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皇聽到又是彈劾顧玄,心裏嘀咕,想著這些人除了彈劾顧玄,就沒事可幹了嗎。


    武皇宏聲道:“你說平西王私自買賣私鹽,擾亂市場,可有明確的證據?”


    蘇清揚道:“陛下,微臣自然有實證,才敢舉報平西王的,微臣親眼看到平西王購買了大量食鹽。”


    武皇道:“平西王買那麽多食鹽作甚,難道是用來倒賣牟利?總不能是用來醃鹹菜。”


    蘇清揚道:“稟告武皇,平西王把食鹽全部撒在了通往顧家屯和青天寨的山路上了。”


    武皇聽了啼笑皆非道:“你的意思是,你彈劾平西王購買大量食鹽,隻為了把它們全都撒在路上?莫不是平西王得了失心瘋……”


    蘇清揚道:“這……”


    此時,突然有內侍匆匆進入道:“陛下,長平公主求見!”


    武皇心想上朝之際李秀寧來作甚,不過仍然道:“宣。”


    李秀寧的身影出現在大殿內,一雙靈動的眸子閃耀,依次劃過蘇清揚,尉遲延等人,然後才道:“拜見父皇。”


    武皇道:“平身,長平,你突然前來所為何事啊。”


    李秀寧道:“父皇,兒臣特來稟告,剛才,戶部已經將新軍需要的糧草輜重,全都給送上去了。”


    武皇吃驚道:“朕派人去查看過,道路結冰嚴重,至少需要數百工匠才能鑿開道路,糧草是怎麽運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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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秀寧道:“稟告父皇,是平西王用食鹽灑在冰上,融化了堅冰,糧草才能上去的。”


    武皇望向蘇清揚,道:“平西王購買食鹽?是為了暢通道路,輸送糧草?”


    蘇清揚硬著頭皮道:“微臣不知平西王購買食鹽所為何用,不過自古以來,從未聽說過食鹽能融化冰雪的。“


    李秀寧笑道:“這有何難,宮中有大量的食鹽和冰雪,一試就知。”


    武皇想了想,示意文武百官一起到後花園去。


    然後武皇吩咐太子和魏王,親自去禦膳房取鹽巴,因為其他百官不知道禦膳房的位置。


    不久,武皇率領文武百官來到禦花園一處假山下背陰的地方,在那裏,還覆蓋著厚厚的冰雪。


    此時,太子和魏王已經帶著食鹽回來了。


    武皇示意,太子和魏王一起動手,將鹽巴倒在厚厚的冰雪上。


    魏王忍不住道:“父皇,食鹽真的能使冰雪融化?”


    太子性格更為沉穩道:“我們等一會,便能知道結果!”


    此刻文武百官,一個個都是麵色凝重起來,眾人皆知,糧草輜重無法運送,是因為道路被積雪覆蓋。


    而工部尚書彈劾顧玄,應該不至於空穴來風,顧玄定然是真的購買了大量食鹽。


    結果就是顧玄將大量食鹽撒在山道上後,然後道路就暢通無阻,糧草輜重輕鬆上去了。


    食鹽能融化冰雪?這可是千古未曾聽說的奇聞啊。


    這一刻,所有人朝中重臣都伸長脖子,看著冰麵,就像一群在池塘邊等待喂食的烏龜一樣。


    顧玄要是知道朝中王孫貴族文武百官都在這裏做實驗,肯定會笑的前仰後合。


    不過片刻過去,冰麵沒有任何動靜。


    蘇清揚擦擦汗道:“可見所言不實啊,食鹽豈能融化冰雪。”


    李秀寧直接上前奪過魏王手裏的鹽袋,全部撒在冰雪上,不過片刻,冰雪就開始融化了。


    武皇失聲道:“平西王的智慧果然過人。”


    魏王不服道:“天地萬物相生相克,早有關聯,平西王隻是偶然發現其中奧妙而已,其實托的是父皇洪福。”


    他以為自己的馬屁拍的十分神妙,沒想到武皇勃然大怒道:“放屁,你也博覽群書,怎麽沒有發現其中奧妙,朕罰你在魏王府內讀書禁足七日,不許出門。”


    魏王被罵的不敢吱聲,武皇道:“平西王販買私鹽的確違反武朝律例,但他是為了新軍糧草問題著想,此事就此作罷。”


    蘇清揚剛想說話,背後的鄭如晦拉了一下他的衣角。


    早朝就此散去。


    尉遲延、蘇清揚、鄭如晦等人一起退朝,尉遲延道:“陛下無視律例,直接袒護平西王,如此下去,法將不法,國將不國啊。”


    蘇清揚應聲道:“這是將我們百官,視若無物了。”


    鄭如晦嗬嗬道:“此乃陛下的權衡博弈之術啊,請問,楊玄齡告老還鄉,左相位置空缺,陛下是打算讓誰來坐?總不可能讓我身兼左右二相吧。”


    尉遲延大吃一驚道:“相爺的意思是……陛下打算讓平西王為相?”


    鄭如晦笑道:“那倒未必,但是,朝中文武百官,隻有平西王是新人,陛下自然要用平西王來平衡朝中格局。”


    他抬頭望天道:“楊玄齡不理朝事多年,陛下也不肯將他罷官,你可知道為何?”


    蘇清揚道:“門生不知。”


    工部尚書蘇清揚是杜如晦的學生,所以私下,一直稱杜如晦為老師。


    杜如晦笑道:“你還知道我是你的老師,你要知道,縱然左相不理朝政,但隻要左相一天還是左相,他的學生,就不會和我們站在一條道上。”


    蘇清揚聽了,隻感覺背上冒出一股寒氣,對武皇更添一分恐懼。


    杜如晦歎息道:“太子才德都在魏王之上,陛下卻寵信魏王,權衡博弈之術,沒人玩的過陛下,除非平西王犯下滔天大罪,否則你們不用再用雞毛蒜皮小事彈劾平西王了,隻會引火燒身。”


    尉遲延忍不住道:“相爺,顧玄這小子再囂張下去,就會不把我們放在眼裏了。”


    “平西王曾作詞曰: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鄭如晦淡聲道,“這首詞倒有幾分道理,世事無常啊,我送你們一個字。”


    蘇清揚,尉遲延一起道:“請相爺賜教。”


    鄭如晦漠然道:“忍!等到殿前比試之後,一切立刻見分曉。”


    尉遲延笑道:“說的也是,平西王不過是個毛頭小子,遲早會恃寵而驕,自掘墳墓。


    鄭如晦道:“縱然楊玄齡這個老狐狸,也拿我們沒有辦法,平西王又怎能威脅我們。”


    如果顧玄聽到,肯定放聲大笑,你們笑我年紀小,我笑你們看不穿,我可是比你們多看了幾千年的史書和宮鬥劇……


    “此外!”鄭如晦道,“平西王背後的高人還未露麵,我們切忌打草驚蛇。”


    方清揚巴結道:“聽恩師一席話,真是勝讀十年書啊。”


    尉遲延笑道:“殿前比武,我就要讓平西王知道,薑還是我老的辣,什麽戰狼部隊,我看是狗屁。”


    三人又恢複了自信,一起仰天大笑,向宮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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