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恒心裏不斷思索,今日,唯一能夠令自己不尊規矩,動手殺人的隻有一人,便是申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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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乾上兌下,是天在上,澤在下,如同陽剛君子行走沼澤之地,君子雖能守規矩,但沼澤之地卻需處處小心謹慎,稍不注意便會陷入深澤之中。


    莫非,申屠天臨行之前,也會有什麽陰謀詭計,想要陷害自己?


    但此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故而他騰身而起,麵對一百一十整裝待發的修士,大吼一聲:“出發。”


    不再思索卦象之事,轉身帶頭先朝十方書院大門之處飛去。


    “嗖,嗖,嗖......。”一百一十個修士瞬間騰空而起,跟在他身後,衝下山門。


    而在十二座山峰之上,無數練氣築基金丹修士不由凝神觀望,眼神之中含著羨慕之色。


    此去,隻要能活著回來,必定成就老祖之身,具有進入煉虛潛力,在修仙之路上大大向前踏出一步,任誰會不羨慕?


    “不過若是稍有大意,便會埋骨他鄉異地,這也是天道公平之處,我等當年何嚐不是如此?”


    大殿仍是大門緊閉,十一個煉虛老祖被此話拉進思緒,似乎回憶起當年進入百族大比之凶險,不由無比唏噓。


    “此去便是十年,十年之後,又會如何?我等還是安心修煉,以期更進一步才是。”大殿之外,十一個族長門主聽聞此言,默默離去。


    易恒帶著眾人飛出十方書院大門,回首看去,十方書院之內,仍是青山依舊,仙霧繚繞。


    此去十年,不知歸來是否還是如此模樣,甚至不知能否歸來。


    眾修士見他如此,也紛紛回頭,眼神露出留念之色。


    各個修士顯然想到的是自己家族,自己門派,十年,艱難的十年,能否回來?


    “我,一定會回來的。”易恒低吼一聲,其他修士聽聞,也在心裏低吼一聲。


    隨即轉身,朝傳送陣飛去,此次一路不再停留,不再留念,直接傳送到浩瀚城。


    而此時仍是清晨,行人不多。


    今日乃是特殊情況,七個聯盟,七百七十個修士代表西南大陸參加百族大比。


    若是能活著出來,便可進階煉虛,甚至可加入強大無比的勢力,凡是參加之修士,對此,都是清楚無比。


    故而凡是能夠參加的修士,無不興奮之極,麵露傲色。


    有此資格,有此潛力,誰不驕傲?


    隻是這浩瀚城規矩也可不要了麽?敢飛行?


    易恒心裏暗自問道,他抬頭看著天空有數個飛行修士,心裏略微遲疑,禦空飛行自然要快得多輕鬆得多。


    但一想到今日那卦象,他便打消念頭,出了傳送陣,一路步行而去。


    眾人見他不飛行,自然也跟著步行而去,隻是不時抬頭看著高空之中,有數道修士人影飛過,想來是此城之中參加百族大比修士,禦空而行。


    易恒不說話,其他人自然也不敢多問。


    浩瀚之城,街道甚大,百十個人行走根本毫無問題,隻是如此氣勢浩蕩卻也少見,故而無數行人紛紛停足觀望,猜測不已。


    忽地易恒抬頭看天,眾人不解,也抬頭看去,立即大驚,此時天空之中,一隻巨大掌印猛地朝在空中飛行修士拍去。


    “滾下去,不守規矩。”巨大掌印還未接觸飛行修士,一道聲音便在所有人耳中響起,言中雖有發怒之意,但卻平淡無比。


    “嘭,嘭,嘭......。”數聲響起,那數個飛行在空中的修士瞬間被打落在地,狂吐鮮血,紛紛抬頭望去。


    而空中那巨大掌印卻似乎未曾接觸到他們一般,變淡,變淡又消失在空中。


    隻不過帶來的震撼卻是無比巨大,讓整個浩瀚城瞬間靜止數息,如同時間在此刻停止一般。


    易恒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心道,規矩還是得守,無論什麽時候。


    身後百多修士臉色變得慘白,盯著他的後背,越發高大起來。


    易恒自然不知道他們的想法,就算知道,也會毫不在意,一炷香之後,他知道,真正要讓他違反規矩的衝動,很快便要來臨。


    從這條街走過去,是聖魔宗大門的左側,此時百丈之外便是聖魔宗大門,但他對麵兩百丈,一修士同樣帶著一隊人,朝聖魔宗大門走來。


    若是毫無意外,那他們將會在聖魔宗大門之處相遇。


    而那修士,滿臉笑意,隻是眼神之中,閃著一絲得意而又怨恨之色。


    那修士,正是申屠天。


    易恒眼睛不眨,麵色漸冷,但腳步不停,一步一步朝前走去。


    申屠天笑意越來越明顯,眼神中得意之色越來越濃烈,特別是看到他身後斷臂的毒蛇之時,興奮得好像是看到珍寶一般,眼睛發亮。


    易恒雙拳微微握起,手心已經出汗,毒蛇空空的袖子浮現在腦海之中,瑞寧山脈被追殺萬裏的絕望痛苦,再次讓他心跳加速。


    上乾下兌為履,乾為天,兌為澤,天在上,澤在下,履之意,便是鞋子,便是腳下,腳下有澤,當心


    陷入沼澤。


    將握緊拳的雙手輕輕放開,在道服之上不著痕跡地擦幹汗水,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迎麵走去。


    既然不能動手,那便裝作無事。


    “哈哈,易道友,久違久違,不知毒蛇道友現在可好?當年一不小心斷其一臂,實在抱歉,哈哈......。”


    “申道友,易某半年前差點不小心傷你性命,如今說聲抱歉不知晚不晚?還有,申道友何時能複真姓?做人不可忘恩負義,為子不能丟卻姓氏。”


    相隔一丈不到,但兩人一左一右站在聖魔宗大門麵前,四眼相對,根本沒有進入大門的想法。


    申屠天臉上笑意忽地消失,此時變得鐵青之極,雙手更是緊緊握起,但,沒有絲毫法力運轉。


    剛才那隻大掌印不僅見到,而且親自嚐到滋味,他便知道,哪怕他勉強可算是頂級天才,但,在浩瀚之城,規矩還是要守。


    “怎麽?易道友莫非不想討回毒蛇手臂?”


    “想啊,申道友可給機會?”


    此時一隊修士朝聖魔宗大門對直而來,距離大門尚有二十丈遠。


    為首之人一身大紅道服,但見到大門處兩人對峙,眼中射出火光,不由加快腳步。


    “機會?申某給,這裏,來,打我,哈哈。”


    申屠天一副得意之極的樣子,將頭湊過來,左手指著左臉,雙眼輕蔑地看著他。


    “啪。”一聲巴掌擊打在臉上的聲音響起,在場的修士本就注視著他們,此時隻覺雙眼一花,一道人影便飛出去。


    定睛看去,隻見申屠天整個人飛出五六丈遠,“嘭嘭”跌落在地上,翻滾一圈,通紅著臉,整個人正好落在那大紅道服修士腳下。


    這一變故讓數百修士目瞪口呆,思緒瞬間停頓片刻。


    “你敢動手?”申屠天不顧嘴角血跡,撐起身來大吼道。


    “哈哈,申道友請我打,自然得打,大家都聽見了,是申道友請易某動手打的,這種要求真是很少見呐。”


    易恒大笑一聲,剛才並沒有運轉法力,僅憑肉身之力,右掌猛地揮出,便將申屠天打飛。


    沒有運轉法力,便不算違規。


    “住手。”倒地的申屠天來不及擦去嘴邊血跡,見坐鎮此處修士並未出現,不由麵露失望之色。


    而他帶來的修士反應過來,運轉法力,準備動手,不由大吼一聲。


    易恒也朝身後擺擺手,法力法寶一出,便立即讓坐鎮修士感應,那等待他們的不止像剛才那樣被一掌從天上拍落在地。


    “哈哈,易道友與申道友不如來場生死鬥,離某賭易道友贏,押全部身家,哈哈。”


    那紅色道服修士停下腳步,腰也不彎,低頭掃一眼腳邊的申屠天,接著抬頭,滿麵紅光地大笑著說道。


    申屠天聞言,臉上再次氣得通紅,此時在此人腳下,甚是丟人,製止了他所帶來的修士之後,坐起身。


    但不起來,就坐在地上,將嘴角血跡擦去,雙眼怨恨地看著他,陰狠地喊道:“來啊,殺我啊,敢不敢?”


    “多謝離道友信任,不過易某賭申道友不敢與我生死一鬥,押全部身家,哈哈。”


    易恒見申屠天耍起無賴,非要激怒自己,立即壓下心裏怒火,對那紅衣修士拱手道。


    “易恒易百殺,易道友,不如你我鬥一場?”紅衣修士臉上再次放光。


    不理會腳邊的申屠天,繼續朝前走去,直到與他相距兩丈,這才正色說道。


    “南離火離人王,離道友,你確定是現在?”他自然不會害怕,哪怕身前便是盛名已久的南離火。


    “哈哈,不錯,不錯,現在自然不行,請。”離人王做了個請的姿勢,但雙目緊緊盯著他,眼神中露出的戰意越來越烈。


    “請,哈哈。”易恒雙目與他緊緊對視,右手朝聖魔宗大門一伸。


    “哈哈,好,同進。”


    “好,哈哈。”


    易恒見此人如此行事,便知不是好戰豪爽之人,便是故作粗狂但內心細膩之極,但無論哪種,現在對他來說,卻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那申屠天自然不能將他擊殺在此,若是一再糾纏,真的火起,控製不住怒氣,反倒壞了此處規矩。


    故而大笑一聲,與離人王並肩進入聖魔宗大門,身後一百多修士便魚貫跟著。


    申屠天怨恨之極地盯著兩隊修士離去的背影,從地上爬起來,右手拍打身上灰塵,左手摸著左臉。


    左臉之上已是通紅一片,一個醒目的巴掌印很是明顯,體內運轉法力,紅印盡消。


    但卻難以瞬間消除左臉上的腫大,隨行修士不敢笑,唯有露出同仇敵愾的神色。


    舌頭輕輕舔舔嘴唇,不知想到什麽,右臉忽地露出一絲陰笑,大吼一聲:“走。”


    踏盡聖魔宗大門之處五百級玉階之後,易恒便覺雙眼一亮,千丈廣場出現在眼裏,地麵全是玉石所鋪,讓人不忍踩踏。


    離人王似乎熟悉此處,朝對麵大殿一指,豪氣道:“那裏便是聖魔宗大殿,但


    我等此次是去那裏。”


    易恒見他右手變換方向,也順著所指之處看去,隻見聖魔宗果然不愧有大陸第一宗之稱。


    進門之時不曾留意,但那大門怕有三四十丈寬大,氣派之極,而進入此地,放眼望去,便隻見越過千丈廣場,一座百丈大殿聳立在廣場邊緣。


    而大殿之後,便是數不盡的房屋樓宇,將方圓百裏之地占滿,而這百裏之地周圍,便是一座座高大山巒,千丈高大,雄偉之極。


    想來這高大山巒之中,便藏著巨大靈脈,否則聖魔宗又豈會建在此處?而現在又豈會感到靈氣比十方書院濃鬱一倍有餘?


    離人王右手所指之處,便是一座高山腳下,距此百多裏遠,靈識之中,有人影進入那山底部洞中,那裏,莫非便是前去百族大比的地方?


    “哈哈,此處我等可以禦空而行,走。”離人王當先騰空而起,帶領一百一十修士朝那裏飛去。


    易恒收回目光,也輕點地麵,運轉法力飛身跟上。


    身後孫博達等人也紛紛飛起,快速跟上。


    不時有聖魔宗弟子從廣場中走過,也有一些從大殿或是房屋中看過來,更有周圍山上洞室之中靈識掃過。


    他不敢高飛,生怕壞了什麽規矩,一路倒是平安無事,百裏距離,如此速度也不過半盞茶功夫。


    隻是越到山前,便越是覺得此山之巨大,如同盤踞在此的巨獸,而山腳下百丈大小的洞口,便是巨獸的血盆大口,會將他們全部吞食。


    隻是離人王一路不停,直接飛進洞口之中,才落到地上,他自然有樣學樣。


    剛進洞口,才發現此巨大高山似乎被掏空一般,能容納數千人的平地出現在眼前,四周無數寶石閃閃發光,將整個山腹進口照得通明。


    而山腹之中靈氣更比外麵濃鬱四五倍,他輕輕剁剁腳,這腳下山脈之中,也許便是最好的靈脈,極品靈脈。


    靈脈之分他略微清楚,小島之上易門山中,埋藏的不過最為貧乏最為下等的靈脈,靈脈中連中品靈石都很少出產。


    而十方書院十多個山峰之下,是上品靈脈,能夠產出上品靈石,更能夠提供上萬弟子修行所用。


    這裏,想必便是極品靈脈,若是能夠潛入靈脈之中,定然能找到極品靈石。


    極品靈石實際價值可遠比表麵價值高得太多太多,更是能夠用於突破金丹,進階元嬰。


    如今這裏便埋著令他垂延不已的極品靈脈,他很想進去挖出來,隻是現在,他隻能裝作無事一般,朝裏麵走去。


    兩百多人並排朝前方走去,像是生怕驚醒巨獸一般,絲毫沒有發出任何聲音,而前方,已經聚集四隻隊伍,此時四五百修士扭頭朝他們看來。


    “先到此處聚集。”易恒循聲望去,便見到前方四五百修士麵前,站著一個灰衣道服的老修士。


    臉上看起來蒼老無比,毫無修士氣息,若非此人在這裏出現,而且眼中不散出一絲精光,他定然以為是尋常之極的老人。


    但自見到各家煉虛老祖,更是在妖獸森林中與那煉虛妖獸近距離接觸之後,他便知,此老人若不是煉虛修為,便是更在煉虛之上。


    若是在煉虛之上,那,便是聖魔宗老祖,傳說中以一人將數個大漠煉虛後期修士攔回大漠的修士,傳說中已經突破煉虛期的修士。


    他心裏微微發抖,之前,將申屠天等人從空中拍打到地上的大掌印,是不是他發出的?


    何等威勢,何等大能。


    正在他一邊靠近隊伍一邊正在思索之時,那老人眼皮微微抬起,眼神忽地落在他身上,瞬息便又收回。


    但他竟然感覺那一眼,將自己從外到裏全部看盡,哪怕連自己腦海中的八卦盤都已經暴露無遺。


    心裏明明很是抗拒繼續朝前走去,但腳步卻根本停不下來,徑直朝前方走去,一直走到離人王右側,與那老修士相距一丈多時,才停下來。


    他雙眼中露出驚懼之色,不由回想起在雪山傳送陣中,麵對那青衣女修之時,也有這種感覺。


    “一眼可見,資質之差,全身修為靠丹藥堆積?此時實力雖是不錯,但後勁不足,到底該不該讓你去?”


    老修士收回目光,古井不波的老臉竟然露出一絲為難。


    他遽然一驚,此時終於肯定,此老修士定然與那易門青衣女修修為相同。


    能夠一眼看出自己資質,難道,這便是煉虛之上的厲害之處?


    “晚輩......。”


    “好了,都到了此時,不讓你去不符合規矩,聖魔宗不守他人規矩,但自己的規矩他人一定要遵守,這一點你做得很好。”


    老修士根本不給他說話機會,猶豫之色一閃而過,但此話卻讓他大為放心。


    心裏不由暗自後怕,若是今日有一點點不守規矩,那恐怕現在根本無法繼續參加百族大比。


    那後果便是永遠進不了易門,永遠見不了希尹,也永遠回不了家。


    看來,此大陸規矩恐怕都是此人說了算,包括如何認定頂級天才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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