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要說這事兒的確是有些扯,且是扯得又細又勻。


    按道理講,這鄉下的土坯兒房自是無法跟城裏那高檔小區相提並論,無論是其構造還是其質量。至於其密封程度,自是也稍有不及。


    可是,眼下即使這鄉下土坯兒房的密封程度做的再差,其臥室中卻也不至於有什麽冷風吹過。否則,這便成了他媽的火車洞子了。


    所以,此刻在旁人聽來,這鐵彪三叔那是一上來便滿嘴跑火車。


    不過,此時眾人卻仍是沒有即刻阻攔這趟開往春天的地鐵,為的便是聽他接下來究竟該怎麽編。


    要說,這也是典型的奔喪的不嫌喪大了......


    ......


    正當這鐵彪三叔穿好了襪子,進而彎下腰去準備穿鞋之時,卻是猛然看到這地板上有個東西。定睛一瞧,原來是個小紙團兒。他本沒有太在意,因為一大清早這臥室的地板上有那麽個小紙團兒本也是極為平常之事,理由很簡單,這鐵彪三叔以及那鐵彪二......哦不,是鐵彪三嬸兒乃正是如狼似虎之年,備不住昨夜會發生些啥,按說,眼下地板上這小紙團兒,理應便是他倆那啥之後所遺留的建築垃圾。


    可是,這鐵彪三叔此刻卻並非認為如此,理由仍是很簡單,這幾天為了鐵彪的事情,每天都累的半死,昨夜他頭未碰到枕頭,便已然打起了呼嚕。試問,誰他媽還有那閑情去行那虎狼之事呢?


    而更明顯的是,眼下·這個小紙團兒,打眼一看便不是那麵巾紙,而仿佛是那種材質比較好也比較厚實的信箋紙。所以說,這顯然不是那虎狼之後的遺留物,因為這也太他媽有些拉的慌了。


    並且,此時在這鐵彪三叔看來,這種比較厚實的信箋紙,此刻家中壓根兒便沒有,甚至說是從未有過也不為過。於是,這鐵彪三叔便趕緊下意識撿起了這個小紙團兒......


    .......


    要說這鐵彪三叔本就是這個村子裏那為數不多的文武雙全之人,於是,他很快便讀懂了那紙團上所寫的內容。


    他先是心頭一稟,隨後便充滿了說不出的疑惑。


    首先,這紙團兒乃是何人所留?或者說是這紙團兒上的內容乃是何人所寫?


    關於這個問題,由於此時這紙團乃是出現在了自家的臥室中,這也便說明自是自家人的嫌疑最大!可眼下這所謂的自家人,也無非就是他那賤內,也就是鐵彪三嬸兒。


    可是,這鐵彪三叔在第一時間便排除了這種可能。理由很簡單,這鐵彪三嬸兒大字兒不識一個,比咱那差四年多便可以取得小學畢業證的大師同誌還他媽少上了大半年學。所以,眼下這紙團兒自是不可能由她書寫完成。並且,此刻這鐵彪三嬸兒天不亮便去了鐵彪家中,為的是給眾人生火造飯。倘若這紙條是她留下的,是絕不可能不告知鐵彪三叔一聲的。


    那如此一來,這鐵彪三叔便一下子警覺了起來,且是瞬間將臥室裏的各個角落都打探了一遍。因為很明顯,這紙團兒倘若不是自己那賤內所寫,或者說並不是自己那賤內所留,如此一來,他便不得不麵對下一個問題,那就是——這紙團兒究竟是如何來到這臥室中的?!


    要說,這還真是一個關鍵性的問題......


    .......


    不過很快,對於這個問題的答案,鐵彪三叔便了解了個八九不離十。因為此時,他竟然發現臥室的後窗居然是半開著的。並且,這後窗的·位置也是剛好在那床邊的正上方。這也便說明,眼下這個小紙團兒,十有八九是有人從後窗直接扔進來的!


    哦,原來如此。要說眼下這扇半開著的後窗,不光可以解釋這紙團兒的來路,更是無形中解開了另一樁本無解的曆史懸案——臥室冷風之謎......


    ......


    “而這扇後窗,雖說沒有鎖死,但自打去年入冬以來便不曾開過......”鐵彪三叔堅決地說道,意思是這指定是昨兒個半夜或是今兒個一早有人悄悄打開的。


    聽了鐵彪三叔這一通比比,在場眾人終是明了了這小紙團兒的來曆,都不由得點頭沉默,且是一邊點頭一邊又將目光移到了此刻仍被死死踹在地上的那二師臉上,意思是接下來倒要看看你小子該咋編了。


    “嘿......這他媽誰呀?!是哪個孫子想他媽陷害我......?!”趴在地上的二師狂呼道,且是一邊狂呼著一邊打眼掃向眾人。此刻他那雙深邃的死魚眼中,充滿了哀怨與無辜,就好似他爹的遺產都他媽捐給了綠十字會似的。


    “啥?陷害?你他媽給我放老實點!你若不是心裏有鬼,又咋會一大早的便往山裏去?我看你他媽的定是要畏罪潛逃!”鐵彪三叔怒喝道,且是一邊怒喝一邊又往腳下加了一把勁兒。


    “我、我......我去山裏又咋了......?”二師仍是狂呼道......


    .......


    此刻,雖說在場眾人都未曾對此事發表任何見解,但是心裏,卻是對這事兒有了一個基本的判斷。沒錯兒,依眾人所見,倘若單憑這麽一個來曆不明的小紙團兒,自是無法定那二師的罪。因為這的確可能正如那二師所言,備不住會是有人栽贓陷害。退一步講,就算那報信之人不宜露麵,那他最起碼也要在那紙團兒上留下自己的名號才是,否則啥又叫實名製舉報呢?


    可眼下,聽這鐵彪三叔說這大師一大清早兒的便要進山去,眾人倒是仿佛明白了些道道兒,心說這明擺著就是畏罪潛逃的節奏啊。


    本來,這大清早兒進山本不值得懷疑,人愛去哪兒便去哪兒,誰讓腿長人家腚底下呢。


    可是,這二師卻偏偏是‘今兒個一大早’便進山去,要說這的確是夠可疑的。要知道,今兒個可是個大日子,就他媽連那被驢踢了褲襠的主兒都他媽一大早的便趕來瞧熱鬧。更何況是這位十幾年如一日狂刷存在感的鐵彪家禦醫呢?


    要說,這的確是反常的很!


    “若不是我剛好趕到,這孫子怕是早就逃之夭夭了......”鐵彪三叔跟眾人解釋道。


    “我、我......我逃啥呀逃???!”地上的二師,也是趕緊的跟眾人解釋道,說著,他竟也從口袋中掏出了一個小紙團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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