鄴都城門外。


    李牧和郭紅茗並肩而立,麵不改色的看著漸漸將他們圍在中間的數人。


    這一行人總共六人六馬,馬上的人除了其中之一穿著繡工精致的白色衣袍以外,其餘人皆做家仆打扮,有的家奴身上還背有一些死去的野物,顯然是出去狩獵歸來。


    為的那人二十三四的年紀,麵目俊朗,隻是眼中不時閃過的淫邪之色,讓人看起來頗為不舒服。此人吩咐家仆停下後,便策馬來到李牧二人的身前,那些家仆知曉自家公子的意思,便打馬回來,將李牧二人圍在了中間。


    郭紅茗拿眼睛看向李牧,那眼中仿佛在問:要不要一劍斬了他們?李牧搖搖頭,在此生事非他所願,且看此人將欲如何。


    李牧拿眼睛直直地盯著這年輕的公子,他近日殺妖斬妖,修成妖身,又斬殺了化凡中期的鄺老道,身上已經積蓄了不少煞氣,眼光之中,更是帶著難言的壓迫之感。此時情景隨時李牧站在地上,仰頭看那高據馬上的年輕公子,但在場看著他們二人的眾人看到李牧的眼光,都生出一種錯覺,仿佛李牧才是坐在馬上,俯視地上的年輕公子之人。


    旁人如此,那年輕公子就更加的不堪了,他本來將眼睛盯著身材窈窕、麵目較好、氣質脫俗的郭紅茗,策馬停下後,才將眼光真正轉向李牧。他正待說點威脅之語,將這小娘子強搶過來,突然看到李牧那平靜中帶著殺氣的雙眼,他就覺得自己像是墜入陰冷的地牢中一般難受,十數息後才緩過神來。


    這公子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不敢去看李牧的眼睛,卻認真的看了李牧一眼,確認此人不是自己認識的鄴都貴公子之一後,便眼珠一轉,大聲道:“來人啊,給我拿下這個妖人!”


    他賊心不死,雖說受了一些挫折,但他隻認為是李牧耍的小把戲而已。而且仔細一看,這一男一女的衣物下緣多有汙漬,想必是匆匆趕來鄴都想要投親的,這種人哪有什麽背景?他自以為觀察入微,已經看穿了李牧二人的底細,這才悍然叫手下拿人。


    那馬上的惡奴聽到這青年男子的話語後,爭相下馬,拔出隨身佩戴的刀劍等物,氣勢洶洶的看著李牧二人。


    一旁看戲的百姓和那守城的兵衛看到這一幕,都用有些可憐的眼光看著李牧二人,卻連議論都不敢議論一句,隻是靜靜地站這,顯然這年輕公子的威勢極重,這些人也都認識。


    李牧搖頭一笑,並未露出什麽驚慌之色,他轉過頭,對郭紅茗道:“郭師侄,都打暈吧,下手輕點,莫要殺人,徒惹麻煩。”


    那年輕公子身邊,與他同樣端坐馬上的還有一人,此人頷下無須,肌膚白皙,正坐在馬上,將眼光緊緊地盯著自家公子,對於貌美如花的郭紅茗竟然隻是看了一眼,至於李牧,他就根本看也不看。此時聽聞李牧平淡的話語,,他心中警兆大生,立馬將身子從馬上跳起,擋在了自家公子身前。


    就在此時,李牧話音剛落,郭紅茗已經含怒出劍,這年輕公子看她的目光讓她十分惱怒,此時一出手便直取此人,要先給他一個教訓。


    郭紅茗乃是先天大圓滿期的修行者,這麵白無須的中年男子雖然反應奇快,已經現一步將身子橫在了自家公子身前,但又如何比得上郭紅茗。郭紅茗本就以度見長,此人驟然出現在她麵前,隻是讓她眉頭皺了皺,隨後她腳步生風,平地躍起,從空中一劍繼續刺向那年輕公子。


    這中年男子也是一個先天後期武者,他受命保護這青年男子,不能讓其受到一絲傷害。此時見郭紅茗攻來,他的眼中閃過震驚之色,這女子看起來年紀輕輕,怎會有如此身手?


    不待他多想,郭紅茗已高高躍起,一劍又刺向其後麵色呆滯的青年男子。這中年男子眼看救之及,隻得反身一掌,拍在青年男子所騎的馬身上,那匹高大之極的駿馬連著其上的年輕公子,竟被他一掌拍到了數丈之外,而且此人對力道的掌控實在令人歎為觀止,如此一掌竟然沒有將那馬拍死,更沒有將其拍飛,而是讓馬平平地滑行了出去,人與馬都安然無恙。


    郭紅茗見他兩番阻止自己,已是大怒,她的身影輕飄飄的從半空落下,麵對此人,不再管數丈外的那年輕公子,而是提劍向著中年男子攻去。


    中年男子心知自己絕不是郭紅茗的對手,而且其後還有一個深不可測的“師叔”,因此他沒有多想,大聲道:“小公爺快走,此二人我來拖著!”


    數丈外的那青年男子也不傻,知道今天惹到了不該惹的人,他聽聞這中年男子的話語後,沒有停留,策馬便向另外一座城門跑去。


    剩下那幾個圍著李牧的家奴,這幾人麵麵相覷,互相看了一眼後,便大叫一聲,扔下手中的刀劍就跑,也是頭都不回一下。


    郭紅茗的長劍極快,這中年人剛剛分心叫自家公子逃命,已是來不及組織好反擊之力,而且他的實力又遜色郭紅茗許多,因此麵對郭紅茗這蘊含著九成度與力量的一劍,卻是連避開都做不到,隻用一雙肉掌勉強阻擋了一下後,便被郭紅茗一劍刺破了肩頭。


    郭紅茗沒有殺心,這一劍出手後她就後悔了,所幸沒有一劍取了他的性命。她將短劍收回,退後幾步,在李牧身邊站定。


    李牧看著她點點頭,不去管逃走的年輕公子等眾人,也不去管那個肩頭被刺穿的中年人,對郭紅茗道:“郭師侄,我們走吧。”


    郭紅茗心中的怒氣散了一些,她憤憤地看了一眼那年輕公子逃走的方向,隨後用真氣震散劍上的鮮血,將其收入鞘中,走上去與李牧同行。


    李牧走到城門看守的兵衛處,那兵衛被郭紅茗所攝,竟然不敢檢查什麽,直接便將他們放了過去。


    此地排隊的百姓子他們走後,對這種結局雖然驚詫之極,卻依然不敢開口議論。


    那麵白無須的中年男子用真氣封住身上的鮮血,麵色陰鷙的跳上一旁靜立的馬兒,也策馬離去了——不過他選擇的是另一邊的城門,卻是怕馬匹的度追上李牧二人,令其所惡。


    此地眾人見兩邊的煞星都走後,才開始議論起來,此地有恢複了方才那般的熱鬧模樣。


    郭紅茗這幾日的趕路下來,也遇到過這種登徒子想要調戲於她,因此也算是有了幾分心理準備,些許不快很快就被鄴都繁華的景象所驅散了,一路上纏著李牧問這問那,對看到的一切都新奇不已。


    這也不怪她,此女自小便在玄明派中長大,這次接著除妖之機才得以走出宗門,到得鐵玉城時,那地方已經慘遭妖獸荼毒,哪有幾分俗世人間的繁華風景?而且他們這一路走來,都是遇小城則入,遇大城則避。那些蕞爾小城,又哪裏比得上鄴都的繁華!


    兩人邊走邊逛,郭紅茗邊走邊買,所買之物自然都是交給李牧,眼看越買越多自己難以拿下,索性將其全數收入腰間的儲物袋中——當然是得自那鄺老道的紅色儲物袋。郭紅茗對他能夠使用儲物袋也不感到驚奇,隻是不停的買個不停,自然也是李牧掏錢。


    他身上不僅僅有馬家相送的數萬兩銀票,還有得自鄺老道的數十萬兩巨款,卻是腰間鼓鼓,心頭從容。隻不過看著買的開心的郭紅茗,思及當初自己求學時生活的窘迫,不禁有些恍惚。


    李牧和郭紅茗一對璧人,皆是長相出塵、。氣度不凡,而且出手又十分闊綽,偏偏身邊又沒有護衛相隨,倒是漸漸吸引了一些不懷好意之人的注意力。


    對於這些李牧當然有所現,但他視若無睹,根本不去管那些偷偷跟著他們的人。


    兩人在這鄴都城中一邊遊玩一邊吃東西,倒像是一對青年情侶般,過得極為輕鬆適意。隻不過李牧心中根本沒有那種心思,隻把她當成門中朋友看待。郭紅茗雖然十分聰慧懂事,奈何對於情之一道猶如一張白紙,竟也沒有感到什麽異樣。


    眼見日漸西斜,李牧對著仍一家成衣店裏挑選服飾的郭紅茗道:“紅茗,我們該回去了。”身在外麵,不便以宗門中的稱呼相稱,與郭紅茗略一商量後,他便以其名稱之。郭紅茗自是坦然相應,並無一絲扭捏之態。


    那邊郭紅茗聽到李牧的呼喚,心知他所說的回家是何意,便點點頭,將手中比劃的衣服放回原處,隨李牧踏出門外。


    李牧久居鄴都近十載,對此地的街道路途都十分了解,帶著郭紅茗朝著何秋的府邸走去。


    他明知身後有人跟蹤,卻根本不避諱,所選之路,都是又窄有黑的小巷,似乎巴不得有人來打劫他。


    郭紅茗逛了半天街,卻似乎根本不累,而且她也現了身後的跟蹤之人。今早被人堵住的一口怒氣還沒有泄清楚呢,正好這些小賊送上門來,她一言不,眼中卻充滿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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