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蛇使未曾越過阿腰,而是當門口站著,嘲諷道:“中原男子,慣會裝腔作勢口蜜腹劍……阿腰還不快過來!“


    阿腰肩膀一顫,卻沒動,手中緊緊抓著皮鞭。婁烈在靈蛇使嘲諷的目光中跨前一部擋在阿腰麵前。


    靈蛇使眯了眯眼,對阿腰喝道,“還不快過來,你難道要和這個中原人到中原去不成!你要去便去,自廢武功,我五仙教隻當沒有你這樣的弟子……”


    阿腰臉色脹紫,眼圈都紅了“姥姥……我喜歡他!”不管先前如何的不愉快,也不管婁烈說過怎樣傷人的話,阿腰說不出從此與這人再無幹係的話來。


    那低啞的,帶著顫抖的嗓音,一點點撕扯著婁烈心髒的外殼,痛著,喉頭卻有著淡淡的甜意。理智在叫囂著,不要再被這個妖女迷惑,手卻忍不住人伸出去,輕輕地,將阿腰手腕捏住,輕柔的摩挲著。


    兩人站在一起,讓人無從插足的畫麵,刺的靈蛇使的雙眼通紅“你以為那個中原人是什麽好東西不成!他不過是來勾引你,好乖乖的幫他偷解藥!”


    “不是!姥姥……他不是的……如果他隻是為了利用我,我……我會親手殺了他!”


    靈蛇使眯眼看著滿臉倔強的阿腰,知道這孩子生著一身的逆骨,若是強逼著隻怕還要反彈,心中恨這個勾引壞了阿腰的人恨的是咬牙切齒恨不得生撕下一塊肉來,卻投鼠忌器。不敢輕舉妄動。


    “既然你不相信,我們賭上一賭如何?”


    阿腰和皎皎都沒想到靈蛇使會如此好說話,本以為一場惡鬥是免不了的,卻不想會如此風平浪靜,甚至。平靜的讓人驚詫。


    “姥姥……”


    靈蛇使揚手打斷她的話,眼神略過婁烈,落在阿腰手腕的一圈青黑之上。眼底一片寒冰。


    她略走幾步,在樓裏跟前三步遠的位置站定。“我給你個機會,你不但可以帶解藥回去給你的師父,你還能順便擺脫你口中的五仙教妖女,甚至!我會承諾,隻要你不踏足我苗疆一步,我便可饒了你的狗命……”


    “姥姥!!”阿腰著急的嗬聲打斷靈蛇使的話。[.超多好看小說]


    “怎麽,你怕了不成!”靈蛇使聲色俱厲“既然你非要說這人別無二心,那我就要看看。你口中之人是不是如你所說的那般!你才說的信誓旦旦,莫非現在心虛了?”


    阿腰咬著嘴唇,輕輕地想要掙脫婁烈的手,卻被婁烈緊緊握住。靈蛇使說的沒錯,她心虛了,或許,在她說出她是靈蛇一脈的傳人之前,她敢毫無顧忌的打賭,她絕對相信,婁烈會為了她再回來。


    但是現在……婁烈……真的會為了她這個魔教妖女重新回到他眼中的魔頭聚居的地方嗎?正如靈蛇使猜測的那樣……她不敢賭……


    但是……


    “好……姥姥……我和你賭……”


    她願意賭。不是對他多有信心,而是……而是終究不願意他死在這裏……


    阿腰一步一步走到靈蛇使身後,仰頭看著他的眼睛。“這是你要的解藥……”


    阿腰將手中攥的微溫的瓶子遞給他,“姥姥……我……和你賭。”


    低下頭,不再去看婁烈的申請,阿腰輕輕地退到一邊的位置,將門口為他留出來“現在你可以走了,三天,我在你身上腫的藥粉可以讓你三天出入五仙教,,三天之後,你不回來……便永遠也回不來了。”


    婁烈接過瓶子。手微微顫著,看也不看阿腰一眼。埋頭奔出了屋子,幾個起落。白色身影消失了在了層層綠葉之後。


    阿腰靜靜的望著婁烈消失的背影,就像是自山穀外邊飛過來的蝴蝶,他的到來與離開,隻有花兒知道……


    皎皎坐在門口,靜靜的望著安靜如一顆紮根在這裏的枯樹般的阿腰,心裏忍不住的發酸,她此時,希望婁烈再也沒有不回來,又希望婁烈能回來。管怎樣,最後受到傷害的,必定是阿腰……


    “若是……他沒回來,你這一世都不可踏出五仙教一步!”靈蛇使心中又痛又憐,還有著恨鐵不成鋼的氣憤。在靈蛇使心中,婁烈絕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了。


    隨著阿腰回到五仙教總壇。阿腰始終挺直了背脊,在人們的注目中,走到五仙教教主跟前。


    五仙教的教主,是個看起來隻有八九歲的小姑娘,據說是在練功的時候出了叉子,變回了童女的模樣,這輩子隻怕難變回來了。她坐在一個鐵塔般高壯的滿身藥味的藥人肩頭上。靈蛇使首先跪下來,像教主請罪道:“教主,是屬下教徒不嚴,請教主責罰。”


    阿腰跪在教主跟前,沒有吭聲,沒有主動請罪,也不曾扣頭認錯,教主微揚著眉,溫聲問道:“阿腰,你認為你可曾有錯?”


    “阿腰不認為喜歡一個人會有錯。”


    “即使那是個在苗疆犯下無數血債的中原人?”


    阿腰肩膀微微鬆弛一些,卻依然嘴硬道:“就算在苗疆作惡的是中原人也不是他,不是中原人都與我五仙教有血仇,我五仙教也出過烏蒙貴這等逆賊不是嗎!”


    教主脾氣倒是好,也不曾因為阿腰的爭辯發怒“那你違背教規,私藏外人,是否有錯?”


    阿腰終於低下頭,輕聲認錯“這是我的過失……”


    “那好,按照教規,你該禁閉三日,骨鞭三十。可有異議……”


    “教主……”再怎麽生氣,靈蛇使還是心疼阿腰的,骨鞭可不是尋常的鞭子,尋常的皮鞭頂多是破點皮肉,骨鞭的傷痕從外看,不過是有點青黑,但內裏卻傷在筋骨上。阿腰這麽一個年級輕輕地姑娘家,三十鞭下去,不得要了半條命麽。


    阿腰沉默的磕頭,認罰。就如那三十骨鞭不打在她身上。一直躲在門口偷看的烏伊幹忽然衝進來,撲通一聲跪在阿腰身邊,咚咚咚的磕頭“教主仁慈。阿腰她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怎麽能承受三十骨鞭呢,教主我願意替她受罰!!”


    教主依然一派溫和的模樣。“這是阿腰犯下的錯事並非你,你如何能代她受罰……”


    烏伊幹望了身邊的阿腰一眼,閉著眼睛說道:“阿腰和那個中原人在一起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可是我一直隱瞞懂啊昨天才告訴您,我也有隱瞞不報之責,我願意將我和阿腰的處罰一並承擔……”


    “即使阿腰喜歡的是那個中原人,一輩子都不可能嫁給你?”


    烏伊幹臉色一陣青白,握緊了拳頭。閉目沉聲道:“是……”


    “那好,”教主摸了摸身下那藥人的肩膀,神情恍惚“既然烏伊幹願意替阿腰受罰,你們就一人骨鞭十五……”


    “我不需要!”阿腰高聲喊道“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承擔……”


    “阿腰……”


    “別叫我的名字,我是我,你是你,除了同處於五仙教中,我們有何幹係,你憑什麽替我受罰,你又是我的誰。還有,我見了誰,和誰在一起。和你一點幹係都沒有,以後若再讓我看見你隨在我身邊,你就等著嚐嚐我鞭子的滋味!”


    烏伊幹臉色慘白,悶著頭不說話,隻是默默扣頭認下處罰。教主沒有理會阿腰的訴求,命人將他兩人拉出去行鞭。微低下身子,教主摟著身下藥人的脖子,雙眸空洞“阿亮……這個孩子喜歡的人……也是藏劍山莊的呢……你說……烏伊幹會不會也和你一樣傻呢……”


    阿腰跪在邢台上受了整整十五鞭,骨鞭之痛如腕骨穿心。一鞭足以讓一個男人打趴下,別再說阿腰這樣嬌滴滴的小姑娘……十五鞭畢。阿腰已經趴在地上爬不起來了。


    她微睜著眼睛定定的望著天邊的層雲,耳邊是那些人的私語聲。說的,無非是她有眼無珠受一個中原男人誘惑之類。阿腰靜靜的聽著,心口有一塊地方泛出一陣陣酸澀……


    他會回來嗎?不會回來的吧,她現在是五仙教的妖女,是靈蛇使的傳人,他又怎麽可能會因為一個魔教妖女舍棄他自幼生長的中原呢……


    可是……哪怕她甘心放他離開,哪怕……她知道他不回來是最好的結果,可是現在,在這個時候,在她傷痕累累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會怨怪,怨怪他……為什麽不在她身邊呢……為什麽……不願為了她留在苗疆呢?她真的很痛啊……很痛……


    阿腰閉著眼睛,清澈的雙眸中溢出點點淚珠沾濕了眼睫,如夜間無聲落下的細雨,無人知曉,也無人在意……


    誰都以為婁烈不會回來了,包括阿腰自己都那麽認為著,隻是,她還是會在沒人的時候,默默的走到窗邊,望著村口的位置,誰都知道她在等待誰,皆對這個癡傻的女子不屑一顧,甚至有人說,阿腰這般輕易被外麵的中原人所迷惑,如何還能成為靈蛇一脈的傳人,甚至有偏激的人說要將阿腰驅逐出教。


    這些人說話從來不會避諱阿腰,她一句句聽在耳中,不反駁,不爭辯,揚鞭在地上抽的劈啪作響,直到那些人閉嘴,才躺回床上,咬唇抵擋著一波又一波的痛楚。


    三日,與人來說不過一霎,與阿腰來說,卻比三年還要漫長……


    皎皎抱著膝蓋,坐在阿腰床頭上,看著阿腰清早上起來梳洗打扮,比對著那對耳環好看,那身衣服鮮亮,心裏想著那個人不會來,卻像她下一刻就會出現一樣精心裝扮著自己。然後,安靜的坐在床邊靜靜眺望著村口的方向,粒米未進,滴水未沾。直到日暮西山,消散去最後一縷光芒,黑暗籠罩住整個村莊的那一刻,阿腰終於再也支撐不住,如失去樹幹支撐的藤蔓般,轟然倒下……(未完待續)


    ps:最近卡文卡的很厲害otz我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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