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衝在嶽不群的指引下,跳過不少嶽不群知曉的,隻講嶽不群不知的。


    最後猶疑了一會,才說道:“……任我行正要逼梅莊四友服食‘三屍腦神丹’,突然屋頂出現一個美貌的,著黑白魚紋道裝的女道長。那女道長拂法精奇,功力精深。開始時,任我行對那女道長不屑一顧,直到女道長琴發劍音,使出一套與黃鍾公不同的《無形七弦劍》來。”


    “那琴聲把我等的內力調動的翻滾不休,難以凝聚,耳中更有焦雷陣陣,難受之極。直到弟子的內息將要暴體而出之時,突然有一道人影從屋中撞出,舉劍擊敗向問天,又攻向了任我行。弟子一時心煩意迷,胸口中的真氣無處可發,被那人的氣勢一激,立時不管不顧的撥劍刺出。那人劍勢忽的一滯,被弟子一劍穿胸了……”


    嶽不群聽得早已是驚怒交加,當聽到“一劍穿胸”時,更上前飛起一腳,重重的踢向令狐衝。


    不想令狐衝自學了《吸星大法》後,吸納了體內多股精純的真氣,又吸取了黑白子苦修五十餘年的真氣。其渾厚程度不下百年的功力,亦不亞於絕世下品境的高手,可算是技冠全雄了。雖然雜亂不精,但在當世也少有人能及。


    而嶽不群在驚怒氣憤之下,沒能及時運功護體,竟被令狐衝的內力反衝得右腿折斷,整個人不禁連退數步。


    直到被寧中則從後扶住為止,寧靈珊與嶽儀琳兩女也急忙從後攙住了嶽不群。


    令狐衝仰身飛出數步,重重的摔在地上。眾恒山女尼大驚,驚叫一聲,紛紛上前護住令狐衝,有的還撥劍防備著嶽不群。


    眾女尼雖然不知發生何事,卻絕不讓嶽不群就此害了令狐衝。


    令狐衝眼中發黑,但終究還是堅持住了。


    當見到嶽不群殺人的目光時,立時垂頭喪氣的問道:“那人……那人真的是四師弟。”


    眾廣寧氣宗弟子徒然一陣驚呼,適才總覺得那使巨劍之人與四師兄施戴子略像,隻是武功太強,一時沒能讓兩人重合一致。


    直到嶽不群大怒踢人斷腿,令狐衝滿麵死灰的問詢,眾人才知原來施戴子這幾月不見蹤影,卻是去了杭州。


    寧中則滿目通紅,淚水早下,顫悠悠的問道:“你真把戴子一劍穿胸了?戴子真的被你……刺死了。”


    令狐衝雙目失焦,茫然的應道:“是啊,一劍穿胸。死了。”


    嶽不群猛然暴喝道:“後來呢,戴子的屍體呢?那女道長呢?”


    令狐衝這才一個激靈,稍稍回複了丁點神氣,說道:


    “弟子在刺出這一劍後,就昏迷了過去。任我行、向問天兩人,因為主要想對付那突然莫名受傷的女道長,並沒有去管四師弟的屍首。後來聽聞屍首莫名的不見了,同時不見的,還有梅莊中的“五路神”施令威,黑白子及丁堅。想來四師弟的屍身是被“五路神”施令威悄悄地取走了。”


    “那女道長……任我行在突破梅莊三友的攔截,並以‘吸星大法’製住了女道長。其正欲吸取女道長的全身功力,不料反被女道長隨意一掌擊傷。魔教長老鮑大楚與王誠於後再突施偷襲,於是女道長也被重傷了。”


    嶽不群急問道:“那女道長現在如何了,傷勢重不重?”


    一旁的寧中則眉頭皺了皺,終究化作一聲長歎。


    令狐衝偷看了寧中則一眼,答道:“黃鍾公三人拚死力鬥,拖住了任我行與向問天等人,那女道長的輕功極高,不多時便逃走了。弟子因暈的早,不知具體的情況,也不知那女道長的傷勢如何……”


    嶽不群怒火暗藏,平淡的說道:“也就是說,黃鍾公三人全死了。戴子也死了,隻是屍首不見。那女道長也重傷遠遁,這一切的一切,就是全拜你的那一劍所賜?”


    令狐衝打了一個寒顫,知道嶽不群越是語氣平談,心中就越是憤怒。


    令狐衝心裏也是悲痛欲絕,痛哭流涕,說道:“是,這一切全是弟子的錯。肯請師父就此將弟子就法,弟子也無怨無悔。隻恐一命抵不了四師弟之命。”


    說著,就欲撥劍自刎。一旁的眾尼姑,忙七手八腳的阻止了令狐衝,把長劍奪了去。


    儀和呐呐的解說道:“嶽先生,這一切可說都是誤會,令狐大俠當時被那女……道長的琴音所迷。心神迷亂之下,刺中施大俠的那一劍也是無心之失,這也罪不至死吧。況且,嶽先生你已然死了一名好弟子,也不想再死上一名弟子了吧。”


    嶽不群冷冰冰的看著令狐衝,那副殺死親人後的神情,簡直讓已作嘔。


    這副作派在影視中早就見多了,影帝們的專業表演更勝於他令狐衝,嶽不群早見慣了,現下是一點也不想見到這副鬼樣子。


    嶽不群雙手不停的拈算,許久才冰冷說道:“放開刺殺戴子的事暫且不提。初入獄中時,梅莊四友就對你說過,那任我行乃是一代大魔頭,萬萬不可放出。可是你偏偏就要將其放出。”


    “如果說你並不相信梅莊四友的話語,反而認為任我行是好人的話。可入獄之後,那黑白子就明明又對你說了,‘對普天下的男女老幼,你要殺哪一個便殺哪一個,無人敢與老爺子違抗,豈不痛快之極?’彼時的黑白子,並不知你不是任我行,一心隻為討好與你,所說的話語必與任我行的平素喜好一致。”


    “正常人聽了皆知任我行是個霸道殘忍,不分男女老幼,不分江湖或無辜百姓的殺人狂魔。你居然會認為他是英雄處事,不能以常理測度,實是平生罕見的大英雄大豪傑。”


    令狐衝低垂著頭顱,沉默不語。


    嶽不群慰歎道:“你的想法與觀念實在是與我太不相同,絕非良善之人。不,不單是不相同,而是完全的相反。以你這等的心性,將來定是比東方不敗和任我行更邪惡的大魔頭,我將你逐出廣寧氣宗,可說並沒有半分的冤屈。令狐衝,戴子之事可算不完全怪你,所以我今日也可以不殺你。你走吧,希望你日後好自為知,不要犯在我的手裏,不然……”


    側身又向眾弟子說道:“這人日後與你們決不相幹,甚至可算是你們的死敵了。他目前惡行尚不算太大,為師也未做好辣手除魔的準備。你們日後誰人見到他有為禍江湖之舉,二話不說,撥劍就殺,大家聽到了沒有?”


    眾弟子既傷心於老實人施戴子的死亡,又怒及令狐衝的愚蠢,齊聲應道:“是!”


    嶽不群見寧靈珊嘴唇動了一下,想說甚麽話,說道:“珊兒,事到如今,你雖是我的女兒,卻也並不例外,聽到了沒有?”


    寧靈珊最終也一聲長歎,說道:“聽到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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