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點,天色大黑。我本想關門下班,但劉小鬆要接田芳跳舞,我隻能幹等。“師傅,要不您先睡,我出去等著!”田芳說。我坐在椅子上,指向窗外“外邊風大,你一感冒我找誰幫忙?師傅不是小心眼兒,慢慢等,不著急。”“嗯!”這幾晚,風雪大,白天擦過的窗戶玻璃,到晚間溫度巨變後,霧蒙蒙一片。我逐漸看不清窗外的景物。我捂嘴打哈欠之際,窗外射進的白光引起我的注意。隨即,一段急促的汽車喇叭聲,攪鬧著我的思緒。“田芳,出去看看。”“哎!”她大跨步跑出屋子,門未關嚴,外邊的說話聲與發動機的噪音交織在一起。“嗬嗬,我是否言而有信?”“村長真是大丈夫,純爺們兒!”“上車吧?”“稍等!”我故作鎮定,望向跑進屋裏的田芳。“師傅,我走了?”田芳很興奮。我一擺手“去吧,把門關嚴。”“嗯!”她一轉頭向外跑,卻不知牛皮紙包裹從她右褲兜裏掉了出來。等她離開屋子,我起身撿起地上的包裹,正要拆開之際,卻突然聽到門“咣當”一聲被推開。“您別拆!”我望向門口“……裏邊是什麽?是——藥嗎?”“……是老鼠藥,二寶家耗子多!”“原來如此,給你。”她躥到我跟前,臉色驚慌,一把奪過牛皮紙包裹,不發一言磨頭就跑。我望向她背影,念叨“怪事,既然是老鼠藥她緊張什麽?看來,她精神確實有問題。”屋門,被西北風吹得搖晃。我邊關門,望向遠去的桑塔納轎車。我很擔心,劉小鬆會占田芳的便宜。因為,這廝是十足的色狼!剛坐下,座機電話突然響起!我拿起電話“喂?我是侯廷。”“田芳在嗎?”聲音沙啞的女子。“不在。”“您告訴她,我找她。”“留個名字吧。”“不用,她知道。”“你以前來過診所?”“不,沒有。”“我熟悉你的聲音。”“我沒有興趣,再見!”她掛斷電話。我回味她沙啞的聲線,一時間想不起她是誰。一年前,我接待過一位病人、一位奇怪的病人!也是冬天裏,她黑色紗巾罩麵並戴著口罩。她說她有糖尿病,經常做噩夢,希望討個良方。我為她診脈,感覺她左手尺部脈象逆亂。我料定,她是飲食不節,患上了糖尿病;因緊張過度而致噩夢不斷。她卻插言說——她殺過人!至此,她再沒來過。我再也坐不住,走到朦朧的窗邊,抬手欲用手掌融化玻璃上的冰霜。我想窺探窗外,看她是否就在附近。我不怕她,我是擔心她一把火把診所燒掉。我認為,她有精神病!“咚咚!”突然響起敲門聲,我被嚇得一怵“誰?”沒人回答。我心跳加速,大步走到門前,打開反鎖之門。這才看到,是劉小鬆的愛人王穎。“……侯大夫,我家小鬆來過嗎?”“他——早晨來過。”我隻說出一半實話。“他老是早出晚歸,我挺擔心他。”“一個男人,能怎樣?他不會有事。”“他早晨說過,要到這裏看病,我一時心急……打擾了!”“沒關係。”她轉身就走,我半掩著門,希望屋**出的光亮能為她照亮前方。…………天光微亮,我被一場噩夢驚醒,再也無法入睡。一擦汗,我穿上衣服打開門,卻發現門外放著一個包裹“誰放的?”一撩軍大衣,我哈要雙手捧起包裹。隻見,包裹被透明膠帶纏繞著,並且沒有署名以及郵寄地址。而且包裹很輕!正思考著,馬路上駛過一輛車,我認出此車“這不是劉小鬆的車嘛!他去過東山頂?應該沒錯。”我沒敢打開包裹,我認為,包裹被放錯地方。…………早晨八點,持續數天的風雪已過,天氣幹冷而潔淨。“師傅我來了!”我打量推門而入臉色紅潤的田芳“村長去過你那裏?”“沒有,我們離開舞廳後,就分了!”“天明時,我見過村長的車。”我說。“是嘛!”“昨晚他愛人來過。”“找您診脈?”“不,她找村長。”我又說“不要跟劉小鬆瞎扯,他是偽劣產品。”“嗬嗬,您真逗!”“我不覺得這是玩笑。”之後,田芳打掃診所,我在後屋裏煉製藥丸。不久,滿屋裏都是中藥的味道,一般人聞久肯定難受!“師傅,開門透透氣吧!”田芳喊。“嗯,打開吧!”我說。幾分鍾後,我聽到前屋傳來談話聲。“您好,侯大夫在嗎?”“您看病?”“不,我有急事。”“……您稍等!”我已經聽出是王穎來到。我放下手中的活計急匆匆走向前屋,一挑棉簾我看到她,隻見,她臉色發青。“侯大夫,小鬆一晚上沒回家,您幫我找找吧!”“這……”我一想,安慰她“他一定在你的親朋好友家,你去問問準沒錯。”“我全打聽過,都沒有!”“他蒸發了?”我驚疑。又說“別著急,再等一晚上。如果他還不回家,你就報案。”“嗯,我聽您的!”王穎又問“我家小鬆搞土地規劃,得罪不少人,是不是有人要把他置於死地?”“……很有可能!”我一煽風點火,王穎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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