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預料中那樣繼續慘叫,沒有猜測中那般表情誇張,放眼望去,陳逍遙目前就這樣一邊全身抽搐平躺地麵一邊兩眼含淚麵朝房頂,除兩側眼眶流出淚珠外,那不斷張合的嘴巴似乎還低聲念叨著什麽:


    “額,斷了,真的斷了,脊椎骨斷了……”


    沒想到程櫻剛剛那腳竟直接踢斷了陳逍遙脊椎!


    懂了,徹底懂了,難怪陳道士這次不僅沒高聲慘嚎反而古怪流淚,原來是疼痛過度導致他叫不出來,竟硬生生疼出眼淚!


    好在這裏是5號車廂,憑借車廂強悍治愈功能,隻需平躺片刻,傷勢便可恢複如初,或許這也是為何程櫻敢以不留力道的方式教訓這個逗比了,反正車廂能治愈任何傷勢,隻要打不死就行。


    半分鍾後……


    “啊呼,好困啊,額,那個,你們聊,我先回去睡覺了,大夥兒明天見哈!”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彭虎,光頭男先是裝模作樣咧嘴打了個哈欠,旋即便如沒事人那樣轉身離開5號車廂,果不其然,眼見有人帶頭,早就被陳逍遙慘狀給嚇得腿腳發軟的陳水宏亦緊隨其後離開現場,至於李天恒……


    說實話,毛刺青年倒是想樂於助人攙扶對方,可,就在他走向陳逍遙之際,右側不知何時已離開座位的趙平卻揮手攔住了他。


    嗯?


    見青年投來疑惑目光,依舊不等對方發問,眼鏡男便語氣淡定對其吩咐道:“這裏是擁有極強治愈能力的5號車廂,那家夥根本沒有大礙,你於其在這浪費時間充當雷鋒,還不如趁早回房睡覺比較好。”


    語氣平淡,表情悠然,然而也恰恰是這段看似毫無情緒波動的話,聽在李天恒耳裏卻不亞於刀鋒抵背!!!


    很明顯,李天恒聽出了什麽,聽出男人話外之音,如果說最初登車時的李天恒對這名眼鏡男還不太了解的話,那麽幾場任務下來如今的他現已基本摸清,至此了解了對方是個什麽樣的人,對方心狠手辣精於算計,甚至可以說整個團隊除何飛外就屬此人心思縝密,這種人他得罪不起,於是,待聽完男人那意圖明顯的話後,李天恒果斷放棄攙扶轉身就走!


    離開過程中青年腦海也一直在回蕩著一句話:


    (陳逍遙你可千萬別怪我不扶你,要怪就怪那戴眼鏡的,是他橫加阻攔勸我離開,反正你也死不了,阿門!)


    當李天恒也隨之告辭轉身離開後,至此,車廂僅餘3人,隻剩下橫躺地麵接受治療的陳逍遙以及目前正身處中央相視而立的何飛趙平。


    何飛不言不語,趙平沉默無聲。


    對視良久,眼鏡男微微側頭,先是掃了眼角落陳逍遙,又習慣性抬手扶了扶鼻梁金絲眼鏡,直到做完這一切,接下來,意外發生……


    碰!


    就見剛剛還平靜如斯的眼鏡男竟毫無征兆猛然揮拳,莫名其妙突兀出手,驟然揮出右拳就這樣狠狠打在了何飛左臉之上!


    ………


    某個淫襠道士在說了不該說的話後被人用打斷骨頭的方式狠狠教訓了一通,眼見此人被打哀嚎,眾人頓做鳥獸散,最後現場僅餘3人。


    排除目前正身受重傷等同半死的陳逍遙,5號車廂亦有兩人,兩名互相了解的資深者,兩名單憑眼神就足以交流信息的複雜存在。


    通過眼神,趙平留下了何飛,然後在雙方的無言對視中突然出手,出人意料狠狠給力青年一拳!


    “唔!”


    噗通!


    突遭攻擊的何飛根本沒有反應時間,被直接命中臉暇的他就這樣在悶哼一聲後當場摔倒在地,可還不等他爬離地麵,剛剛打出一拳的趙平卻再次動作貼身靠攏,彎腰一把抓住青年衣領,然後一邊緊抓青年衣領一邊臉貼對方憤怒咆哮,咆哮出一段滿含憤怒的詢問質疑:


    “你是傻了還是說你腦子進水了!?你知不知道當時的你是在拿整個團隊來冒險?是在拿所有人性命來賭博!你為何要這麽做?回答我!我需要你給我一個解釋!”


    雙目幾近圓睜,表情盡是猙獰!


    毫無疑問,這是至今為止趙平首次發火,同時這也是何飛第一次見到那眼鏡男對自己發那麽大的火,至於原因?以何飛的智慧又怎麽可能不知道?他不單知道原因,甚至可以說早在幾分鍾前當趙平用古怪目光盯著他時何飛就已經猜的八九不離十,而這也是他為何會吩咐眾人回房休息的關鍵原因,因為他要和趙平聊聊,他要單獨留下直麵對方。


    留下做什麽?


    很簡單,正如怒火衝天的趙平此刻所說那樣,他,需要回答,無論如何都必須給對方一個合理解釋。


    至於趙平為何如此憤怒?


    想必但凡明白人皆可輕易猜出內中緣由。


    聆聽著麵前男人質問,雖被抓衣領嘴角流血,但大學生仍未說話,依舊如最初那樣同眼鏡男四目相對著,見狀,趙平怒意更甚,腦門冒筋再度開口:“為了完成這次任務我他媽首次不管不顧全程玩命,首次不要命的保護詹米,對,沒錯,就是為了不讓那小子被螝殺死,為了避免整支隊伍全軍覆滅,整場任務我可謂是做了太多平時根本不可能去做的事,做了太多類似於自尋死路的事,這一切都是為了團隊所有人性命!發展到最後我甚至都打算以命換命,可你呢?你做了些什麽你知道嗎?沒想到你在找出任務生路後會改變計劃中途換人,你居然讓李天恒代替你執行生路任務,而你則去莊園救人!?”


    “這麽做風險有多大你知道嗎?那李天恒本質隻是名新人而已,一名才僅僅活過兩場任務的新手,一旦任務失敗屆時死的可就不單單是一個程櫻了,而是你我以及整個團隊所有人!”


    咆哮接連不休,質問直擊靈魂,是的,眼鏡男怒了,徹底怒了,看似表情猙獰腦門冒筋,實則屬於理智型憤怒,屬於尋常人很難做到的憤怒中摻雜冷靜,在明明怒火滔天的情況下依舊保持著基本理智,對此何飛心中有數,關鍵在於他了解對方,了解這個男人,如單比理智的話,某種程度來說對方的理智程度還在自己之上!經曆了無數場靈異任務洗禮,這名相貌斯文的男人始終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其所做一切事情也皆是為團隊大局觀考慮,皆是以自身存活為最終目標,為了能活下去眼鏡男不擇手段,他陰險腹黑、他心狠手辣、他出賣隊友、他謀殺所有對團隊不利的人,以上事情何飛其實心中有數,而如今導致趙平憤怒的原因也非常簡單,那便是……


    團隊安全與利弊取舍。


    何為團隊安全?團隊安全是指通過各類方式或手段盡可能保障隊伍繼續存在,保證主力成員免受傷亡,道理可謂淺顯,也正因如此,除何飛明白外,趙平又何嚐不心中通透?眼鏡男知道單靠他一人是無法在詛咒空間長久存活,他必須要依靠團隊才能活下去,而團隊則是由眾多有價值執行者所共同組成,大家團結一致,集體抱團,隻有這樣才能在危機四伏的任務世界中掙紮幸存下來,簡單來講可理解為團隊不可或缺,抱團極其重要,任何一名執行者都沒有能力在脫離團隊的情況下獨自生存下去,不論你是否聰明絕頂也不管你是否武力強悍,隻要失去團隊庇護,那麽你就死定了,誰都不行,包括何飛都不行!說的在簡單點就是……


    團隊一旦精華受損,一旦多數重要成員死亡,那麽剩下少數人無疑將麵臨滅頂之災,團隊安全高於個人安全,唯有團隊大多數人存活,他趙平才有可能繼續生存下去,當然,在趙平眼裏並非什麽人都有資格當其隊友,唯有被他認可的有價值人員才配生存在團隊裏。.


    也正因如此,為了自己性命安危,趙平在任務中就從來沒感情用事過,他冷靜到極點,理智到極點,他所做一切都是為了在保證自身存活前提下盡可能減少團隊損失,不僅如此,基於大局觀,男人還懂得利弊取舍,懂得丟卒保帥,懂得分辨個人與團隊孰重孰輕。


    於是……


    當知曉何飛居然在如此危機情況下不親前往摧毀載體,反而為了程櫻幾女性命不顧團隊安危,轉而把關乎到團隊所有人生死存亡的重要任務交托給一名新人去執行後,趙平憤怒了,或者說對於這名向來在意取舍利弊的眼鏡男而言他又怎麽可能不憤怒?


    你是誰?你的身份是什麽?


    你是何飛,是詛咒空間第七執行團隊隊長,是整個隊伍能力最強者,是整支隊伍經驗最高者,你的實力有目共睹,你的理智超越常人,以當時情況而言,最合理方式是由你何飛來親自執行載體摧毀計劃,唯有這樣才能大幅增加成功率,就算程櫻幾女不幸被殺,死的也僅僅隻是3個,至少團隊多數人還能繼續存活下去,可要是由李天恒來代替你的話,那麽成功率必將大幅縮水,一旦李天恒失敗,屆時死的可就不單單是程櫻3女了,而是整支隊伍全軍覆滅,一個都活不了,乃真正意義死絕死光。


    誠然任務最後李天恒僥幸成功,這場靈異任務也算是有驚無險順利度過,但是!何飛當時的那番所作所為卻無疑屬於感情用事,屬於拿包括他趙平在內的整個團隊所有人性命來賭博,如果說在選無可選且毫無辦法的情況下孤注一擲也就罷了,然實則這場賭博卻並非選無可選,何飛是有選項的,結果他故意選錯,就這樣為了少數幾名隊員從而拿所有人性命當兒戲,然後把最為重要的任務交給了那名才加入團隊沒多久的李天恒去執行,去執行那場連何飛親臨都把握不大的玩命任務。


    就為了一個程櫻……


    是,不否認程櫻很重要,這名既頭腦聰明又身手極好的女殺手對團隊來說的確屬於高價值行列,以往在任務裏的表現也確實證明了她無論在誰眼裏都屬於頂尖強者,話是這麽說沒錯,可問題價值在高終究隻是一人,與整個團隊所有人死活比起來區區一人又算得了什麽?就算把錢學玲和空靈也一起算上依舊難以相比團隊,兩者孰輕孰重趙平自是分得清的,同樣這也是趙平為何罕見動怒的根本原因。


    這次算李天恒走運,任務成功大家也僥幸活了下來,可,下次呢?下下次呢?.


    好運可以眷顧一時,但絕不會眷顧一世,對個人而言如此,對團隊而言亦是如此,如一直感情用事的話,團隊走不了多遠,早晚會因此團滅!


    “說話啊!你為什麽不說話?對你而言哪頭輕哪頭重你分不清嗎?”


    此時此刻,在趙平那滿是憤慨的逼問質疑下,何飛奇跡般沒有因對方不在乎程櫻性命而動怒,相反,聆聽著對方嚴詞質問,注視著對方憤怒臉孔,青年忽略了臉暇紅腫,忽視了嘴角血液,他隻是如一開始那樣沉默不語維持平靜,就這麽以平靜目光看著眼鏡男,同眼鏡男互相對視著。


    “不說話?不回答?還是說你根本找不到反駁借口?”


    常言道人的耐心往往有限,除非是參禪多年有道高僧,否則任誰都會被久無回應的寂靜消磨掉耐心,旁人如此,趙平同樣如,眼見詢問良久終無回應,漸漸的,男人鎮定逐漸崩塌,心中理智逐漸不存,罵了一句,正欲抬起手臂再給對方一拳,然而……


    不知是巧合還是其他原因,正當他打算舉起拳頭時,下方,原本沉默不語的何飛卻也在此時打破寂靜,而後用無比平淡的語氣張口說了句話,說了句觸動心靈肺腑之言,一句對趙平而言極富衝擊的掩飾揭發:


    “趙平,你知道我為何不回答你嗎?你知道我為何不對你進行解釋嗎?因為我清楚你剛剛所做一切屬於掩飾,你在掩飾自己,偽裝自己,屬於某種明明存在但又佯裝不知的自我否認,假如剝去那層偽裝,其實……”


    “其實你和我是一樣的啊!”


    ………


    你和我有何不同?


    不同之處太多,多到數不清,無論是性格還是品行又或是處事手法等等無不截然相反,無不黑白分明,就好像環繞於太極中的陰陽兩麵般差距明顯,是的,嚴格來講你和完全就是兩種不同類型的人,我的所作所為不符合你的價值觀,你的所作所為又不符合我的價值觀,可事實上呢?事實上你我雙方仍或多或少存在著部分共同點,比如你我目標都是活著,畢竟隻有活著才有掙脫束縛接觸真相的可能,如果說活著僅僅隻是你我大方向比較相近,那麽剩下的一點卻是完完全全一模一樣了。


    我所在意的是誰?


    而你所在意的又會是誰?


    在這一點上,你我之間何其相似?


    深夜,地獄列車5號車廂,時間,23點42分。


    寂靜無聲,動作凝固。


    當何飛說出這段話後,趙平停住了,舉起的拳頭停滯半空,憤怒的表情悄然更改,他的身體凝固住了,他表情凝固住了,或者說這一刻他整個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法那樣當場愣住隨之不語。


    先不提趙平反應如何古怪,言罷,何飛有所舉動,緩緩伸手探入懷中,隨後取出一枚珠子,一枚通體赤紅仿若星光般璀璨美麗光滑圓珠,拿出圓珠看了一眼,接著,他將圓珠緩緩塞進趙平手中。


    直到做完這一切,何飛笑了,一邊嘴角微揚麵露微笑一邊對眼鏡男繼續說道:“學玲姐在即將昏迷最後一刻把這枚珠子交給了我,她希望回歸列車後我能代替她把珠子還給你,並同時拜托我替她向你說一句……


    “謝謝。”


    聽過陳述,本能低頭,此刻,凝視手中這枚晶瑩剔透美麗圓珠,不知為何,男人表情變了,剛剛還滿是猙獰的臉褪去憤怒恢複平靜,之前還盡是憤怒的心隱去不滿重歸如常,隨著憤怒消失心態恢複,趙平身體亦出現一絲微微顫抖,又過了幾秒……


    噗通。


    鬆開對方衣領,男人癱坐於地。


    接下來,二人雙雙靜止,無論是最初被打倒在地的何飛還是最早出手打人的趙平,這一刻,雙方就這樣共同坐於地麵各自看著對方,就好似時間靜止了那樣,期間任誰都沒有說話發聲。


    足足過去1分鍾,趙平才在何飛那宛如於看透一切的目光注視中當先開口,以類似自言自語的方式低聲呢喃道:“是啊,你說的沒錯,我和你其實是一樣的呢,可笑我還在拚命掩飾自己,這還真是讓你看了場笑話呢。”


    正如男人剛剛所歎息自語的那樣,他承認了,雖是承認但卻完全沒有解釋必要,畢竟單憑那句話就足以證明一切,證明何飛現已公布出問題答案,用最為簡短的語句敘述了最為複雜難題。


    很明顯,無論是何飛還是趙平,二人皆是聰明人,在雙雙心知肚明的情況下還有何可說的?又能夠說些什麽?趙平能通過猜測分析得知何飛所作所為,然何飛又何嚐沒有從那枚明顯屬於趙平實際卻出現在錢學玲手中的璀璨珠那得知事情真相呢?


    趙平在掩飾自己,試圖以他那維持良久的殘酷冰冷來偽裝自己,可惜與何飛一樣,他的掩飾失敗了,他的偽裝失敗了,何飛無法掩飾自己,趙平亦同樣無法獨善其身,最終隻剩下二人那久久不語相視沉默。


    然而遺憾的是,沉默沒有長久維持,就好像每當關鍵時間周圍便總有蒼蠅嗡嗡亂飛蓄意搗亂那樣,不知多了多久,寂靜被打破,被一道滿是誇張的驚訝大呼瞬間打破:


    “我勒個大擦!你倆在幹嘛?咋雙雙用充滿‘愛意’的目光互相盯著對方?難,難不成你倆之間暗藏基情!?”


    突然間,一道不和諧的聲音充斥現場傳入耳膜,導致原本寂靜無聲的5號車廂瞬間重回喧囂就此熱鬧,聽到聲音,二人尋聲回頭看向牆角,就見一名身著屎黃色外套的青年正大呼小叫盯著兩人,表情可謂極其誇張。


    原來不知何時車廂已經把陳逍遙傷勢治愈恢複如初,將那根早先還斷裂受損的脊椎完美愈合!


    結果可以預料,隨著傷勢治愈完美恢複,陳道士果然在恢複刹那間暴露出逗比本性,但可惜的是,縱使你性格逗比熱衷表演,沒人欣賞終究白搭,果不其然,麵對陳逍遙那滿是誇張驚訝調侃,向來沒有幽默細胞的眼鏡男跟本沒搭理,男人就這樣在隨意掃了其一眼後麵無表情起身就走,徑直離開5號車廂。


    當然了,眼鏡男雖予以無視冷漠離開,但並不代表陳道士這番表情完全沒人捧場,為了避免對方尷尬,何飛倒很給麵子沒有離開,而是在起身後一臉壞笑張口詢問道:“呦嗬,好的挺快嘛,你那根斷掉的脊椎骨這麽快就接上了?看來程櫻當初那腳還是沒用全力啊。”


    “靠!老何你咋哪壺不開提哪壺呢?不過話又說回來,我確實沒料到那小櫻子竟然搞突然襲擊,連個招呼都不打就直接背後偷襲,否則以本道爺那高超身手又怎麽可能被她打成這樣?實話告訴你,真麵對打起來我擺平她易如反掌!你信不信?”


    “哈哈哈!信,我信,畢竟是茅山道士,況且你的功夫我也親眼見識過,真麵對麵打起來程櫻還真沒多大把握擺平你,話雖如此,但我依舊要奉勸你一句,那就是以後每當你打算招惹她時切記要提前保護好你的脊椎骨,期待你的後續表演。”


    “咦?這話我聽著咋有點別扭呢?提前保護好脊椎骨?你這話啥意思?”


    “沒啥意思啊,好了好了,不和你閑侃了,時間真不早了,咱們也各自回房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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