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人正說到這裏,被遠遠甩在身後的三藏對八戒道:“八戒,喊你師兄回來,我打馬太久,想停下休息片刻再行。”


    八戒應了一聲,便扯開嗓子喊話:“師兄,師父馬騎久了,屁股顛得痛咧,歇會兒吧。”悟空和小白龍聞言,都停了下來。


    悟空喊了一聲:“你們先在這裏歇著吧,老孫和小白龍再往前探探路。”說罷就欲領著小白龍繼續往西。


    三藏連忙喊道:“悟空,你與我這裏畫一個圈再走!”


    小白龍聞言撲哧一笑,對悟空小聲道:“這和尚上次是嚇怕了,這次總算學乖了。”


    悟空拍拍小白龍的腦袋笑道:“嗯,乖了好,乖了省了老孫麻煩。你在這裏等一下。”悟空言罷,一個閃身來到三藏身邊,拿那金箍棒在地上畫了一個圈子,道:“這次可別再輕易出了這圈子了。”


    三藏連聲道:“悟空放心,定然不了。”


    悟空也懶得再囑咐八戒悟淨,順了順閃電脖頸上的鬃毛,便又閃身回到了小白龍身邊,與小白龍又加快了腳程繼續往西。


    也剛巧三藏幾個打斷了他二人剛剛的交談,悟空不欲小白龍多想,便扯開了那個話題,笑道:“小白龍,知道你龍族的先祖鴻灼嗎?”


    小白龍聞言,揚了揚頭,臉上露出自豪又景仰的神情:“當然,我龍族誰人不知!”


    悟空忍不住打趣道:“嗬,老孫還不知道,除了齊天大聖,你居然還有這麽崇拜的人!”


    小白龍頓時滿臉通紅:“這不一樣!”


    悟空哈哈笑了兩聲,又突然沉聲問道:“嗯,老孫知道,實在太不一樣了,不然你也不可能願意和老孫立那樣一個契約是不是?”


    聞言,小白龍顧不上臉紅了,驚道:“大師兄怎麽知道?”


    悟空忍不住挑了挑眉,他不過是聽孔雀提了一句契約陣法,又聽聞他那什麽霜姨騙取鴻灼的心頭血才有這一猜測,故意拿來詐他一詐,沒想到竟是真的。


    於是,他又不動聲色問道:“聽孔雀說,這血契當年是神族族長鴻灼之妹煉出來的,目的是與她兄長……小白龍,你不簡單啊,居然那麽早就在打你大師兄主意,嗯?”


    小白龍被悟空這麽麵無表情地一問嚇白了臉,連忙解釋道:“不是的,大師兄,這血契雖然強大,能約束契約雙方對對方忠貞不二,但是卻對於非龍族之人沒有約束,所以這血契對你半點約束都無,大師兄,你不要生氣!我……我說過的,我從來不想要你的性命的!”


    悟空又問:“哦,那對你呢?也沒有約束?”


    小白龍低下頭躡嚅道:“我是龍族之人,自然是還有約束……”


    悟空接口道:“所以,我若死了,你也會死。[]你若背叛我了,還是會死。是嗎?”


    小白龍微不可見地點點頭,因悟空聲音冷淡而沒有了抬頭看他的勇氣。是以他沒有看到,悟空眼裏翻騰著的情緒濃烈得能讓人窒息,以至於那雙金眸也變得無比深沉起來。


    悟空性子剛直,但不妨礙他有一顆七竅玲瓏心,與小白龍同行沒多久,他就察覺到了小白龍對他的那點小心思,而小白龍對他的真心維護他點點滴滴都記在心裏。


    正因為小白龍誠摯不加掩飾的感情,悟空那顆冰封的心終於得以解凍,他也便漸漸地願意去回應這份感情。到後來他尚且不曾把話說得十分明白,就先聽小白龍來了一段真情告白,心裏更是頗受震動,對小白龍也是愈加喜愛起來。


    不過這些都比不得此時他了解這個血契後所受的震撼。那時候在平頂山時,他尚將小白龍當一個可愛的弟弟去疼愛,這種疼愛就像是他還在花果山時,對那些小猴子的寵愛和縱容,沒有再多。


    他想,若非遇到白骨夫人後,小白龍因傻乎乎聽他話護著唐僧而把自己搞得狼狽不堪,他甚至可能都不會像對弟弟一樣對他真心疼寵,因為起初,他對小白龍的縱容,不過是看著對方可愛討喜,惹得他心情愉悅的一種賞賜。


    小白龍仍舊低著頭,忐忑不已,他和大師兄這才互表心意,實在不希望因為誤會又或者因為他的自作主張,而又重新拉開他們之間的距離。沉默在蔓延,就在小白龍已經在考慮怎麽挽回時,悟空順了順小白龍搭在肩上一縷柔順的長發,很溫和地說道:“小白龍,血契約不約束我都沒什麽,因為你已經是我最大的牽絆了。(.無彈窗廣告)”


    小白龍不太明白悟空的意思,他慌張地抬起頭道:“大師兄我……”悟空笑了一下,小白龍隻覺眼前一花,然後他的大師兄就突然變成了一個金發金眸氣勢淩人的男人,而他剩下的話音也叫眼前這人一口吞掉了。


    小白龍愣愣地瞪著眼前這人說不出話來,男人勾著嘴角壞壞地笑:“怎麽了?不認識你大師兄了?”


    小白龍愣愣地搖頭:“認識。”


    男人笑問:“那你怎麽跟凡人見了鬼似的?”


    小白龍結結巴巴道:“可是大師兄不是……不是……”


    悟空壞壞笑道:“可是你大師兄不是應該是猴子嗎?”小白龍猛點頭。


    悟空終於忍不住大聲笑起來,半晌才斂了笑,說道:“你大師兄本體是塊石頭,化形不過隨性,剛巧老孫喜歡猴子。而且――”


    小白龍好奇道:“而且什麽?”


    悟空低頭在小白龍嘴唇上又迅速啄了一口,繼續壞笑道:“而且,大師兄實在不想在這時,讓你親到一嘴猴毛啊!”極其迅速的,小白龍的臉紅了,紅得幾乎要滴出血來。


    一直等悟空領著小白龍重新回到三藏休息之地時,小白龍臉上的熱度都未退卻。三藏奇怪地看了一眼小白龍,擔憂地問道:“前方又有什麽凶惡的妖魔作怪不成?小白龍這是受傷了?”


    悟空此時早已恢複了原來的樣貌,聽三藏問話,他好心情地答道:“是有點小妖小怪,全讓小白龍一人打發了,這是打得熱了,血氣上湧了。”


    小白龍被自己大師兄打趣,臉紅更甚,而三藏聞言便放下心來,笑道:“不是受傷便好,我也歇息夠了,八戒扶我上馬,接著趕路吧。”


    一行人又繼續西行,悟空小白龍照舊走在前頭,小白龍被悟空如此一逗,算是徹底忘了孔雀提及的合作之事,連沿路春光都無心觀看了。


    眾人趕了兩日路,這一日正行,忽遇一道小河,澄澄清水,湛湛寒波。三藏勒過馬觀看,遠見河那邊有柳陰垂碧,微露著茅屋幾椽。


    八戒遙指那廂道:“那裏人家,一定是擺渡的。”


    三藏點頭道:“我見那廂也似這般,卻不見船隻,未敢開言。”


    八戒釘耙往地上一杵,厲聲高叫道:“擺渡的,撐船過來!”連叫了幾遍,便見那柳陰裏麵,咿咿啞啞的,撐出一隻船來。


    不多時,這船便到了這邊。那乘船的梢子將船頂岸,叫道:“過河的,這裏去。”


    這一出聲,眾人才注意對方竟是個老裙釵。小白龍便問道:“你是擺渡的?”


    那婦人道:“是。”


    小白龍又問:“怎地不是艄公撐船?”婦人微笑不答,用手拖上跳板。


    悟淨將行李挑上去,八戒扶著三藏上跳,悟空小白龍和閃電也都接連上了小船,那梢婆收了跳板,撐開船,搖動槳,片刻就將這師徒幾人送到了對岸,三藏登上岸來,著悟淨從包袱裏取出了幾文錢來予那婦人。梢婆接了錢,也不爭多寡,將纜拴在傍水的樁上,笑嘻嘻徑入莊屋裏去了。


    三藏一時口渴,便著八戒:“這水清,取缽盂,舀些水來我吃。”八戒即取缽盂,舀了一缽,遞與三藏。


    三藏喝了小半缽後停下,拿衣袖輕輕抹了下嘴唇,笑道:“這水倒甜的很。”


    八戒接過缽盂,道了聲:“老豬我嚐嚐。”說罷,一氣飲幹,爾後一抹嘴,笑道:“是甜的咧,比那甘霖不遑多讓。”


    這邊歇罷,眾人又找路西行,不到半個時辰,三藏卻在馬上呻丨吟道:“腹痛!”


    八戒隨後道:“我也有些腹痛。”眾人一驚,隻怕剛剛那水有些問題。


    三藏疼得在馬上喚道:“疼的緊!”


    八戒也跟著叫喚:“疼得緊!”


    兩人那廂疼得不行,這廂眾人就眼見這他二人的肚子噌噌噌大了起來。悟空皺了皺眉拿手去摸,便覺裏麵有東西在不住亂動,再一查探,悟空頓時笑出聲來,他道:“恭喜師父,恭喜八戒,你們這是有喜了,怕不多時便要臨盆了!”


    頓時驚得三藏和八戒一瞬間忘了腹痛。三藏在馬上斥道:“悟空,你胡扯八道什麽?我一男子,如何生子?”


    八戒也喝道:“師兄你開的什麽玩笑,老豬可是男的,下不了崽!”


    小白龍卻笑得打跌,他道:“你們不信大師兄,便等著吧,再多耽擱些,真是要臨盆了,就是不知這男子生子從哪來產出了。”三藏和八戒二人臉色刷白,也不知是疼得太狠還是驚得過度。


    小白龍卻接著道:“我聽說有個西梁女國,一國的女兒家,無一男子,她們生子皆是喝自己國內的一條喚做子母河的水,我還聽聞這王城外,還有一座迎陽館驛,驛門外有一個照胎泉。吃水之後三日,到那照胎泉邊照去。若照得有了雙影,便就降生孩兒。按這路程來算,也該到西梁了,師父,二師兄,你們若是不信,盡可等三日後到那照胎泉邊照一照,不過也許不必等到三日,畢竟師父和二師兄不是女兒家,興許這懷胎時日也是不同呢。”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那個腐了的馨兒扔雷麽麽噠!


    ―小劇場―


    三藏:哎喲,疼死我了!


    八戒:哎呦,疼死我了!


    悟淨:師父,二師兄,你們再使把勁兒,我已經看到嬰兒的頭了,就快生出來了!


    新生兒誕生:哇哇~~


    小白龍:大師兄,你想要個小孩子嗎?


    悟空:不要!


    小白龍:大師兄不喜歡小孩兒?


    悟空:皺巴巴好醜!而且我隻是要你就夠了!


    影子(狼外婆微笑):喲,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啊!老夫這裏專賣子母河神水,解決男男生子之難題。絕對貨真價實,童叟無欺啊!


    悟空小白龍經過。


    影子:誒,這對夫夫,你們看起來真是天造一對地設一雙啊,要不要再給你們美好的愛情留點愛的結晶呢?


    小白龍(心動):大師兄……


    悟空拉著小白龍堅定地離開,同時甩了一句:不要!又不是老孫的種!


    影子(遠目):話說空空你怎麽不按常理出牌,這時候你不應該深情地對小白龍說,隻要是你的孩子我都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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