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動,生怕弄出響聲讓她知道我在這裏。隻見她摸到我身上,然後客氣地說,朋友,睡進去點,給我挪個位置。


    我趕緊將身子往裏麵挪了一大截,省得她的身體碰到了。他身體裏發出一股惡臭,極其難聞,我費了好大勁,才憋住了沒有吐出來。


    她剛躺下一會就呼呼大睡起來,那兩夫婦在那邊也似乎睡著了。我輕輕移動身子,想從角落裏往外走,正走到靠近門邊時,身後傳來一個陰森森的聲音,年輕人,你要去哪裏?


    我不敢回頭,深怕一回頭看見的東西將我嚇暈,我忽然加快速度往外跑。不管我跑得怎麽快,那腳步聲總在我身後跟著。不知道跑了多久,我聽身後沒了腳步聲,停了下來,可一抬頭,還是站在破廟前麵。


    這到底怎麽回事?難道遇上了鬼打牆?


    我不敢多想,再繼續朝山下跑。剛跑出不遠,那兩夫婦站在前麵不遠處看著我,我氣喘籲籲的又準備轉身跑,那兩夫婦開口說,年輕人,快回去睡吧,馬上就要天亮了。


    我確定已經逃不出他們的手掌心了,隻得慢慢走回破廟。而剛才那個沒有下半身的女孩卻不見了,我看了看那對幹草,上麵空空的,已經沒有了小姑娘的身影。


    那兩夫婦飄著回來,我根本不敢去看,因為他們根本沒有臉。甚至連軀幹都沒有,那兩件長衣服就是懸在空的。


    我乖乖在幹草上躺下,隻希望能平安度過今晚,明天一早趕回石橋鎮,尋找那些失蹤的朋友和親人。


    朋友肯定是指洪妍和蟲爺他們,廖偉和二嬸我一直視為親人。


    我不敢閉眼,又不敢去看那兩夫婦,就在這時,他們似乎離我越來越近,就在我旁邊。


    年輕人,好好休息吧,別亂跑,這裏晚上很亂,千萬別出去,剛才要不是我們,早被抓走了。


    女人的聲音柔柔的,但還是能聽出一股陰森森的感覺。【ㄨ】我不敢出聲,因為我都不知道他們是什麽東西,萬一一搭腔,引來了什麽不該的東西,那可就麻煩大了。現在道長不在,沒有人能救我。


    但還好,那兩人終於消停下來,躲到一個角落裏睡下了。我再次試圖逃跑,但還沒起身,就聽那男人輕咳嗽幾聲,似乎是在提醒我,千萬別想著逃跑。


    正在這時,外麵傳來了腳步聲,從腳步聲判斷,來的人不止一個,是好幾個。我轉過身看向破廟門口,四個人說著話走了進來。


    隻聽一個女人的聲音說,這裏這麽安靜,應該沒有來過。另外一個男人聲音說,不見得,我們好好搜一下,免得門主責怪。


    女的又說,門主責令由我擔著,走吧,去別處找,這裏陰森森的,幾個大活人不可能會來這裏。


    這女人的聲音好像胡小敏的。難道真的是他們找到這個小鎮來了?速度這麽快?還是我在江河裏昏迷了太長時間?


    就在他們剛出破廟門的時候,那兩夫婦卻忽然出聲了,說,來了就是客,怎麽還走了呢?


    聲音幽幽的傳出去,其餘幾個黑影竄了進來,隻有那女的站在門外。幾個黑影竄進來的後,那兩夫婦已經飄了出來,那幾人見狀,嚇得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


    胡小敏站在門外大喝一聲,怕什麽怕,你們還沒見過鬼嗎?鬼有什麽可怕的。


    她的話剛落,兩夫婦便朝門口飄過去,頓時胡小敏帶頭一溜煙奔跑出去。兩夫婦站在門口看著遠去的那些人嘿嘿發笑。


    過了好一會,胡小敏他們又跑了回來,我的第一感覺就是跟我之前一樣,不知道遇上了什麽,促使我在一個圈裏不停奔跑。難道這山上是一座迷宮?


    見胡小敏他們跑回來,兩夫婦嘿嘿笑著,那個沒了下半身的小姑娘也不知道從哪裏一下鑽了出來,站在那兩夫婦旁邊陪著咯咯笑。


    胡小敏雖然一直在跟鬼打交道,但遇上眼前這兩個奇異的鬼,不覺退了幾步。我收緊身子,盡量不讓他們看見,否則,我必死無疑,因為我知道了他們的秘密。


    隻要我趕回石橋鎮,找到所長,一切就會有分曉,一定將他們一鍋端了。


    可是我又想,所長會不會被他們收買了呢,如果是那樣,那我去找所長不是自投羅網嗎?


    但現在先別想那麽多,看看胡小敏他們的情況再說。胡小敏不知道從懷裏掏出個什麽東西,往前一站,那東西發出一道黃色強光,射向兩夫婦和那殘疾女孩。


    我原本以為憑著胡小敏玩弄鬼這麽多年的經驗,一定能輕而易取的收拾這些鬼怪。但似乎言之過早,沒那麽簡單。


    隻見那兩夫婦猛地將衣服一開一合,兩件又長又寬的衣服將光線折射了回去,打在胡小敏身上。


    胡小敏啊的一聲尖叫,其餘幾個鬥篷人圍上來,擋在胡小敏跟前。隻聽那兩夫婦陰森森的說,跟我們鬥,你還嫩著呢?去叫你師傅來試試,連他一塊收拾。


    胡小敏知道遇上了硬茬,不再那麽囂張了。軟下來輕聲問,你們認識我師傅?


    憑你拿出的那個黃龍魂光我就知道你肯定是胡超信那個敗類教出來的。你回去告訴他,我們鬼影夫婦在這石噠廟裏等著他,有本事就來找我們。


    你是答應放我們走了?


    胡小敏似乎不太相信,眼前這兩個沒頭沒軀幹的鬼魂會這麽輕易的放走他們。完全可以將這些人殺掉喝血,但他們沒這麽做,可能他們不是飲血養身。


    我們兩夫妻曆來不以飲血養身,對於人類的鮮血,我們不感興趣,所以我們身軀已經化為屍水入土,隻剩下這一點點可憐的魂魄存活著。


    謝謝,感謝你們,我們這就離開,還望二位指點出去的路。


    胡小敏連連低頭拜謝。


    兩夫婦聲音又是同時響起,往前三十米左拐,入竹林,穿過竹林右拐,入石林,石林一直往下,到了一個沒有墓碑的墳前拜三拜,然後就可以直接出去了。記住,一定要拜三下,否則,你們還會折回這間破廟來。


    胡小敏連連稱謝,五人轉身消失在視線中。待他們走出很遠後,殘疾女孩才問兩夫婦說,姑媽姑父,你們為什麽要放了他們,你們不會已經忘了是那個人的師傅將我下半身鋸掉的。


    孩子,我們已經死了好多年,就算把他們都殺了又能怎麽樣,我們還能活嗎?再說冤有頭債有主,我們要對付的隻有胡超信那個叛徒,跟他們無關,我們不能濫殺無辜,否則又要多出幾個冤魂來,不是嗎?


    兩夫婦聲音幾乎完全同步,聽起來讓人不寒而栗。我躲在暗處悄悄默記剛才他們指點胡小敏出去的方法,一旦有機會,我就衝出去一股勁跑出這神秘的鬼地方。


    正在我尋思怎麽擺脫時,那個殘疾女孩又朝我這邊走來,我急忙縮緊身子,恨不得找個窟窿把自己塞進去。


    那兩夫婦飄過來,立在我跟前,他們似乎能看見我,就算現在我在陰暗裏,依然擺脫不了他們的監控。


    兩夫婦輕聲說,出來吧,年輕人,他們走了。


    這話毫無疑問是對我說的。我急忙聽話的起身,繞過殘疾女孩,徑直來到他們身旁。


    關於我們,你已經大概知道了吧,我們在這裏已經十幾年了,都是被胡超信那個叛徒給害的。年輕人,你叫什麽名字。


    我,我叫陳冬。


    多一個字我也不敢說,因為我不知道他們對我的身世有沒有興趣,說了也是白說。所以我幹脆利落的說了名字就好。


    但他們繼續問,是哪裏人,父母是誰?


    等等一連串很無聊的問題,在我看來是這樣,但我還是逐一滿足他們,回答了。他們聽後,忽然跟我說,我的小侄女很可憐,三歲就被胡超信那個叛徒用電鋸一分為二弄死了,你可不可以可憐一下她,跟她結婚,讓她的魂魄有所歸宿。


    一聽這個事,我全身發麻,不可能的事,我怎麽能跟一個死了十幾年的小女孩結婚呢?那我以後還怎麽跟活人打交道。


    我連連搖頭說,不,不可以,你們不能就這樣殘殺我,你們那麽善良,剛才那夥惡人你們都能放過,為什麽不能放過我?


    兩夫婦聲音飄忽響起說,年輕人,我們沒有說要殺你的意思,是你自己誤解了我們的意思。


    那,那你們什麽意思?


    我們隻是想要你形式上的跟她成婚,有個名分,然後她的魂魄就有了家,有了根,就不會一輩子飄蕩在閻王殿外,僅此而已。


    一聽這話,又是名分、家、閻王殿的,嚇得我連連後退。


    不可能,這事我自己做不了主,我得回去找父母商量。


    我從沒見過父母,此刻卻編出個父母來哄騙他們,心裏一點底都沒有。他們笑笑說,年輕人,不會要你太為難,你就成全她,救她魂魄一次,她以後一定會報答你的。


    說了半天,也不知道他們說的結婚是怎麽回事,難道是傳說中的冥婚?


    是冥婚嗎?隻有形式沒有實質,對嗎?


    不是,沒有那麽複雜,我們要你跟她做的隻是讓你喝下她的一滴血就可以。讓她的血在你身體裏,然後再跟她去一個地方,整個結婚過程就算全部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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