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恒靈識一掃,便知發生何事。


    不由暗自發笑。


    毒蛇剛才全力之下,將攻來的修士數個呼吸間殺光,故而現在很是懊悔。


    此時見到陳守天那邊修士幾乎未死,大喜之下,趕緊朝他那裏飛去。


    “滾。”陳守天自然極不願意,大吼一聲,一道劍光閃現,朝毒蛇刺去。


    他也感覺道韻要成,豈會讓給毒蛇?


    毒蛇麵色一變,對於他發出的飛劍,自然不敢小視,眼神微微一凝,右手袖子中一道白光飛出,朝劍光糾纏而去。


    望山樓中的千餘修士看呆了眼,紛紛揉揉雙眼,再仔細看去。


    其實用雙眼也隻是看得很模糊,揉眼睛不過是下意識動作。


    靈識中,那激鬥之處哪怕是灑出一滴鮮血,飛出一塊碎肉,都看得清清楚楚。


    更何況是那飛劍朝毒蛇刺去?


    但此時令他們疑惑的是,為何那兩人竟然自己相鬥起來?


    陳守天被他打斷,早已不在感悟狀態,大怒之下,一邊祭出飛劍,一邊衝進修士群中。


    運轉全身法力,三層煉體訣,硬抗住數道攻擊,大開殺戒。


    一時間,法寶呼嘯聲,劍入人體聲,修士慘叫聲再次將整條長街驚醒。


    殘肢斷體遍地撲撒,鮮紅血液漫天飛舞。


    哪怕在望山樓上,隔著兩裏距離的修士,都隱隱能聞到血腥之味。


    那道冷冰之極的斷臂身影,那個腰身直挺的青衣修士,如虎狼一般衝進人群。


    四五息後,右側屋頂,隻剩下沾滿鮮血的兩人。


    黑衣修士一個不剩,盡皆成為劍下亡魂,身死道消。


    毒蛇與陳守天對看一眼,眼中皆現可惜之色。


    若是再多點時間,再多點修士攻擊,也許便能領悟半分道韻,哪怕是半分,也能讓他倆為今後的繼續感悟,提供巨大幫助,讓感悟道韻有跡可循。


    “嘭,嘭,砰砰......。”


    下方傳來法寶不斷被擊打的聲音,他倆不由一喜,朝大街看去,身形同時消失不見。


    易恒像是故意留著這大街之上的修士一般,待兩人飛身下來,他身形便急速倒退,回到勾有為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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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勾有為麵色雖是蒼白,但見他站到身前,不由麵色大定,跟著他,一步一步,渡過鮮血流淌著大街,盡量避開踩到殘肢斷體,朝前走去。


    前方,八裏之外,便是中央大山,便是城主之府。


    易恒雙目如電,身形穩健,抬腳毅然朝那大山印在地上的巨大黑影走去。


    半個時辰,隻走兩裏,速度還是太慢,他暗自想到。


    忽地,心髒一陣急跳,猛地抬頭朝夜空中看去。


    夜空如常,根本沒有半點異樣,但令他心悸的感覺卻越來越濃烈,當下立即衝進人群,對兩人大吼:“速戰速決!”


    能帶來此種心悸感覺的,在這裏,除了化神期,再無其他可能。


    望山樓中千餘修士倒是毫無此種感覺,靈識中,隻見他猛地衝進前方修士群中,心髒再次急跳。


    暗自猜測,接下來,該會看到何種慘不忍睹的場景?


    果然,他一拳將離他最近的修士頭顱打爆,無頭屍體倒飛十多丈,才“嘭”一聲落地。


    接著見他雙拳舞動,又有數人瞬間被打爆身體,眾人一陣幹嘔,胸口翻滾之極。


    忽地,眾人隱約感覺那激鬥之處,空氣中似乎詭異地波動一下,定睛再看去之時,卻又毫無異樣。


    但,瞬間,眾人便知,那裏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他們不知道的事情。


    隻見那修士群中,包括易恒在內,瞬間停止攻擊。


    三十多修士,如同中邪一般,保持著剛才攻擊的姿勢,法寶也跌落在地,伸出的手停在空中,捏動的指決,仍是保持剛才捏動的姿勢。


    易恒的右拳,已經快要擊中一個修士的頭顱,但卻猛地停止在他耳朵旁邊,不再向前擊去。


    似乎不能動彈,又似乎時間停止在那一刻。


    望山樓的修士早就被這詭異的一幕所震驚,但此時也隻是相互對視一番,眼裏含著詢問之意。


    而接下來一幕,他們臉上便不再是震驚,而是驚恐。


    隻見易恒握緊的拳頭,漸漸鬆弛,運轉的法力,漸漸散去,不僅是他,那裏三十多修士,全部如此。


    所有修士站在原地,本來繃緊的身體,漸漸變得柔軟。


    眼眼神裏的狠辣或是驚恐之色,已經消失不見。


    凶狠的臉上竟然漸漸露出一絲笑容。


    在千餘人靈識之中,那三十多修士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濃,帶著狂亂、癡迷和貪婪。


    有修士很是熟悉那種笑容,那是吃了春藥之後,見到裸露女修的笑容。


    但沒有修士認為是他們吃了春藥。


    這定然是一種功法的作用。


    片刻之後,場麵更加不堪,三十多修士盡皆男修,此時狂笑著,不斷撕破自己衣服。


    似乎藥性已發,似乎難以忍耐,迷茫的眼裏露出迫不及待之色。


    本來蕭殺的長街之上,氣氛瞬間狂亂,動作變得而不堪入目。


    此時,實力修為意誌高下立判,一眼可見。


    先是黑衣修士,不斷


    撕破道服,做出種種不堪動作姿勢,而後麵色漸漸慘白。


    最後,似乎實在難以忍受內心燥熱,開始用雙手抓撓臉上、身上。


    一條條深深的血痕不斷出現,但他們像是不知疼痛一般,運轉法力於雙手十指之上,繼續用力抓撓。


    血肉不斷從身上分離,甚至骨頭也被折斷,丟棄在腳下,而腳下,漸漸積起一灘血水,碎肉與骨頭漸漸堆積起來。


    隻是令這夜裏更為恐怖的是,他們眼中並無疼痛之意,反是感覺興奮和舒服,哪怕口中不斷噴吐著鮮血,也未曾停止雙手抓撓。


    毒蛇與陳守天也在極力控製著自己,隻是消散的法力漸漸聚集在手指,漸漸朝身上的衣服抓去。


    “撕拉。”一聲,陳守天胸口的道服被撕破,露出健壯的肌肉。


    但這一聲卻讓他繼續朝身上抓撓的手,變得緩慢起來,而通紅迷茫的雙眼中閃出一絲精光。


    隻可惜,瞬息之後,又被迷茫掩蓋起來。


    千餘修士此時連呼吸都不敢,整棟大樓靜悄悄,甚至不知是誰,早就將通明的燭火,全部吹熄。


    讓自己陷入黑暗之中,有時也能夠感到心安。


    若是此時他們還不知這其中的緣故,便是白白混跡幾十年。


    這,一定是進入某種幻境所致,而能夠施展出如此厲害幻境和囊括如此多修士,絕對是化神期無疑。


    易恒同樣雙眼漸漸迷茫。


    本來在擊殺身前的黑衣修士,忽地,那黑衣修士竟然瞬間消失。


    不僅是眼前那黑衣修士消失,在他眼裏,所有修士都已消失。


    漆黑的夜瞬間變得燈火通明,長街換成大廳。


    他此時低頭望去,自己西裝革履,臉冒熱氣,再抬頭望著大廳中喧鬧的客人,盡皆熟悉。


    父母雙親,大叔二姨,伯媽姑媽......。


    一眾親戚全部到場。


    今日是他結婚大喜之日。


    他扭頭朝挽著自己胳膊的新娘看去,新娘也朝他看來,兩人眼裏不約而同,露出幸福之色。


    “瓜子臉若玉,彎彎柳似眉,丹鳳雙眼,漆黑靈動,希尹,餘生有你相伴,夫複何求!”


    入夜,新郎新娘進洞房。


    仇希尹臉頰微紅,眼裏含羞,輕輕解開新娘大紅裙,露出潔白如玉的肌膚,先上龍鳳床。


    易恒看她將身子藏進被子,轉身假睡,隻露出潔白後頸,心裏瞬間一陣火熱。


    猛地跳上床去,鑽進被子,來不及褪去上身衣服,便擁住散發香味的嬌軀。


    片刻之後,屋內被兩人粗昂的呼吸聲充滿,似乎一次又一次登上極樂巔峰。


    而他仍是覺得渾身發熱,便撐起身來,用力脫去衣服,隻是急切之間,竟然解不開襯衣扣子。


    激烈動作依舊,喘息之聲越是猛烈。


    隻是身上的火熱滾燙並沒有因為如此而緩解,反覺越來越熱,從她雪白身體之上,騰出雙手,隻是襯衣扣子依舊解不開。


    低頭看去,身上哪裏還是襯衣,又哪裏有什麽扣子。


    一塊白布,竟然是一塊白布包裹在身上。


    他著急之下不及思索,用力朝白布抓去,而身下,仇希尹動作越來越激烈,喘息之聲更濃。


    越是如此,身上越是火熱,他感覺若是不盡快將上身白布撕去,恐怕會被這火熱燒死。


    一邊是極樂,一邊是燥熱。


    本來此事應該能夠解除燥熱,但誰知卻是相反,他不得不在兩種感覺中,來回奔走。


    極樂之時,拚命施為。


    燥熱之時,用力朝白布撕去。


    當下猛地運轉法力聚集於雙手十指,朝胸口抓去,但剛要碰觸胸膛,瞬間想起,法力,為何自己會有法力?


    這一絲清明,並不曾讓他停住雙手,“撕拉”一聲,白布撕碎。


    但令他絕望的是,破開的白布,露出的不是健碩的肌肉,而是另一層白布。


    仇希尹似乎正到情濃之處,不僅未曾發現他的異樣,反而加緊動作。


    伸出潔白的雙手,摟抱住他的腰身。


    瓜子臉上略見晶瑩剔透的汗漬,散發出迷人香味,眼神中露出迷戀之色。


    他感受到她的急迫,心裏更加焦急,,越是焦急,身上越是火熱滾燙。


    眼裏散發赤紅,將全身法力盡皆聚集十指,猛地朝身上裹緊的白布抓去。


    法力,為何會有法力?


    這第二次腦海中冒出的想法,終於堪堪將他雙手停止在胸口,身下忽地停止動作,低頭看去,卻見她雙眼全是媚意。


    容貌緩緩變幻,漸漸變成另一個模樣,媚意更濃,但同樣又動作起來,令他難以自持。


    “蘇......。”他剛要驚呼,便立即陷入沉迷,不斷狂歡,不斷攀升,臉上漸漸變得慘白。


    上身的燥熱一陣一陣衝來,令他頭腦不斷迷糊,隻是本能地不斷用手繼續抓撓裹緊的白布。


    “嗷,嗷......。”一聲聲肆意吼叫,將兩人喘息掩蓋,隻是他感覺極樂之時,上身也快要爆炸。


    雙手十指之上一閃一閃地光芒,法力不斷聚集在指尖,終於有一絲清明,猛地朝胸口刺去,此次定要將這束縛撕掉。


    “何方道友


    暗中作祟?”


    長街之上一聲大吼,將望山樓隱藏在黑暗中的千餘修士瞬間震醒。


    靈識之中,隻見麵色慘白的易恒大吼一聲,一把鋤頭似的法寶猛地朝夜空中啄去。


    而毒蛇與陳守天兩人,胸口已經被抓撓得血肉盡去,現出森森白骨,若是再晚片刻,骨頭恐怕都會被拆去。


    此時得這聲大吼,瞬間清醒,鑽心的疼痛瞬間讓兩人差點昏厥,而胸口深已見骨的可怖,更是令兩人心悸。


    而他們周圍,三十多修士已經全部倒在地上,倒在自己血肉和骨頭鑄成的墳墓之中。


    “噗呲。”


    一聲刺響,劃破短暫安靜的長街,千餘修士抬眼望去。


    夜空之中,先是從空中飆出一蓬鮮血,接著一道身影從虛空之中踉蹌而出。


    “竟然不死?”


    驚詫的女修聲音傳進眾人耳裏,隻見那身影在空中站定,絕美的臉上閃過一絲蒼白,左手捂在右肩。


    從皙白的指縫中不斷滲出鮮血,將一身素衣,染得鮮紅。


    易恒隻覺渾身無力,但又知此時絕對不是能夠喘息之時,上方那女修,定然是化神期修士無疑。


    當下振作精神,三顆金丹全力運轉,大吼一聲:


    “前輩請賜教!”


    猛地蹬地,朝夜空激射而去,話音剛落,人已趕到,一拳朝女修轟去。


    “小輩,竟然能逃脫極樂媚功,不願快樂死去,那就痛苦去死!”


    貌美女修雖是受傷,但氣勢仍在,嬌斥一聲,冷意鋪滿長街。


    “撲”


    一聲輕響,易恒感覺這全力擊出的一拳打在一層輕紗之上,毫無著力點,而那貌美女修身形已經瞬間消失在眼前。


    夜空中法力湧動,女修出現在十丈之外,左手已經放開右肩傷口,正帶著鮮血不斷捏著指決。


    易恒隻覺一陣氣血上衝,眼睛裏幻覺不斷,當下驚恐之極,不敢讓她再次施展功法,紫府中四個乾字無聲攻去。


    貌美女修左手朝他一揮,渾身法力便不斷湧出。


    但忽地感到一陣心悸,立即祭出輕紗擋在身前。


    “波,波,波,波。”


    四下,輕紗被無形攻擊震開,而女修也被推得倒退四丈,接著麵色劇變,右手成掌,不得不迎向攻來的拳頭。


    “嘭。”


    一聲爆響,女修再次倒退四五丈。


    易恒得勢不饒人,驅身直上,紫府中不斷激射出巽字,乾字。


    望山樓中千餘修士再次驚呆雙眼,躲在黑暗中,麵帶震撼之色,看著這一幕。


    “哇。”


    一聲清脆噴血聲,貌美女修消失在黑夜之中,易恒身形則回到長街之上,臉色蒼白,微微喘息。


    看著胸口道服已經破碎,胸膛肌肉之上淺淺的十個流血小孔,後怕不已。


    這化神期美婦剛才施展的到底是何種功法?


    範圍如此之大,威力如此之大。


    而且所有修士盡皆是麵帶快樂而死,哪怕此時倒在自己血肉之中,麵色之上的笑容,看起來似乎快樂之極。


    隻是現在看著滿地屍體,便覺這笑容很是詭異。


    他將額頭汗漬擦幹,暗自心驚。


    在那幻境之中,前世今生、過去現在和未來,顛倒混亂,一開始根本無力分辨到底是真是假。


    而在一次次衝上快樂高峰之中,自己差點殺了自己。


    好在危急關頭,腦海中忽現一絲清明,令他大吼出來。


    此次,仍是得益靈魂強大之故。


    不由暗自心悸,若非自己在試煉之地,已經將靈魂已經突破四層,那今日恐怕便會快樂無比地死在幻境之中。


    但僅此一戰,他便略有放心。


    此女雖不知是何人,也不知是化神期中何種境界,但以自己實力,已經能夠與之一拚。


    轉頭朝毒蛇兩人看去,見兩人盤坐在地,胸口之處已用道服包裹,不斷滲出鮮血。


    而勾有為在二十丈之外,平安無事,隻是眼中露出驚懼之色,想來剛才他並沒有進入那女修施法範圍之內。


    抬頭望天,雖然幻境中感覺時間很長,但此處卻才過去半個時辰,距離十裏的路程,如今還剩下七裏。


    隻是剛才與化神期片刻交手,毒蛇與陳守天兩人再無一戰之力,唯有等在這裏。


    見兩人臉色灰白,雙眼緊閉,他心裏已然火起,朝長街深處大吼一聲:“各位道友既已到來,何不現身一見?”


    話音剛落,前方長街兩旁黑暗之中,人影湧動,隱隱傳來氣息似乎要將這黑夜驅散。


    一息過後,兩旁數道小巷中,走出二十道身影,瞬息之間,便已在長街中間匯合。


    二十道氣息渾厚的身影,所過之處,房屋被爆裂的氣息震得“嗦嗦”著響。


    二十修士,全是元嬰期。


    身影已現,氣息爆發,不多說話,立即祭出各種法寶,朝他攻擊而來。


    “讓易某看看所謂元嬰期,能否擋住易某一拳之力。”


    他不再留手,厲吼一聲,朝前方二十修士衝去。


    整棟望山樓修士麵上已經變得麻木無比,此時,就算是見到這二十個元嬰期修士瞬間被打死,也難以讓他們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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