中。


    一個個坤字不斷出現在八卦盤之上,又不斷在身前飛舞排列,直到十八個坤字出現,丹田便感覺一陣晦澀,他心知,一次性最多能祭出十八個坤字。


    大殿門前十多個修士抬頭望著狀如瘋魔的長老,感受著前方無數小山從四周朝那人砸去,中間還夾雜著無數刀光劍雨。


    而且,那刀光劍雨似乎無窮無盡,永不休止的樣子。


    如狂風驟雨般的攻擊盡皆被坤字所攔截,但四麵八方毫無死角的攻擊,僅僅十八個坤字如何能夠擋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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