粼粼的水珠順著一溜一溜濕噠噠的頭發劈裏啪啦的墜向地麵,不一會兒就聚集了一灘水漬。(.)身為新一代的落湯雞,楊綜寶霸氣外露,晶亮的大眼睛裸現格格不入的凶狠,肉拳緊握,靈氣蒸蒸,轉眼就將剛從水裏撈出來的自己烘了個幹幹爽爽。隻是繚亂的發型和破了個洞的錦袍,讓這位胖乎乎的小正太看起來有些狼狽。


    “你耍賴,還沒開始你就動手,你們青雲門的人真是卑鄙。”楊綜寶惡狠狠瞪向擂台上人模狗樣的楚喬,似是要把她生吞活剝了一般。


    笑話,她打的就是一個的措手不及。“我飛向擂台的那一刻,比試就開始了。”圓潤的下巴微微揚起,陽光照耀下的楚喬竟也半眯著眼,居高臨下,從那道細細的眼縫裏瞧著地上的小人。這個表情她早就想試試了,別說,還挺帶勁的,怪不得有那麽多人愛用,感腳真爽。


    楚喬這番明目張膽模仿他的做派頓時讓本就一肚子氣的楊綜寶暴跳如雷,再不顧忌形象身份,髒話脫口而出,“你這娘們,用了上百張靈符直接轟老子,勝之不武。有本事咱倆真刀真槍的戰一場,不打的你屁滾尿流,老子就跟你姓。”


    他活了七十八年,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這種正式鬥法不知戰了多少次,哪一個不是先虛偽矯情的客氣幾句,然後再拚個你死我活,連那最是孤傲不過的易衍天不也勉強敷衍了一句。這是修士約定俗成的常規禮節,所以一上來他根本就未設防。可沒想到這女人竟如此卑鄙,趁他鬆懈,竟不要臉的給他砸了起碼兩百張專門對付築基修士的二級靈符,她還真是有錢。要不是自己有極品道衣法器相護,在未祭出龜盾甲防護前他定會被這海量的靈符給炸成重傷的。


    勝之不武?楚喬挑了挑眉,半掩在眼皮下的瞳孔閃過一絲陰霾。你一築基後期的修士挑戰我這築基初期的,還好意思舔著臉說什麽勝之不武。你贏了,那是應該的,而現在輸了,就是活該。臉上的表情更為冷淡,聲音也比平時拉低了許多,“我贏了”。


    僅有這短短三個字,卻猶如鐵釘一般敲進了楊綜寶的耳中,紮得異常血腥,卻讓他半句話也對不上來。好半天,憋得一臉豬肝色的楊綜寶終於從牙縫裏也蹦出了三個字,“你陰險”。


    楚喬白了楊綜寶一眼,臉上掛著赤果果的輕蔑。這有什麽陰險的,這是戰略。在動手之前,她就對目前的形勢作了綜合客觀的分析。


    比法器,這廝是兩位元嬰真君的親子,其中一位還是一宗之主,手裏的家夥事一定比她好;比法術,盡管自己的三種法術比較高級,但是到現在為止她還不能熟練駕馭,攻擊力有限。木有辦法,萬木訣和九炎術的運行太過複雜精密,再加上自己並未專攻,貪多的下場就是自己到現在每種法術都是半吊子。而這位小盆友,專修最為肆虐暴動的雷法,威力自是不凡;比靈力,憑借自己的體質倒是不懼靈力不濟,但也不能與之死耗,弄得兩敗俱傷,慘烈不已。


    如果不小心被他放了血,而且這幾率據她估計起碼有百分之七十,畢竟鬥法中擦破點皮那是最正常不過的現象,但對她來說卻是絕不允許發生的意外。


    所以,她隻能出其不意,以迅雷不已掩耳之勢對他進行了慘無人道的狂轟濫炸,與此同時,說時遲那時快,借用半吊子的“海龍衝波”(話說不是水柱咪,咋成龍咧?楚喬靦腆一笑,這不是半吊子嘛)將其毫不留情的掃出了擂台,以絕對優勢取得了壓倒性的勝利。


    但是,為啥她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呢?楚喬臉沉似水,抬頭成精確的四十五度角,憂鬱的望向萬裏無雲的湛藍天幕,很是憂桑。


    花了她兩千六百三十八塊雪花靈石的兩百多張靈符就聽了這麽一聲響便棄她而去了,而她剛剛竟也沒有認真欣賞,真是造孽啊!平白攤上這麽一場與她沒半毛錢的鬥法,就費了她將近九個月的俸祿,真是虧大了。話說,她這也算是為公家辦事,宗門能不能給報銷哇?


    楚喬自顧自的看天不語,台下四人也不自覺地順著她的視線往空中望去,連雷打不動的人體雕塑蘇遺風都沒有例外。隻是這天上連一塊雲朵也沒有,空蕩蕩的,隻有一輪火紅的太陽懸掛其上,毫無奇怪之處。


    “喂,你這女人在看什麽呢?”揚了半天脖子的楊綜寶終於率先開口問出了台下所有人的心聲。


    打斷思緒的楚喬幽幽一歎,這貨還好意思問,就是他讓自己破財的好不。甩都沒有甩台下的好奇寶寶,楚喬飛身下台,徑直走向蘇遺風,櫻唇輕抿,“我贏了”。


    蘇遺風默然的點了點,視線轉向了身側的姚軍義。


    但還未等蘇遺風開口,姚軍義就搶先道:“蘇師弟,我現在就去召集族中所有的適齡子弟,莫要耽誤了三位的要事。”說完,就祭出一把飛劍,瞬間遁去。


    “這姚師兄跑的也快,早幹嘛去了”,車鉑庭小聲地嘀咕道。聲音雖然刻意壓低,但身為五感敏銳的修士,剩下的三人又豈會聽不到,站在不遠處的楊綜寶立時變了臉色。


    “為了這木靈之體,你也算是煞費苦心了。我說的對嗎,楊道友?”蘇遺風語調沒有丁點起伏,平靜的好似這根本就不是疑問句,但卻處處充滿了質問。“先將你要帶走姚千穎的風聲瞞著姚家故意不小心泄露給宗門,再在我們三人麵前演了這出戲,無非就是逼我青雲門礙於丹符宗和姚家,承諾不幹涉此女的雙修事宜,楊道友真是好深的算計。隻是這姚家家主怕是要寒心了,到現在,恐怕都不知道此女竟是木靈之體。”


    木靈之體,無關靈根,身體天生融於花草木林。得育外界木靈氣滋養,體內續存的靈力,無論何種屬性皆溫和醇厚,純粹綿延,連單一木靈根也有所不及。與之雙修,可潤和丹田,陪穩根基,進益自身,亦是僅次於純陰之體的上好爐鼎。


    楚喬恍然大悟,詫異的望向楊綜寶,再一次深深感歎果然人不可貌相,原來這位可愛的小盆友走的竟是腹黑流。


    被人當麵戳破,楊綜寶驚愕異常,終於收攏了臉上的表情,眸光陰沉,麵部凝重,刹那間蛻變成了與其真實年齡相符的築基修士。童音依舊,卻不透著說不出的莊峻,“你們是怎麽知道穎兒是木靈之體的?”姚千穎身上帶著他娘止水真君煉製的臧靈玉,除了化神道君根本就不會被人覺察。


    蘇遺風並未答話,而是對著車鉑庭和楚喬說道:“走吧。”說完,便要轉身離去。


    楊綜寶哪裏肯依,立馬上前擋住,聲音略顯焦急,“你們是怎麽知道的?”


    “如果我是你,現在就不會糾纏這種可笑的問題。”說到這,蘇遺風的目光意味深長地往東北方向的密林中瞟了一眼。隨後,便帶著楚喬二人走了。茵茵草地上隻剩下一個神情呆滯的小盆友拉得長長的影子。


    作者有話說:每次點開頁麵,看到那幾乎靜止的數據,偶的心哇涼哇涼滴,偶在這裏強烈向各位親呼籲,求推薦,求收藏,求留言,拯救一下偶這脆弱的小心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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