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海滔滔,泛起一波又一波的黑色浪潮,宛若排山倒海一般氣吞山河,將楚喬五人圍卷在足有百丈高的火焰灼灼之中。[]頃刻間,遙遠的大地盡頭,無數火焰洶湧而來,卷起一排排巨浪,聲勢浩蕩,愈來愈近,可就在離楚喬五人不足十丈遠的地方,連天接地的黑焰霎時幻化做了一頭高達百丈的異獸。


    獠牙尖尖,雙眼若盆,身形似狼,口噴黑焰。隻聽他仰天一嘯,聲音陰森淒厲,令人不由心中發毛。隨後,黑狼後蹄一蹬,整個身軀瞬間騰空,如離弦的箭一般狂飆而來,其周身自然而然散發出來的蒸蒸熱浪更是一馬當先地衝向了楚喬五人,狠辣非常。而與此同時,元嬰大圓滿的威勢亦全力釋放,如泰山壓頂一般令人窒息。


    可就在這股好似要滅天毀地的龐大力量席卷而來的瞬間,黑壓壓的天幕中忽然下起了紅色梅雨,飄飄搖搖。每一朵盛情綻放的紅梅都在空中劃出了翩躚的舞步,旋旋轉轉,優美典雅,生生將這幅可怖詭異的畫麵點綴出了幾分豔麗,平添了一抹極致的妖嬈。


    刹那間,凶猛奔來的黑狼在紅梅飄飄的絢麗背景中,停滯住了身形,驀地懸在了半空之中一動不動。但無論是從動作還是表情來看,這頭魁岸無邊的黑狼都一直保持著齜牙咧嘴的猙獰。尤其是那雙比楚喬還要大的眼睛,此時更是釋放出了幽幽冷光,嗜血殘暴。


    隻見漫天紅梅、黑狼靜止,極是巧妙地勾勒出了一幅動人心魄的妖冶景象,分為幽森。而與此同時,白源雙手捏訣,口中念念有詞,整個人莫名多出了一份沉寂。讓本就傾國傾城的俊美麵容增添了一股硬朗,不由令楚喬多看了兩眼。


    可就在白源雙唇閉合、話音剛落的刹那,數以萬計的朵朵紅梅突然齊齊迸射除璀璨的藍光,華麗繽紛,為這早已熏黑的天幕照映出了最為純淨的藍色。蔚藍蔚藍,漂亮地令人移不開眼睛,尤其是在這片黑暗陰瑟之地,更是罕見非常。而在這藍色光罩的照耀下,炙烤的炎炎高溫倏地冰冷下來,透著一股說不出的沁涼。驅散了五人身邊的習習熱浪。


    施展完這一係列動作的白源身形不由自主地虛晃了一下,但即刻就被他強行穩固了下來。隻是無論白源再怎麽遮掩,楚喬四人還是從他那失去血色的臉龐上瞧出了端倪。畢竟僅憑一己之力攔下相當於元嬰大圓滿異獸的攻擊是極為困難的。即便白源擁有來自靈界的本命法寶。但仍是無法彌補境界的差距。


    與楚喬一樣,為了禦使法寶,白源必須以真元為祭。隻不過,因為本命法寶與修士性命相連、修為相通,耗費的真元要遠小於跨級別禦使法器所付出的代價。加上之前消滅的一眾元嬰中期巨蛇。白源現在所耗用的真元也隻不過是寥寥三成。比之當初的楚喬和易衍天,白源的情況可謂相當樂觀了。


    縱然已因過度消耗真元而明顯處於虛弱狀態,但白源的唇角邊卻掛起了淺淺的笑意,愈發俊逸。隻見此時白源鳳眸輕挑,看向了一旁麵容沉靜的楚喬,朗聲道:“此異獸隻能被我封印一個時辰。也就意味著我們必須在法力失效前進入下一個漩渦。而這,就要看楚師妹的了。”


    聽此,楚喬不禁斜了一眼白源。而白源給她的回應則是一個更加風流多情的微笑,令楚喬本就鬱悶的心情更加不爽。當誰不知道呢,他分明還留有餘力,否則當初自己在恢複完真元後就不會看見周身靈力飽滿、精神抖擻的他。既然當初他能不費吹灰之力絞殺數百元嬰中期的巨蛇,那他現在也絕對有實力滅殺掉眼前的異獸。


    而他之所以不殺而隻是封印這隻異獸。除了保存實力的因素外,更是想要借此再次試探她的修為。像白源這種心機深沉之輩。永遠是對事物充滿著懷疑態度。如果不反複確認個三四次,他的心裏就沒著沒落的,純粹是閑的蛋疼。而如果自己現在不露出點本事,白源就會推翻之前的結論。於是乎,疑心立生,猶如星火燎原,置自己於更加危險的境地。


    隻見楚喬再次瞪了一眼旁邊笑得滿麵桃花開的白源,沒有多說一句話,沒有絲毫拖遝,而是極為幹脆地從儲物鐲中舀出了雲犁鏡。於是,原先隻有手掌大小的雲犁鏡在出現的那一刹那,立時變作了一艘船的大小。光可鑒人的鏡麵足有十丈寬,可乘四至五人,相當寬敞。


    而與此同時,第一次見到這件上品道器的易衍天三人不由微微一怔,不過轉瞬後,大家就恢複了正常。隻是在這之後,他們三人看向楚喬的目光不禁加深了一分。尤其是易衍天,在看到雲犁鏡的刹那,整張臉瞬間青了下來,望向楚喬的目光更是深邃中夾雜著些許隱怒,較為複雜。


    不過,被逼暴露家底的楚喬此時卻沒有心情注意他們幾人的反應。反正她整個人早已經被各種各樣的變故凸顯了出來,想要低調也隻是癡人說夢罷了。先不說楚回引動的雷劫和在天池之中她身上發生的異象,單就是此次她能夠從元嬰後期的火層中全身而退,就已經注定她必會進入易衍天三人的視野,必會引來他們三人虎視眈眈的矚目。


    而如今,她這番慷慨無私的奉獻,除了是打消白源的刺探外,還是想要借此威懾易衍天三人。畢竟,可以拿出上品道器的人可不是任誰都能打主意的。


    隻見楚喬率先登上了雲犁鏡,獨自站在了古銅色的鏡柄之上。白衣飄飄,黑發如瀑,妙目盈盈,紅唇欲滴,煞是好看。接著,白源四人陸續飛上了雲犁鏡。


    而也就在此時,楚喬朱唇輕抿,道:“此鏡乃上品道器,以我之力怕是不能持續驅動。是以,我們五人需輪番禦使此鏡。”說到這,楚喬終於轉過身來,將視線對準了白源四人,繼續說道:“每人禦使一盞茶的時間,由我打頭,不知四位師兄可有異議。”


    一時辰有四刻,一刻有三盞茶,也就是說打頭的兩人比另外三人要多驅使一輪雲犁鏡,所耗費的真元亦是比另外三人要高出許多。


    楚喬此番的分配,對她自己很不利。現在的她,縱然真元已完全修複,但是她畢竟修為最低而且體內也沒有了可以迅速補給真元的生之氣息。一旦真元耗損,她已是沒有了能夠及時療養的能力。而驅動雲犁鏡。但是,她卻不得不這樣做,因為這一是要做給白源看,令他對自己所有忌憚,二是要在易衍天他們三人麵前展露實力,令他們不敢覬覦雲犁鏡,不敢在這秘境之中對她殺人奪寶。


    而聽到楚喬此番安排的四人,在略微有點吃驚之後,俱是極有默契地點頭示意,沒有出現反對的聲音。隻不過,白源在這之後,突然上前一步,很是真誠地說道:“既然楚師妹做了第一人,那你白師兄我就自告奮勇排在師妹之後,盡一份心力。”


    聽此,楚喬心中冷冷一笑,暗道:“還真是執著呢。不過,我又豈會讓你失望?”不管心中如何作想,楚喬臉上依舊是麵沉似水,瞧不出半點端倪。隻見楚喬法決打得飛快,隻是眨眼的功夫,體內的真元便源源不斷地注入到了鏡柄與鏡麵連接處的如雞蛋大小的紅色寶石之內。


    而與此同時,寶石倏地閃耀出華麗的紅色熒光,絢麗奪目。而得到靈力灌溉的雲犁鏡,此刻則如流星趕月一般,風馳電掣,立刻化為一記虹光一閃而過。


    耳邊盡是呼呼的風聲,雲犁鏡正全力表演著它縮地成寸的傲人本領。而如此迅猛的速度,則是以楚喬逐漸抽幹的真元為燃料。盡管楚喬已不顧眾人詭異的目光,拿出上品靈石來快速補充著耗盡的靈氣,可是,卻仍是無法逆轉真元的流逝。


    一成,兩成,在一盞茶的時間結束之時,三成真元已被這雲犁鏡吞噬殆盡。可是,楚喬的臉色卻未改分毫,依舊紅潤白皙,瞧不出半點孱弱之態。但是,在眾人看不到的地方,也就是楚喬的衣袖之下,那雙芊芊玉手已是在輕輕發抖,手心更是滲出了一層薄薄的汗水。


    而在楚喬抽出靈力之時,白源即刻接棒,可就在一收一放的刹那,兩人的靈力不期而遇。白源更是瞄準時機陡然發難,撞擊著楚喬還未來得及撤回的真元。不過,楚喬在這之前就已明了白源此番的用意,早已做好了準備,將她在輸送真元過程中偷偷囤積在寶石裏的一成真元豁然引爆,立時就打了白源一個措手不及。


    隻見白源不由緊鎖眉頭,臉上立時漂白了一分,看向楚喬的目光第一次露出了零星的懼意,盡管隻有一丁點,但卻是真真切切的存在。


    而楚喬,盡管因四成真元的流失,身體虛弱不已,可是心裏卻不免得意了一把。想試探她的真元強度,是要付出代價的。這下,恐怕在白源心裏已完完全全、徹徹底底坐實了她的靈界大能身份,再無半點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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