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完此間的事情,段曉雅便帶著新月去看江十三,那些銀針已經有人為其拔了出來,隻是受損的筋脈卻沒有那麽容易修複了。


    一身武功此刻竟然也剩下不到三成,對江十三來說這比死也差不到哪裏去了。


    江十三慘白著臉,看到門外走進來的兩個人,忍不住說道:“段姑娘好狠毒的手段。”


    “隻怕那些被你害過的女子才會說一句,江公子好狠毒吧。”


    這話一出,江十三也不禁臉上陰鬱,再也不開口出言。


    “我不殺你,是你所求,如果你想死,我也不介意埋了你。”對於江十三這樣的態度,段曉雅極為不滿意。


    被段曉雅這麽一罵,江十三也自知沒有臉再繼續擺什麽清高,隻得垂首道:“段莊主有何差遣?隻是如今江某與廢人也所差不已了。”


    “無妨,我給你找了一些學生,你隻需要把你這一身所學傳授即可。”段曉雅如實道。


    “學生?”直到此刻,江十三已然醒悟,原來段曉雅根本就沒有想要殺他,還不過現在人為刀殂,他就是知道了卻也不得不順從。


    段曉雅點頭道:“沒錯,你負責幫我培養他們暗器和輕功,這也是你所擅長的,但是你那些采花的本事就算了,如果被我知道了,我會讓你知道知道何為淩遲。”


    這一番話下來,江十三再也不敢小覷眼前這個女人了,更是從心底升起一片畏懼。


    天光漸暗,夜色伴著暖風,卻也是怡人的很。


    段曉雅和新月圍坐在桌旁,對月品酒。


    有了今天的開頭,新月對段曉雅算是徹底服氣了。


    “少主,以後我們的組織叫什麽?”新月提起酒壺,將兩人麵前的酒杯分別斟滿了酒,清亮的酒液在月色的渲染下,也染上了一層清輝,霎時晶瑩。


    這個問題,段曉雅也曾經想過,本來她打算沿用前世的那個,但是後來覺得太過不好記住就作罷了,如今被問起,也是扶著額開始思考起來。


    一個組織的名字關係著所有人對其的認可,必要要足夠氣派。


    “就叫開元宗吧。”


    好半天,段曉雅才想了這麽一個名字,新月不明就裏,隻覺得段曉雅起的就一定是極好的,連忙稱讚了起來。


    隻有段曉雅知道,她根本就是懶得起名,腦子裏突然想起了開元盛世,所以才順嘴起了這麽一個名字,卻沒有想到引來了新月的一頓誇獎。


    “好了,好了。”段曉雅連忙喊住新月,道:“回頭你將江十三送去荒山裏,找個人照顧他,恩,找個丫鬟把。”


    這話引得新月忍不住竊笑:“要不是屬下見過那位上官公子,還要當少主心生憐愛,故而才將那江十三留了下來呢。”


    “你這丫頭,什麽時候學的這般貧嘴?”段曉雅無奈的翻了一個白眼。


    “少主,隨便找個人不就行了,那江十三明明就是三個……為何還要找個丫鬟伺候呢?”對此,新月不解。


    段曉雅不由一笑,“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找個家丁隻怕笨手笨腳照顧不來,還是找個丫鬟伺候比較妥當,找個機靈點的,沒準還能開解開解。”


    “恩。”新月點點頭,將此事答應了下來。


    “江十三雖然行事不光彩,但是輕功與暗器功夫卻是拿得出手的,要不然朝他那為非作歹的行徑,隻怕是有一千次也死了。你挑一些資質上乘的來教導,一定要挑好苗子。”這兩手功夫關係重大,就是段曉雅也不免上心許多,細細與新月交代了起來。


    新月笑著應了,端起手裏的酒杯道:“屬下預祝開元宗千秋萬代,一統江湖!”


    “你呀,越發貧嘴了。[]”段曉雅跟著端起酒杯,同新月一起用了。


    她們二人在這裏飲酒作樂,卻不知道上官淩天在行宮裏,一根腸子已經黑紫了,自從白日裏見到段曉雅和上官銳在一起的那一幕,整個人就變得魂不守舍,雖然他和段曉雅彼此都明白對方的心意,但是江山美人,竟然難全,這讓上官淩天不免變得暴躁起來。


    “皇上,該用晚膳了。”此時伺候在上官淩天的已然是小桂子了,段曉雅覺得她行走江湖,總有一個太監跟在身邊,太過麻煩,隻好將其打發了過來。


    “朕不餓,端下去。”上官淩天擺了擺手。


    他哪有什麽心情吃飯,想到段曉雅不肯隨他回宮,就氣不打一處來,他雖然是一國之君,卻也不能長時間停留在外。


    如此兩難,盡是煎熬。


    這般想著,不知不覺,上官淩天已經走出了行宮,趁月色而行,肆意走著,隻是這般不知不覺中,在抬頭,竟然來到了落花山莊外。


    “皇兄,好巧啊。”此時的上官銳一身儒雅黑衣,沒了當初的鋒芒畢露,整個人內斂含蓄,雖然武功盡失,但是身上那股尊貴的氣質卻使其看起來更加的儒雅。


    “是啊,沒想到銳弟這麽有閑情逸致,竟然來了揚州。”上官淩天笑意不減。


    上官銳回道:“是啊,臣弟也沒有想到竟然能這麽巧的在揚州遇到皇兄,不過國不可一日無君,還望皇兄能夠早些回去才是。”


    哼,他回去,你留下?上官淩天心中不悅,卻也是強忍著道:“銳弟傷勢如何了,怎麽孤身在外,竟也沒人保護嗎?還是早些回去吧。”


    “有皇兄在此,臣弟想就是有什麽不開眼的宵小,也不足為慮。”


    “……”上官淩天竟被說的沉默。


    兩個男人對望著,忽而竟然哈哈大笑起來。


    同為兄弟,卻愛上了同一個女人,爭著同一片江山,正所謂最了解的莫過於你的對手,兩人對彼此也是極為熟悉了。


    “不如我們去喝一杯?”望了一眼落花山莊的牌匾,上官淩天提議道。


    “好。”上官銳應道:“既然皇兄有此雅興,臣弟自然相隨。”


    兩人一前一後,順著落花山莊旁邊的街道,徑直來到了一處酒肆。雖然天色已晚,但是揚州畢竟繁華,街上不僅極為熱鬧,而且不少的店家都沒有關門。


    竹樓典雅,酒香飄散。


    酒肆裏零散的坐著幾位客人,正吆喝著酒令,痛快的說著話,麵上已經盡顯醉意。


    上官淩天和上官銳挑了一張角落裏的桌子,要了一壺黃酒,三兩小菜,二人麵對麵的坐著,各自無話,隻是遙遙相敬。


    許久之後,月已西垂,斜掛在天際,酒肆裏的客人大多散盡,也就隻剩下了他們兩個人在喝著。


    小二已經過來好幾次了,但是被上官淩天扔過去的那一錠黃金閃花了眼,又連忙送來了兩壇上好的花雕酒。


    “皇兄好酒量,臣弟佩服。”上官銳放下了酒杯,麵已潮紅,酒後的神態卻不迷糊,反而透著一股精明。


    上官淩天微微一笑,也放下了酒杯,笑道:“想你我兄弟,能夠這麽痛快的喝酒,卻是難得的很啊。”


    “是啊。”上官銳仿佛陷入了回憶,良久後才道:“臣弟記得,上次還是十年前,偷偷和皇兄跑去禦膳房裏偷酒喝,結果被母後抓住,重重責罰了一頓,皇兄為我挨了不少板子。”


    “十年了。”上官淩天的記憶也一下子回到了過去。


    隻是回憶終究隻能是回憶,如今兄弟二人卻陷入了江山的爭奪中,再不複從前。


    “皇兄,江山和美人,你不要太過貪心了。”上官銳的眼睛透著一抹淩厲。


    上官淩天回之一笑,“那就要看銳弟的本事了。”


    “我是不會放手的。”上官銳道:“曉雅我要定了。”


    “銳弟,你的那些事我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曉雅,你最好不要打她的主意,否則別怪朕不念兄弟情分。”上官淩天的目光閃過一絲決絕。


    有的他能忍,有的他忍不了。


    “那我們走著瞧吧,皇兄,你給不了曉雅想要的,她不喜歡你那個皇宮,你能夠為了她放棄皇帝的寶座嗎?”上官銳道:“如果皇兄願意將皇位傳給我,那麽臣弟保證可以再也不出現在曉雅的麵前,但是皇兄呢?你能為了曉雅放棄這江山嗎?”


    “臣弟端的是好算盤,隻怕朕一旦傳召,等待朕的不是和曉雅的逍遙江湖,而是臣弟的鐵血刺殺吧?”上官淩天冷哼一聲。


    上官銳哈哈一笑:“臣弟這點小聰明到底瞞不過皇兄,隻是臣弟放棄曉雅,皇兄就會放過臣弟嗎?”


    上官淩天一愣,剛想開口,卻見上官銳一把抓過酒壇,大口大口的灌了起來,直把一壇子的酒喝光,打了一個酒嗝道:“我已經武功盡失,此生和廢人也沒有什麽區別了,皇兄,希望你能善待曉雅。”


    夜風飄過,空中都是酒香的味道。


    上官銳踉蹌著身子,走過櫃台的時候,朝店小二伸手又要了一壇酒,拎著走了出去。


    “江山,美人。”上官淩天獨坐在一旁,細細想著上官銳的那一番行為。


    這還是自那日密室後,兩人的第一次見麵,隻是沒有想到,卻是這麽的難堪。


    情之一字,毀人不淺。


    問時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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