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他朝著地上的鈔票一揮拂塵,地上的一張張人民幣瞬間變成了冥幣。


    看著地上的冥幣,心裏對道士騙錢的想法瞬間消失,一股陰森的寒流湧上頭頂,頭皮發麻,寒毛聳立。


    道長,我……我……


    我什麽我,根據你鋪裏的重重跡象顯示,小法事是鎮不住了,得做個大法事。


    現在無論道士說什麽我都信了,再也不敢懷疑道士是騙錢的。


    但在做大法事之前,我得先給你做個護體法事,讓那邪靈不敢再靠近你。


    道士看了看外麵,馬上就要天亮了。他回頭跟我說,把你生辰八字、名字、寫出來,我要用。


    我趕緊跑到櫃台裏拿出紙和筆,道士說不要這些,要用劃粉筆寫在紅布上。紅布寬一尺二寸,長三尺六。


    我拿出一匹紅布,按照道士的要求裁剪,鋪在製衣台上,再用劃粉筆方方正正寫下我的出生日期和名字。


    道士揮著拂塵,將紅布拿到鋪子中央的地板上放好,讓我頭朝南腳朝北躺好。


    一切準備完畢,道士從懷裏拿出一個像是羊角,但又不像的東西,大概有十五厘米長,手指那麽粗,讓我將小的那頭含在嘴裏,聽到有什麽異響就吹一口氣。


    這時候的我就像道士的手足一樣很聽他的使喚,他說怎麽做就怎麽做,不敢有半點差遲。


    道士讓我無論看見什麽,發生什麽都不能閉眼,否則就會被邪氣所傷。我含著那個小羊角,不能說話,隻能不停點頭答應他。


    他先是圍著我轉一圈,然後在我身下的紅布右下方叮叮敲了九下。又轉了一圈,在左下角同樣敲了九下,接著右上方左上方各敲了九下。


    就在他敲完一刹那,我感覺自己的身子好像被人用手托起一樣懸浮起來。但我一看旁邊的參照物,我根本沒動,還是在地上,頓時感覺道士有股神秘的詭異感。


    一聲怪異的哭聲響起,我連忙朝著小羊角裏吹氣,小羊角發出一聲輕微悶響。


    這時,道士一下從我頭上跨了過去,這次倒是沒什麽異常,但道士腳底帶起的沙子掉進了我眼睛裏。


    癢死人,我想去揉,又想起道士交代過,不管遇上什麽情況,都不能閉眼。我隻好咬牙睜大眼睛忍著。


    道士從我側身繞過去,又從腳端跨過,口中忽然狂呼一聲,喊的什麽我也沒聽清,揮了一下拂塵,又圍著我繞圈。


    繞了好久,他氣喘籲籲的站在我腳頭,估計是繞暈了。


    喘了一會,揮動拂塵像掃地一樣在我身上掃了一遍。忽然一陣低泣聲隱約響起,我急忙用力吹著小羊角。


    說來也奇怪,這次小羊角發出的聲音居然跟前次不一樣,有點像嬰兒的笑,又有點像貓頭鷹被凍慘了的低嚎。


    跟那低泣聲混合在一起,頓時感覺身子周圍極其的陰森恐怖。


    低泣聲停止後,道士跑過去把燈關了,黑暗中,我似乎感覺自己的身體被什麽東西壓著,呼吸越來越困難。


    道士不會是要謀殺我吧?這樣的念頭在大腦裏一下閃過。


    隨著呼吸越來越困難,四肢也漸漸麻木,似乎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但耳朵能聽見道士低聲念著什麽,在我周圍轉圈。


    忽然,耳邊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是小希。


    冬哥,救我,救我啊,冬哥。


    聲音隱隱約約,忽隱忽現的飄忽著。我想回應,嘴裏卻說不出話,努力睜著雙眼,卻什麽也看不見。


    感覺自己要一口氣上不來的時候,道士忽然大吼一聲,走吧,妖孽,去你該去的地方。


    頓時又覺得呼吸舒暢了許多,道士咚咚走去開燈。然後走回來取下我嘴裏的小羊角,用一塊小紅布包上,揣進了兜裏。


    終於可以開口說話了,我問道士,我可以起來了嗎?


    道士嚴肅地說,不行,還沒完事。


    我又說,我可以揉一下眼睛嗎?


    道士說,撐不住了?


    我說,你把沙子弄到我眼睛裏了。


    道士走過來,俯下身用手撐開我的眼皮,給我吹了吹。問我,行了嗎?


    我說,好點了。道士起身說,那我們繼續。


    道士又是轉圈,又是揮動拂塵,折騰了好一會,終於完事了。


    我起來之後,道士讓我用針尖刺破手指,分別在紅布的四個角滴上四滴血,我照做了。然後他取下牆上的一件碎花旗袍,點著,燒了起來。


    一邊燒一邊嘴裏念念有詞,不一會,旗袍被燒成了灰燼。


    他蹲下身在灰燼裏刨了刨,居然從裏麵拿出一隻血手。


    我驚恐地問他,道長這是真的手嗎?


    他將血手放在那塊寫有我生辰八字和名字的紅布中央,然後起身說,不是真的,這是先前的那個血手印,這是邪靈的鮮血,看來你這裏的邪氣比我預計的還要重。


    道士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瓶,倒了一滴在那血手上,不一會,血手居然神奇的消失了。


    這時候,道士才長舒一口氣說,好了,護體法事已經做完了,24小時之內,那個邪靈一定不敢再挨近你的身。


    可就在道士伸手去那地上那塊紅布時候,伸出去的手忽然停住了。


    他仔細看了看四個角上,然後起身問我,你是處子之身?


    我點點頭。他一下就怒了,大聲說,你不早說,你壞了大事,知道嗎?


    那你也沒問我啊。我反駁。


    道士擠著眉頭,一臉無奈的說,我哪曾想到你這麽大了還沒破身,唉,天意啊,天意。


    我問他什麽意思,他說處子之血破不了血袍之災,隻會更加助長邪靈之氣。


    那怎麽辦?道長。


    還能怎麽辦,隻能看你自己的命相了,如果能躲過二十四小時,等你找齊了做大法事的所需用品,給你做個大法事就沒事了。


    你是說做大法事還需要很多東西?我去找?


    對。


    好吧,你說需要些什麽,天亮我就去找。


    不急,你先把這塊紅布裁剪成一條內褲,一個肚兜,穿在身上之後再去。


    穿紅底褲可以,但這要我穿個紅肚兜,也太離譜了吧。道長,你確定?


    我確定,你趕緊裁剪吧,沒多少時間了。


    道士說完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不停掐著手指,不知道又在掐算什麽玩意。


    我拿起紅布,來到裁剪台上開始裁剪。一邊裁剪一邊跟道士聊天,閑聊中得知他是山上慈雲觀的道士,七歲入觀,本姓王,屬信字輩,他師傅給他取名王信陽。


    裁剪好,我拿到裏屋穿上,出來後天已經微亮。王道長也把他做大法事所需要的東西逐一寫在一張紙上,讓我照著上麵的一樣一樣備齊。


    我接過紙條一看,差點沒把我嚇死,都是些什麽玩意,別說給我二十四小時,就是一年半載我也不一定能找齊。


    我問王道長,你確定要這些嗎?這上麵十樣有八樣我都沒見過,也沒聽說過,你讓我怎麽找?


    看你的命相吧,如果你命不該絕,這些不是什麽難尋之物,否則,你就等著被那女人糾纏致死吧。


    不是,你這……這,也太扯了吧,讓我穿紅肚兜也就忍了,你要我找“桃花淚、曇花心、稚虎血、關門草”,這些我到哪裏去弄啊,我又不是藥師。


    原本以為會是些很常用常見的法事道具,沒想到這牛鼻子居然弄這麽多古裏古怪的東西出來。


    你是不是不願去?不願去你直說,我沒有強迫你,也沒有義務給你解釋。既然說了要這些才能破除血旗袍之災,你就得尊重我,按照我的意思去做就好,懂嗎。至於做不做得到,那就看天數,天數要你死,我也救不了你。誰叫你之前不告訴我你是處子之身,那就是冥冥中注定的天數。


    好,這些我認了,那這個呢,讓我去把我做的那件紅旗袍拿回來,穿在身上,這個我怎麽可能做到,她穿著躺在棺材裏,你是要去挖別人墳墓嗎?


    我指著他紙上寫的最後一行字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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