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施洛神、雨湘妃


    “吃你大爺一斧頭。”


    蠻牛陳咬金,揮動那宣花大斧,再次向孟星河砍來。這次孟星河早有所準備,身子向後一閃,輕鬆就躲過了。


    連續板斧都不中,陳咬金吃驚的看著眼前這個文弱的書生。黑臉問道:“你學過武?不然怎麽躲得過大爺的斧頭。”


    孟星河哪裏學過什麽武功,隻是發現自己力氣變大了而已,不知道是不是修煉了魔門的合|歡術造成的。


    看這兩人打來鬧去。李承乾站在他二人中間,調解道:“程將軍,這位是我們右路大軍的參謀軍師,今日到馬場隻是隨便看看,將軍如果不便,那我們就先行告辭了。”


    李承乾雖是大軍副帥,但對某些德高望重的將軍還是頗有忌諱,加上他心裏總以為李世民將左路大軍的陳咬金調遣過來安插在右路大軍中肯定是別有用心。所以對這個陳咬金並不是推心置腹。隻要他能夠再校場比武的時候,代表右路大軍參戰贏得比試就行。


    陳咬金撇了一眼:“都進來吧!大爺我先去練武去了,恕不相陪。”


    他說走就走,很快便提著板斧再次向遠處飛馳而去,遠遠看去,就像在綠油油的草原上卷起一陣黑色的風暴。


    “孟先生別介意。陳將軍就是個直性子的人。不過,卻是我大唐最驍勇善戰的人。今年和左路大軍的第二局比試,為了確保勝利,老王爺讓程將軍上場。倒還真是為難他了。”望著遠處那陣黑風,李承乾慢悠悠說道,已經在前麵引路。


    “承乾兄此話怎解?難道程將軍不想代右路大軍出戰?”


    李承乾想了想,終究覺得此事沒什麽大不了,如實道:“程將軍以前原本是左路大軍的副帥,可是因為性子直,對西征諸國之事,和秦叔寶在朝堂上抄了起來,結果衝撞了聖上,後來就貶來我右路大軍當了個運糧草的先鋒將軍。到現在還一身牛脾氣依舊不改。哎,他終究是左路大軍的人,關不住心的,指不定那天就被派遣回去了。”


    原來三板斧還有如此曲折的故事。這性子,打仗殺人還行,混朝堂怎麽贏得了那些文官呢。聽李承乾說這話,顯然是沒把陳咬金當軍中的心腹,這倒也是,以前作為死對頭,左路大軍的副帥,突然被聖上安***來,就和上頭派了個視察官員來審核政績,想做點什麽事情都是畏首畏尾,不能光明正大的。


    簡單的把馬場看了一遍,裏麵除了陳咬金之外,又遇見了十多個年輕的武將,不過大多都騎在馬背上***練,沒有絲毫鬆懈。這些武將都是軍中的先鋒將軍,個個都是以一抵百的好手,這次為了兩路大軍的校場比武,他們都花了大力氣,隻想贏得此戰。


    都是整編軍隊帶來的動力啊!望著遠方來來去去揮舞兵器打來殺去的眾將軍。沒什麽好觀看的。孟星河索性就退出了馬場。


    李承乾一直跟在他身邊。等了許久,才忍不住問道:“孟先生,依你所見,此次比武,我們右路大軍勝算有多少把握?”


    李承乾最關心的就是這個問題,正側耳傾聽,爭取一個字也不漏掉。


    “說不準!五成把握。”孟星河在心裏算了一下。射箭比試肯定是輸,隻不過他沒告訴李承乾而已。至於後麵的騎馬比武,如果陳咬金出馬贏的機會比較大。這樣的局麵,就是大家各贏一場,現在看來,決定勝負的居然變成以前最沒有把握的第三場比試。


    李承乾的臉一下子陰暗了許多。原本信心十足的他,竟有種滿盤皆輸後作困獸之鬥的煎熬。


    “不知先生有何妙計?”李承乾不死心,既然帶著孟星河看過箭場和馬場,也很想知道他心裏的妙計究竟是什麽。不然,他將孟星河這個掛牌軍師招進來做什麽,他李承乾一慣的作風就是閑人不用。


    孟星河打了一個哈欠。懶洋洋道:“承乾兄莫急,暫時沒有上好的妙計,等我下去好好想想。”


    我不急,我不急死才怪!李承乾恨不得將孟星河按在地上用板子逼迫他說出心中的想法。隻是他又怕一直隱忍表現的很禮賢下士的樣子暴露無遺,終究謙遜道:“那承乾隨時恭候先生佳音。”


    “嗯。”孟星河不冷不熱回了一句。這個李承乾猜忌心太重了,越是緊急關頭,他心中虛偽的一麵就更容易暴露。孟星河裝出不溫不火,甚至愚鈍而不識時務的樣子小小試探一下,就把這個人看得一清二楚,對他那套假仁假義,有種想吐的惡心。


    在右路大軍軍營門前,等送走了孟星河之後。李承乾的臉不再是笑起來很恭敬的摸樣,取而代之是一種原形畢露的凶煞。“哼,不過是個小小書生,等本王登基大位那天,第一個拿你開刀!”


    不知怎麽的,自從和夢蝶老婆雙修了合|歡術之後,孟星河的耳朵就特別靈敏,李承乾雖然說的很小聲,但坐在轎中的孟星河卻能清晰聽見。不過,他卻混不在意,知道這小子以後也成了不什麽氣候,孟星河就算不抱他大腿也沒有任何關係。但卻讓孟星河更加深刻理解一點,所謂上位者的禮賢下士賞識有加,都是在你對他還有用的時候,等那天他上位之後,你注定是被他踢開的一顆臭石頭。


    回到國子監,已經是正午了。雲姨仍舊做了一桌子好菜等待孟星河回來。要是外麵人知道,曾經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大隋惜若公主,如今不過是天天待在屋裏,每天精心去菜市挑選食物,然後回來用心做飯給某個男子吃的普通女人。隻怕要氣死無數曾經愛慕過惜若公主的那些儒雅秀士。


    吃著雲姨精心做的小菜。孟星河沒覺得他天天能吃到如此可口的飯菜是件不可思議的事。好像他都習慣了每天早晨、中午、晚上,都會安靜的坐在雲姨麵前,望著她小口小口的覓食,而自己則狼吞虎咽毫不講究的將桌上佳肴一掃而光。


    吃過午飯,在房中休息片刻,無聊的孟星河準備去猥瑣老頭的馬廄,順便去喝兩口他釀造的烈酒。不過,還沒等孟星河出門,雲姨已經為他安排了任務,說既然科舉已經考過了,那他就該繼續去相國寺門前畫美人圖。


    人生最痛苦的事莫過於扮成一個妖孽般長相的男人去外麵招搖撞騙。那副天底下女人見了會心生愛慕,男人見了會仇恨嫉妒的臉,自己實在是沒有心情去接受啊。


    收拾好畫畫的工具,正當雲姨要給自己服用龍顏丹變幻容顏時。孟星河伸手打住,一本正經道:“不用給我服什麽龍顏丹。頂著一副別人的皮囊出去勾|引良家女子,豈是我花柳先生的作風。”


    推開雲姨,背著箱子,孟星河就這樣堂堂正正走了出去。什麽狗屁聖王,那副長得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模樣老子才不稀罕。


    來到相國寺,來往的人依舊川流不息。名門貴胄的轎子從裏麵進進出出,無一例外大多都是女子前來燒香問佛,不過偶爾會看見幾個富家公子模樣的人鬼鬼祟祟鑽進去,孟星河看一眼就知道,這群男人進去拜佛是假,泡妞才是目的。


    找了個曬不到太陽的地方,孟星河將畫攤支起來。然後遠處就有幾個姿色中等,沒那種一見麵就驚為天人沉魚落雁之容的女子走過來。


    “請問公子,你也是替人畫畫?”女子的聲音,無論貌美還是貌醜,都是那麽動聽。


    “嗯。我畫美人圖。”孟星河鋪開一張宣紙。正在墨墨。“幾位小姐要不要畫一副,隻收二兩銀子。”


    銀子多少對這群不差錢的小姐完全是九牛一毛,她們隻是好奇為何以前在相國寺門前畫畫的那位先生最近數日都未曾出現,既然都是靠畫畫為生的,想必眼前這位公子必知道其中的眉目。


    “那公子可否知道,以前那個畫美人圖的先生為何數日都沒來作畫了?”指了指孟星河旁邊不遠處的地方,正是以前孟星河變幻了容顏作畫的地方。幾位女子紅著臉說道,滿臉期待,放佛被以前那個不用裝飾,就風流不羈的畫畫先生迷住了心。


    “哦!他啊!”孟星河望了望眼前幾位癡心女。道:“回家鄉去了。以後恐怕不會來長安了。聽說是回去成親。你們還是回去吧!”


    那幾位女子神情一下子變得很失落,聽說畫畫先生回家成親了,一個個就像被心愛的男人拋棄的摸樣,頗為失魂向遠處走去。


    罪過,罪過,又害了幾位情竇初開的少女。孟星河靜靜坐在椅子上,天上的太陽曬不到他,也沒什麽人前來光顧,如此不景氣的生意他幹脆打起了瞌睡。


    閑暇時候,等著混吃混時間混任務的孟星河,迷迷糊糊打瞌睡打的正香,鼻子中突然竄進來一種清爽的香味。


    “不錯。是長安最名貴,市麵上一般買不到的貢品螺子黛。”對胭脂水粉很熟悉的孟星河嗅了嗅鼻子。掙開眼就看見一個那日在茶棚中碰見的熟人。


    “姑娘要畫畫?”看著這個身穿紫蘭色衣裙,氣質如仙,宛如一株空穀蘭花幽幽的、靜靜的、淡淡的、綻放她無與倫比的雅麗,不覺讓孟星河想到一首詩。絕代有佳人,幽居在空穀。自雲良家子,零落依草木。


    身穿紫蘭色長裙的女子坐了下來。將那柄雪白的寶劍放在桌上。


    “施洛神。你可認得?”


    孟星河搖頭:“不知道。”


    “那你可知我是誰?”


    孟星河繼續搖頭:“不知!”


    “雨湘妃。”那女子冷如寒冰般道:“我就是你要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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