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逐漸龜裂的小六子,不敢發出一點聲響,生怕他這是回光返照,在我麵前變成一堆碎片。我這小心髒經不起他這麽禍禍了。活了又死,死了又活,他這是在死去活來嗎?


    小六子身上的碎片越來越多,好像被摔碎了又重新粘合住的瓷娃娃一般。


    叮——一聲清脆的響聲,小六子身上的裂紋終究還是破碎了。滑落在地上,發出叮的一聲,然後就消失於無。地上什麽都沒有。


    這一片是從小六子的胳膊上滑落的,我站的位置剛好可以直視,我甚至看到了小六子碎片底下的身軀猶如岩漿一樣緩緩的流淌著。


    小六子似乎想去觸摸一下剛剛滑落碎片的那塊地方。可他的另一隻手臂剛剛抬起來,劈裏啪啦的掉落聲立刻不絕於耳,小六子似乎要抬一下頭,可腦袋剛抬一半,嘩啦一聲,整個頭顱上的碎片全部掉了下,身上的碎片也同時滑落,隻聞其聲,不見其影。


    我難以置信的看著麵前這個猶如岩漿組成的人形,看不到他的五官,隻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看到了他的嘴,在一張一合的好像是在說話,但是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他的嘴裏也是一樣的岩漿一樣的物質在緩緩的流淌著。


    原本背對著我們的黃天酬,忽然側過身,看著變成了熔岩怪的小六子。不過手上的虎符令牌卻抬了起來,直指冥蜈蚣和魔種,冷冷的說了一聲:“不要想著輕舉妄動,否則我會對你不客氣!”


    魔種的嘴裏發出“嗬嗬”的聲音,果然聽話的一動不動。


    黃天酬左手一抬,食指和小指向下,其他三根手指並攏在一起,嘴裏輕聲說了一句:“巽為風!”


    憑空而且一股輕風,清涼透徹。這是最自然的風,和蟒行雲刮起來的陰風完全不同。這股輕風直吹岩漿一般的小六子,小六子的身體被這股風吹的忽明忽暗,真就如同〖真〗實的岩漿一模一樣。


    我皺著眉頭看著這一切,我好像是抓住了點兒眉目,但是我現在已經不敢胡亂猜想了。


    胡澤天輕輕走到我的身旁,我轉頭看了他一眼,隻見他一臉尷尬的表情。見我轉過頭,他趴在我耳邊跟我說:“小天,一會兒一定要幫我說說好話。”


    我不解的問胡澤天:“為什麽這麽說?替你跟誰說好話?”


    胡澤天難為情的看了一眼一臉嚴肅的黃天酬,轉身跟我說:“剛才我不是誤會黃教主了麽。這是大不敬的罪過。要是黃教主真犯錯了,咱們這麽作也無可厚非,可是人家要不說怎麽就是教主呢。黃教主這是早就看出來六叔是咋回事兒了。咱們這肉眼凡胎的沒看明白,也沒領會上去啊。所以,這事兒整的多不好。”


    我聽胡澤天這麽一說,雖然心中的想法得到了一些肯定,但是胡澤天自從變成清風之後,我感覺他的性格也發生了改變,原來是狐仙的時候,做事沉穩靠譜兒,現在他行事風格越來越像清風了,衝動易怒,行事張揚不顧及後果,要不是他剛剛做了幾個小動作,讓我更加誤會黃天酬,我何至於越想越跑偏呢。


    所以,胡澤天雖然稍稍肯定了我的想法,我也不敢馬上就應和了。剛剛吃過這個虧,我哪能再跟他“同流合汙”呢。尤其是我們兩個的想法都極其容易出現跑偏的,就更不敢湊一起研究了。


    我對胡澤天說:“你放心好了,先看看到底是咋回事兒,要是真是咱們兩個誤會黃哥了,我跟你一起道歉去。而且你用不著擔心,如果真的誤會了,說明天酬還是原來的天酬,他是不會跟咱們計較這個的!”


    “那可不一定!”黃天酬離我們不遠,他自然聽到了我們的交談,其實胡澤天跟我的本意也是如此,就是想讓黃天酬知道我們是怎麽想的。要不然胡澤天直接在心裏跟我溝通多好,那是單線聯係,何必故作姿態的趴在我耳邊跟我說,他就是想讓黃天酬聽見的。


    就聽黃天酬跟我們說:“你們兩個可是給我這心幹細碎啊,我就算是鑽石心都讓你們給整成玻璃碴子心了。回回爐重新熔出來一個吧,要不然,粘都粘不好了!”


    “咋的黃哥,這還沒辦法彌補了唄?”黃天酬的語氣雖然悲傷無限,但是他的話卻依舊不著調。我放心的笑了,跟黃天酬開起了玩笑:“黃哥,要不,我辛苦一趟,找個專治心病的來給你醫醫咋樣?”


    黃天酬聽我這麽一說,立刻變了臉色,低喝一聲:“別胡說八道!”


    “那這頁就揭過去行不行?”我順杆往上爬:“都是兄弟,不帶急眼的!”


    “就許你們跟我急眼,不許我對你們急眼,有沒有這個道理啊?”黃天酬誇張的叫了起來:“你們這是坑我呢吧?”


    我擦了擦鼻涕笑著跟黃天酬說:“我們也不知道你現在也會玩深沉了,我們都是狗肚子裝不了二兩香油的主,你不可能讓我們跟你一樣有深度,你現在是教主,我倆這境界不一樣,眼光看的遠近這不就有差別麽!”


    “別惡心人了!”黃天酬白了我跟胡澤天一眼,跟胡澤天說:“澤天,幫小六子一把,別吹陰風,讓小六子趕緊成型。”


    胡澤天聽黃天酬這麽一說,也用單手掐了個法訣:“杜門而起,陰木為風,行!”隨著胡澤天的一聲低喝,一股頗為淩厲的冷風撲麵而來。跟黃天酬那種早春的風完全是兩種感覺。


    胡澤天的風更加的料峭,好像是嚴冬裏麵吹過來的一樣。不過效果比黃天酬的更明顯,黃天酬的小風吹了半天,小六子還是忽明忽暗,胡澤天的冷風吹過,小六子的身體馬上變暗,幾個呼吸的功夫,小六子就從岩漿一樣的身軀,變成了黑色的玄武岩石一樣,原本還能活動的身體,一下子變成了雕像,讓我目瞪口呆,不明白它們這是玩的什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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