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火符中之火,並非單純的火元力,而是一種可以勉強稱之為異火的“心火”。將這離火符激發後,一旦其成功落到敵人的身上,那人不僅僅需要承受火元力之威,還會被離火符中的心火引動內火,一個不慎,便有可能被這內火弄成重傷。


    所謂內火,指的乃是每一個修士再修行過程中,在體內堆積起來的一些雜亂的靈氣。眾所周知,修道之人皆有靈根,靈根有多種屬性。


    像李牧便是土水火三色靈根,靈根越雜糅者,在吸收天地靈氣之時,越容易吸收到與自家靈根屬性不符的靈氣。雖然可以利用主修功法將這些靈氣轉化為無屬性的元力,但是人皆有失,被人創造而出的功法,也不可能完全的盡善盡美。


    人族的主修功法,被大致的分為了空靈玄仙四種等階,等階越低的功法,能夠輔助修行者吸收靈氣、轉換元力的效率也就會越低。而且越是低階的功法,就越是會讓人族的修士們在吸收靈氣的過程中,吸收到越多的“雜氣”。


    隨著修行日久,人們體內的雜氣便會堆積起來,給其修為造成阻礙——可以說,有這些雜氣的存在,便是妨礙了許多修行者無法達到更高境界的主要原因。


    修行者每每晉升一個境界後,都必須閉關修行一段時間,除了適應境界提升帶來的變化以外,另外的一個原因便是為了清除或者說減少體內堆積的雜氣。


    任何一個低階修行者雜修行的過程中,都必然會在體內產生雜氣,主修功法的品階高低,隻不過能夠決定其雜氣的多少而已,即便是仙階上等的功法,也無法完全避免雜氣的產生。


    雜氣存在於每一個低階修行者的經脈、丹田之中,而這離火符的作用,便是引動修行者體內堆積的雜氣——僅僅是將之引動便可以。


    雜氣一動,修行者的丹田經脈必定大亂,再想和人爭勝,就不是那麽容易的事了。


    所以這張離火符隻要時機用對的話,是完全有可能讓自己的對手失去戰鬥力的。


    回想起有關離火符的一切,李牧才恍然想起雜氣這東西的存在。


    他的靈根品質雖然十分低劣,但是所修行的主修功法卻非常的高階,而且有元靈珠的存在,使他的體內基本上不會有一絲一毫的雜氣堆積,這倒算是一個意外之喜。


    氣勢這離火符主要針對的是築基期的修士,以李牧現在的修為,最多也隻能激發其三四成的威力而已。但是這三四成的威力,估計所有化凡期以內的修士或者妖族都吃不消——妖族也需要吸收靈氣,體內自然也有雜氣堆積。


    另外的那張落金符的功效也比較特殊,乃是限製法器甚至靈符的威力。


    落金符並無任何的攻擊力,隻是將之用出後,可以讓對手的法器暫時性的失去靈性——這個暫時,指的是長達一個時辰的時間。有那麽長的時間,若是遇上那種寶物眾多的修士的話,可以說起到的作用絲毫不比任何的強大靈符差。


    當然,落金符的威力也有限,它的作用對象,最多也就是三品一下的浮光之器而已。若是遇上通明之器,那作用就微乎其微了。而且以李牧的修為,也無法將之完全發揮出來。


    他現在能夠激發的落金符之威能,大致也隻能將一六品開光之器的靈性完全封鎖而已。


    而且李牧估計這枚落金符在這次比試中根本都不會用得上,因為他的對手們,兩名劍宗修士不靠法器,李雲傑不靠法器,唯一可能倚仗法器的,就隻能是那個靈木派的修士了。


    最後的那張息風符,可能是對李牧幫助最大的一張靈符。


    息風符的主要作用,乃是限製敵人的行動,將之激發後,息風符會在對手身周形成一個數尺方圓的“息風圈”,在此圈內,敵人將會受到息風符中散發出的怪風之牽引,從而大大的降低其移動速度。


    而且這怪風還具有一定的攻擊力,雖然並不如何強大,但卻防不勝防且源源不絕,可說十分難纏,息風符能夠限製的敵人之修為,最多為築基後期,所以這一枚靈符的強大,也就毋庸置疑了。


    有了李青鬆代郭竹亭送來的這幾張靈符,李牧對於明日的終擂之戰,又平添了幾分自信。


    其實他並不缺少攻擊手段,倒是經過了昨日的戰鬥後,他身上的輔助類靈符用去不少,這三張靈符若是用得好的話,完全可以抵得上他身上的所有低階靈符。


    而且這三張靈符都是上階靈符,威力比之下階和中階又要高上不少,李牧估計光是這三張靈符的價值加起來,可能就超過了一萬靈石——一張靈符的作用,完全抵得上李牧身上的一件六品法器!


    他甚至都在考慮著,明日的比試中,究竟要不要將這些靈符用掉了。畢竟這樣強悍的靈符留著,以後遇上真正的強敵的話,可是不可多得的臂助,將之浪費在區區一場比試、幾名化凡期的修士身上,實在是有些舍不得。


    李牧將這三枚靈符收入儲物袋中,又將盒子單獨收起。他的心中已經決定,若是明日自己能夠戰勝一名甚至兩名對手,獲得角逐第一的機會的話,便在那最終戰中,視情況使用這些靈符,取下第一的名次。


    畢竟取得第一後,不管是在風輕羽哪裏還是在靈霄這邊,自己都有可能獲得更大的獎勵。與這些獎勵相比,浪費這些靈符也就沒什麽大不了了。


    計議已定,李牧又在室內打坐下來。


    兔子不知什麽時候開始,再次閉上了眼睛。


    一夜無話。


    第二日,眾人再度趕回廣場之上。


    此時的廣場之上,卻隻剩下九個擂台了。這九個擂台都被堆砌得十分齊整,而且每個擂台上還散發著淡淡的青光,似乎是某種法陣所發出。


    廣場上眾門派的修士們幾乎同時感到,而北泉山的數萬妖族也早已就緒,皆是按照各自的族群,拍成了一個個整齊的隊列,看起來極是整肅威風。


    在廣場正中的數十丈高空中,五大妖王與薑瀾劍相對而立,卻都沒有說話。


    待各派之人都已入場以後,風輕羽將目光轉向廣場之上,輕咳一聲道:“今日這終擂之戰結束後,我北泉山將會牽頭與各位來一次交換大會,交換大會後,我此次的收徒大典,便告結束了。”


    “承蒙諸位道友前來,我北泉山多有招待不周之處,而且此次收徒大典能夠圓滿完成,多有仰仗諸位,我風某再次致謝。接下來,我便大致說一下此次終擂之戰的規則吧。”


    “未免耽擱太久,此次比試一切從速。所以便以抽簽的方式,直接決定作戰的兩方。其中築基期和蠻妖這邊總共有十五名修士,第一輪抽簽,輪空者直接進入下一輪,勝者晉升,敗者退場,直至決出前四之後,前四再分為兩組,兩名勝者角逐第一二名,兩名敗者分出三四名。”


    “元妖和化凡這邊也直接抽簽,輪空者與勝者晉升下一輪,隨後再兩兩對戰,視其勝場,分出前三名。”


    風輕羽說完這些後,伸出右手一揮,便有兩個竹筒從他的袖口中飛出,穩穩的落在下方的兩個擂台之上。他接著道:“左邊擂台上的是蠻妖和築基期的簽,右邊乃是元妖和化凡期的簽,請諸位上台抽取吧。簽數相同者互為對手,無簽數者輪空。”


    參加終擂之戰的二十名人族和妖族修士從不同方向跳上擂台,快而不亂的各自抽出自己的竹簽,並且將之亮出。


    李牧所在的這個擂台上隻有四人一妖,因此相對比較空曠。抽到竹簽,隨意的掃視一眼後,他便將之亮出。


    他的簽上沒有任何的數字,也就是說這一輪他輪空了,直接便獲得前三的名次。


    李牧的嘴角露出旁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事到如今,他是越來越相信自己天選之人的身份了。


    劍宗的一男一女兩門弟子卻沒有抽到相同的簽,那名氣質清冷、長相和蘇玉景頗有幾分相像的女子抽到的對手,乃是那位靈木派的瘦弱青年。


    相應的,雲豹李雲傑的對手,便是剩下的那位劍宗男修了。


    無需任何人組織命令,抽到相同簽號的雙方便各自尋了個擂台站定,準備開始各自的比試。


    李牧跳下擂台,隨便找了個地方,靜靜觀戰。


    玄明派的眾人大都去了築基期和蠻妖的比試擂台,此次比試,玄明派中居然有兩名築基後期的修士進入了這終擂之戰,可以說是十分的不容易了。


    李牧才剛站定,肩膀便被人拍了一下,他回過頭,正好看到任中行站在他身後,挑著眉笑著看他。


    李牧對他笑笑,任中行對著台下努努嘴,臉上露出幾分奇異的笑容,問道:“李師弟知道台上的那女子是誰嗎?”


    李牧才遠遠的見過那女子幾次,隻能根據其佩劍和衣著,判定其為劍宗修士而已,卻不知任中行為何有此一問。


    他的臉上額神情淡淡的,隨口問道:“哦?任師兄知道她是誰麽?”


    “李師弟此前不是打敗了那劍宗的兩名弟子麽?其一名曰王劍飛,和這女子師出一人,這女子算是他的師姐。另一人名為蘇玉景,卻是這女子的兄長。所以若是這女子勝了這一場的話,估計會特意針對李師弟。”


    “原來如此。”李牧雙眉一挑,怪不得他覺得這女子十分眼熟,原來是那蘇玉景的妹妹。這兄妹兩人也真是厲害,竟然能夠作為北泉山的代表來此,並且各自都取得了如此不俗的戰績。


    隻是不知道她的實力比之蘇玉景和王劍飛又如何?


    李牧對著任中行笑笑道:“如此倒也有趣,不過若是我再勝了她的話,豈不是七劍宗的年輕一輩都要把我當成眼中釘了?築基期和蠻妖那邊,似乎有五名劍宗弟子進入終擂之戰?我們這邊這位碩果僅存的女子若是無法摘得第一的話,也太墮劍宗的威名了。”


    任中行哈哈一笑,擠眉弄眼道:“豈止如此,我聽說這女子還十分好強,若是李師弟倚仗外物勝了她的話,她真的可能會恨你一輩子哦——聽說這女子乃是七劍宗年輕一輩追捧的仙子,李師弟若是得罪了她,還會同時得罪一大批她的擁躉呢。”


    任中行又怪笑一聲道:“可憐劍宗上下數萬弟子,女弟子之稀少簡直令人發指。似這女子一般長相清秀、氣質出眾的更是鳳毛麟角一般,深受眾人擁戴,李師弟可要三思而行,到時候見機不對的話,幹脆認輸罷。哈哈!”


    李牧和任中行在台下說笑,台上,相對而立的那女子果如任中行所說,臉上的神色清冷之極,竟似乎完全沒有將眼前的對手放在眼中。


    和他相對的那男子長相倒也頗有幾分清秀,而且又十分瘦弱,他的臉色又十分蒼白,整個人的氣勢在這女子麵前,簡直被壓製到了極致。


    兩人對峙了有數十息的時間後,這男子才一拱手,主動道:“靈木派劉易之,請這位道友賜教。”


    “七劍宗蘇玉傾。”她吐字極快,聲音中也似乎夾雜著重重的寒霜,話語簡潔之極,令人不覺退避。


    蘇玉傾長相極美,可以說是李牧此生所見的第一,而且她身上的氣質太過出塵,若是他李牧還是那個舉子的話,見到如此佳人,非得自慚形穢,掩麵而走不可。


    今日他為修士,眼界心境都大有不同,看待這女子的眼光,自然又有不同。


    此時單純的作為一個看客去看這女子,他隻覺得驚豔,當然還有驚奇——這樣嬌弱美麗的一名女子,竟然擁有比天賦異稟的王劍飛和沉著冷靜的蘇玉景還要強大的實力?


    這也不怪他歧視女子,實在是他修行的時間太短,所見過的女修太少——豈止太少,實際上他修煉至今,真正見過的女修,也隻有李傾傾和郭紅茗二人而已。這兩個女子也都非實力驚人之輩,雖然她們的長相都十分出眾,但是個人的氣質,卻完全和這蘇玉傾不同。


    怎麽說呢?在這位蘇玉傾的身上,他似乎能夠感受到一種屬於強者的氣息,她淡如秋水的眼中,似乎蘊含著深切的、執著的對於力量、對於劍道的追求。


    盡管她的修為隻有化凡中期,盡管她整個人的身上,並沒有多少強大的氣勢傳出。但是李牧就是覺得這個女子,她必然是一個十分難以應付的對手。


    他的眼中露出幾分期待之色,靜靜的等待著這兩人的比試開始。


    任中行站在他的身邊,此時也安靜下來,神情嚴肅的看著台上。


    玩笑歸玩笑,他和李牧都不是沒有眼光的人,又怎會因為蘇玉傾是女子而去輕視於她?


    擂台上,蘇玉傾伸出右手,拔出了她的劍。(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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