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你回來了


    “惡人,都怪你,羞死人了。”秦淮河邊,呂小姐慌亂的整理自己敞開的上衣,晶瑩的玉頸下,那雪白高聳的峰巒隱隱可見。剛才在孟少爺毛手毛腳進攻下沒少被他占便宜。現在正在處理善後工作。


    孟少爺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什麽叫都怪我,剛才是誰那麽瘋狂,非得吻到天昏地暗才肯罷休,要不是老子肺活量大,現在都躺在地上喘氣兒了。嚐到甜頭就想把所有的事都推我身上,我他媽上哪裏喊冤去。


    今晚才開墾了一半的土地,還有一半留待日後慢慢品嚐。抹了一把帶有淡淡胭脂香的嘴,孟少爺披著他那件燒的不成樣子的衣服,頗有幾分流氓的口吻,道:“我的呂大小姐,我們都耽擱了半個時辰了,你還要好久才能整理好,不要忘了還有人在前麵等著我們呢?”


    想想自己那先行離開的嶽父大人此刻肯定等的焦急,孟星河偷偷瞟了一眼身邊正在忙碌的呂凝,臉上就露出**、蕩的笑容。呂凝這個未經人事的女子,哪裏是轉世孟少爺的對手,那些花花招式使出來,不吻得呂凝全身發軟,他就不叫花柳先生。


    整理好被孟少爺撥亂的衣服,呂小姐白了他一眼,慢慢向前麵走去。孟少爺厚臉實皮的走上去,一把牽住她的手,溫柔道:“我牽著你,免得你迷路了。”


    他這句甜言蜜語,直接被呂小姐忽略。抬起小蠻腿,啪嗒一聲就揣在孟少爺小腿上響當當的。“要你疼我,剛才怎麽那麽狠心。害的人家差點喘不過氣來。踢死你。”


    什麽都是你正確,我忍了。這瘋婆娘的脾氣簡直是無法無天,又咬又打,以後娶進門還有我的地位嗎。孟少爺心中早就怒火泛濫,臉上那副不討人厭的笑容慢慢發散著。緊握著呂凝的小手,無比溫柔道:“下次不要踢我的腿好嗎?我還要留著它陪你慢慢到老呢?你要是把他踢斷了,到時候我杵著拐杖,你可不許嫌我老。”


    呂小姐落進了惡人溫柔的陷阱,臉蛋紅的和二月的桃花煞是美麗。在年齡上呂凝比孟少爺都大幾歲,較之那些二八芳華的少女,多了一絲成熟風韻。她本來就是一個美人,在墮入愛河之後,平時很難看見的女性溫柔竟變得無比濃烈。朦朧的月光,映在她光潔如玉的臉旁上,粉麵桃腮、目如遠山、眉如筆畫,小巧的紅唇起合間,足以勾起一絲讓人發呆的衝動。


    美、太他娘美了。沒看出來平時喜歡裝扮成男人的呂凝,變成女裝之後,孟少爺是越看越好看。他舔了舔嘴唇,想到剛才兩人不顧一切的熱吻,心中如同火燒,又在呂小姐臉蛋上親了一口。


    習慣了惡人的非禮,呂小姐默默接受,臉上卻是幸福的笑了起來。想到二人相識的點點滴滴,像冤家一樣打打鬧鬧,到龍母廟裏的生死與共,呂小姐心中微微發酸,眼中竟流下了淚水。“惡人,你還記得那日我問你的詩嗎?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呂小姐默默念著,放佛在對自己心愛的郎君吐露心扉。孟星河立刻正直起來,這兩句詩是他編寫的《狀元秘籍》上的,以前和呂凝見麵的時候聽她問過後兩句怎麽沒有。她不會要我為她寫後麵兩句吧,這不是強人所難麽?孟少爺心中發慌,結結巴巴道:“記。。記得。呂大小姐有何指教,小弟悉聽尊便。”


    千萬不要叫我寫出後麵兩句,不然我會跟秦少遊急。孟少爺擦了一把冷汗,莫非呂凝的詩癡又犯了?


    看見孟少爺渾身不自在的樣子,呂小姐撲哧一笑。“傻子。。”


    她隻說了兩個字,孟星河比吃了兩斤蜜糖還甜。做傻子總比做詩人強,再說現在的孟少爺不用**的一手好濕了。那種勞心勞力的日子,從來就不是他過的生活。


    兩人攜手來到秦淮河邊,未來的老丈人看見他二人甜蜜的歸來。冷哼了一聲,扭過頭去,眼睛卻是紅紅的。為自己閨女找了無數門親事都沒有成功,沒想到今夜之行卻了結了自己多年的心願。眼前這個書生雖然臉厚嘴利,倒也不是一無是處,湊合湊合就過了吧女兒也不小了由她去。禦史大人歎了一口氣,自我安慰著。


    孟少爺倒是天不怕地不怕,走到哪裏都不是害羞的人,就算牽著人家閨女的手,也沒見他臉紅。看見船頭未來丈人親自迎接,這不是折我壽麽。孟星河上前幾步,嬉笑道:“禦史大人真是客氣,這麽晚了還在等我,學生受之有愧、受之有愧啊。”他說著已經牽著呂凝的小手跳上船來。


    真不知道自己的閨女為何攤上這個無賴,說話沒遮沒掩,要才無才,要德無德,要相貌沒有相貌,要人品沒有人品,全身上下就沒有一處優點存在,偏偏自己的寶貝女兒就像入了魔障一樣,真是頭疼啊。禦史大人斜眼看了孟星河一眼,見他緊緊牽著自己女兒的手,便宜都讓你占了還叫我禦史大人。沒見過如此臉厚的人,呂大人心中氣急,諾諾說道:“小子,想娶我女兒回去就給我好好讀書,何年高中狀元,何年就到我呂家提親。那不清不白之事,訴我呂家難以允諾,你可記好。”


    身為江都禦史,說起話來可是實打實的威懾。孟星河要是敢說不,直接就把他法辦了。


    看來大戶人家的千金也不是那麽好勾搭的。我要是能考中狀元,老子就能娶公主了。孟星河略顯無奈,呂老爺子在逼我寫保證書呀:“呂大人,要是學生考到頭發花白都中不了狀元,那凝兒她豈不是要獨守空房做老姑娘。哎呀,呂大小姐,你扭我做什麽,我是實話實說。”


    火辣辣的感覺從孟少爺的腰上傳開,呂凝那雙魔爪已經為他做了一下按摩。孟星河痛的撕心裂肺,要不是呂大人在麵前,他一定要好好吻罰這個任性的瘋婆娘。


    沒見過這種得了便宜還諸般推脫的男人,呂大人濃眉倒豎,一張臉好看不到哪裏去。“一輩子考不上,你就回家做光棍。我家凝兒隻等你三年,三年之內你要是沒有金榜題名,後果自負。”


    聽了他的話,孟少爺悻悻拍了拍胸口。“還好、還好、有三年時間,我可以考兩次。還是呂大人通情達理,知道讀書人的難處,要求也不是那麽高。”孟星河歡喜的時候:“哎呀,凝兒,你怎麽又占我便宜,麻煩下次不要扭我的腰,那裏是男人的生命線。”


    呂小姐聽見孟少爺不痛不癢的回答,小手往他的腰上一放。女人收拾男人的本錢可不是吹出來的,不在他身上弄幾道痕跡出來,他就不知道自己心中的想法。


    孟少爺再次吃疼,回頭看見呂小姐羞紅的臉,心中大悟。原來這小妞比我還心急啊,都盼著我考狀元回來把她娶過門去。孟少爺立刻頓悟,舉手發誓道:“呂大人放心,學生就算力盡而亡,勢必完成這項光榮而艱巨的任務。我要是做不到,我兒子就跟他媽姓呂。”


    好久沒發誓了,說話的水平還停留在初中時代,不是我的風範啊。孟少爺接連歎息兩聲,大有剛才的話有失自己水準的想法。


    此人臉皮甚厚,呂大人也不理他,哼哼幾句轉身走進船艙。一旁的呂小姐卻是溫情十足,嫵媚的貼在孟星河胸膛,臉如白玉、眉梢高挑,端的是一個成熟美人。


    難得孟少爺有這等決心,呂小姐一隻手溫柔的搭在他的腰上,呼哧呼哧的熱氣吹在孟少爺臉上,讓他好生蕩漾。還沒等孟少爺享受夠耳邊的溫風,呂小姐柳眉一豎,喃喃道:“從明天起,我就每天監督你讀書,要是你敢偷懶,可別怪本小姐辣手摧花。”


    貼在孟星河身上,呂凝比劃了兩個狗刨的動作,看樣子是說到做到。


    女人還真是說翻臉就翻臉,絲毫沒有一點預兆。想不到老子聰明一世,還是中了呂凝的糖衣炮彈。孟少爺仰天長嘯,老子不會娶了一個河東獅回家吧,與其這樣還不如跳江死了算了,免得以後飽受那懸梁刺股的折磨。


    小船隨著秦淮河水,慢慢向對岸劃去,不多時候就停靠在秦淮河旁的碼頭邊。孟星河跳下船來,看見不遠處的紅燈區此時還是熱熱鬧鬧,人來人往送走一批又迎來一批。如此熟悉的情景讓他大發感慨,要不是身後跟了一隻老虎,說不定已經鑽進哪家窯子喝杯水酒取暖去了。


    今夜鬼沒有捉到,反倒帶了一隻老虎回來。哎,流年不利,命中犯桃花躲也躲不掉啊。前麵那些老頭還識趣,知道後麵這小兩口要話別,急忙走的遠遠的眼不見為淨。孟星河歎息一聲,小聲道:“呂大小姐,你看在下衣不遮體,身子骨又弱,天寒地凍的要是有個什麽風寒感冒,既沒有人疼、也沒有人管,我就是一個漂泊的浪子啊。”


    都這個時候了,他還在嘻嘻哈哈不當回事。呂小姐看了他一眼,想到先前惡人拚死從火中將自己救出來,她埋下頭似在泣綴。呆呆站了許久,她終於憋出一句話來:“我。。我走了。”


    還以為她要說什麽感天動地的話,害我白白在這裏等了那麽久冷啊。孟星河哦了一聲:“恩,走吧。我也要走了。什。。什麽?你要走了?怎麽不和我吻別呢?”


    孟星河好像才回神過來,這種性格不像平日的呂凝,再怎麽說也要和我纏綿一番才不舍離開吧!


    呂凝苦笑不得,無恥的惡人,這種事情怎麽好意思讓自己說出口。她剛想抬起腳踹他一下,想到先前他說過的話,終沒有恨下心來。


    “你笨呀。。”見孟少爺呆若木雞就是不主動,呂凝嬌聲罵了一句。自己都那麽提示了見他還是不動,難道真要自己主動他才肯配合嗎。呂凝哭笑不得,跺了跺腳撇開孟星河就往前麵跑去。


    孟星河這才恍然大悟,老子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失敗、太他媽失敗了:“喂,凝兒等等我,我還沒有和你吻別呢?”孟少爺已經追了上去,可是呂凝已經坐上了禦史府的馬車轟隆隆向遠方駛去。


    看著馬車絕跡而去,孟少爺第一次感覺如此無奈。此時夜已過半,望著遠處零星的燈火,孟少爺歎息一聲,心灰意冷的走回省學。


    來到省學,四處秋蟲打鳴的聲音咻咻作響,孟星河向蒙先生作別之後悻悻回到自己的廂房。勞累了一個晚上,現在應該痛痛快快洗個熱水澡,將身上這件經過戰火考驗的衣服換下,舒服睡一個好覺才是。


    輕聲推門而入,蠟燭燃燒的昏暗火光映照在孟星河眼中。他記得自己走的時候沒有掌燈,難道是有人進來過?似有疑惑躋身進去,不遠處那個俯身在書案上,一襲白衣罩體的女子跳躍在孟星河眼中。


    “仙子姐姐。。你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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