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我命來!”這具幹屍依然這樣說。


    “你到底是誰?”


    韓江柳手持一把寶劍,站在鏡小仙旁邊,準備和鏡小仙同仇敵愾,共同對付這個鬼怪。


    而淮中則定了定神,奔到周康身邊,呼喚道:“周康兄弟,你怎麽樣了?周康兄弟?”


    周康氣息微弱,神態漸迷。他說:“我恐怕要死了,你,還有韓,韓大哥,不要為難小仙姑娘。”


    淮中將隨身攜帶的止血藥先給周康敷上,說:“兄弟,你不會有事,我們會想辦法救你。”


    周康說:“人不能有太多仇恨,不然不會快樂。”


    淮中說;“我去找最好的大夫來,兄弟,你不會有事。”


    周康無法禁得住遠路顛簸,淮中喚來金鱗雕,他騎上雕背,金鱗雕看到主人受傷,明白了淮中的用意。


    所以當淮中說“走,帶我到最近的市鎮找大夫”,金鱗雕以最快的速度衝出屋去,飛向天空,淮中的千裏眼,加上金鱗雕的千裏眼,兩對千裏眼四下尋找,發現在這荒山南側,有一個地方燈火輝煌,應該是一座市鎮,因此便向那燈火輝煌處疾馳而去,期望能夠找一個好大夫,治療周康的傷勢。


    而這邊,周康的血已經止住了,但是鑽心的疼痛依然不減,就像鏡小仙所說的那樣,她的匕首和普通的匕首不一樣,用的不是凡間金屬所製,其材料對於人身體有極大的傷害,虧得周康內力精深,能夠支撐不死。隻是現在,他出氣多而入氣少,隻能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看著韓江柳和鏡小仙對付那具幹屍,卻一點忙都幫不上。


    韓江柳和鏡小仙站在屋子裏的空地上,窗子上的那具屍體左右搖擺不停,並且不斷發出“還我命來”的聲音。


    韓江柳怒道:“你究竟是人是鬼?”他此刻有些明白,這個多半是人假裝的,而不是純然鬼怪。


    那屍體雙腳伸向屋子裏來,去踢鏡小仙。


    鏡小仙心裏有些膽怯,在她心裏,恍惚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周康死了,這個人是周康的靈魂,來向她索命了。


    所以她用匕首去擋那雙腿的時候,手法便不利索,沒等匕首刺到,那雙腿已經抽回,又去踢韓江柳了。


    韓江柳則集中全副精力對付這具屍體,用寶劍橫格身前,那雙腿到了距離寶劍幾寸遠的地方,忽然收回,並不踢實。


    這是什麽意思?


    韓江柳順勢將寶劍遞了過去,想要斬斷那雙腿。


    那雙腿一下子抬起老高,幾乎和屋簷平行,又借助慣例重新踢了下來。


    韓江柳再次以寶劍橫擋,那雙腿依舊在距離寶劍幾寸遠的地方停下,撤回去,再踢,鬥來鬥去,隻是不想以雙腿和韓江柳的寶劍相接觸。


    韓江柳發現了這個規律,因此更加膽大,縱上一步,“刷刷刷”邊刺幾劍,每一劍都是對準屍體的要害部位。


    那屍體隻是向上飄飛,奮力去躲。韓江柳幾次三番沒有刺到。


    鏡小仙說:“我來幫你。”手揮匕首,和韓江柳共同刺殺屍體。


    在僵持了近一刻鍾之後,韓江柳的寶劍鍾於碰到了屍體的雙腿,寶劍與雙腿雙碰,原以為會使雙腿和身體分開,墜落下去。


    而實際情況去不是這樣,在“當”地一聲響動的同時,還發出了耀眼的火花。


    這雙腿,是金屬製成。


    韓江柳凝視眼前的情況,發現屍體衣襟的下擺已經被自己斬去,衣襟裏麵隱藏的不是真正的腿,而是兩根鐵拐。


    韓江柳說道:“這不是屍體,這是兵器,是屍體模樣的兵器。”


    鏡小仙也明白了究竟是怎麽回事,當下兩個人懼意漸失,而能夠全心地和這個假屍體爭鬥。


    再鬥一刻鍾,韓江柳又有兩次擊中它,一次是雙腿,一次是前胸,兩次都是同樣的碰撞金屬的聲音。


    韓江柳心想:“使用這具屍體的人,武功非常高,一味這樣纏鬥下去,也不是辦法。屍體從上麵垂下來,這個人是在屋頂之上,他隻用‘屍體’來和我們相鬥,而本人卻不露麵,難道是害怕見到我們嗎?既然他害怕,那我倒非見見他不可。”於是便想從窗口縱身飛向屋頂。


    想了一下,韓江柳對鏡小仙說:“小仙姑娘,你在這裏照顧周康兄弟可以嗎?”韓江柳一直確信,鏡小仙並不是一個壞姑娘,而且從她的表情可以看出來,她一刺周康而不死,其實是懷有歉疚之情的。把周康交給鏡小仙來照顧,看似危險,實際上卻是最妥當的辦法:畢竟自己離開這間屋子,留周康一個人在屋裏,摸不清敵手的目的,容易使周康受到損害。


    鏡小仙點頭說:“韓大哥,我答應你。你也注意安全。”


    韓江柳便雙足點地,趁著那具“屍體”高高飄起的刹那,一個縱躍,上了屋頂。


    而縱小仙則手持匕首,來到周康床前,看周康依然還在呼吸,便依韓江柳的吩咐,警惕地觀察著周圍的動靜。


    周康則已昏死過去,不知道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麽。


    韓江柳躍上屋頂,看見果然是一個蒙麵的黑衣人,手裏提著一條細線,那條細線吊著“屍體”的脖子,如同提線木偶一樣,在窗前揮舞擺動。


    見到韓江柳躍上屋頂,黑衣人顯然非常意外,抓住“屍體”的胳膊,抬腿就走,踩得屋瓦“咯吱”直響,顯然輕功並不如何高明。


    韓江柳哪能讓他輕易逃走,抬腿就追,一前一後,在屋頂展開了貓抓老鼠的遊戲。


    那個黑衣人輕功並不太高,似乎比韓江柳差得很遠,但是他對悅來客棧似乎很熟悉,再加上悅來客棧周邊環境複雜,其建築結構同普通的四合院有很大差別,因此拐彎抹角之際,韓江柳竟然一時不能追上他。


    韓江柳叫道:“你是誰?到底要幹什麽?”


    那黑衣人不言語,保是一味地向前跑,而他提著屍體的動作,在這月色溶溶夜,顯得特別怪異。


    在韓江柳馬上要追上他的刹那時間,他跳到四合院正房的後麵去。


    韓江柳也隨之跳下,跳下之後,覺得入腳處沉重異常,原來這裏是一個大坑,是用來儲存過冬蔬菜的地窖,地窖蓋子沒有蓋嚴,韓江柳反應機敏,在馬上要掉入地窖的同時,用寶劍插入牆體,同時縱身一躍,跳了起來。


    而就在這一霎時間,那個黑衣人又跑得遠了。


    韓江柳再追,而在四合院周圍,除了這菜窖之外,其他的地方也都是坑坑窪窪,落腳不穩,這就讓黑衣人占了便宜。


    繞著四合院跑了三圈,韓江柳終於在菜窖旁邊,追上了黑衣人,寶劍搭到黑衣人肩頭。


    黑衣人一回手,將那具金屬製成的“屍體”甩向韓江柳,韓江柳一彎腰,“屍體”落下,“咕咚”一聲,落入到菜窖裏麵,砸得菜窖裏白菜葉子翻飛,土豆球子亂滾。


    而韓江柳手上的寶劍卻並沒有離開黑衣人的肩頭,韓江柳怒道:“說實話,你是誰?你想幹什麽?為什麽半夜三更要鬧鬼?”


    這個人回過頭來,向著韓江柳便即跪倒:“大爺饒命,大爺饒命,小的再也不敢這樣做了。”


    事出意外,倒惹得韓江柳有些不好意思,說道:“你站起來說話。”


    那黑衣人說:“大爺饒了小人,小人便站起來,不然,小人寧願一直跪在這裏。”


    韓江柳說:“好,我不殺你就是,你起來。”


    這個黑衣人才站起來。


    韓江柳說:“把麵紗摘下來。”


    這個黑衣人把麵紗從臉上摘下來。


    韓江柳看到,這是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人,麵目清臒,並不可怖。


    “說吧。”韓江柳的寶劍動了一下。


    那人嚇得一哆嗦,說道:“小人是這悅來客棧的主人。”


    “你是老板?”


    “是。”


    “天底下哪有老板嚇唬客人的道理。”


    “大爺,你不知道這裏的情況。”接下來,這個黑衣人便講述了事情的既往經過。


    這個黑衣人名叫蘇老二,蘇老二總共兄弟三人,哥哥叫蘇老大,弟弟叫蘇老三。


    這家悅來客棧原來的主人是他們的父親,名叫蘇天順,蘇天順辛辛苦苦一輩子,攢下了這家客棧,臨去世前,蘇天順把三個兒子叫到床前,拉著他們的手,囑咐他們兄弟三個要和衷共濟,共同把這家客棧維持下去。三個兒子當時流著眼淚答應。


    可是等到老人去世以後,事情便朝著不同的方向發展了,首先是三兒子蘇老三,年紀不大,卻開始不務正業,每天除了吃喝嫖賭,就是坑蒙拐騙,任憑老大和老二怎麽勸都是不聽,一味地在外麵胡混。


    接下來,蘇老大和老婆商量,強行占據了整個悅來客棧,而把蘇老二和蘇老三全都趕走。


    兩個弟弟覺得很不公平,每天都來客棧裏鬧,讓蘇老大不得安寧。蘇老大就帶著幾個夥計,掄起菜刀和擀麵杖,把兩個弟弟一頓痛打,說兩個弟弟不學好,如果參與客棧的經營,隻能讓客棧走下坡路,越幹越糟糕,非倒閉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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