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本想賴床的弘晝看見從後半夜起就奉旨守在他家正院門口的吳書來站在窗前,直勾勾的看著他,所有的瞌睡蟲都飛走了……他的臉色和眼神都好像他四哥給他講過的什麽“貞子”……喂喂,你昨天不是睡在爺家的水井裏的吧?


    其實弘曆的心思很好猜,老子既然必須得頂著這一臉的青紫去上朝被百官圍觀,順便提供談資,你也就別想獨善其身。所謂同甘共苦(?),難兄難弟,這樣給大家提供茶餘飯後交流感情話題的機會,皇兄怎麽也得帶上一直以來都十分恭順的你呀!


    於是,在吳書來的緊迫盯人下弘晝即使再不甘願,他也得爬起來,頂著調色盤一樣的臉去上朝――昨天經過他閨女的用力拍擊,臉上的顏色更絢爛了。格老子的,等今天上朝,要是有人嘲笑爺,爺就在下朝以後揍他!找茬打架什麽的,絕對是和親王的看家本領。


    等著和親王挺胸抬頭一臉“我負傷,我驕傲”的態度往金鑾殿上一站的時候,文武百官都深深的低下頭去:掐大腿的有之,掐胳膊的有之,咬舌頭的有之。就是一個宗旨,千萬別笑出來,否則,那位爺愛記仇的程度,可不比禦座上的那位差多少。


    “皇上駕到~”伴隨著高無庸豁亮的喊聲,皇帝陛下也端坐在龍椅上了。百官請安,抬頭一瞄:今兒個皇上,怎麽白了許多啊?嗬嗬,你們知道皇帝陛下有多痛恨這個時期還沒有bb霜或霜麽?一張臉上居然拍掉了一個粉盒上的粉,一走路都掉屑的感覺啊!


    “有事早奏,無事退朝~”


    別人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和親王能不知道?弘晝看著龍椅上臉色慘白卻沒有任何不妥的皇帝恨的牙根都癢癢!你離著百官辣麽遠,當然看不出你拍了粉,更何況,皇帝的傷勢本就沒那麽嚴重,粉底完全能遮蓋傷痕。而弘晝,就沒那麽幸運了,他周圍站著的都是宗親,而且大部分都是他的叔伯大爺,雖然沒有笑出聲,但明目張膽的嘲笑是少不了的了:哪個好人為我們替天行道了啊喂!


    等著眾官員做完了每日必做的morningreport,皇帝伴隨著高無庸“退朝――”的喊聲回到了太和殿側間。趕緊洗了一把臉,一臉厚粉什麽的,真是夠了!一會兒退朝之後,軍機處的大臣們雖然還要麵聖,但是皇帝陛下相信,他們是不敢亂說什麽的。


    結果,皇帝陛下剛剛清理過他臉上那一層厚厚的甲殼,他弟弟弘晝就衝進來了:“四哥,你――”


    話還沒等說,就被皇帝做出了一個停止的知識。“停!這是這幾個月以來朝鮮的戰報,你看看,我們再來分析一下,收回了朝鮮之後建立一個什麽什麽巡撫。朝鮮巡撫這種名字實在是難聽,給朝鮮單獨設立一個行省好了,想個名字。對了,多想幾個,將來打下琉球了也好用。還有,下一步是先動鄂羅斯比較好,還是先動倭國比較好,這個得好好計劃一下。”


    被一個岔打到南天門去的弘晝突然忘記他其實是來跟他四哥抗議不公平待遇的,拿起近幾個月的朝鮮戰報開始研究起來。弘曆看見明顯已經開始分析朝鮮戰場情況的弘晝,笑的很陰險:老五的注意力還是那麽容易被轉移掉啊!


    時間過的飛快,等到弘曆和弘晝的臉上的淤青都散掉,下去秋來的時候,朝鮮半島除了一些附屬島嶼以外都被歸入了大清的版圖。為了慶祝清朝又多了一個叫新羅的行省和皇帝的35歲生日,所以整個皇宮,哦,不,是整個大清的版圖上的每一寸土地,都開始為了這件事情而進行準備。


    雖然皇帝口口聲聲說,要節儉,要節約,但是各位大臣們還是理所應當的認為,皇帝的生日,尤其是像這種和天朝國力掛鉤的年份,當然應當大肆慶祝。可惜,大臣還是大臣,可弘曆已經不是當年的弘曆了……


    就在某進京述職的巡撫給皇帝提前呈上他的生日禮物的時候,皇帝隻問了一句話:“愛卿年俸幾何?”下一句,就是交有關部門審核了……咳咳,值得一提的是,大清戶部旗下如今有一個叫做反貪局的新部門,專管官員的銀錢往來,這個部門的主要負責人,是和親王弘晝。


    據說,他的薪金水平,是和政績水平掛鉤的。也就是說,弘晝每消滅一個貪官,就可以從中獲得5%的純利潤。如果遇見巨貪,小盒子發達了有木有!而且這天底下就沒有他不敢辦的貪官有木有!甚至他旗下的報馬仔們也被警告過:你們貪可以,但是得在爺的限定範圍內,如果你們貪的多了,爺也一樣收拾哦!有這樣不靠譜的保護傘,官員們有多憂傷,你們知道麽!


    經此一役,底下的官員們也都老實了,用各種合法違法手段搜羅來的奇珍異寶也都悄默聲的收進了自家的庫房。可是,仍有許多官員在懵懵懂懂間就被弘晝抓住了把柄進而被抄家了的。要說,也是他們不小心,不曉得弘晝是天下第一大幫的好夥伴麽?平日裏有事沒事,和親王就會穿上破布衫,和各位長老們進行心與心的溝通,你花銀子,我賣消息――這世界有什麽是乞丐傳遞不了的消息麽!所以,千萬別小瞧你家門口曬太陽,抓虱子的犀利哥們啊!到時候死都不曉得怎麽死的!


    借著清洗貪官的機會,皇帝自己培養的各種親信和具有改革思想的新人們,也開始一點點的進入朝堂,弘曆的新政策開始慢慢的推行,弘晝在一展抱負的同時還能有不少的收獲。這世界,在乾隆和弘晝兩兄弟的嚴重看來簡直太美妙了!


    皇帝的千秋,在精簡,排場也是很壯觀的。官員們的禮物都開始往“走心”的方向上靠攏了畢竟誰都不想被和親王抄家不是,但是宮妃們的禮物還是往高大上的方向上貼進的。她們畢竟沒有什麽拿得出手的政績或者是手藝――荷包衣服什麽的,那是每人必備的,根本體現不出新意,所以幾乎每個人都在樸素的禮物中備上一件壓箱底的金貴寶貝。雖然,那寶貝大多來自別人的饋贈――宮妃之間也要互相送禮的,反正隻要不是從皇帝那得來的,送給皇帝,也沒什麽。


    皇帝的生辰宴會如期舉行,為了進一步提高女性地位,皇帝決定,就不要朝臣參加他的生日party了,隻留還在朝廷任職的宗室近親,沒出五服的那群人,帶著他們的嫡妻,和嫡子嫡女(沒錯,就是嫡妻和嫡子嫡女,皇帝明文規定:必須是嫡妻和嫡子女才能參加皇帝的生辰宴會,非皇帝下旨的妾室扶正不算,非皇帝賜婚繼室不算,養在嫡母名下或記名嫡子女不算!)讓你丫的反對我實行優生優育政策,我叫你近親結婚,叫你寵妾滅妻!


    前兩項也就算了,最後一項……弘曆,你確定說的不是你自己?


    等著一群人來到舉行宴會的乾清宮,才真正傻了眼:皇後娘娘怎麽帶著永琛阿哥同和敬公主坐在了兩位太後的右邊,最左邊坐著的……是皇帝陛下本人?這是什麽情況,隔離女眷的大屏風呢?


    “既然來了,就都坐下吧!”皇帝看著雖然被深深的刺激到了卻還是照常行禮的愛新覺羅眾親友們,十分大方的賜了坐。自有太監宮女引著眾人就坐。這一坐下,才發現問題,居然是按家庭排座的。一家子的,必然坐在一起,按與皇帝的遠近親疏關係排列。


    這是什麽情況?


    “我們滿人在關外的時候,也沒說成年男子和家中的女眷不能輕易見麵的,一家子親戚,沒什麽好忌諱的。爺的福晉和嫂子都坐在這裏,怎麽你家的媳婦怕看?弄不好,你媳婦還是皇兄指的呢!如今這樣唧唧歪歪的,和那群酸腐的漢人儒生們有什麽區別!哪有一點滿洲兒女的豪放氣概,真是給努爾哈赤大祖丟臉!”有些話皇帝不方便張口,不代表他不想說,這個時候,一個合適的代言人就尤為重要。弘晝:我為皇帝代言。


    於是一些對於自己媳婦和女兒拋頭露麵有些不滿的宗親們,也都默默的落座,至於腹誹有沒有,這就不好說了。皇帝聽得弘晝的話,嘴一撇,少拿滿漢說事兒啊,兄弟,你哥我是要建立一個和諧共處的美好社會,有木有!不過,此事任重而道遠,提升婦女地位還是首要的,人才啊,國家需要人才啊!


    兩宮太後對於皇帝的安排雖有不滿,但是經過景嫻的深入勸導,崇敬太後就默許了弘曆的胡鬧。至於崇慶太後,她的頂頭上司都已經同意了,她反對,有用麽?於是,乾隆九年的皇帝萬壽宴會,得以一種全新的姿態呈現出來……


    後世評價,乾隆九年,是婦女地位得到提升的開始之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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