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內。


    李牧取出一塊靈石,用老辦法喚出金衝及。


    此龍突然被李牧喚出,顯然有些莫名其妙,他立在空中,俯視著李牧,問道:“莫非你已經找齊了靈藥?”


    李牧苦笑道:“金師未免也太高看我了,此次勞煩你出來,卻是有一事相求的。”


    金衝及擺擺右爪,道:“有話快說。”


    李牧便將靈木閉關,自己遭到威脅,被迫參加“先天會武”之事全數說出。


    他又補充道:“非是弟子膽怯,害怕於這些先天弟子。實在是此番會武若是失敗的話,我將會失去如今的正式弟子身份,每個月的靈石份額也會大大減少,對我的修行十分不利。而且此次會武,參加的老牌先天弟子中,有許多人的戰鬥經驗都比我充足許多,有些甚至已經半隻腳跨出了先天,掌握了真正的法術,我怕自己在法術麵前毫無抵抗之力。因此想請金師為助我贏得這次會武,保住正式弟子的身份。”


    金衝及雖然口上說著不做李牧的師父,卻已經站在了他師父的角度,為他考慮了。因此聽完李牧的話後,金衝及沉默了一會兒,對他說道:“修行者,與天爭命。而妖修之路,更是艱難,容不得一絲的退卻和膽怯。此次事宜,我本不願助你。但念在你修行日短的份上,我就出手幫你一次吧。但隻此一次,以後除非你有生命危險,我都不會再直接出手助你了。”


    李牧深深地低下頭,拱手道:“弟子明白了,請金師示下吧。”


    金衝及沉吟了一會兒,對他道:“如今之計,在一個月內提升你的修為境界,並且傳授你法術,是不可能的了;妖族的修煉之法,雖然能夠在極短的時間裏,暫時大幅度提升你的實力,但在你沒有湊齊靈藥之前,也是無法傳授給你的。因此要想助你贏得這次會武,就隻有考慮外物了。”


    李牧疑惑道:“外物?”


    金衝及點點頭道:“修道者所倚仗之外物,無非法寶、丹藥、功法幾種而已,如今丹藥你不能煉,功法你不能修,那就隻能從法寶上來下功夫了。你可知眾多法寶中,有一種乃是符紙?”


    李牧疑惑道:“符紙可以用以攻伐?”


    金衝及講解道:“符籙之道,素來是你們人族低階修士的倚仗之一。我龍族之中亦存有許多你們人族符紙的製作之法,我當年學習人族功法時,就曾經接觸過符籙之道。


    一般來說,符紙依據靈氣屬性,分為金木水火土五個大類和其他如雷風冰等一些小類。其中,金、火二屬性的符紙主攻伐之道,水屬性主治療、延續之道,木土二屬性主防護、困敵之道。雖然不是絕對,五種屬性的符紙作用千差萬別,但都大致在此限製中。另外如威力巨大的雷屬性符紙,提高度的風屬性符紙,困人最為強大的冰屬性符紙,卻是屬於特殊之物,非體具此等靈根之人,不能煉製。”


    他頓了頓,繼續道:“你身具土、水、火三屬性靈根,體力真氣駁雜,雖不適合學習製符之道,但最後的元力填充,可以由我來為你完成。因此,你隻需要學會畫符便可以了。隻不過能夠在一月之內,學會幾種符紙的畫法,就要看你的天分了。”


    李牧問道:“我該作何準備?”


    金衝及道:“符筆、符紙、還有畫符用的朱砂。雖說這些東西越是名貴,對製出的符紙威能提升越高,但以你此時可憐的身家,就隨便買一套來用著吧,反正也不過是畫一些低階的符籙而已。”


    待金衝及返回元靈珠後,李牧便取出所有九個靈石,前往第三層煉器部所在,購買畫符所需之物。


    兩個時辰後,他按照煉器部弟子的指引,朝著煉器部下屬坊市走去。


    不一會兒,他便進入了坊市之中。隻見此地稀稀落落地散布著幾件建築,另外地上有許多擺著的小攤位,都零零散散的放著諸如武器、功法、材料等物品。其中幾個攤位上,卻正有他所需的物品。


    李牧走到其中一個攤位麵前,對那昏昏欲睡的攤主道:“這位師兄,不知你的符筆怎麽賣?”


    那攤主是個麵相愁苦的青年,聽見他的話,頭也不抬的不耐煩道:“鐵背狼毫筆兩塊靈石一支,銀背狼毫筆二十靈石,金毛貂毫筆三百靈石!”


    李牧見他麵前掛著一個筆架,上麵依次掛著十幾支符筆,其中有十支都顯得普通之極,幾乎和他讀書時用過的毛筆差不多,想必就是那廉價的鐵背狼毫了。又有幾支閃爍著淡淡的銀光,應該便是二十靈石一支的銀背狼毫筆。隻是他說的三百靈石一支的金毛貂毫筆,卻沒有擺出來。


    李牧又問道:“符紙和朱砂又怎麽賣?”


    那青年抬起頭來看他一眼,見他麵向陌生,便知他不是煉器部中人,來此購買製符之物,應該隻是想碰碰運氣,試試自己的製符天分而已。因此他也不抱什麽大賺一筆的希望,隻想快點打點李牧。


    這攤主懶洋洋的對李牧道:“師弟若是想要學習製符之道的話,五塊靈石,一支鐵背狼毫筆、一百張符紙、一筒朱砂墨,你便可以拿走了。”


    李牧正覺得自己靈石太少,恐怕不好買到製符之物,既然這青年都如此說了,他也不打算多看了,便掏出五塊靈石,拿走了那三樣物品。


    回到住處後,李牧喚出金衝及,將買來的符筆、符紙、朱砂等物擺在他麵前,道:“請師父傳授我製符之術吧。”


    金衝及伸出右爪,在空中勾畫出一道符印的輪廓。符印完成的一瞬間,閃著金光沒入了李牧的額頭之中。


    李牧隻覺頭腦中微微一涼,隨即那道符印清晰地出現在了自己的腦海之中。金光閃爍間,每一個筆畫、每一個輪廓都顯得清晰無比。


    金衝及做完此事後,顯得疲憊無比,顯然耗費了他不少的心力。他略顯虛弱的對李牧擺擺右爪道:“此符乃是三千小符之中的玄火符,是最基礎的符紙之一,也是低階修行者最常用的攻擊性符紙之一,你按照我給你的符印,自行臨摹,將其熟練掌握後,再來喚我”。說完,他又化作一道金光,沒入了元靈珠之中。


    李牧取出符筆的封頭,打開裝有朱砂的玉筒,取出一張符紙平平整整地擺在桌上。


    他端坐桌前,平心靜氣,開始仔細地觀察著腦中符紙的輪廓和筆畫。


    金衝及所繪的這個符印筆畫靈動、清晰之極,即使隻是最基礎的符印之一,依舊由數百種奇特的符號組成,每一個符號都散著特殊的氣息,一番組合下來,顯得和諧而又優美。


    而且李牧多看幾遍後,才現金衝及所畫的此符印,筆畫回轉之間,輕重緩急也有許多不同的地方,饒是他天資聰穎之極,也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找出這些不同之處。


    越是觀察這個符印,李牧就越的感到讚歎。一是讚歎將此符印創製出來的前輩高人,真不知道是經過了多少次的實驗,才能將如此多的元素組合得井井有條,和諧無比;二是讚歎金衝及將其畫出時的輕描淡寫,要知道,金衝及作為高階龍族,當初學習符籙之道時,對於這種低階的符印,很有可能隻是一掃而過而已。僅僅隻是一掃之下,便能記住如此多的細節,將這枚符印完整地繪製在了自己麵前。可見龍族作為萬界之中,最為強悍的種族,其智力之高了。


    李牧一遍又一遍地觀察著那符印的細節和每一個符號的粗細、形態,如此數個時辰後,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黑暗中,李牧突然睜開眼睛,點亮燭火。


    他提起符筆,在朱砂顏料中輕輕一點,沾染了少許朱墨後。擺正符紙,便準備將他記下的符印畫出來。


    他收斂心神,集中精神,仔細回想著方才記下的每一個細節。手中符筆不停,慢慢地將他記下的內容畫了下來。


    半個時辰後,他停下符筆,看了一眼他畫出的符印,搖搖頭,將那張符紙扔到一旁。


    又半個時辰後,他又扔下了一張符紙。


    又半個時辰後,還是不滿意。


    依舊不滿意。


    還是不行。


    ……


    第二天,日出之時。


    李牧雙眼布滿了血絲,在他的身周,遍布著幾十張畫廢的符紙。


    一夜不停的繪製,讓他的頭有些隱隱作痛起來,但他卻依然不想放棄。


    每一次繪製符印,他都覺得隻差一絲,就可以完美地將金衝及給他的原型,完美的複製下來。但是每一次,都會毀在一個莫名其妙的步驟。


    或是筆畫錯誤,或是粗細不等,或是轉圜之間,太過生硬,總之,一次又一次的繪製下來,他總會在某個地方失誤,從而導致整個符印的失敗。


    他突然感覺自己的思緒已經漸漸有些模糊起來,隨後便將頭一歪,在桌上昏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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