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除了心中的疑惑,一行人繼續前進。


    風蕭蕭暗自摸了摸懷中的飛刀,今天,自己一定要全力以赴,絕不能心慈手軟。


    而剛才飛雲過來和幾人談話,於是另有人替代他進行上樹偵察的使命,終於眾人聽到了期望的報告:已經看到亭子了。


    亭子果然已經不在眾人前進的正前方,大家連忙調整方向,繞道而行。流月湊到風蕭蕭身旁小聲道:“還是咱倆商量出的那法子。”


    風蕭蕭激動,事實證明了,咱絕不是白癡。


    忽然,飛雲的臉色巨變,回過頭來望著風蕭蕭幾人道:“剛剛傳來消息,果真是‘獨孤九劍’的任務。”


    逍遙立刻神采飛揚起來,風蕭蕭卻還是比較冷靜地道:“也許是驚風等了這麽久看你還不來,故意把話挑明。他知道你聽到這四個字,無論真假都必須一行的。”


    飛雲點頭道:“他的確很了解我。”


    流月此時道:“如果真的是‘孤獨九劍’,咱們要不要看機會把這個任務搶了?”


    飛雲淡淡地道:“量力而行吧,首先要破壞他們完成任務,其次是能結果了他們,最後再看能不能咱們完成任務。”


    風蕭蕭悄悄對流月道:“有些人肯定不這麽想。”說著朝龍岩一打眼色。龍岩此時已經是毫不掩飾他的焦急,不住地催促眾人快進。那幾個常栽跟頭的此時依舊栽著跟頭,龍岩看他們的眼神,比以前看風蕭蕭還要充滿了痛恨。


    流月卻一指逍遙道:“我怎麽看他也是。”望向逍遙,他一臉悠然神往的表情,從剛才開始就沒換過,此時若有所思,也不知在打什麽主意。


    風蕭蕭下結論:人果然還是自私的。


    前進的過程在繼續,上樹偵察的行動也在繼續,為得是掌握好和亭子那邊的距離。


    終於,飛雲示意大家停下腳步,對眾人道:“驚風的聽力範圍到底有多強,咱們誰也說不準,接下來,咱們以最快的速度接近,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眾人領命。飛雲此再次向風蕭蕭點了點頭。風蕭蕭收起剛才和流月玩笑時的表情,一臉嚴肅,向飛雲也點了點頭。


    飛雲一招手,各人都像離弦之箭一樣飛出,飛雲特意囑咐了風蕭蕭一聲:“蕭老板你不要太快,和大多數人保持一致的好。”這個大多數就比較難定義了,風蕭蕭照顧飛雲、流月等人,飛雲、流月等人再照顧輕功比他們稍差的人,這一級一級照顧下來,最後隻剩那幾個常栽跟頭的倒了後麵。此情此景,讓風蕭蕭弄不明白剛才為什麽還要等這幾個人。


    昏暗的樹林間,一條條人影向前飛馳,前方的一片光亮,昭示著衝出林子已經是近在眼前的事了。從某些角度望出去,已經可以依稀看到崖邊一個亭子的部分影像。而驚風他們,就伏在這光亮與昏暗的交界處。這意味著,他們與驚風的距離也越來越近了。


    風蕭蕭感覺手心滲出了汗。一想到這一戰也許就要墜下懸崖從此結束,不由地就有些緊張。手中暗扣了一柄飛刀,忽又一想,自己音速飛刀一出,無論驚風還是其他任何人都無力避開,但這樣一來,人就是被自己秒了,而不能打下懸崖了。


    風蕭蕭愣了,原來打下懸崖是有難度的。這意味著:你絕不能讓他死於摔下懸崖以外的其他任何方式。這個難題,風蕭蕭後悔剛才沒和幾人討論一下。此時出聲,會不會被驚風他們聽到而暴露?


    風蕭蕭正在猶豫,忽然飛雲叫道:“他們已經散開潛入林子來了,大家當心。”


    眾人各是一驚,想不到驚風的聽力一強至此。這樣一來,眾人出其不備的計劃根本沒能達成。林中樹木遮擋視線,到現在為止都未看到半個人影,卻已經被對方發現了。局勢竟在這一瞬間就發生了倒轉,本在暗處的眾人此時暴露在了明處,而驚風他們卻藏身暗處。


    飛雲有些痛心地道:“低估驚風了,想不到他的耳力如此驚人。”


    流月道:“也許他一開始就在刻意地掩飾,讓你有了錯誤的判斷。”身為“風花雪月”四人眾的流月,一直都不知道驚風除了飛刀還另有武功。而飛雲既然和他同謀“天殺”的事情,想來也就知道驚風另有絕招,而飛雲的錯誤估計,也許就是由此時驚風刻意灌輸給他的。


    一聲清澈的呼嘯聲傳出,在林子顯得更加清晰,這個聲音在場的許多人都不會陌生。風蕭蕭的眼前甚至已經浮現出了那個華麗的場景。他大叫:“當心。”


    大多數人的臉上卻隻見慌張之色,並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從聲音中判斷出攻擊的來勢。聽聲辨位,說起來也是玩家用自己的內功、輕功等眾多修為可以達到的程度。目前來說,像風蕭蕭這種層次的一流高手已經可以通過聲音做出些許躲閃的措施。但像驚風那樣聽聲音比用眼睛看著躲還要犀利,卻不在這個範疇。在他來說,聽是一方麵,另一方麵的他的閃避身法卻是與這個“聽”專門匹配的。通俗來說,他是專業的。


    “梨花刀”盛開的華光映亮了昏暗的樹林,一名幫眾已經喪生於這一刀下。這種程度的幫眾,大概並不在驚風想要打下懸崖的範疇。他希望一次解決的,肯定是飛雲、流月、風蕭蕭這些頂級的高手。


    一來就占據了被動,飛雲卻未太慌亂,沉著地指揮眾人:“先躲到樹後,不要亂動,不要出聲。用消息交流。”


    各人聽命行事,各自就近尋找藏身之處。而飛雲幾個蹬踏,飛身於樹上,四下觀望。回頭一瞧,卻看到風蕭蕭也躍到了樹上在四下打量,兩人目光相觸,相視一笑。


    此處是處於半山腰的懸崖邊,風更是比平時所見要大上許多。風蕭蕭站在枝頭甚至感覺到粗壯的樹幹都在搖晃。除了枝葉搖逸的婆娑聲,其它,什麽聲音都聽不到。


    忽然收到消息,打開,是流月在問:“看到什麽沒有。”


    風蕭蕭低頭望向某處,回消息道:“看到你的一隻腳露到樹外麵了。”


    消息發出隻三秒,那隻腳“嗖”一下縮了回去。風蕭蕭暗笑。自己上樹前流月就在身旁,他躲去哪裏了自己倒是瞧得清楚,但“天殺”的人,自己一個都沒看到。


    忽然,風蕭蕭反應過來,“天殺”那邊是有花為伴的啊,他應該知道“天殺”的人都藏至某處。連忙發了個消息給花為伴。


    花為伴也很快回複了他:“散開了,隻知道幾個人的大至方位,現在我不知道你在哪裏,沒法和你說。”


    風蕭蕭很想告訴他自己在哪,但看著腳下這棵普通的大樹,實在是一點形容詞也想不出,唯一可以想到的描述,就是“流月藏身的樹東側約20米的樹上”。無疑是廢話。


    風蕭蕭彷徨無計,不由望向自己唯一一個可以看到的人――另一棵樹上的飛雲。


    飛雲此時的表現,風蕭蕭看得出他是在發消息交流。此時此刻,他在發什麽消息?是在向幫眾們下令,還是在和花為伴進行交流。和花為伴進行交流,他不是也和自己一樣?忽然間,風蕭蕭發現,飛雲所處的那棵樹,有一個與周圍樹都不同的特點,它有一大段樹根橫到了地麵之上。如果花為伴知道這樣一棵樹的存在,顯然就可以了解到飛雲所處的位置。


    難道在剛才的那一瞬間,飛雲就已經把這一切考慮在內了嗎?風蕭蕭頭上冷汗直冒,他終於又一次領會到了什麽是差距。如果不是自己的武功太強,自己真不是這些人的對手。


    片刻後,風蕭蕭收到了飛雲的消息:“我知道了幾個人的大致方位,說給你聽一下。”


    果然,風蕭蕭不由地對飛雲心生崇拜。


    不一會,飛雲又發來了長長的一條消息,是以風蕭蕭所處的位置,闡述的周位幾個人所在的方位。共有四個人,除了花為伴自己,其他三個人沒有提到名字。大概在他們四散的瞬間,花為伴隻是一眼去掃盡量多的目標,如果仔細去看是誰,這一瞬間的停留就已經沒機會再看下一位了。


    末了飛雲又問風蕭蕭:“流月在哪裏?他說你知道,你給我指一下。”


    風蕭蕭四下張望,一時間,他也不敢十分肯定地就把自己記得的那個位置指給飛雲。於是先給流月發了條消息:“把腳伸出來讓我看看你在哪。”


    風蕭蕭緊盯著那個方向,又是三秒鍾後,一棵樹後緩緩地伸出了一隻腳。風蕭蕭一笑,朝那邊一指,讓飛雲瞧。飛雲望去,也看到了流月那隻腳,他還以為是風蕭蕭為了讓自己更清楚地了解到,特意讓流月做的。笑著朝風蕭蕭點了點頭。


    風蕭蕭看到飛雲已然了解,就開始參照實物來研究飛雲發給自己的四個方位了。四下打量的過程中,無意間發現流月的腳還在那橫著。連忙又發條消息過去:行了,腳收回去吧。


    三秒後,腳收回。風蕭蕭差點樂得從樹上掉下來。這遙控指揮還真是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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