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中行搖頭道:“這便是我一開始不將此事說出的原因——李師弟以為,兩個秘境的接口處,是那麽容易被發現的嗎?而且即便是被發現了,要想轉換秘境,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


    “即便你成功的從這一個秘境,進入了另一個秘境之中,首先要麵對的,便是那個界麵的修行者。李師弟覺得你一個陌生的修士突然出現在人家的地盤之上,將會麵臨什麽呢?若是你出現在那個界麵之中,麵對的並非人族修士,而是妖族修士,又會麵對什麽情況呢?”


    李牧默然,任中行卻又說道:“其實當年的那個異族金丹修士,便是在進入塗羅海秘境之後,便被靈獸山的妖修所發現,並且將之擊殺的。”


    李牧一怔,臉上露出幾分不可思議之色,問道:“任師兄從何得知這些消息?”


    任中行笑道:“李師弟應該知道,當年一手覆滅靈獸山的,便是我派祖師‘玄明真君’,而真君他老人家,又是我煉器部的開創者。我父作為煉器部主事,正好存有一些先祖師爺從靈獸山搶來的妖族文獻。”


    “如此說來,那名金丹修士之事,其實是被靈獸山妖修保密了的嗎?那麽那九天練氣訣的化凡期功法,又是如何流傳出去的呢?如今的北泉山中,是否有九天練氣訣的築基期甚至金丹期功法呢?”


    任中行搖頭:“祖師爺當年得知九天練氣訣之事後,便特意趕來這北泉山,威脅了一番以前的大妖王,想要從他手中拿到九天練氣訣的築基期甚至金丹期功法,但卻一無所獲——祖師爺的筆記中有記,大致是說當年靈獸山的妖修見到那名修士後,便都以為他是玄英界的人族修士。”


    “那時候人族和妖族的關係可以說是勢同水火,靈獸山妖族以外他是落單的修士,自然不會放過他,一番激戰將之擊殺後,才從他的儲物袋中之物,得知他是異界修士,並且找到了九天練氣訣的功法。”


    李牧道:“九天練氣訣的功法,也是這些妖修刻意散播出去的麽?”


    任中行臉上露出幾分嘲諷之色:“當年的北泉山山主頗有遠見,他認識到了九天練氣訣的強大,並且也預知到了將此術推行到人族中後,將會給各派造成怎樣的不利。但是,他卻沒有意識到,真正代表著我玄英界人族修士實力的,並非你我這樣的化凡期修士,而是幾位大修士!”


    “當年我派的祖師玄明真尊已經修煉到了元嬰期的頂峰,隻差一步,便可以成為玄英界數十萬年以來,唯一的本土化神期修士。雖然北泉山將九天練氣訣散播出去,很是傷了我人族一些門派的元氣,但是,有大修士坐鎮的人族門派不但沒有因此而衰落下去,反而因為低階修士的增加,而導致了我人族的實力,第一次超過了妖族。”


    “三千年前,便是在我派的帶領之下,玄英界人族和妖族進行了一場大戰,此戰之後,整個玄英界中,原妖族五大山門分崩離析,隻剩下了如今偏居北境的北泉山,蝸居東海之濱的鷹愁澗,以及遠懸海外的金元島。整個玄英界最為富饒的土地和絕大部分的大陸,全數都成了我人族的領地。”


    “直至今日,我玄明派雖然式微,但是七劍宗的強大,比之當年的玄明派還要更甚幾分。若不是七劍宗有意拿鷹愁澗的妖修練劍的話,那東海之濱,哪裏還有個妖族三山之一的鷹愁澗?恐怕他們早就該跑去某個海島上去討生活了。”


    李牧跟著他感慨幾句,卻又問道:“所以任師兄認為,這九天練氣訣的築基期和金丹期的功法,除了去往其他界麵獲取之外,有沒有可能被那異界修士留在了秘境中呢?”


    任中行搖搖頭:“首先我們無法確定那名金丹期的修士所修行的功法是不是九天練氣訣,所以也就無法確認他身上的九天練氣訣是否隻有化凡期功法,其次,即便那人身上真有九天練氣訣的築基期和金丹期功法,他又為何不將之放在一起,而是要將之分開呢?完全沒有理由啊。”


    “北泉山這邊,受我派祖師所逼,他們不可說謊,所以九天練氣訣後續的功法也不可能被北泉山給私藏了起來。也就是說,李師弟除了抱著萬一的希望去那秘境中尋找九天練氣訣的消息以外,便隻有通過秘境,去往其他界麵了。若是後者的話,李師弟所要麵對的,幾乎是十死無生的局麵。”


    李牧長舒一口氣,怕的便是毫無頭緒,現在任中行給了自己那麽多的信息,自己也算有了一個努力的方向了。這九天練氣訣關乎他的修行,實在是重中之重的事,眼下既然了解到了這些,那麽就不能輕言放棄了。


    隻不過關於秘境之事,自己還要去多作一些功課才是。


    他心中的諸多心思閃過,臉上的神色也是十分嚴肅,他對著任中行以拱手道:“多謝任師兄了,若是真有那天,我自會做出最佳的選擇,師兄不必為我擔憂。”


    任中行其實也不相信李牧的運氣那麽“好”,能夠發現兩個秘境之間隱蔽之極的通道。而且他的話中應盡之意已盡,李牧究竟作何選擇,也不是他能幹預的了。


    談話至此,兩人都得到了各自想要的結果,是以任中行也不再逗留。他又向李牧叮囑幾句後,便徑去了。


    李牧獨立靜室之中,室內無光,整個宮殿中的熒惑之蟲都被北泉山妖族召去了廣場之上,給眾人、妖照明去了。


    這玄霄宮距離擂台比試的廣場頗遠,四周一片靜寂,讓人恍然生出這裏空無一人的錯覺。


    黑暗,獨處,靜謐,李牧心中卻全無寂寞的感覺。若是放在以前的話,現在他肯定會掌燈研墨,大筆一揮,寫幾首歪詩來梳理一下情興,順便錄載一番心緒。


    但是修行日久,他早已習慣這樣的孤獨了。此時經曆了數場戰鬥下來,他的整個身體、精神上都有一種強烈的疲乏之感,但是從任中行那裏得到那些消息後,他又覺得十分的興奮,一時間卻不想打坐恢複元力和精神了。


    他思索片刻後,突然想起了此前的比試中,風輕羽賜下的幾個獎勵之物,當時甚至擂台之上,眾目睽睽,卻是不方便查看。現在倒是可以取出來看一看,大妖王親自賜下的獎勵究竟是些什麽?


    想到就做,他伸手一拍儲物袋,取出三個泛著白光的光球,將之輕輕放在身前的桌上。


    白光一片朦朧,而且不知道究竟是以何物構成,李牧的神識之力和感知之力竟然都無法將之穿透,看到裏麵的東西。


    但是風輕羽既然將之賜下了,總不會再為難擁有之人才是。李牧沉吟片刻後,便試探性的伸出右手,穿過白光,輕輕的握住了其中一物。


    手中傳來的感覺有些冰涼,似乎是個圓潤的蛋一樣的東西。他慢慢的握住那一物,將之從白光中捉了出來。


    真的是個蛋。


    一個藍色的蛋,比雞蛋略大些。李牧將之握在手中,似乎還能感受到這個奇怪的蛋中,有一個鮮活的生命存在。


    這是一個能夠孵化的、不知名之物的蛋,也許它是一個妖獸的蛋,也許隻是個尋常的野獸或鳥類的蛋。


    但是問題的關鍵是,大妖王為什麽會將這麽一個蛋當做獎勵賜給他?、


    又是一個光靠思索無法解決的疑問,李牧搖搖頭,動作輕柔的將這個蛋放入那團白光之中,將之收起。


    他把手伸向另一團略小些的白光之內,緩緩的取出一物。


    這是一株靈草。


    靈草高不過數寸,隻有五片葉子,葉子呈紫色,散發著一種淡淡的刺鼻之味。在五片葉子中間,有一朵半開半合的小花。


    小花開出的一半是紫色,還未盛開的另一半卻是藍色,生得十分精致而美麗。


    這株靈草,也是李牧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之物。


    李牧麵無表情的將之放入白光之中,收進儲物袋。


    他將目光投向第三團白光,期望裏麵取出的東西,能夠是對自己有用之物。


    這第三團白光,乃是他取得三勝以後,風輕羽賜下的二十七份之一。在他想來,這種統一賜下的東西可能價值還比不上前麵的那兩物,但是應該會是他認識的東西才是。


    李牧的眼光緊緊的盯著那團白光,再次伸出右手,慢慢的摸了進去。


    咦,怎麽軟綿綿的?


    片刻之後,他麵色古怪的將白光之內的東西取了出來。這一次,隨著此物被他取出,那團包裹著它的白光,卻無聲無息的消失掉了。


    而李牧看著手中的這一物,臉上頗有幾分鬱悶之色。


    這一個所謂的獎勵,即非丹藥亦非法器,即非靈藥亦非靈礦,裂空族大妖王,北泉山山主,組織此次擂台大戰的風輕羽所謂的獎勵,竟然是這樣的一個東西!


    李牧瞪大眼睛,緊緊的盯著桌子上的那個小東西,心裏想:“這位大妖王真的沒毛病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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