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腦在聲音的催促下愈發清醒,愈發看清了現實,可……


    就在她手指微動行將放手時候,腦海再度冒出了聲音,另一段似曾相似的聲音,一句她以往曾聽過的青年言語:


    “在我眼裏,每一名資深者都是我的兄弟姐妹,為了你們,我何飛願意冒險,願意賭博,我,不會拋棄任何一名我所認可的資深者,而其中就包括了湯萌姐你!”


    (你不會放棄任何一名資深者,其中就包括了我,你能做到,那麽……)


    我湯萌同樣能做到!!!


    想到這裏,女醫生做出了改變,那即將鬆開的手就這樣再度抓緊了青年,緊緊抓住了李天恒!


    然後……


    “嗚啊!”


    湯萌開始咆哮,發出嘶吼,在明知這樣肯定跑不過追擊螝群的情況下邁動雙腿繼續狂奔,拖著通體冒血的身體強行奔跑,在全憑毅力的苦苦支撐下徑直衝向醫院大門。


    近了,越來越近了。


    距離醫院大門還剩10米,但身後瘋狂追擊的索命螝群距離自己卻也同樣隻剩10米!


    (堅持,繼續堅持!)


    9米,8米,7米,6米,5米,4米,3米……


    最後兩米!隻需跨過這最後的兩米我就能出去了,而在這之前……


    “呀!”


    呼啦!


    伴隨著湯萌一聲大吼,她,手臂發力,借助慣性死命一甩,將李天恒甩向出口,徑直扔出醫院大門。


    注視著青年消失在門外夜幕,後方,湯萌笑了,露出副好似解脫的苦澀笑容。


    為何苦澀?.


    原因是她被抓了,在她提前甩出李天恒且自身亦還差兩米便要衝出醫院的緊要關頭被抓住了,被一隻自後伸來的漆黑螝手按住肩膀。


    (算了,就這樣吧,既然命運無法更改,那就坦然接受好了,至少我變相完成了那件事,即,死一個總比死兩個要強,雖然死的那個是我……)


    這是湯萌在被抓時腦海冒出的唯一念頭,亦是最後時刻女醫生本能浮現的苦澀笑容,是的,她沒機會了,或者說自打肩膀被螝手抓住的那一刻,她就已經認清了現實,知道她注定逃不出醫院了,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跨越那看似極短的兩米距離了,所以,維持著稍顯遺憾的苦澀笑容,她,閉上了眼睛,靜靜等待死神降臨。


    然而奇怪的是……


    正當女醫生麵露苦澀閉眼等死的時候,她發現了什麽。


    (嗯?)


    原本被緊緊按住的肩頭突兀一輕,隨著肩膀變輕,螝手縮了回去。


    結果是肯定的,察覺螝手縮回肩頭變輕,前方,湯萌微微一怔,本能睜開眼睛,接下來,憑借無需回頭即可視物的四維視角,她看到了一幕詭異畫麵:


    身後,那群已追上自己甚至正紛紛伸手抓向自己的螝物們集體停止了動作,就好像被瞬間禁錮了那樣憑空定格原地,沒有人知道這是怎麽回事,不過……


    才剛剛睜眼,甚至都不等她做出反應,耳旁浮現聲音,熟悉且很有特點的聲音,隻屬於那個男人的聲音,同時也段滿含痛苦的顫栗聲音:


    “快,我無法限製它們太久……快走……”


    ……………


    “快,我無法限製它們太久……快走……”


    聆聽著耳旁那斷斷續續的催促聲,擁有四維視角的湯萌確定附近沒人,除身後集體禁錮的螝群外,現場隻有自己,可是,明明現場隻有自己,聲音又是如何傳遞到自己耳中的?還有,那個男人,他,他又是怎麽……


    這一次,大量謎團充斥了湯萌腦海,促使她既驚又疑,驚的是她沒想到本來必死的自己會奇跡般保住一命,疑的是拯救自己的竟會是那個男人!那個男人到底在哪,目前是何處境?還有他居然能限製螝物?竟限製住了一群本該由地縛靈控製的螝?哪怕從男人的聲音中能明顯察覺到他很勉強,甚至正承受著某種痛苦。


    “快走……”


    就在女醫生愣神呆滯的時候,男人的聲音再次浮現,浮現並繼續催促她趕緊離開,連同一起的還有動靜,身後,剛剛還集體禁錮的螝物們軀體開始微動,它們貌似在掙紮,即將從禁錮中強行掙脫!


    察覺到背後危機,湯萌恍然回神,她不敢在繼續滯留下去了,事實上當耳旁重新傳來催促且察覺到螝群即將掙脫的時候,湯萌就已經有了動作,咬了咬牙,顧不得腦海驚疑,女醫生縱身前衝,徑直跨越了最後距離,就這樣直直奔出醫院大門。


    呼啦。


    湯萌逃出了醫院,成功脫離了這座代表死亡的昆池岩精神病院!


    奔出醫院的那一刻,鼻腔嗅到了久未呼吸的清新空氣,身體則籠罩在涼風起伏的夜幕當中,這意味著什麽?又代表著什麽?


    意味著她達成了詛咒要求,真真正正離開了醫院,離開醫院則代表著完成任務,完成了這場原本無解的靈異任務!


    (我,活下來了,我居然從這座誰進誰死的恐怖醫院裏逃了出來!)


    隻不過……


    注視著眼前陰雲籠罩的龐大醫院,湯萌的喜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擔憂,其後便好似想到了什麽般趕忙開口,明顯一副行將呐喊的模樣,這是肯定的,也是必然的,雖然自己和李天恒僥幸逃出了醫院,但其他人仍在裏麵啊!以何飛為首的多數執行者依舊被困醫院難以離開,而她目前要做的就是在所有通訊盡數失效的情況下拚命大喊,把任務生路告訴大家,盡可能讓旁人知道,湯萌是這麽想的,可惜現實卻永遠比想象中殘酷的多。


    “何飛,還有大家,生路是……”電光石火間,還不等她聲嘶力竭把話喊完,湯萌頓覺視野模糊,感知模糊,甚至連整顆大腦都一並模糊!這種感覺湯萌很熟悉,不單她熟悉,執行者統統熟悉,這是回歸,是即將傳送的最後征兆。


    傳送啟動了,在女醫生脫離醫院的幾秒後自行啟動!


    (不!)


    懷揣著無盡不甘,不等她把話說完,湯萌消失了,就這樣在醫院門前瞬間消失。


    時間,淩晨3點15分,昆池岩精神病院,4樓。


    在一條標有‘精神科’三個大字的黑暗走廊裏,目前正上演著一幕看似‘感人’的重逢畫麵。


    “啊!老何,還有陳老哥,你倆能來救我真是太好了,要不是你們,我都以為這輩子都要困在裏麵了,多虧你倆啊,你倆對貧道的大恩大德可謂是比天高,比海深啊!”


    “喂喂喂,陳逍遙你幹嘛?別把鼻涕往我身上蹭啊!草!還蹭!”


    此刻,見陳逍遙滿臉感激擁抱自己,又見對方一邊幹嚎一邊故意把鼻涕往自己衣服上蹭,見狀,何飛勃然大怒!忙雙手用力推開對方,陳逍遙倒是被推開了,不料還沒站穩,道士便轉移目標,張開雙臂徑直衝向陳水宏!


    “陳老哥我想死你了!”


    “等,等等,我兜裏有衛生紙,你先別過來,別過來啊!”


    足以讓任何人‘深深感動’的重逢畫麵目前正在陳逍遙的獨自演繹下順利進行著,毫無疑問,陳逍遙剛剛獲救,被恰好路過的何飛兩人從隔壁房間釋放而出,事情經過並不複雜,事實上陳逍遙也經曆了和其他人相差無幾的遭遇,剛一進入醫院,陳逍遙就被空間傳送瞬間弄走,先是和其他人一樣被困在無限循環的樓梯裏,後來又莫名其妙自行脫離了空間牢籠,就這麽重新返回了廢棄醫院,然而正是從此刻開始,陳逍遙處境改變,經曆了和其他任何一名執行者都截然不同的詭異變故。


    是的,正如何飛一開始所猜測判定的那樣,醫院裏藏著隻地縛靈,且十有八九還是隻受到限製而無法親自出手的地縛靈,既然無法親自出手,地縛靈就隻能借刀殺人,借助當年枉死的精神病患屠戮眾生,而這在之前則勢必要保證招魂儀式的順利進行,於是乎,動用隻能封禁無法殺人的空間能力,地縛靈率先困住執行者,直到招魂儀式被主播們完成,地縛靈才解開封禁放出執行者,被釋放的執行者亦至此分散在醫院各處,何飛是這麽想的,現實也的確和想象中一模一樣,自打從空間牢籠中重回醫院,不單他落單,其他人也找不到隊友,至此在恐怖陰森的醫院裏各自為戰,其後更是發現了一種連何飛都破解不了的空間能力,一種被何飛稱之為空間折疊的樓層錯位。


    先不談樓層錯位令眾人困在醫院無法離開,但至少多數人還算自由,最基本還能在除1樓以外的其他樓層裏尋找探索,可陳逍遙卻慘了,或者說他成為了例外,唯一的例外!


    才剛剛脫離空間牢籠,陳逍遙便被再次封鎖,當場出現在一個啥都沒有的房間裏,出現在房間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房門打不開!雖說眼前隻是麵鏽跡斑斑陳舊鐵門,且不管怎麽看都困不住陳逍遙這種級別的道門強者,然而奇怪的,明明房門陳舊並不牢固,可陳逍遙卻死活打不開,不論是抬腳狂踹還是身體硬撞,結局永遠是紋絲不動。


    麵對如此結果,陳逍遙傻眼了,下意識聯想到當初困住趙平的那個房間,當然以上這些是猜測,至於具體性質到底是不是他並不敢保證,話雖如此,可自己被困房間卻是實打實的,被困在一個連具體樓層都搞不清的未知房間,真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落進了和眼鏡男頗為相似的處境當中。


    不過話又說回來,陳逍遙畢竟是茅山道士,確認蠻力無法弄開房門,陳逍遙改變策略,開始用道術轟擊房門,各種能想到的茅山術先後砸向房門,可惜沒用,不管他用哪種招數,房門依舊紋絲不動,見狀,陳逍遙急躁到頂點,甚至急躁到解開褲襠在牆角撒了泡,尿倒是很快撒完了,但辦法卻沒有找到,無奈之下隻好邊敲門邊大叫,扯開嗓子頻頻叫喊,希望能有人來救他,結果……


    他失望了,任憑他如何敲門呼喊,門外沒有動靜,而時間就這樣在寂靜中悄然流逝。


    看到這裏可能有人要問了,既然確定房門封死難以弄開,那陳逍遙為何不孤注一擲呢?別忘了他可是會天罡遁甲的,若是用出天罡遁甲,什麽封禁破不開?


    以上說法看似很有道理,可若是說這句話的人站在陳逍遙麵前,那麽陳逍遙肯定會二話不說暴揍此人,順便罵其腦子有坑,是,誠然天罡遁甲能強行破開封禁,但也請不要忘了這玩意是禁招,屬於殺敵一千自損八千的同歸招數,更何況這裏可不是外界,而是座危機四伏的鬧螝醫院,一旦在這裏使用禁招,就算房門被最終破開,自己也肯定廢了,絕對會成為一個隻有呼吸沒有意識的廢人,屆時他不單啥都幹不了,處境反而會更加危險。


    於是,陳逍遙開始等待,坐在離那泡尿不遠的地上眼巴巴等著救援,希望有好心人路過門口救下自己,他原以為很快就能獲救,畢竟他心裏明白醫院裏肯定還有其他執行者,然而遺憾的是,等了好幾個小時,甚至從淩晨午夜一口氣等到半夜3點,期間沒有動靜,門外自始至終鴉雀無聲。


    漸漸的……


    陳逍遙怕了,認為自己很可能會永遠被困的他徹底害怕了,是的,身為清心寡欲的道門弟子,陳逍遙不怕孤獨,不怕寂寞,可他卻害怕一輩子待在這裏!所以,隨著越想越怕,陳逍遙慌了,忙離地跳起繼續砸門,邊砸門邊呼喊,接下來,奇跡出現了……


    才僅僅喊了一句,門外傳來走動聲響,其後更是傳來句足以讓陳逍遙流出眼淚的熟悉聲音。


    何飛!


    久未謀麵的何飛帶領著陳水宏出現在門外走廊!


    另外,堪稱詭異乃至詭異到無法理解是……


    通過交談,在結合雙方有意為之的詢問試探,很快,何飛得出了判定,認定門裏有七成幾率就是陳逍遙本人,這對於有五成幾率就敢拿命賭博的‘賭命狂人’何飛來說自然是好消息,於是,何飛拉開了房門,輕鬆拉開了身前鐵門!


    房間內,陳逍遙豁出老命都撞不開的房門就這樣被何飛從外麵隨手拉開了!?


    這……


    沒有人知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更無人知曉房門封禁的具體原理,但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陳逍遙成功獲救,最終從牢籠裏逃了出來,果不其然,剛一衝出房間獲得自由,陳逍遙喜極而泣,在明明沒有半滴眼淚的情況下嗚咽幹嚎,同時鑽進了何飛那寬大又溫暖的懷抱,哪怕這種擁抱是陳逍遙主動抱住了對方,順便把鼻涕蹭在了何飛身上。


    畫麵重回現實。


    “行了行了,陳逍遙我算是服了你了,任何時候你都這德行,但現在我可沒時間陪你表演,說吧,把你的之前經曆全部告訴我,還有你又是怎麽被困房間的?”


    走廊內,見陳逍遙最終把鼻涕也蹭在了陳水宏身上,何飛話鋒一轉談及關鍵,同樣的,雖性格逗比,但大事卻向來毫不含糊的陳逍遙也果然在目睹了何飛嚴肅表情後眉頭微擰,繼而掩去激動正經起來,先是鬆開陳水宏,接著點了點頭徑直說道:“有關我之前都經曆了什麽……額,怎麽說呢?說實話吧,我到現在都搞不清。”


    “搞不清?”見陳逍遙如此回答,對麵,何飛微微一怔,頓覺滿頭霧水,不單他滿頭霧水,同在現場的陳水宏也本能露出了詫異表情,好在他極擅察言觀色,見何飛神色微變,陳水宏趕忙說道:“陳老弟你先別自我懷疑,何老弟讓你說你就說,你隻需把你在醫院裏經過說出來就好,剩下的事自有何老弟幫忙分析。”


    “行,既然你倆都想知道,那貧道就如實相告,事情是這樣的……”


    維持著滿臉茫然,隨後時間裏,陳逍遙開始敘訴,把自己最初消失深陷樓梯以及最後又莫名被困房間的種種經過全盤拖出。


    “……好了,事情差不多就是這樣,至少在我眼裏是這樣,除猜出醫院肯定藏著隻會空間能力的地縛靈外,其餘我就真不知道了,反正就是一直被困,困在房間死活出不來。”撂下句滿含感慨的個人歎息,陳逍完成敘訴,以毫無保留的方式把自己期間的種種遭遇如實告知。


    “咦?這事還真是有點古怪啊,自打從無限循環的樓梯出來,大夥兒都重獲自由了啊,可咋唯獨陳老弟你全程被困呢?先是被循環樓梯困住,接著又直接出現在一個出不來的房間裏,你,你到底幹了什麽?”


    “靠!陳老哥你這話啥意思?啥叫我到底幹了什麽?整的我好像遭天譴似的,事先聲明,貧道啥都沒幹,從來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退一萬步說,就算貧道真無意中做了件壞事從而慘遭報應,實際也輪不到一隻殺人無數的地縛靈代替上天懲罰我吧?”


    “不不不,老弟你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指為何單單你被困房間?其他人卻個個自由?”


    如上所言,得知了事情經過,陳水宏反應不算太大,隻是摸著腦袋好奇詢問,認為陳逍遙期間可能幹了些什麽,而陳逍遙也果然在中年胖子的好奇詢問中惱怒駁斥,當然陳逍遙如何駁斥的不算重點,陳水宏如何解釋同樣不是關鍵,重要的是中年胖子至少有一句說對了,那就是陳逍遙經曆古怪,甚至可以用特殊形容,也正如他剛剛說的那樣,不否認大夥兒皆在空間能力的影響下分散落單,可至少其他人沒有一直被困啊?而是散布在醫院裏,既然如此,那陳逍遙又為何遭遇特殊呢?以至於被單獨關了禁閉,唯獨他一人被某股未知力量死死鎖在房間?


    “這,你問我,我又請問誰?”聽完了陳水宏解釋,陳逍遙再度傻眼,就這麽聳動肩膀表示茫然,茫然倒是茫然了,但茫然並不代表以上問題沒有答案,所以……


    見討論半天毫無結果,下一刻,宛如事先商量好的那樣,陳逍遙本能側頭,和陳水宏一起看向身前,看向沉默已久的何飛。


    至於何飛……


    (情況有點不太對勁啊。)


    都說隻有聰明人才能從旁人發現不了的事態中找到蛛絲馬跡,此言著實不需,事實上自打得知了陳逍遙個人經曆,何飛便陷入了久久不語的沉思當中,他不自覺低下腦袋眉頭微皺,右手則習慣性摸起下巴,此刻,撫摸著下巴,大學生不言不語,表麵看似沉寂,實則內心泛起驚濤駭浪。


    (剛剛陳水宏有句話說的對,陳逍遙經曆特殊,雖不敢百分百肯定還有其他人被困房間,但在我看來旁人應該不會像陳逍遙那樣,證據則是陳水宏、魏騰龍以及楊曉蘭三人,這些人和我一樣,自打脫離空間牢籠,他們就直接出現在醫院,期間沒有誰被關房間,既然如此,那麽其他暫無消息的執行者也差不多一個性質,若真是這樣,那陳逍遙又是怎麽回事?為何單單隻有他被地縛靈區別對待甚至還有意將其禁足圍困?感覺已經不能用不太對勁來形容,而是詭異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又或是……)


    (陳逍遙有哪裏不同尋常的地方?)


    (唔?不同尋常……)


    憑借著一顆擅於推理的優秀大腦,不出所料,僅僅思考一會,何飛便找到了值得在意的疑點根源,而根源則無疑是指陳逍遙本人,也就是何飛那剛剛冒出的不同尋常。


    是的,不同尋常,隻要自己能找出陳逍遙不同尋常的地方,那麽他便有很大希望弄清地縛靈此舉意義,為何讓包括自己在內的執行者隨意走動,反而單單困住陳逍遙!


    ……………


    ps:求打賞,求月票,獵手更新穩定,寫作一直認真,如果您認為本書還符合您口味,那就投點月票作為鼓勵吧,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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