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聽此言,眾人紛紛心髒一緊,就連剛剛還爭奪海參的彭虎和陳逍遙都不自覺停止爭吵,好在大夥兒皆有心理準備,於是,隨著趙平率先捅破窗戶紙,除留在房間保護何飛空靈的李天恒外,在場的每個人都整體保持了基本冷靜,冷靜則明顯有利於分析思考商討對策,另外,如果說像彭虎這種類型的資深者目前所在意的往往是思考琢磨如何應對的話,那麽分析水平顯然更高的湯萌卻是在場唯一能跟得上趙平節奏的人,或者說是唯一能理解趙平深層用意的人。


    “催眠嗎?唔,以往也曾接觸過這種類型的精神攻擊,但目前我們卻不知道這種催眠的性質,還有……催眠又是如何發動的呢?”


    還別說,見湯萌第一時間把話題轉移到催眠性質與催眠手段上,對麵,趙平不由心中點頭,但表麵卻無動於衷,倒是程櫻在湯萌的話題轉移下率先明白過來,故而眉頭微擰並如實闡述了一個事實:“通過早上的臥室檢查,我沒有發現臥室有太過明顯的移動痕跡,這樣一來便能基本斷定郭耀是在毫無所覺的情況下悄然中招,也就說是哪怕中了催眠,但在郭耀自己看來,他其實並沒睡覺。”


    程櫻的具體意思是指什麽,想必除新人外,眾人皆能輕鬆理解,正因能夠輕鬆理解,所以很自然的,程櫻言罷,每個人都不自覺倒吸一口冷氣!彭虎更是如瞬間想起了某件十分可怕的過往般身體一抖,也顧不得繼續吃飯了,放下手中餐具,接著便麵露緊張低聲說道:“等等,如果說是那種突如其來甚至連察覺都察覺不了的強製催眠,印象中咱們好像經曆過一次,記的當初那隻人頭鬼貌似就擁有這種擋無可擋的催眠能力!”


    彭虎嘴裏的人頭鬼自然是指當初公路任務中曾遇到的那隻車廂惡靈,而那隻整顆腦袋都長滿密集眼睛的惡心怪物也確實給執行者造成了極其嚴重心理創傷,類似精神汙染的幻覺能力更是差點把整個團隊送進地獄,當然目前彭虎談論的並非人頭鬼,而是人頭鬼那絕對無解能力之一,催眠,一種能瞬間讓任何人陷入沉睡的強製催眠!


    不錯,在湯萌的提醒以及程櫻的解釋下,尤其在聽到郭耀極有可能是被突然催眠才被迫睡著的猜想後,彭虎便本能想到了那隻人頭鬼的催眠手段,那種完全抗無可抗的強製催眠簡直無解,如果,注意是如果,如果弗萊迪也擁有類似人頭鬼那樣的催眠手段的話,那豈不是說……


    就好像彭虎能瞬間理解程櫻話中含義那樣,彭虎的緊張提醒又何嚐沒有被程櫻輕鬆參悟?不單是程櫻,事實上光頭男話音剛落,程櫻就不受製冒出冷汗,坐在旁邊的陳水宏更是頃刻間肥臉巨變!接著肥軀顫抖,懼意滿滿,就連湯萌、陳逍遙乃至趙平都先後露出了駭然神色,不怪大夥兒個個駭然,而是這些人全都經曆過公路任務,對那種完全防無可防的催眠攻擊印象深刻,也正如彭虎剛剛猜測的那樣,如果弗萊迪的催眠屬於那種連抵抗都抵抗不了的強製催眠的話,那麽這便意味著弗萊迪可以為所欲為,隻要他願意,這隻殺人成癮的變態夢魔就能在任何時候把任何人強行拖進睡夢之中。


    而一旦進了夢境世界,除非能及時醒來,否則下場隻有死!!!


    ……………


    “不,我不這麽認為,真實情況應該不會如想象中那樣絕望。”


    咦?


    彭虎那引起恐慌的猜想突然被沉默半天的趙平開口否決,見眼鏡男冷不丁搖頭否認彭虎猜想,眾人頗為好奇,先後投來詢問目光,而趙平則在接觸到眾人目光後抬手扶了扶鼻梁眼鏡,接著才有條不紊淡定解釋道:“首先我們要明白,本場任務的難度等級是困難級,困難固然棘手,可困難級終究不是必死級,並不等於毫無希望,詛咒對靈異任務的難度掌控也向來維持著某種平衡,所謂的平衡指的就是一線生機,詛咒不可能完全創造一隻絕對無敵的靈體鬼怪,就算有這種鬼怪,那麽在其他方向亦勢必存在生路,而在這場以作為模板藍本的任務裏,生路其實是比較明顯的,那就是弗萊迪本身,也就是說若以原著電影作為參考的話,如果我們想活過這場任務,那麽我們就隻能消滅弗萊迪。”


    頓了頓,見部分人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趙平不加遲疑繼續說道:“但遺憾的是這基本是不可能的,至少目前還不可能,理由是弗萊迪極度狡猾,除非有百分之百把握,否則他不會輕易在現實中現身,既然不會現身,那我們就隻能被動防禦,然後在防禦中發現或尋找機會,要知道防禦一隻能夠在夢中殺人的鬼本身就是一件極其困難的事,可若是弗萊迪還額外擁有絕對抵抗不了的催眠能力的話,那麽這就是絕對無解的必死之局了,所以……”


    趙平的話似乎沒有說完,可單憑上麵的那番解釋也基本足夠了,足夠讓包括新人在內的執行者理解通透,而以上便趙平自打進入任務後所推理得出的個人感悟,所表達的意思也很簡單,那就是他雖承認弗萊迪十有八九擁有催眠能力,可他卻並不認為弗萊迪的催眠能力也會像其入侵夢境的能力那樣恐怖無解,至於弗萊迪催眠能力的具體性質?


    趙平不得而知,隻是從清早郭耀的屍體檢查中隱隱冒出個暫時還沒有成型的猜測念頭,若想真正成型,或許還需時間,也就是繼續參與屍體檢查。


    至於如何才能繼續參與屍體檢查呢?貌似趙平早就提前安排好了……


    “唔,有道理,看來剛剛是我想多了,還有,印象中弗萊迪本就是一隻擁有實體的惡魔,這貨在電影裏也並非純粹的虛幻靈體,和常規意義上的鬼區別很大,其實他隻是在夢中無敵罷了,現實中的他雖有無限複活的特性,可實力卻最多隻有普通人水平,要是弗萊迪能夠在現實中出現就好了,到時候咱們就能輕易幹掉他,就算他能無限複活,但每次複活都要間隔一段時間,等到他重新複活的時候,咱們也早就回歸空間了。”


    “不過……”


    作為一名標準到不能在標準的資深者,彭虎雖說在分析層麵不如趙平,然理解水平卻是不低,果然,在聽完趙平那合理到不容辯駁邏輯分析後,光頭男瞬間明悟,同時摸著胡渣點頭附和,附和倒是附和了,但就好像仍有問題沒有弄清似的,言罷,彭虎再次看向趙平,正打算繼續提問,然而還不等他開口,身後卻傳來一串由遠及近腳步聲響。


    尋著聲音回頭看去,就見坐在對麵另一張餐桌旁的紅發女孩目前正朝眾人走來。


    來到眾人所在桌前,見一桌人都在用疑惑眼神盯著自己,紅發女孩沒有露出膽怯表情,反而大大方方主動招呼道:“你們好,請問我可以坐下嗎?”


    正如早先描述的那樣,紅發女孩便是今早另一名男性死者的同伴之一,他們總共三人,分別為兩女一男,看樣子是結伴來春木鎮旅遊玩耍的大學生,不曾想才剛剛入住,三人就死了一個,當然這種事執行者不會關心,在執行者眼裏,除身邊的隊友外,其餘全都是劇情人物罷了,而這也是為何他們自始至終沒有理會紅發女孩和棕發女孩的主要原因,不就是死了個劇情人物嗎?和他們執行者又有啥關係?更何況雙方本就互不認識,道理肯定正確,不料紅發女孩如今卻主動找上了他們?找他們幹嗎?


    話歸正題,此刻,見紅發女孩主動招呼要求落坐,現場無人接話,而是紛紛將目光轉向趙平這位臨時隊長,趙平則定睛看向紅發女孩,定睛打量了女孩數秒,趙平才朝女孩微微點頭道:“可以,請坐吧。”


    趙平雖說請坐了,但下一刻眾人便尷尬的發現他們這桌居然沒有空餘座位了,好在凡事無絕對,就在現場氣氛稍顯尷尬的時候,陳水宏閃電般即刻起身,同時朝紅發女孩笑著說道:“嗬嗬,真是巧了,我正打算去廁所呢,這位小姐你先坐我這裏吧。”


    不愧是號稱永遠圓滑精明的老油條,這看人看事的本事簡直達到了爐火純清的地步,僅僅一句話,陳水宏就瞬間化解了現場尷尬,同時完美保住了趙平麵子,再加之自身本就有解手的打算,於是剛一說完,陳水宏便徑直朝對麵衛生間走去。


    “謝謝。”


    待朝主動讓座的陳水宏道過謝後,紅發女孩便坐了下來,接下來,麵對一桌人的疑惑目光,女孩先是沉默,表情顯得有些糾結,但最終她還是如打定了某種主意般眉頭一擰,然後朝眾人說了句話,一句瞬間讓趙平連同所有人大吃一驚的話:“早上你們的那位同伴和我的那位朋友,他們二人的死亡,我,我懷疑不是人類幹的!”


    什麽!


    由於實在沒想到對方剛開口就說出了這種驚人言論,紅發女孩此言一出,眾人無不大吃一驚,沒想到一個劇情人物居然……


    如上所言,介於紅發女孩開口就不同凡響的驚人言論,刹那間,眾人收起了輕視心態,任誰都不敢在把紅發女孩當做普通劇情人物,一時間,程櫻、湯萌、彭虎、陳逍遙,包括新人在內,每個人都目光驚疑盯著女孩,而趙平也很快在掙脫驚愕後神情鄭重試探問道:“請問小姐怎麽稱呼?”


    “啊,不好意思,剛剛忘了說了。”


    紅發女孩聽後先是一怔,旋即麵露尷尬自我解釋道:“抱歉,因為一直太過緊張,我都忘了做自我介紹了,你們好,我叫格蕾絲,是來自開普敦大學的一名學生,近期正逢學校放假,所以我和我的兩位朋友凱莉以及凱麗的男友傑姆來春木鎮遊玩,不曾想傑姆卻……”


    僅僅琢磨不到兩秒,趙平以及其餘人便集體想到了一個人名,記得詛咒在發布任務信息時,除介紹了任務詳情外,中間還夾雜了一個非強製支線任務,要求執行者保護一名劇情人物存活7天,成功即可獲得生存值獎勵,而那名被詛咒特意提及的劇情人物貌似就叫格蕾絲,原來眼前這位紅發女孩就是代表支線任務的格蕾絲!


    不僅如此,通過剛剛格蕾絲的開頭言論,這名女孩貌似還知道些什麽,她竟說出了死者並非人類所殺的驚人言論!?


    “你好,我叫趙平,我們全都是來自z國的遊客,那個叫郭耀的死者也的確是我們的同伴。”


    雙方互相介紹完後,懷揣著濃鬱好奇,向來沒有廢話習慣的趙平立即回歸正題:“對了,格蕾絲,你剛剛說殺人者不是人類,具體是什麽意思?”.


    趙平與眾人的關注反應同樣被格蕾絲盡收眼底,見這些東方人貌似也很在意此事,格蕾絲沒有立即回答,轉而抬頭看向了趙平眼睛,然後麵容嚴肅認真說道:“接下來我所說的話你們或許信也或許會不信,但不管相信與否,我還是要說,因為這可能關係到我和我的朋友以及你們所有人的生死存亡!”


    程櫻隱隱感覺格蕾絲下麵的話會很重要,所以不等趙平開口,程櫻便代替趙平予以回應道:“放心吧格蕾絲,我們z國乃道教玄學的發源地,且曆史悠久,對於神鬼之說,至少在我們眼裏,還是抱著寧可信其有的態度來看的。”


    程櫻的這段話擺明是在暗示格蕾絲,暗示他們這群東方人並非無神論者!


    還別說,程櫻的暗示提醒當真給格蕾絲帶來了很大鼓勵,故而再不遲疑坦言說道:“在這座名叫春木鎮的小鎮裏隱藏著一隻殺人惡魔,惡魔名叫弗萊迪……”


    之後,格蕾絲便把春木鎮藏著隻夢境惡魔以及弗萊迪可以在夢中殺人的事一股腦告訴了執行者,首先肯以肯定,格蕾絲說的這些執行者早已知曉,早就從電影中清晰獲知,話雖如此,但問題是,格蕾絲又是怎麽知道的!?


    是啊,不同於目前正一定程度站在上帝視角的執行者,格蕾絲可是實打實的劇情人物啊!既然是劇情人物,那這位紅發女孩又是如何清楚事情真相的?她不單知道小鎮藏著隻夢境惡魔,甚至連惡魔名叫弗萊迪都知道了?這,這簡直就是匪夷所思!


    於是乎,隨著格蕾絲講述完成,對麵,程櫻愣住了,湯萌驚呆了,彭虎、陳逍遙連同新人等等所有人皆無一例外目瞪口呆,就連向來鎮定的趙平都不由自主瞳孔微縮,接著在震驚中強行回神試探問道:“你說小鎮藏著隻能夠在夢中殺人的惡魔,先不說此事真假,可你又是怎麽知道的?”


    就好像早就料到對方會有此一問,待聽完趙平那驚訝明顯的詢問後,對麵,就見剛剛還神情平淡的格蕾絲逐漸麵露複雜,同時環視了一圈在場眾人,直到確認眾人的震驚不似作偽,格蕾絲才言語坎坷繼續說道:“我所住的城市距離春木鎮較近,所以偶爾也能聽說些來自春木鎮的消息傳聞,據說1年前春木鎮出現了一個名叫弗萊迪的變態殺人狂,那個變態殺了很多無故孩童,此舉引起了眾怒,最後這個變態好像被一群憤怒的家長放火燒死了,當然一開始我也隻是和其他人那樣將此事當成傳聞來聽,僅僅隻是聽說小鎮以前住著個名叫弗萊迪的變態瘋子,直到我親自來到春木鎮。”


    “咦?不對啊,你剛剛也說了你隻是聽說過傳聞罷了,更何況那個叫弗萊迪的變態瘋子也已經死了,既然早就死了,那你咋知道弗萊迪死後變成惡魔了呢?”察覺到格蕾絲話裏的少許不合理,終於,找準機會的陳逍遙忙眯著眼睛在旁反駁,至於格蕾絲……


    “嗯,你說很對,若單憑傳言的話,實際還不足以讓我知道這麽多,而剛剛我的話其實也沒有說完。”


    言罷,先是朝陳逍遙點了點頭表示認可,接著,格蕾絲表情變了,從最初的表情複雜進一步演變成臉色煞白,最後用稍顯顫栗的聲音說道:“我之所以肯定弗萊迪死後變成了惡魔並清楚他擁有夢境殺人的能力,那是因為……除傑姆和你們的那名同伴外,我昨晚也被弗萊迪攻擊了,弗萊迪強行入侵了我的夢境!”


    呼啦!


    就好像一顆點燃引線的炸彈終於在引線燒光的刹那間猛烈爆炸了似的,格蕾絲此言一出,對麵,無論是程櫻湯萌還是趙平彭虎,連同陳逍遙外加新人在內,所有人都被震了個體無完膚!此刻,他們就這樣用極其震驚的眼神死死盯著格蕾絲,部分人則幹脆呼啦一聲離座起身!可想而知,格蕾絲這句話給他們帶來多少衝擊乃至被震驚到何種程度,而他們的震驚也不是沒有理由的,由於都曾看過係列電影,所以任誰都知道弗萊迪的夢境攻擊是無解的,也就是說隻要弗萊迪打譜要殺某人,那麽被入侵夢境的那人就百分之百必死,完全沒有半分活路!而昨晚就慘死夢中的郭耀和那個名叫傑姆的男生就是典型例子,既然但凡被弗萊迪入侵夢境的人全都無一例外的死了,那格蕾絲又是怎麽回事?明明都是在昨晚被弗萊迪入侵了夢境,結果郭耀死了,傑姆死了,然格蕾絲卻沒死?不僅沒死,貌似連受傷都沒受傷?


    這不合理,不科學,簡直就是不可能發生的事!


    “咦?你們,你們怎麽了?為何要用這種眼神盯著我?難道你們也早就知道了這件事?”被眾人用震驚眼神盯了半晌,格蕾絲愈發不自在,故而下意識猜測詢問,聞聽此言,趙平忙搖頭解釋道:“不,你不要誤會,我們也隻是被你說的那隻夢境惡魔嚇到而已,隻不過……”


    “如果你說的這些全是真的,那麽事態可就危險了。”


    趙平扯謊式的及時辯解勉強打消了格蕾絲剛剛萌生的疑惑,見格蕾絲微微點頭表示讚同,趙平又隨即把他以及在場眾人目前最想知道的問題提了出來:“對了,既然你說弗萊迪昨晚也襲擊了你,那為何我們的同伴郭耀死了,你的朋友傑姆也死了,可你卻安然無恙呢?”


    不錯,這便是趙平連同在場所有執行者目前最為關注的問題,同樣也是他們最想獲知答案的謎團,每個人都想知道格蕾絲是如何從本該必死的夢境攻擊中存活下來,如果格蕾絲有辦法免疫夢魔的睡夢攻擊,那麽自己搞不好也能完全照搬,這樣一來,弗萊迪就無法對團隊構成威脅了!


    也正因如此,趙平問題剛一提出,眾人便紛紛將期待目光投向格蕾絲,原以為格蕾絲會說出解決辦法,不料格蕾絲卻搖了搖頭,然後用充滿迷茫的語氣說道:“其實我也不清楚為何我能從弗萊迪的夢境攻擊中存活下來,額,昨晚我的確做夢了,夢中我被一個自稱弗萊迪的燒傷男追殺,最後逃無可逃的我被弗萊迪逼到了一處死角,弗萊迪則揮舞鐵爪刺向我,而我則本能抬起手臂進行阻擋,然後我的手臂就被刺傷了,血液濺在弗萊迪身上,可是……”


    “不知怎麽的,當血液飛濺到弗萊迪身上的時候,我便看到弗萊迪瞬間露出了痛苦表情,感覺就好像被開水燙到那樣非常疼痛,然後他就憑空消失了,再然後我就醒了,醒來就聽到隔壁臥室傳來了凱麗尖叫,進去一看,才發現凱麗的男友傑姆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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