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一無所獲的村民們有了反應,做出了人類在死亡危機下最為直接本能反應。


    開始有人逃離村莊,或個人或拖家帶口或攜帶行李奔出靜桃村。


    雖說農村人大都有故土難離的情懷,可與不知何時就會失蹤,不知何時就會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想比,自己和家人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部分人的逃離起到了帶動作用,很快,僅僅一天時間,這座約300左右人口的村莊就跑了一半,剩下沒跑的也紛紛在收拾行李。


    可,誰又能想到……


    當第二批拖兒帶女的村民即將奔出村莊時,村口外,一幕讓眾人肝膽俱裂的畫麵出現眼簾:


    幾百米外,正前方,有幾個第一批離開村莊的村民正邊嚎叫邊發了瘋的朝村口跑來,幾人身後則尾隨著什麽,尾隨著人群,一大群黑壓壓人影在後方追趕。


    那群人,不對,不應該說是人了,因為那些人除具備人類身形外其餘一切都不再像人。


    沾滿血跡的衣服、搖搖晃晃的身軀、慘白到不似人色的皮膚,以及那個個七孔流血駭人臉孔!


    ………


    外形恐怖,不人不螝,可就算是這樣仍不是為最可怕的,真正可怕的是,這群七孔流血的人村民們還大多眼熟,至少有一半認識,這,這些人不正是第一批逃離村莊的靜桃村村民嗎?


    至於另一半不認識的,並非大夥兒認不出來,而是因為剩下半數人根本失去了人類應有模樣,甚至連人都不是了,因為這部分摻雜在人群裏的所謂‘人’有的全身腐爛,有的肢體不全,有的則幹脆就是一具僅剩表皮的駭人幹屍!


    那些‘人’是墳裏的死人,統統來自距離靜桃村不遠的臨近墳地。


    毫無疑問,作為偏僻村莊,火葬在這裏並不流行,許多年來村民也一貫堅持入土為安土葬原則,既然堅持土葬,那麽靜桃村附近便自然而然存有墳地,多年來但凡去世之人皆無一例外埋在那裏。


    如果說七孔流血的血人統統由第一批逃出村莊的村民所組成,那麽夾雜其中的腐爛之人則赫然來自村外墳地,正是近期或許久以前所死亡的已故靜桃村村民!


    這群新舊血人加一起有數百之多,行動遲緩,腳步踉蹌,正紛紛朝村口走來。


    見此情景,第二批正欲出村的村民當場被嚇成了半死!部分膽小的甚至被硬生生嚇昏在地,一時間,人們發出驚呼,發出尖叫,所有人陷入恐懼,村口登時一片混亂。


    好在陳婆也夾雜在人群之中,雖同樣被眼前一幕嚇得夠嗆,可她終歸是神婆,作為神婆,她第一個恢複鎮定,第一個反應過來,剛一恢複,陳婆便吩咐眾人即刻返回,千萬不要出村!


    理由?


    這還需要理由嗎?離開村子村的下場如今正赤裸裸擺在眼前!


    誰都不知道率先逃走的那批村民為何會變成那樣,畢竟不久前眾人也曾因尋找趙環珍屍體而在村外尋找過,可為何之前沒事,如今試圖逃走時卻清一色變成這幅模樣?


    雖是不解,但現實就這樣發生了,最先出村的半數村民們不知何故統統轉變成一群不人不螝的東西!


    後麵的事情就簡單了,在陳婆這位主心骨的連番大呼下,驚魂未定的村民們本能後退,開始用比出村時更快的速度折返回村,人們尖叫著逃回家中,旋即家家戶戶房門緊閉,至此以後,除必須要做的重要事情外,早已成為驚弓之鳥的村民們基本不敢出來。


    至於血人……


    說來也怪,當村民們按照陳婆吩咐回村並躲進家中後,還差幾十米就要來到村口的大群血人停住了,集體停下前進腳步。


    是的,沒有原因,沒有理由,隨著村民們放棄逃跑不在出村,即將衝進村子的血人們莫名停止了前進,宛如收到某種指令般紛紛在村口駐足不前,不久後更是轉身掉頭遠離村莊,血人們越走越遠,直至身影被遠方雜草遮蔽覆蓋,隱沒於視野盡頭。


    這一幕被陳婆看在眼裏,被同樣壯著膽子留在村口的楊村長看在眼裏。


    死亡被暫時終止,覆滅被短暫延遲。


    但,暫時永遠隻是暫時。


    有句話說得好,叫躲過得一劫躲不過另一劫,雖然剩下的半數靜桃村村民因及時退回村莊而免於被血人襲擊,血人也紛紛在村民退回村莊後停止靠近四散不見,可問題是村內同樣不安全!厲螝的襲擊依舊如以往那樣持續不斷!


    每天都有人失蹤,每天都有村民神秘消失,那種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心理折磨讓留在村中的村民肝膽俱裂,那種不知何時就會輪到自己無故失蹤的恐怖結局非常人可以承受,為了活下去,期間也曾有少數村民因承受不了壓力而選擇單獨出村悄悄逃離,這少部分人自打離開村莊便失去音訊,無人知曉這些人是否成功逃出升天,亦無人清楚這些人是否還活著。


    直到有一天,某名村民也想效仿前輩們鼓起勇氣獨自逃走,想是這麽想,事實上他也確實走出了村子,可是,沒走多遠,他便看到一幕畫麵,發現前方出現血人,一大群血人如聞到腥味的野獸般搖搖晃晃圍攏而來,徑直從四麵八方靠近走來,而在這群血人裏則恰恰存在著幾張熟麵孔。


    熟悉麵孔非是旁人,正是早先那幾個曾單獨出村悄悄溜走的靜桃村村民!


    那人在嚎叫中連滾帶爬逃回村莊,從此以後,再無一人敢走出村莊半步。


    出村會變成血人,不出村……則要承受隨時都有可能失蹤不見的恐怖折磨。


    說是如此,實際同樣如此,在這座因血人圍困而等同孤島的村莊中,每天都有數量不一的村民無故失蹤,日複一日,天天如此。


    短短一周時間,本就殘存無多的靜桃村村民就這樣由最初150人再度銳減至僅餘百人。


    可饒是如此,神秘失蹤仍在持續著,每天發生著。


    毫無疑問,照這樣繼續下去,距離靜桃村完全變成一座空無人跡的死村隻剩時間問題,靜桃村全村覆滅可以說已成定局!


    殘餘村民每天都在恐懼中度過,直至今日,直至何飛與趙成兵來到村中,接著恰好碰到因家中存水用光而壯著膽子出門挑水的小霞。


    以上便是楊村長所述大體內容。


    “哎!俺們靜桃村到底是造了什麽孽啊?為何會變成這樣……”


    言罷,歎了口氣,麵容難看的楊村長有所動作,用微微發顫的手端起桌前那早已涼透的茶水喝了一口,咽下冰涼茶水,老者沒有理會旁人,隻是用慈愛目光掃了眼身邊孫女後苦澀繼續道:“所謂人生七十古來稀,老漢今年也七十有三了,到了我這把歲數說實話老漢並不怕死,那什麽趙環珍所化厲螝若想要我的命就盡管讓她拿去好了,可是,可是我孫女小霞今年才18歲啊!我不能讓她和我一樣被螝害死啊!”


    “小霞要真是被女螝害了,我,我如何向他爹媽交代啊?”


    “爺爺……我……”


    許是從自己爺爺的歎息中感受到了老者慈愛,同樣神情失落的小霞不由咬了咬嘴唇,她似乎想寬慰爺爺幾句,但最終還是沒說什麽。


    暫且不探木桌對麵爺孫倆如何難過如何害怕,鏡頭轉移至木桌對麵……


    此時此刻,聽完楊村長敘述的何飛和趙成兵正雙雙處於呆滯狀態。.


    是的,沒有動作,沒有話語,一時間,兩名大學生就這樣一邊靜坐原地一邊如丟了魂般呆愣不語。


    雖看起來很是安靜,不過……


    如靠近細看定睛觀察,那麽則會赫然發現二人正個個額頭冒汗,雙雙汗流不止!


    滴答,滴答,滴答。


    額頭冷汗接連冒出,汗珠劃過臉龐,有的滴落在地,有的浸濕衣衫,直到一滴汗液不小心流進眼睛,趙成兵才在猛然打了個哆嗦後如同發癔症般自言自語道:“我……我……我草!這裏,這裏真的有螝啊!”


    好友的一句話將何飛拉回了現實,堪堪回神,如夢初醒的他也下意識在打了個冷顫後同趙成兵互相對視起來,對視中,二人皆從對方眼睛裏看到恐懼,看到從未有過心驚膽寒。


    結束了對視,何飛陷入沉思,思考期間,內心泛起驚濤駭浪!


    螝,這個世界居然真的有螝!


    證據?


    證據太多了,從我最初在村外遭遇血人到村中家家戶戶閉門不出,在到楊村長剛剛那番過往敘述,我不認為有虛假成分在裏麵,既然如此,那麽首先可以肯定冰冷聲音沒有騙我,所發布的任務信息統統為真,別的不說,至少任務裏有螝一事獲得了百分百證實,螝正在殺人,以神秘失蹤的方式每天屠戮著村中活人,將一切身在村莊的活人列為屠殺目標,而此刻我和趙成兵也雙雙待在村莊,如分析無錯,那……


    那豈不是說我倆也已處在隨時會死的死亡危險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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