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遠山所主修的劍法,正是數年前劉先遠所用的“重劍訣”,這劍訣並沒有什麽精妙的劍招,乃是以一往無前的氣勢和強大的力量取勝。


    修煉重劍訣的修士無不是心性堅韌、勤奮刻苦之人,因為這套劍訣必須配合另外的一門煉體之術修煉,才有可能達到最好的效果。


    眾所周知,煉體之術對於大多數修士來說,都是苦不堪言的修煉方式。修煉體術者,不僅僅要經過大量重複的體能鍛煉,還要利用特殊的藥物改變身體的一些機能,才能達到更好的效果。


    以上這兩個條件中,第一個需要年複一年的時間來完成,後一個則需要強大的忍耐性,才能去承受住藥浴過程中的巨大痛苦。


    所以別看這位龍遠山身材瘦弱,實際上他肉體中隱含的力量,並不遜色於一個元妖七重的妖修。配合重劍訣,他的力量甚至可以和元妖九重的妖修媲美!


    前麵說過,越是低階的修士中,普通的人族修士之實力,越發不如妖修。所以化凡頂峰的修士和元妖九重的妖修之間,實力上存在的差距並不小。


    可以這麽說,通常要兩名化凡頂峰修士聯手,才能夠和一名化凡九重的妖修戰成平手——當然,這隻是一種很粗略,也很不客觀的比喻。


    但是由此也可以看出,二者之間的差距。


    所以修煉重劍訣的龍遠山能夠擁有和元妖九重媲美的力量,其實力也確實十分了得了。


    但是可惜的是,他這種會給大多數人族修士帶來巨大威脅的力量,卻偏偏碰上了更加擅長此道的李牧。


    所以眼下龍遠山的處境十分尷尬,他能夠清楚的感應到,自己手中劍上傳來的力量越來越大,早就已經超過了自己的重劍訣之力。


    現在他還能勉強提起一口氣抵擋住李牧的棍子,但卻無力反擊。


    而且作為占據絕對優勢的攻擊方,李牧隨時都可以撤走棍子重新攻擊於他,對此他也沒有任何辦法。


    若是李牧再穩健一點,保持主右手的壓製之力,用空著的左手取出高階靈符對付他的話,他自認是絕對沒有獲勝的可能的。


    想到這裏,龍遠山心中微微一歎,已經是準備認輸了。


    但就在此時,他突然發現,緊緊壓製著他鐵劍的那根棍子中傳來的力量,似乎微微鬆懈了一絲。


    難道是李牧後繼無力了?龍遠山心中大動,又重新提起了鬥誌。


    對修煉重劍訣的人來說,氣勢十分重要,若不是他的實力完全被李牧所壓製的話,他斷不會生出認輸的心理。現在既然有了些許獲勝的希望,他幾乎立刻改變了主意。


    李牧不知道剛剛那短短的時間內,此人心中已經轉過了如此多的念頭。他隻是想起此人修煉的重劍訣後,想到了劉先遠,繼而便多了幾分對此劍訣的好奇之心,所以不願意輕易獲勝罷了。


    畢竟,他也十分好奇這一門能夠將人族修士力量提升如此之大的劍訣,究竟有何特異之處。


    所以慢慢將力量降低後,李牧索性後退兩步,重新換了個動作,又朝著龍遠山攻去。


    這一次,他手間的力量保持在了元妖八重的水準上,但從力量上來說,略微比龍遠山還有低了一些。


    兩人如此對攻幾記之後,龍遠山心中大動,眼中已經重新燃起了那種強大的自信之意。


    隨著戰鬥時間的增長,他劍中的力量竟然還在增加著,直打得李牧“節節敗退”。


    龍遠山重劍訣上的藍色火焰更是大漲,漸漸的將李牧棍上的琉璃清玉火壓製了下去。


    整個場麵看起來,龍遠山已經完全逆轉了方才的頹勢,占據了絕對的上風。


    唯一難以預測的就是,這場比試究竟會花費兩人多長的時間,才能夠結束。


    不同於尋常修行者之間的鬥法,兩名謹慎而又實力相當的煉體修士之間要想分出勝負,幾乎都要等到其中一方耗盡力氣才行。


    然而局勢的發展,卻再次讓觀戰的幾人睜大了眼睛。


    卻原來是李牧和龍遠山相鬥半個多時辰後,漸漸感受到此人的力量已經不再增長了。此人修行的重劍訣,似乎也沒有他想象的那麽神奇。


    龍遠山的力量上限終究還是沒有超過元妖九重的妖修之力,而且他的攻擊方式也十分單一,就是大開大合,直來直往。


    這樣的攻擊方式對於實力低於他的對手來說,可能確實會起到很好的作用。但是麵對李牧時,卻漸漸的顯示出幾分乏力來。


    而李牧一直期待著的奇妙劍招也沒有遇到,是以堅持示弱了半個時辰的時間後,他終於厭倦了這種毫無起伏的爭鬥,準備結束這場比試了。


    李牧退出龍遠山的身體幾步之外,略微要了搖頭後,身體中八成以上的蠻妖之力被他運到右手之上。他的身體化作一片殘影,高高躍起,極為快速的雙手持棍,重重的一棍向著龍遠山砸下。


    在李牧的身體退開的一瞬間,龍遠山的臉色便是一變。隨即他一咬牙,卻突然半蹲了下來,身體前傾。


    龍遠山雙手握劍,劍尖朝上,直指青天。劍上燃燒著美麗絕倫的藍色火焰,這火焰微微跳動著,似乎將要噴發。


    正在此時,李牧的身體朝下,挾著巨大的威勢,朝著龍遠山直壓過來。


    龍遠山眼中露出強烈的自信之意,隨即他狂笑一聲,不退反進。他的身體朝上躍起,毫無畏懼的迎向李牧的棍子。


    赤紅與幽藍二色光芒在離地數丈高的半空中交織閃爍,巨大的金鐵交擊之聲響起。藍色的火焰猛地爆發,化作一張大口,朝著李牧吞噬而去。


    二者的身體隻在半空中相持了一個瞬息,隨即隻見李牧棍中的紅光大盛,完全將藍焰壓製下去的同時,將龍遠山的身體也狠狠的往地上壓去。


    麵對李牧如此強大的力量,龍遠山劍上超過尋常元妖九重的力量就如不存在一般,被完全的壓了下去。他的身體猶如一塊被人擊飛的石子般,以極快的速度落到地上。


    “轟”的一聲巨響傳來,龍遠山的身體將江邊地上的一塊巨石砸出了一條深深的裂縫,他的身體中很清晰的傳來了一陣骨裂之聲,嘴角噴出一大口鮮血。


    受此一擊,龍遠山已然重創,失去了絕大多數的戰鬥力。若非他的身體防禦力極高的話,這一下已經要了他的命。


    李牧的身影輕飄飄的落下,他絲毫沒有露出同情之色的將赤火棍架道了此人的頭頂之上。


    龍遠山麵色慘然,雙眼充血——這血液乃是被生生震他眼珠之中,看起來極為可怖。


    此人的麵上全是不可思議之色,口中喃喃道:“怎麽可能,怎麽可能有如此力量——”


    李牧搖搖頭,淡淡道:“請龍師兄交出宗門令牌。”


    即便摔得如此之慘,承受了那麽大的傷害,龍遠山手中依然緊緊握著他的鐵劍。聽聞李牧的話語後,龍遠山臉色一變,他用鐵劍撐著身體,極為勉強的站了起來。


    他看著李牧,眼中、口鼻中皆有血液流下,一副十分狼狽的樣子。但是他眼中卻沒有絲毫的惱怒之色,反而透露出一種堅定之色,問李牧道:“還請李師弟教我,你修行了那種煉體之術,竟然有如此強大的力量?”


    李牧並不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道:“師兄以為,什麽樣的煉體之術能夠助你築基呢?”


    龍遠山的臉上露出幾分落寞之色,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因為這玄英界中,沒有一門煉體之術,可以讓修行之人築基!


    龍遠山從儲物袋中取出自己的宗門令牌扔給李牧,隨即不再看他,取出一枚丹藥吞入腹中後,就在原地坐下,開始打坐恢複狀態。


    李牧淡淡的朝周圍掃視一眼後,便轉過身,朝著其中一人走去。


    那人原本緊緊的盯著李牧,見到李牧朝他走來後,臉上露出幾分掙紮之色。


    下一刻,李牧邁動腳步,開始奔跑起來。


    那人臉色大變,隨即竟然逃竄一般,快速的朝著遠離李牧的方向跑去。


    然而他的速度有如何趕到上李牧,隻在數十息後,此人便被李牧追上。


    兩人一番爭鬥後,李牧不費吹灰之力的取得了他的令牌。


    李牧不再遲疑,開始主動出擊,一個又一個的尋找著對手。


    ……


    三日之後,李牧沿江而上,已經離開了當日他和龍遠山比試之地百餘裏的距離。


    這三日中,李牧一連挑戰了八名實力各異的對手,並且將他們全部擊敗,取走了他們的令牌。


    沒有人能夠對他造成威脅,李牧每次對敵,都是幾乎用出了自己全部的實力。其中有五人甚至在輕敵之下,被他一擊打成重傷,直接落敗。


    他對於此次比試的期待越來越低,現在他已經不期望能夠再次得到多少鍛煉,而是一心收集令牌,想要早點結束此行。


    他每次出手的力量雖大,但是卻把握得極有分寸,因此他的那些對手中雖然有身受重傷者,但是那傷勢都比較容易好轉,對於他們的比試影響不大。


    隻是那些人在重傷之時,恐怕被其他人發現的話,恐怕就會麵臨直接淘汰的危險了。


    此時李牧立身於一棵巨樹之上,離地數十丈,遠遠的查探著四周的景象。


    前麵說過,此次比試的擂台主要設於滄瀾江的中遊附近,此處的地勢比較平坦,周圍的森林也十分密集。因此李牧站在這高高的樹上一眼看去,看到的便是無邊無際的林海和偶爾出現其中的矮小山丘,視線卻難以看到重重林幕下的景象。


    他似乎走進了一個沒有任何人存在的樹林之中,自從在三十裏之外擊敗最後一個敵人之後,李牧便再也沒有感受到任何同門的氣息,也找不到任何人來做自己的對手了。


    所以他想要尋找到一個正確的方向,以便於再次進入“擂台”之中,戰勝更多的人,獲得更多的令牌。


    如此觀察半晌之後,李牧的眼神微微一變,終於有所發現。


    天色突然暗了下來,在他的視線中數裏之外,有一道身穿黑衣的身影,在樹木間跳躍著,慢慢的接近他。


    那人靠近他兩裏之地後,李牧係在腰間的宗門令牌微微一亮,傳出一股感應之力。


    幾乎與此同時,那人也有所感應般的停下了身形,將視線投向了李牧所處的位置。


    兩人皆踩在高高的樹頂之上,不發一言的看著對方。


    不知為何,多看此人幾眼之後,李牧的心中便生出了幾分莫名的警惕之感,仿佛此人對他有極大的威脅似的。


    而那個黑衣的身影看著白衣的李牧,心中也不知為何,生出了強烈的警惕之意。那種感覺仿佛恐慌一般迅速蔓延,讓此人臉色大變之下,幾乎想都沒有細想的,便轉身往後退去。


    李牧還是頭一次遇上這種情況,竟然會在一個同境界的修士身上感受到威脅——而且這種威脅仿若相克一般,表現得十分明顯。


    兩人很顯然不僅僅在實力上十分相近,在某一方麵上,也必然存在著密切的聯係,才會有那種特殊的感應之力傳出。


    那人後退的速度十分之塊,李牧剛剛察覺到不對想要追上去,便失去了他的蹤影。


    他慢慢的搖搖頭,此人如此敏感的行為也說明了一些什麽,但是一時之間,他卻是難以找到此人的蹤影了。


    李牧靜立片刻後,便循著那人離去的方向走去。


    他所謂的“走”,當然是在樹上行走,而非去地上奔跑。


    天色慢慢轉黑,李牧身穿白衣的身影有若鬼魅般在連綿不斷的林海上空跳躍著,飄飄然遠去了。


    五日之後,李牧進入擂台中心部分的東南方向,繼續尋找著自己的對手。


    在他的儲物袋中,已經積累了多達二十三枚的宗門令牌。


    所有和他對戰的玄明派弟子無一能夠獲勝,除了第一日的龍遠山之外,甚至也沒有人能夠在他手中堅持一刻鍾以上,更不要說傷到他了。


    李牧再也沒有用出一張靈符,僅僅憑借一根赤火棍,他便極為輕易的擊敗的所有的對手。


    與此同時,李牧的名聲也慢慢的傳揚了出去。


    所有人都在竭力避免著遇到他,並且都在互相宣揚著他的名字。


    李牧之惡名,再一次響徹整個玄明派弟子耳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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