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如此,淮中一劍刺中星日馬,且劍鋒在前,劍尖已經從後背透了出來。


    星日馬雖是神仙,確也疼痛難忍,大叫一聲,額上汗珠同身上血水混在了一起。


    別人看不到,但是鬼金羊看得清楚,星日馬的內力真氣正從前胸後背兩邊傷口處汩汩流出,向四麵八方飄散。


    鬼金羊心裏痛得不知如何是好,他不是痛星日馬受傷,而是痛星日馬身體裏的內力真氣,其中有一部分是自己的,如今這些內力真氣四處飄散,想要再次聚攏回來,不知道還要經曆幾百年時間才可以。


    星日馬手撫傷口,不能再戰,渾身發一發力,將鈞天鉤變化成一張既硬且厚的鐵網,圍在自己身旁,使自己不致再受到其他人的傷害。


    有了鐵網的限製,騰龍撕咬不開,在外麵急得嗷嗷直叫。


    現在,隻剩下鬼金羊一個人孤軍奮戰。


    鬼金羊不恨韓江柳等人,反而愈加恨起風伯、雨師、雷公、電母四位神仙,恨他們四個見死不救、坐視不理。


    鬼金羊邊打,邊破口大罵:“遭瘟的風伯、老不死的雨師、害癆病的雷公、偷漢子的電母,你們不得好死!”


    電母邊放射閃電,邊回口道:“鬼金羊,你也不必亂罵,各人有各人的事情,我們不是不幫,隻是實在騰不出手來,你能理解就理解,不能理解我們也沒什麽辦法。”


    雷公說:“是啊,我妻說得有理。”


    電母說;“該死的雷公,他罵我偷漢子,難道你沒聽見嗎?”


    雷公說:“我聽見了,可是該怎麽辦啊?”


    電母說:“他罵我,你就該罵他!”


    雷公說;“可你自己為什麽不罵?”


    電母說:“我若偷漢子,丟人的是你,又不是我,我為什麽要罵。”


    雷公說:“好好工作吧,老婆。”


    這邊,鬼金羊本來就是好漢敵不過人多的場麵,越打力氣越衰,越鬥動作越慢,再加之心裏又著急、又生氣,漸漸得步法散亂、招式萎靡,接連後退了十幾步。


    有好幾次,甚至步雲法失靈,險些從雲層之上跌落下去,其手中的鬼羊杖也越拖越重,不再得心應手。


    鬼金羊曾經想再次使用金頁海底用過的那招,一人幻化七人,七人分進合擊,可是根本沒有時間去掐訣念咒。


    鏡小仙的同鏡照得他睜不開眼,淮中和周康的兩把神劍壓得他喘不過氣,更主要的是,騰龍翻飛舞動,把他身前身後、身左身右,四麵八方各處要害擋得個水泄不通,使之沒法再做打贏的癡心妄想。


    鬼金羊徹底失望,看著旁邊,已經昏死在鐵網裏麵的同伴星日馬,心想:“今日一戰,算是丟盡了仙格神品,再打下去,也隻有死路一條,莫不如趁著還有力氣,早做打算,逃之夭夭吧,就算重返天庭時,免不得受老君的責備、玉帝的處罰,也總比死在這裏得好。”


    想到此處,鬼金羊忽然轉守為攻,拚了命地打了幾招,忽然生出這幾招淩厲的招式,反倒惹得淮、周、鏡幾個人頗感意外。


    周康說道:“哎吆,你是哪裏生出來的力氣!”


    淮中說道:“兄弟注意,這家夥可能要逃!”


    周康說:“想逃,沒那麽容易。”周康因腿上有傷,在雲層之上施展輕功已經頗為困難,但也強自支持,迅速繞到鬼金羊身後,舉劍上攻,招招刺向鬼金羊的頭頂、咽喉等位置,以防止鬼金羊向上衝擊,逃離此處。


    鏡小仙的銅鏡也招招淩厲,一招接續一招,上招沒完,下招又至,招與招之間接連緊密,宛然形成一張由鏡光組成的巨網,欲圖將鬼金羊網在中間,使之無法行動。


    鬼金羊幾招進攻招式過後,早已經想好了退路,向上不行,身前早右也全都不行,那麽惟一的出路就是向下。


    下方,雖有層層密雲攔路,有點點雨滴阻隔,但畢竟質虛、易破,衝下去不是特別費力,等到衝到雲層之下,再轉回身,換一個方向,逃回天庭搬救兵,想來也不是什麽難事。


    這麽打定了主意,鬼金羊便不顧星日馬的安危,虛晃一杖,雙腳用力,在厚厚的雲層中踏了一個窟窿,身體直墜下去,就像樹上熟透的果子,從樹枝丫上落下去一樣,完全依靠慣性,越墜越快,顯然出乎淮、周、鏡幾個人預料之外。


    三個人幾乎同時大喊一聲:“不好了,鬼金羊要跑!”


    這齊聲的呐喊驚醒了韓江柳,韓江柳雙目睜開,心神一分,那條騰龍便不再耀武揚威,轉而越縮越小,瞬時之間,重新回歸到小劍的狀態,落入到韓江柳手中。


    韓江柳站起身來,說道:“小劍幫了我們大忙。”


    淮中說:“大哥,我們快去追鬼金羊!”


    韓江柳說:“我剛剛想過,還是不必追了,他是神仙,又是奉了玉帝之旨,我們追下去,又會有什麽好處呢?”


    眾人一聽韓江柳這話,確實有理,追不上他,空費力氣;若是追上了,打勝了他,也不見得有什麽好結果;若是他搬來救兵再打,反而會更加吃虧。


    現在,隻能是收拾殘局,盡快離開這裏,未來再有什麽變故,再想應對的辦法好了。


    於是韓江柳將小劍拿在手裏,念動借寶符的後半部分,小劍淩空躍起,打個挺,把手朝南,劍尖朝北,一路直衝,重新回到太子宮裏的鎮妖樓中去了。


    而這裏,麵對鐵網中已經昏死過去的星日馬,幾個人卻有些拿不定主意,他們四個人的意見並不一致。


    按照鏡小仙的想法:直接把這個星日馬處死,屍體扔到大海裏,神不知鬼不覺,到最後天庭怪罪下來,來個死不認賬。


    而周康則顯然還要膽大一些:“處死星日馬,把屍體送到天庭去,向玉皇大帝和太上老君討個說法。”


    淮中與韓江柳的想法差不多:“這件事最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能不與天庭發生矛盾是最好的,否則得罪上天,向南海烈焰島的路途走起來就更要艱難了。”


    最後,鏡小仙表態說:“我聽韓江柳哥哥的。”


    周康也說:“那就依大哥和二哥的。”


    可是,要如何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呢?


    天上的陰雲漸淡,風伯住手了,風不刮了;雨師住手了,雨不下了。雷公和電母也收了工具,並且不再吵架了。


    這場雨下得很大,本來半個時辰就應該停的,結果因為天上打架,整整下了兩個半時辰,隻下得大海平麵比往常高出二寸,海麵上的小船,險些因為灌入雨水而翻倒。


    便是很快,天上又恢複了風和日麗的狀態。


    風伯、雨師、雷公、電母四個神仙聚到韓江柳、淮中、周康、鏡小仙這四個人的身旁,問道:“剛才的情況,到底是怎麽回事兒,把我們四個神仙都弄懵了。”


    韓江柳拱手說道:“事情的經過,一會兒再和四位尊神細說,現在,我想,還是要把星日馬的傷口處理一下。”


    風伯、雨師、雷公、電母四個神仙齊齊點頭,說道;“正該如此,受傷太重,流血太多,怕會有性命之虞!”


    四神四人,一共八位,便一同圍到星日馬身旁。


    星日馬身旁,那張用鈞天鉤化成的鐵網還沒有褪去,依然牢牢守護著星日馬,若想給星日馬包紮傷口,必須要將鐵網撤去不可。


    如今,星日馬本人昏迷不醒,撤網口訣別人並不知道。


    雷公說:“看來,隻能硬來了。”


    電母問:“怎麽硬來,別人都沒有主意,就你知道硬來嗎?”


    雷公問:“那不硬來該怎麽辦?”


    風伯說:“看來,隻有我們八個人合力,一同將這張網撕開。”


    眾人點頭表示讚成。


    雨師說:“治病救人的事情,我們義不容辭,就算把網撕破了,星日馬也不會怪我們吧。”


    於是四人、四神分成八個方向,分別用力拉扯這張大網,真是人多力量大,保片刻功夫,已經將這張鈞天大網拉成九片,每人手裏一片,星日馬身上又落了一片。


    眾人再度圍了上去,雷公扶其腿,電母枕其頭,風伯褪其衣、雨師為其敷上仙丹靈藥,大家忙亂了一陣,終於緩解了星日馬的傷勢。


    而與此同時,韓江柳和鏡小仙也為周康的腿、淮中的肩兩個位置療傷,兩個人雖然流血較多,但沒有傷在要害,並無大礙,包紮一下便可以了。


    全部整理完畢。


    韓江柳對風伯、雨師、雷公、電母四個神仙說明了事情的經過:如何四人肩負了前往南海烈焰島、拯救玲瓏公主的使命;如何千辛萬苦來到這裏;如何從五雲仙姑那裏學會了騰雲法;如何星日馬和鬼金羊前來阻撓。


    整個的經過都大致講給四個神仙聽。


    四個神仙聽後,均覺得:此事,直在韓江柳等四人,而曲在上天,玉皇大帝和太上老君不該偏聽偏信,硬生生將韓江柳和玲瓏公主阻隔兩地,不使二人見麵。(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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