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劉老二的真氣終究比不過李牧,如此僵持了一刻鍾後,他看著李牧隱隱帶笑的嘴角,終於覺了不對。隨即他一咬牙,連忙撤回了體內依舊剩餘不多的真氣,收起刀,一個後仰滾到了幾丈外。


    “金刀劉老二”目光中帶著幾分驚疑地看著李牧,開口問道:“這位師弟,你入門多久了?”


    “一年。”李牧據實回答道。


    劉老二瞪大雙眼,怒道:“師弟可是在消遣於我?”


    李牧擺擺手表示無辜,並不說話。


    劉老二無奈,隻得提起大刀,準備繼續和李牧比試。


    李牧卻突然提議道:“這位師兄,你我的這場比試,也已經僵持了許久,再這樣比試下去,也不過是白白浪費時間而已。不如這樣,你我使出各自最強的一擊,互拚一記,看誰後退的距離遠,就算誰輸,你看如何?”


    獨臂男子劉老二正覺得自己真氣不濟,再和李牧消耗下去,輸得遲早是自己,沒想到李牧竟主動提議一擊定勝負,這卻是正中他的下懷。他心直口快,為人磊落,但這樣的便宜,卻是不占白不占的,因此立馬答應下來。


    可是在準備招式的過程中,他又忽然想到,這小子明明看起來真氣充沛,卻忽然提出這樣不利於自己的建議,莫非他麵上的鎮定都是裝出來的,而實際上他的體內真氣,比自己還要不濟?


    他越想越覺得這種可能性極大,這讓他有些後悔答應李牧的提議。不過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卻是無論如何都收不回來了。


    劉老二哪裏知道,那麽長時間的戰鬥下來,李牧耗去的真氣,卻連體內的一成都不到。李牧之所以提出這樣的建議,也是想試探一下自己的爆實力,到底有多強而已。他的頭腦十分清楚,更不想輸掉比賽,那誰後退的距離遠誰就算輸的條件,便是他留下的保證自己能夠勝利的保障。這樣一來,即使在對拚中自己不敵,他也有別的辦法保證自己後退的距離小於眼前的對手。


    兩邊各懷心思,卻都站在原地,默默地積蓄力量準備最後的一擊。


    劉老二將大刀舉過頭頂,口中不知道在默念著什麽,那大刀上漸漸泛起了金光,這金光越來越亮、越來越盛,直如一個小太陽般,被他舉在頭頂。


    李牧卻突然將誅邪劍收進了背後劍鞘中,立在原地,揮舞雙手,打起了“逐水疊浪拳”。一道一道的真氣從他手中打出,將他眼前的空氣犁出了一道道的氣浪。“逐水疊浪”之一疊、兩疊……很快就到了大成境界的一百二十疊!但是他的氣勢依舊在節節攀升,手中的拳勢也跟著疊加,很快突破了一百二十疊,終於在到達一百五十疊的時候,停了下來。


    這時候,劉老二頭頂的金光似乎也到了極致,兩人對視一眼,各自大吼一聲,朝著對方衝了過去。


    短短的數丈距離一跨而過,兩人的身影重重地撞在一起,炸出了巨大的響聲,整個擂台都搖晃了起來,似乎將要被毀掉。但在一道青光閃過後,又恢複了原狀。


    台上,兩人的身影一觸即分,各自重重地往後退去。兩人的口中同時噴出了鮮血,但有所不同的是,李牧的眼光極亮,閃爍著快意之極的光芒;而那劉老二的眼中似乎帶著迷惑和不解,更有幾分震驚之色。


    片刻後,李牧後退的身影在擂台邊緣收住腳步,而劉老二卻帶著挫敗和無力之感,重重地摔到了台下。


    勝負已分。


    李牧的嘴角帶著笑意,口中血已止住,他望著落到台下的劉老二,微微搖了搖頭。


    主持本擂台的化凡弟子麵無表情地宣布比試結果,劉老二爬起身來,深深地看了李牧一眼,搖搖晃晃地走出人群。


    “二十號獲勝,晉級下一輪!”


    台下眾人轟然炸開,看著台上的李牧,目光中皆露出不可思議之色。


    “這一屆的新人,竟如此了不得!”


    “不錯,沒想到此子前兩次如此幸運,今次竟又淘汰了金刀劉老二!”


    “你們覺得他有沒有問鼎第一的潛質?”突然有一人問道。


    人群沉默了一會兒,有人斷然道:“不可能,這金刀劉老二雖強,但卻遠不是寡婦愁、陰相公等一幹人的對手。此子雖然敗了劉老二,卻不代表可以打敗那些真正的強者。”


    “不錯,這新人的運氣,應該到此為止了。”


    “不過也十分了不得了,假期時日,焉知他不能成為下一個‘小霸王’?”


    這“小霸王”似乎是個了不得角色,李牧已經是第二次聽到他的名字了。這些觀眾提到“小霸王”後,便咋咋呼呼的聊起以往的幾屆先天會武來。


    李牧無心聽他們胡扯,悄然走下擂台,退到一個無人的角落站定,回想著方才的比試。


    剛才的對拚中,若不是他有足夠的時間,將逐水疊浪拳的疊勁提升到一百五十重的話,勝負如何還在兩說。那劉老二的刀法十分霸道,走的應該是以力破巧的路子。可惜一來他此前真氣消耗過劇,二來李牧真氣充沛,武技的使用又有了突破,兩相對比之下,他的失敗就幾乎可以說是必然的了。


    其實方才的一擊中,若不是李牧手下留情的話,此時那劉老二已經變成了一具屍體了。關鍵時候,還是李牧收起了一部分真氣,才沒有釀成慘劇。


    這劉老二與他無冤無仇的,而且他畢竟還是個初入修真界的新人,對於無故殺人這種事情,心裏天生帶有反感。


    李牧在這裏著呆,絲毫沒有引起旁人的注意。反而是一番鏖戰後,另外的擂台也都先後決出了勝者。如此一來,本輪比試就隻剩下四人還未參加了。


    這四人中,便有紅衣女子和陰相公二人,隻是不知道他們兩人是否互為對手。


    平心而論,李牧是不希望這兩人對上的。因為無論誰輸誰贏,對他來說,都會有些不舒服。若是紅衣女子勝了的話,自己也就不能在台上教訓白玉軒,以出心中惡氣;若是白玉軒勝了的話,以此人一身詭異的毒功,這紅衣女子的下場可想而知。如此一個美麗的女子慘遭摧殘,無論是誰,心裏都應該會覺得惋惜。


    仿佛是為了回應他的期望似的,念出編號後,果然二人並沒有被分到一組,而是各自對上了不同的對手。


    至於作為他們對手的弟子,也隻有自認倒黴了。


    果然,比試剛一開始,白玉軒的對手便直接跳下擂台,表示認輸,根本不給他出手的機會。


    而紅衣女子的對手可能見她是個女子,即使人們將她傳的如何強大,心裏還是不免存了一分輕視之心,因此毫不退縮地和這女子比試了起來。


    結局可想而知,兩人對攻十幾招後,這名弟子便被紅衣女子一劍橫在脖頸上,乖乖認輸了。


    至此,第三輪會武的所以比試已經全部完成,共有二十六人脫穎而出,繼續角逐前十的名次。


    按照慣例,下一輪的比試將在明天開始,因此本場比試結束後,李牧便直接趕回了自己第二層的住處。


    明日的對手勢必更加強大,要想取得勝利,恐怕不得不動用符紙了。


    不過他多達一百六十五張符紙的存量,也讓他底氣十足,根本不懼怕任何的挑戰。


    清點符紙的過程中,他忍不住想,若是那馬初元沒有強奪自己的靈草,卻不付靈石的話,那自己擁有的符紙,比這裏還要翻上幾倍才是……忍不住對其恨意又加深了幾分。


    但若是自己修煉不到家的話,光是憎恨也並沒有什麽作用。為今之計,還是先取得此次會武的第一,保住正式弟子的地位再說。


    李牧將所有符紙清點好後,便將其仔細分類,分別藏在了身上的幾個地方,準備明天比試的時候全部帶上。這也是萬全的準備,天知道明天抽簽的時候,會不會遇上薛楚才那個變態。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李牧便精神奕奕地前往第一層會武場。


    沿途空無一人,草木繁盛卻安靜無比。天空中萬裏無雲,太陽尚未升起,照進玄霄峰這奇異的穀底之中。路上無風無霧,行走山間,倒是少了些仙家氣派。


    除了即將到來的日光,眼前的一切都顯得真實無比。


    李牧突然覺得眼前的一切都是夢境,而他還躺在家中的木床上,口中喃喃著諸子經典的內容……


    可是夢境怎麽可能如此的真實呢,心中的痛楚和恨意幾可填海,又怎麽欺騙得了自己!


    他驀然加快腳步,驅散心中雜念,匆匆趕往會武場。


    可以容納數萬人的大場地中,已經早早就站滿了人。很顯然,今日的比賽對於這些先天弟子的吸引力,更要大過前幾日許多。


    李牧穿過人群,走到第一個擂台下站定,閉目養神。


    沿途之人認識他的極少,他的路過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時間流逝,陽光開始照射到會武場中,照射到閉目的李牧臉上,很溫暖。雖然他知道,這種溫暖十分虛假。


    巳時整,青袍築基男子的身影一閃出現在擂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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