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黑霧有毒!


    然而,再是無色無味的毒他也能辨出,怎麽可能……


    紫袖漫天舞動,似蒼穹虹落,黑霧飛快散去,空中一派傾明,妙鬱懷抱著滄問劍,臉上淚水漣漣,看著癱倒雲上,無法動彈的黑袍青年,“龍三太子,你是我心中的英雄,我愛你,敬你,本不該如此待你,可你實在是太冷情了。”


    南澤閉上眼,將仙氣衝向各道玄關,經絡血液皆自由無暢,肌膚卻被浸入了什麽,全身酥麻,難以動彈。


    妙鬱手覆在他的胸膛上,輕柔地遊移,低笑著,淚水滴入黑袍,“這是我第一次碰你,真好,噢,對了,知道你為什麽會中毒麽?因為你對我無情無義啊!哈哈哈哈哈……”


    南澤吐出幾個字,“什麽意思?”


    妙鬱的笑微微一喘,止住,“唔,這種毒藥,稱作薄情發,倘若我愛的人對我有情意,吸入便沒有任何反應,倘若對我沒有半點心思,吸入就會渾身無力,任我擺布。”


    聲音忽地一狠,“南澤,你薄情寡義,自找的。”


    南澤淡冷道,“妙鬱,你會為你今日所做的,付出代價。”


    “哦,是麽?”手指橫過薄涼的唇際,桃花眼中的緋光熠熠灼人,“既然要付出代價,我就好好地享用一番,待那一天到來,下場再如何不堪也無悔了。”


    “通通給我回去。”一聲令下,妙鬱抱起龍三太子,穿過一眾驚訝又恐懼的渺仙,飛向不遠處的音屏山。


    滄問劍穿過右胸,本該是要刺向楚赤暝偏左心髒正中的一劍,因她個頭矮,將肺部上緣切落,五百年前,世獨千的淩絞之掌,正正落到心口中央,稍微完整的便是邊緣部分,如今,心肺算是真的殘缺了。


    冷真看著斜纏過前胸後背的紗帶,久久不語,抬頭對上楚赤暝隱憂的目光,小手摸向他的臉,“畢竟是仙人之軀,死不了的。”


    “別亂動。”他輕聲製止,拿開她的手,將她從懷中放到榻上,“靈丹妙藥雖好,恐怕也要躺上幾個月。”


    冷真不悅地嘟囔,“還要尋碧僑呢!”


    楚赤暝挑了挑眉,將她的衣襟拉攏,“忘記了?冥界和人間已經找遍,不過倒是可以心無旁鶩地思索其他對策了。”


    冷真看了一眼華簾,疑惑道,“父君與母君說是要為我端來薏米桃花羹,為何一個時辰了還不見人影。”


    楚赤暝眉頭一皺,不詳的預感湧上心頭,“我去看看。”


    起身時,華簾被挑開,一個仙鬟端著羹湯款款步入寢房,楚赤暝順帶接過,問,“央胤仙君和珞瑤仙子在麽?”


    仙鬟如實答,“兩位主仙下山去了,大概又是尋碧僑小仙了吧!”


    楚赤暝執腕的手緊了緊,“知道了,你下去罷。”


    榻上傳來一陣輕微的聲響,他匆忙將羹湯置於案上,冷真已經起身,正費力地彎腰拿繡鞋,他攬住她的肩,輕柔地將她按躺到榻上,“真兒,冷靜點。”


    冷真不斷掙紮,“父君和母君親口答應我,不去找南澤報仇的。”衣襟滑開,潔白的紗帶沁出一片血紅,楚赤暝迅速製住她的穴道,有些慍怒地低喝,“別動。”


    她睜大眼睛,淚澤閃動,“我隻願從此安寧,受傷一事,就算了罷。”


    楚赤暝歎了歎,手從她的額頭抹下,她的眼睛不可避免地閉上,睜開時,見他注視著掌心的水澤,輕聲道,“這一道劍傷,終歸會好的。”


    他從帷帳上取下羅帕,小心翼翼地為她逝去濕痕,語氣淡中帶狠,“我恨南澤,希望他死,他死了,就可以徹底清淨了,我們相約的這一世,他偏偏要幹擾,害你為我擋劍,受了這麽重的傷,他難道不該死嗎?”


    冷真吃驚道,“你在說什麽?”在她眼中,楚赤暝雖然關懷她的傷勢,但他是那樣看開一切的悠然男子,不會將自己陷入紛爭的漩渦,他是……變了嗎?


    楚赤暝聲音驟然一冷,“你受傷時,若不是急著送你回瑾萊治傷,我定要取了他性命。”他看著她,神色稍微柔和,“冷真,你可能以為我變了,實際上,我依然是我,是你一向不太了解我。”


    冰涼的小手握住他的手腕,“赤暝,我跟他,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


    楚赤暝艱澀道,“你終究還是愛他的,我懂。不過,即便當他是陌生人,刺你一劍,也是要還的。”


    冷真搖頭,眼中充滿急切,“可他不是陌生人,他是辰沐海龍三太子,瑾萊與辰沐海好不容易仇怨兩清,不要再起任何矛盾了。”


    他沉默很久,在她目光的催促中,終於道,“好。”


    畢竟是明理之人,追本溯源,鑒於起因是妙鬱偷襲冷真,珞瑤仙子與央胤仙君在辰沐海邊一謀合,折向音屏山。


    此時已是黃昏,妙鬱填飽了肚子,臉上漾著春意綽約的期待,將龍三太子放在端卿大殿後院的軟墊玉椅上,麵向仙池,擺得端端正正。


    她施施然點足踏向仙池,注視著他,眼波流轉,柔媚斜飛,唇角含笑,手一揚拿下釵,挽起的那部分棕發散落下來,映襯著西下夕陽,碎金竄移,風情朦朧撩人。


    她的手移向腰帶,淺聲道,“三太子,我美麽?”


    南澤卻不知何時閉上了眼睛,眉峰微蹙,衝了無數次穴道經絡,仍然無法動彈,他不怎麽要緊,重要的是冷真究竟如何了?


    冷真,你果真是不愛我了嗎?是不是曾經越執著,放棄時越決絕?


    妙鬱吃吃一笑,“別奢望了,冷真那賤人不會來救你的,她與楚赤暝卿卿我我,哪顧得上你啊!看,對你從一而終的,隻有我一個。”


    一拉,粉色腰帶攜著淡淡體香,拋落池中,妙鬱款款踏向座前,紫衣從肩頭滑下,白嫩的酮體閃著柔和的光澤,逐漸顯露,傾身附向龍三太子,隔著一層薄薄的褻衣,在他身上輕輕扭動,手臂纏過他的脖頸,唇湊到他耳邊,吹氣如蘭,“三太子,我們一夜沉歡,直到天明,如何?”


    紫衣落到椅前,除了私處遮著塊布,妙鬱全身一覽無遺,修長的**穿過座椅空隙,騎到南澤的膝上,手掀開黑袍衣襟,經過厚實的胸膛,一路向下,摸到他的腰帶。


    南澤依舊閉著眼睛,隻是眉頭蹙得更深,身體涼薄似水,沒有絲毫反應。


    手一顫,微觀之鏡化作碎影,不堪入目的情景消失無蹤,冷真再也沒有勇氣再度引開微觀,她本不想與他有什麽瓜葛,但由於父君與母君聯手起來,他恐怕不是對手,便開了微觀,不想他竟到了音屏山,與妙鬱行柳下惠之事。


    急促的咳嗽聲突如其來,冷真捂住傷口,頭探出床榻邊緣,吐出一口鮮血,伺候她的仙鬟驚呼出聲,跑出去拿藥,冷真拉住她,斷斷續續地道,“不……不用……了。”


    仙鬟手足無措地立在床邊,說了些什麽,她一個字也沒有聽進去,眼睛直直地凝視著虛空,心荒涼如死,南澤,我可算是真正對你意冷了,這一世,果真,與你無關。


    妙鬱邊解腰帶邊湊進南澤的唇,正要落下一吻,終於聽到久久沉默的太子開口,冷冷道,“你再不停,我便咬舌自盡。”


    妙鬱一怔,忽然輕笑出聲,“龍三太子竟然為這等事自殺,可真是守身如玉啊!”迅速出手,封了他的啞穴。


    院外的樹不易察覺地輕輕一晃,透過枝葉,看到院中情景,兩個悄然而至的人睜大眼睛,央胤別開尷尬的臉,壓低聲音道,“咳,我們來得真不及時。”


    珞瑤有些惋惜地歎道,“原來……幸虧冷真沒看見。”


    吻終究是落下,腰帶也被輕而易舉地解開,妙鬱的唇邊漾起一抹得意的笑,舌頭卻怎麽也抵不開南澤緊咬的齒關,神色一惱,遊在腰部的手迅速下移。


    緊閉的雙眸猛地睜開,神光乍現,妙鬱一驚,動作頓了頓,隻聽一聲怒斥“妖孽”,袍影貫體而出,落到仙池之上,滄問劍迅速化出,向依舊摟著座上軀體的赤身仙子刺去。


    “動手。”


    央胤和珞瑤對視一眼,掠向院中,雙劍交叉劈下,妙鬱眼中緋光一爍,黑霧從周身蓬開,遮蔽了後院一切景致,“咚”,一聲水響,水珠濺起數丈高,三劍在座上軀體胸膛處相擊,撲了個空。


    “哈哈哈哈……”仙池一顫,妙鬱衝出水麵,紫衣已穿回身上,長袖穿透黑霧,卷向南澤,“魂魄離體,你聰明……”


    南澤雙掌圈合,引開一個青光漩渦,大風席卷,黑霧散向八方,滄問劍擴延開去,恰恰被紫袖纏住,妙鬱得意一笑,“哈,三太子,自動送上門了。”旋身而起,力量不斷注入袖中,牽引向後。


    南澤手指分點劍身,兩道虛劍隨之而至,妙鬱大吃一驚,正要脫身而出,滄問劍翻騰幾轉,攪成幾大死結,她迅疾從手腕處劈斷衣袖,側身險險避開,脖頸忽然一涼,兩柄白劍交叉架在她脖頸上,將她壓到仙池邊緣。


    “妙鬱仙子,你總是不安分啊!”珞瑤冷笑,“不過,這次又落到我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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