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戰雖快,但以李牧的眼力,還是看出了一些不同。


    那中年人之所以在這丁奇的一擊之下,便被震斷了劍,身受重傷,卻是吃虧在了大意之下。


    丁奇猝然難,度奇快,一擊之下看似威力不足,但實際上,以李牧變態之極的眼力看來,剛才那丁奇手中的鐵鉤在他舞動的一瞬間,便突然變化成了暗紅色,顯然他在極短的時間裏,便往裏麵注入了強大的真氣。


    這中年人倉促間抽出軟劍,擺出防禦的架勢,看似已經鄭重之極的對待丁奇的一擊。實際上,他仍嚴重低估了丁奇這一擊的分量。這也是常人心態,畢竟在這種比試中,一般來都是先試探一番,再慢慢亮出真本事來相爭。


    似丁奇這種隨手一擊就有如此大威力的人,畢竟隻是少數。此消彼長之下,這中年男人一招即敗,也算輸得不冤了。


    不過此戰結束的太快,李牧也不能從中看出多少有用的信息。隻能初步判斷出丁奇此人出手極快、威力極大,要小心防範他突然的出手。其餘的情況,就要在後麵的比試中慢慢觀察了。


    這個擂台的比試是最受關注的,卻也是結束最快的。觀戰的人們在比試結束後,便頗有些意興闌珊的紛紛散去。


    李牧也隨著人群,朝最近的一個擂台走去。


    上麵比試的兩個人依舊是一副勢均力敵的模樣,隻是這兩人似乎有些仇怨,攻擊之間火氣極大,卻誰也傷不了誰,因此互相都有些急躁。打了半晌後,終於有一人露出破綻,被敵人一劍架在了脖子上,隻得悻悻然認輸了。


    如此又過了一個時辰後,這一輪的比試全部結束。


    此時日上中天,卻已經到了正午時分。


    李牧聽見鼓噪之聲,轉頭看去,不遠處的一個擂台上,正站著白玉軒那其貌不揚的矮胖子。


    這樣大好的觀察自己敵人的機會,他自然是不會放過的。而且此人先前還威脅過自己,卻要看看他的表現,提前做一些防備的。


    李牧快步朝那個方向走去,站在人群邊緣,遙遙看著台上。


    擂台上與白玉軒相對之人,是一個麵色蒼白的青年。此人不知為何,此時正一臉憤恨的看著白玉軒,好像兩人有什麽深仇大恨似的。


    隔得太遠,人聲又嘈雜,李牧見二人嘴唇微動,卻不知道再說什麽。


    片刻之後,那青年大吼一聲,便舉起手中長劍,狠狠地白玉軒刺去。


    那陰相公此時臉上還掛著無所謂的笑容,見那青年猝然難,也沒有什麽動作。他隻是抬起右腳,略一側身,就躲過了這青年的一擊。


    隨即隻見陰相公抬起左手,一掌拍下,就要打到那青年的背上。


    原本直衝向前的青年的身姿詭異的一轉,變成了正麵向上,麵對陰相公的姿勢。


    那把長劍從他的肋下穿出,直直地刺向毫無防備的陰相公的頸側!


    長劍的劍尖之上,盈沸著銳利之極的劍芒,似乎下一秒,就要將這臭名昭著的陰相公刺個對穿。


    但那看似笨拙而且毫無防備的胖子卻突然靈活之極的一扭身,躲過了這險之又險的一擊。


    隨即他的腳下虛點數下,便移動到了幾丈之外,露出冷酷的笑容,看著一擊失敗後,站在原地的青年。


    台下之人已被這精彩紛呈、懸念陡出的比試吊起了胃口,此時見二人突然停手,都不知道生了什麽,紛紛鼓噪起來。


    片刻之後,那青年突然抬起手,指著麵前的白玉軒,似乎想說什麽。但他的口中和眼中都流出了黑色的血液,他最終還是什麽話都沒有說出來,便重重倒在了地上,沒有任何聲息了。


    負責醫療的弟子上台試了試這青年地鼻息後,微微搖了搖頭。


    台下中人突然都安靜了下來,一齊把眼光看向台上又恢複了笑臉模樣的矮胖子。


    眾人的眼中無不露出畏懼之色,白玉軒走下擂台後,這些人更是迅之極的讓出了一條寬達數丈的道路來。


    李牧站在遠處眯著眼,看著這似乎不費吹灰之力,就解決了敵人的胖子。


    白玉軒似有所感,轉頭看向李牧的方向,看清李牧的麵容後,他臉上露出殘忍的笑容,對著李牧點了點頭,然後就大搖大擺地走出了人群。


    眾人隨著白玉軒的眼光看去,都看到了一旁觀戰的李牧,有些人認出他是第一場時僥幸獲勝的那個幸運兒。都不知道他怎麽得罪了陰相公這個狠人,看到他年紀輕輕,身體又瘦弱的樣子,都露出了可憐的神情。


    李牧有些好笑地看著這群觀眾,隨即他搖搖頭,朝另一個擂台走去。


    那擂台上的二人正打得難舍難分,周圍的觀眾也看得如癡如醉,但這一天下來,李牧也看了不少這種比試,因此他瞥了一眼後,便轉移腳步,向下一個擂台走去。


    接下來的這一場比試,卻一下子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原因無他,台上比試的二人中,有一人身姿曼妙、麵容姣好,卻是個女子!


    倒不是說玄明派中一個女子都沒有,而是李牧入派一年多來,雖然一直在閉門苦修,不曾與人有多少交道,但他也經常來往於第二層與第三層之間。這一年下來,竟然連一個女子都沒有見過,弄得他以為玄明派是一個隻有男修的門派。


    今天突然見到這麽個英姿颯爽的女子,也難怪他駐足不前了。


    此女一身紅衣,手持一把二尺餘長的小劍,身形移動間,劍出如雨地將自己的敵人打得毫無還手之力,隻能苦苦防守著此女強大的攻勢。


    李牧注意到此女劍上籠罩著一圈淡淡的藍光,那看似柔和的光芒,吞吐之間,似乎蘊含著不俗的威力,因此才能壓得眼前之人喘不過氣來。


    而且這紅衣女郎步伐飄逸、轉動之間,顯得靈活之極,想必也修行了一門強大的身法,而且還將其修煉到了深處。


    李牧駐足觀看,紅衣女子的敵人在苦苦招架了一盞茶後,似乎體力不支,露出了個破綻,被這女子瞬間抓住,一劍便刺了過去。


    此人看似疲軟下去的身體在紅衣女子欺身上前、進入他身周一尺之地時,突然高高跳起,竟一躍之下,到了半空中近十丈的高度!


    隨即此人以極快的度,凝聚真氣於雙拳之外,便向著紅衣女子重重砸下。


    他顯然是看出了紅衣女子靈活有餘而力量不足的弱點,想要通過這出其不意的一擊,徹底扭轉敗局。


    此時兩人相距太近,紅衣女子又出於攻勢將老的境地,猝然收招肯定不可能,因此她隻能極快的扭轉身姿,舉起短劍,招架這一擊。


    李牧閉上眼睛,已經預見到了紅衣女子的下場。


    那弟子隱忍半晌,一直任由這女子攻擊於他,就是要讓她以為自己無法與她抗衡,降低她的防備之心。一切的準備都是為了這落地的一擊,心中已經存了隻許成功,不許失敗的決心。而戰局的展也正如他所料,朝著有利自己的方向展。


    因此這一擊出的瞬間,他就已經覺得自己取得了勝利,幾乎想要大笑起來了。


    台下的觀眾看見紅衣女子無力之極的舉劍準備格擋從天而降的一擊,都料定了她必敗,無不出可惜的歎氣聲。


    但就在那弟子身形落下,雙拳將要砸到這女子劍上時,異變陡生!


    以那女子的身體為中心,突然湧出了陣水藍色的光。這光芒出現得極快,隨後在瞬息之間,便形成了一個鍾形的光罩,將其籠罩在了其中。


    那弟子蘊含著巨大威力的雙拳砸到上麵,出了巨大的響聲,整個擂台都跟著震動了一下。


    但那水藍色的護罩卻連晃都沒有晃一下,其內的女子更是完好無損。反而是那弟子在這一擊之後,被巨大的反震之力,震得氣息紊亂、當場吐血!


    隨即那半蹲著女子迅無比的收起護罩,一劍架在了跪伏在地上的那弟子脖子上。


    那弟子口中不斷湧出鮮血,雙手軟軟的垂在地上,顯然受了極重的傷勢。他慘笑道:“先天大圓滿、法術護罩!”


    此言一出,台下轟然驚動,人聲議論中,皆把眼神聚集到了臉色有些蒼白的紅衣女子身上。


    那些眼神中有驚疑、不信、畏懼、敬畏、仰慕……


    有人喃喃道:“她一介女流,竟已經修行到了如此境界。想我堂堂男兒,卻……”


    眾人臉上皆露出又羞又愧之色,望向那女子的目光更顯複雜起來。


    紅衣女子不管眾人反應,開口問道:“你認不認輸?”


    她的聲音清脆之極,細細聽來,更讓人有一種春風拂麵之感。


    地上的那弟子脖子上還架著她的短劍,哪敢不服輸,連連道:“師姐功力高強,天資卓絕,師弟認輸,認輸!”


    周圍的人驟然爆出一陣喝彩之聲。修道之人,皆敬畏強者。今天見到了這女子強大的表現,雖然少數人心中頗為嫉妒,但大多數人都收起了輕視之心,真心為她感到高興。


    畢竟一個女子能在這男修遍地的玄明派中修煉到如此地步,還掌握了真正的修道之人才能施展的“法術”,不得不令人感到尊敬。


    李牧在一旁看著台上意氣風的女子,眼中異彩連連,喃喃道:“這就是法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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