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要離開醫院,林凱旋做最後的“陳述”。


    “我讓曉雪請您來,是要告訴您明天是******的祭日。”


    “難道******的祭日,就是大事?”我不解。


    他解釋“可欣向我透漏,明天******的墳地會出現一具屍體!”


    “殺人祭奠!”我恍然大悟。


    問題的嚴重性越發明顯,如不出所料,張老三將成為明天祭奠的犧牲品。我必須立刻轉告,讓他千萬小心。緊抱這種擔憂,我去向張老三家,雖然夜深我已經疲倦,但不安之情使我精神亢奮。


    到達張老三家,透過鐵欄杆大門,我清晰的看到院內一間屋裏亮著燈,窗內有幾人坐在桌邊喜笑顏開。


    我長舒一口氣“看來是虛驚一場。”


    院角門未鎖,我推門而入,他家大狼狗狂吠欲掙脫繩索狠咬我一口。最終,噪音引出主人,我與張老三在屋門口相遇。


    “呦!您來了!快請進!”張老三拽住我的胳膊。


    父子倆把我請進屋裏,他們央請我喝酒,但我沒有心情。


    “老三,明天是******的祭日,你知道嗎?”我問。


    他點頭“嗯,知道。”又反問“他的祭日,怎麽了?”


    我說“有人今晚要殺你!”


    “啊!”張老三臉色鐵青。


    “爹,你怕啥?咱有獵槍!”


    “住口!”


    張老三緊閉雙眼“唉!我們對不起萬年,當時就不應該逼債,逼死人自然要償命。”


    我告誡他“一切都已經過去,想過安穩的生活,你們必須離開鎮裏。”


    “......”張老三瞅向我,猶豫不決。


    “別猶豫,留在本地你會付出代價的。”我說。


    “嗯!今晚就走!”他點頭。


    “一路順風。”說完,我離開他家。


    下半夜,我躺在炕上翻來覆去睡不踏實,右眼皮也跳個不停。冷冷的月光穿透窗戶玻璃照在我臉上,就像閃爍寒光的刀子!


    ......


    ......


    一大早,診所還未開門就有人敲門,以至於把我吵醒。


    “誰呀?”我揉揉眼睛穿上衣服鑽出被窩。


    “我,賈富貴。”


    我一怔!隨即邁大步打開反鎖之門,一打量賈富貴,發現他臉色鐵青表情痛苦。


    “......您怎麽了?”


    他一瘸一拐的走進屋裏,用力坐下“唉!翻牆摔的。”


    “您翻牆幹嗎?”我問。


    “我去張老三家發現可疑之人,她翻牆逃跑我緊隨追擊,結果摔傷了腿。不過,我撿到她掉落的電棍。”


    “她拿電棍幹嗎?”我問。


    賈富貴搖頭“不清楚。”


    我繼續追問“您去張老三家有事?”


    賈富貴揮起拳頭,砸在自己的腿上“唉!有人報案說張老三的家人被害身亡,他本人和虎子不知去向!”


    “啊!”我驚訝,思緒沸騰“昨天晚間我去過他家,他答應我立刻離開鎮裏,我想,他們應該走了!”


    “這就怪了,張老三離開鎮裏,不僅不帶上老婆和兒媳,而且還殺了她們!這如何解釋?”


    我斷言“不可能!這……”


    “可兩把匕首上分別有張老三和虎子的指紋,若不是他們,這指紋哪裏來的?”賈富貴的反駁有理有據。


    我突然想到一些微妙之處“您追擊的可疑之人長相如何?”


    “她很像五張身份證裏的郭婷!”


    “郭婷?”我自語。


    “是的。而且,我找到郭保田的住址,他就是郭婷的父親!”


    “您的意思是……”我問。


    “既然可疑之人像郭婷,不!可以確定就是郭婷!隻要找到她,就能弄清真相!”賈富貴雙眼放光。


    “如果有人要殺死郭婷封口,該怎麽辦?”我問。


    “......也許您多想了。”


    “但願如此。”我說。


    賈富貴的膝蓋傷勢不輕,辨明陰陽症候後,我遂以蓖麻子、續斷、鬆香粉、輕粉、東丹、銀朱、茶油提前製成的狗皮膏藥,貼在他右膝蓋的痛處。不久,賈富貴離開診所,屋裏空蕩蕩的,隻剩下我和田芳。


    “師傅,明天我要請假辦些事。”田芳站在桌邊。


    我端坐,放下手中的古籍,抬頭看向她“......可以。”


    “您猶豫了。”


    我覺得奇怪“我猶豫很特別嗎?”


    “您是不是在想,我請假去幹嗎?”田芳神經兮兮的。


    我無可奈何“別胡思亂想。”


    “不是我胡思亂想,我小叔子說您經常打電話給他,問我的過去。”田芳臉色難看。


    “......我隻是想弄清,你以前在哪裏工作,但他不肯說。”我太誠實了。


    “您想知道什麽?”


    “我隻是好奇。”


    “好奇什麽?”


    我回憶說“記得第一次見麵,你小叔子被你一次次打斷話語,我不明白你阻止他的緣由是什麽。”


    田芳皺起眉頭“我不想提起過去,那是一場噩夢,隻有曉東是我唯一的精神支柱!”


    “曉東是誰?”我不應該問。


    “我丈夫。”


    “他病情如何?”


    “還在化療,我準備為他移植骨髓。”


    “那需要很多錢。”


    “我有信心,我不會放棄!”田芳攥緊拳頭,表情嚴肅。


    “你的錢從哪裏來?”我問。


    “您什麽意思?”


    “......沒什麽。”


    田芳一轉話鋒,問我“剛才賈所長說張老三的家人死了,他發現的可疑之人是誰?”


    “你剛才沒聽到?”我反問。


    田芳搖頭“沒聽清。”


    “他說可能是郭婷。”


    “郭婷!”


    “對,賈所長說郭婷是郭保田的女兒。”


    “她去張老三家幹嗎?她不是......”田芳欲言又止。


    “你認識郭婷?”我問。


    田芳忙擺手“不不不、不認識!我隻是覺得很奇怪。”


    就在此時,診所之門被一人猛然推開,我目不轉睛注視門口,發現是曉雪背著母親闖入。


    殷秀芳趴在她背上大哭不止,嘴裏還大聲的叫嚷著“張老三是逼債了,可現在對我們不錯,你不該害他啊......”


    最終,殷秀芳躺在病床上安靜下來。


    我詢問“到底怎麽了?”


    殷秀芳擦幹眼淚“今天是萬年的祭日,我們去了墳地,卻發現張老三的屍體!我當即就被嚇暈了!”


    “啊!”我吃驚,心裏千回百轉。


    林凱旋的消息沒錯,那封信上說張老三必死也已經應驗,下一個目標會是誰?是林凱旋?還是袁敏?似乎隻要知道內情者都必死!這足以說明,報複者不想讓任何人提供線索!


    但我認為,報複這一說法,隻是冰山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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