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保證你能活下去。張開,我現在跟你來分析一下,你之所以聽到這個佉盧文單詞,其實是因為江河與許安多的死使你疑神疑鬼,你以為一定有詛咒存在。而你過去是學過佉盧文的,雖然早已忘記了,但是學過的東西還是會留在你的記憶裏的,這是一種潛在的記憶,盡管通常你不會想起來,但在某些突發事件的刺激下,這種潛在的記憶就會無意識地被發掘出來,這種事在醫學上是有過許多實例的。所以,你在經受了最近發生的事情以後,潛在的記憶被激活了,就是這個意為詛咒的佉盧文單詞從你的記憶深處鑽了出來,配合著你的胡思亂想,總是在你的腦海裏出現,以至於你出現了幻聽,誤以為有什麽聲音在耳邊響起。這就是原因,唯一的原因,不要胡思亂想了,這一切都是你自己想出來的,你不會有事的。"文好古一口氣把這些話講完,然後吐出一口長氣,喝了一大口茶。


    張開就像聽故事一樣聽完文好古的話,然後安靜了下來,他低下頭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將信將疑地說:"文所長,你講的都是真的?"


    "這是唯一的可能。"


    "可是今晚,今夜我能熬過去嗎?"


    文好古微微一笑:"你看看自己的手表。"


    張開抬起手腕,"已經超過1點了。"


    "公安局說,江河是11點半左右死亡的,現在時間已經過了,你不是還好好地活著嗎?"


    "是啊,我還活著。"張開呼出了一口氣,似乎把提著的心放下來了。他取出手帕,擦了擦頭上的汗水和眼角的淚痕。


    "好了,沒事了。今天晚上已經那麽晚了,你還是留在這裏過夜吧,所裏有睡袋還有行軍床的。"文好古所說的睡袋和行軍床都是他們在田野考古時偶爾露宿野外所必需的裝備。


    "在這裏過夜?這可是死過人的房間啊,不行不行,絕對不行,在這裏過夜我會給嚇死的,而且,我妻子還在家裏等著我呢,今晚我一定要回去,反正我家也不遠,而且明天是休息天。"他說著站了起來。


    文好古搖了搖頭,他一直不喜歡張開的膽小怕事,淡淡地說:"好吧,你要走就走吧,不過,你是騎助動車的吧,路上一定要小心。"


    張開點了點頭,"謝謝所長的關心,路上我會小心的。那麽,所長你呢?"


    "反正我沒有老婆孩子,家裏是一個人,這裏也是一個人,都一樣,我就在這間房間裏過夜,無所謂。"文好古又拿起了刊物,輕描淡寫地說著。


    "所長,我真佩服你的膽氣。我要是能趕上你的十分之一就好了,那麽,我先走了,再見。"


    "再見,路上一定要小心啊。"他還是關照了一句。


    張開點點頭,走出了房間,然後,他的腳步聲在空曠的走廊裏響起,又漸漸地消失。文好古輕蔑地搖搖頭,拿起熱水瓶,把熱水灌進了茶杯。


    走廊裏一片黑暗,張開獨自一人走著,聽著自己的腳步聲響起,就有些心虛,特別是在路過庫房門口的時候,他幾乎是小跑著躥了過去。他害怕在這個時候,詛咒會突然到來,讓他躺倒在子夜時分的研究所的某個陰暗角落裏,然後,第二天早上,同事們會驚訝地發現他的屍體。想到這些,他幾乎都走不動路了,張望著四周的黑暗,總覺得自己的心被高高地懸了起來,被係在一根細線上,隨時,都有斷線的可能。


    正當他小心翼翼地在黑暗中穿行,在憑著感覺即將走到小樓的門口時,忽然感到前麵有一陣熱氣,接著就迎麵撞到了什麽東西。黑暗中什麽都看不到,張開睜大著眼睛,心髒幾乎要跳出喉嚨口了。他想大叫起來,卻什麽也叫不出,也許是喉嚨已經緊張得不聽使喚了,他隻能用顫抖著的假聲對一片黑暗的前麵嘶啞著說:"誰?"


    "是我,林子素。"黑暗中一個聲音傳來。


    張開這才籲出了一口氣,一邊喘息著,一邊輕聲地說:"你差點把我給活活嚇死了,我還以為是撞到重新爬起來的木乃伊呢。"


    "對不起。"黑暗裏,林子素一把抓住了張開的手,然後把他向前帶了幾步,又拐了一個彎,終於到了小樓門口了,這裏有一些稀稀落落的光線射進來,照亮了林子素和張開兩人模糊的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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