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甫一踏入這桃茗院,便感覺一股極其醇厚的靈氣湧入天府之中,隨即流入周身經脈,滋養肉身。


    雖說隻有築基修為之上的修士才能把靈氣化為己用,但若是心誌堅毅不畏經脈斷裂之痛,卻也是可以在練氣之期便納入些許,用以輔養丹田。


    而白子笙乃重生之人,心底暗藏滔天怨意,為護持自身報得大仇,他勢必要快快提升修為,那般痛苦,自然是不能阻擋他的步伐的。


    至於木瑤,她本身是木靈峰峰主之女,身上靈器法寶不知幾何,自然也是不懼怕那等苦痛的。


    當下,方炎等築基修士放開體內穴竅,貪婪地吞噬著這般幾近凝結成雲的靈氣,而白子笙及木瑤兩人雖不能吸收煉化,卻也皺緊眉頭,試圖捕捉靈氣鎖入丹田,到以後細細感受一番。


    他們深知,若能在大道之中埋下一粒靈氣種子,將來突破築基,把體內的天地之氣轉化成靈氣之際,大道中的靈氣種子就會自發引導天地之氣的轉化。


    如此一來,便能省下許多水磨功夫,快人一步。


    而此地的靈氣醇厚無比,正是適合作為一枚靈氣種子埋入丹田之中。


    於是白子笙體內功法悄然運轉,強大而無形的吸力悄然把靈氣納入體內,層層鎮壓於丹田之中。


    待感覺體內丹田之中靈氣已趨於飽和,再吸收下去恐怕會有反噬之意,白子笙便停下功法運行,把不知何時閉上的雙眼睜開——


    除卻修為微弱的木瑤,另外幾人亦是從修煉之態中回過意識,皆是忍俊不禁。


    “這可太過放肆了,這若是去晚了,也不知祁修前輩是否會怪罪。”方炎輕歎一聲,語氣中卻並無太多擔憂。


    白子笙觀其神色,兀自含笑不語。


    方炎也不過感慨一聲,便又擔負起了帶路的職責,一路前彎右拐,把人帶到桃茗院一個幽靜的園子。


    不同於桃茗院外環繞著的十裏桃花那般華美鮮豔,這個園子十分清雅,怪石嶙峋,泉水叮咚,點綴幾株靈草仙蘭,使人一時之間不由得心境平和下來。


    這便是桃茗院主人專門開辟出來給接受任務的弟子會麵商討的院落——幽蘭汀了。


    方炎徑自走到一個八角亭旁,雙手掐訣,放出一隻紙鶴。那紙鶴籠著一層濛濛靈光,倏地就往天際飛去。


    做完這一切,方炎轉過頭來對白子笙等人接釋道:“前輩修為高於我等,為了以示尊敬,不可讓前輩久等,故而我等先行來此,靜候前輩。”


    修真界以修為說話,修為高者,是眾人尊敬諂媚的對象,而修為低微者,則是螻蟻一般的存在了。


    他們一行人修為最高不過築基中期,怎麽可能讓金丹修士等候於他們?自是他們早早恭候了。


    白子笙暗笑,便說為何方炎語氣中並無擔憂,原來是這般打算,倒也是……聰慧。


    正說話間,一抹銀光倏然出現,便現出一個年輕修士的身影來。


    來者麵如冠玉,周身金氣銳利,殺意凜然,瞧著竟是一名劍意高深的劍修!


    方炎似是與此人相識,一見此人臉上便帶了一絲喜色:“祁修前輩!”


    那劍修展眉一笑,殺意消弭——


    不,不是消弭,而是斂入了氣息當中,微不可察。


    白子笙眉梢一動,此人……對氣息的控製當真厲害。


    看見祁修目光在他身上停滯了一瞬,他心中微縮,腳下上前幾步,態度恭謹卻不拘謹,落落大方:“晚輩白子笙,見過祁修前輩。”


    祁修眉間微皺,卻不知心中那絲怪異因何而來,便也微微頜首,算是應了。


    被白子笙的話語一驚,木瑤等人立刻從金丹修士的威懾中回過神來,亦是紛紛見禮,而祁修亦是一一應了。


    “還有一人。”祁修出言,聲音如玉石相擊,溫潤卻含一絲高傲,清脆而帶著奇妙的韻律。


    方炎大笑:“晚輩等候前輩乃是理所應當之事,隻是苦了祁修真人也要一起等候了。”而祁修略一搖頭,眉目更舒展幾分。


    半個時辰之後。


    “哈哈哈,宿臻來遲,祁修真人久等了!”伴隨著一束雷光,一個身著紫衣眉目周正的青年倏然出現。


    祁修冷哼一聲,雙指一彈,一抹銀光向青年刺去,帶著絲絲縷縷銳利之氣。


    而那青年不躲不藏,看似單薄的身體緊繃,表麵雷光騰躍,竟是憑借肉身硬接了祁修一招。


    “祁真人怎地這樣大的火氣。”青年咧嘴一笑,“還是莫要胡亂發火才好。”


    祁修睨他一眼:“行了,宿臻。還是好好執行任務吧。”


    說到任務,宿臻臉上的嬉笑之色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認真之色。


    祁修冷冷瞥一眼宿臻,見其臉上毫無輕視之色,心中稍定。


    此人修為不在他之下,若是不服於他,恐怕多生波折。


    “根據水映門傳來的求助訊息,三個金丹魔頭手下有三築基,十練氣。若是稍有不慎,我等皆有性命之危。且魔頭在漢源城捉捕凡人用以修煉,修為必定有所提升,萬不可大意。”祁修臉上浮現一抹沉重,語氣極其嚴肅。


    白子笙等人也臉色肅穆,凝神傾聽。事關自身性命,眾人是萬不會大意的。


    他又道:“雖說敵眾我寡,但是我等既號稱歸元仙宗的內門弟子,未必沒有幾分手段。屆時希望諸位切莫留手,否則……”他眼神冷冷劃過眾人,威壓深重。


    金丹修士強大的威壓彌漫整個幽蘭汀,白子笙等人被壓製得臉色一白,勉強言道:“還請前輩放心,我等必不會留手。”


    祁修微微一笑,威壓盡消,氣質瞬時柔和,端的是光風霽月:“三個金丹魔修交與本尊與羅道友,至於築基練氣等十人則交與爾等四人!即使不能除去,也一定要壓製拖延他們,不可讓其相助魔頭。爾等可明白?”


    白子笙等人自是應聲稱是。


    “如此,便去了!”祁修打出一塊玉符,桃茗院上空的禁製仿佛有一瞬消失,而祁修則是取出一把劍型靈寶,袍袖一卷,便把眾人帶上劍身,飛馳而去。


    在他們離去之後,桃茗院上空的禁製重新覆蓋其上,威壓深重。


    一路之上,靈寶速度極快,仿佛一道銀光劃破天際。


    宿臻咧咧嘴,他慣是和祁修不對付,但他身法速度皆不是祁修的對手,也就隻能默默容忍祁修在小輩麵前大出風頭了。


    一行人相顧無言,隻默默調動功法,把狀態提至巔峰。


    ……


    待到了距漢源城幾百裏之地,祁修收了靈寶,道:“我等且隱匿修為探索一番。”


    眾人自無不從。


    白子笙與木瑤本無需隱匿,然祁修卻道:“白師弟可將修為壓至練氣五層。否則以白師弟這般年紀有此修為,勢必引起魔修注意。”


    聽聞祁修所言,白子笙心念一動,氣息瞬間弱了下來,正是練氣五層的修為。


    祁修眼神一動,卻並未再次出言。


    如此,祁修便化作了一個築基初期的劍修,宿臻變成了一個築基中期的煉體修士。


    方炎與劉閔行則皆是把修為壓至與木瑤一般的練氣十層。而白子笙則是練氣五層的修為。


    宿臻撇撇嘴,手中打出一塊深紫色的馭獸牌,牌上閃過一抹瑩瑩靈光,一隻三階靈獸暮然出現於眾人麵前。


    宿臻率先踏上靈獸,笑道:“此為三階靈獸風雷獸,可禦風而行,用以代步最是適合不過。”


    祁修微微挑眉,腳下一點,靈力吞吐間已站立於雷獸背上。


    白子笙等人亦紛紛各使手段,站立其上。


    待至宿臻一聲長嘯,那雷獸便如腳下生風,瞬間便到了漢源城附近。


    白子笙眸中一片水色,清清楚楚看見漢源城上空魔氣成雲,有濃厚血氣混雜其中。


    而祁修身為劍修,對邪穢之物再是敏感不過。


    此時他眉間一片殺意,顯然也是發現了漢源城上空那濃重的血氣。


    祁修冷哼一聲,便抬步向漢源城走去。


    進了城門,白子笙眉間不由皺起。


    白子笙乃水屬修士,對生機與死意異常敏感。


    而此時他發現,那漢源城的凡人身上似是被魔氣所侵,生機消弭,死氣氤氳。


    這裏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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