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樓是種奇特的建築,至今我仍幾乎每天都在鍾樓下度過幾小時。鍾樓裏具有宇宙賴以存在的基本元素--時間,還有包含人類智慧的機械裝置,時鍾的發明本身就是曆史進程中的大事件。古今中外許多文學作品裏,大鍾依然是重要的道具,就像巴黎聖母院裏醜陋的敲鍾人卡西莫多,也許每個鍾樓裏都有一個詭異的故事,一顆痛苦的心靈--大本鍾也有嗎?


    上午,我已從網上證實了大本鍾停擺的消息,春雨發給我的短信沒錯,她確實親眼目睹了大本鍾停擺--從而證實了高玄在倫敦留下的預言沒錯。


    我仍然仰望著海關大鍾,據說這是亞洲第一大鍾。不知春雨現在做什麽?她從亞洲第一大鍾腳下走出來的,在萬裏之外目睹了世界第一大鍾的停擺,不曉得還會有什麽離奇的遭遇。


    黃浦江麵上傳來遊輪的汽笛聲,我快步走下外灘防汛牆。你猜中我要去找誰了嗎?


    半小時後,我敲開了我的表兄葉蕭警官的房門。他還沒有完全把時差倒回來,一臉倦容地給我泡了杯茶。但與昨晚相比,他的表情平靜了一些,望著窗外傍晚的暮色。


    "你看到網上的報道了嗎?倫敦時間昨晚十點,大本鍾停了將近兩個小時。"


    原來葉蕭也上網了,從BBC的新聞裏看到了這條消息。美聯社和法新社也在第一時間做了報道,還有大本鍾停擺當晚的照片,看來這是確鑿無疑的事實了。


    "是的,我看到了。"


    然後,我把今天清晨接到春雨的短信也告訴了葉蕭。


    他像大多數警察摸摸自己下巴,眯起眼睛自言自語:"四年前高玄究竟是怎麽知道的?"


    "隻有天知道吧。"


    "陰謀!"他冷冷地吐出了這兩個字,也許是出於警察特有的敏銳,"你覺得那行預言真是高玄寫的嗎?"


    "難道不是嗎?"


    我心裏嘀咕這些不都是你告訴我的嗎?


    "一定--一定有個很大的陰謀。"


    葉蕭煩躁地在房間裏踱步,同時嘴裏喃喃自語,顯示出了職業本性。


    忽然,他拍了一下肚子說:"哎呀,我餓了。"


    我偷笑了一下,他的廚房裏隻有方便麵,這就是單身漢的可憐生活。


    手機短信鈴聲響了兩下,立即打開手機一看,沒想到又是那熟悉的名字--春雨。


    葉蕭從我眼裏察覺到了:"是她嗎?"


    我緊張地點點頭,打開了春雨的這條信息--


    "幾年前高玄在英國一家醫院住過段時間,你能告訴我那家醫院的名稱和地址嗎?謝謝。"


    看著這條從幾萬公裏外發來的求助,我心神不寧地將手機交到葉蕭手中。


    葉蕭警官看完短信,"啪"的一聲合上了手機,麵部表情異常嚴肅。


    沉默了許久,葉蕭搶先說話了:"她為什麽會問這個問題?是誰告訴她這些事的?"


    "是我--"我有些尷尬地低聲道,"當初高玄出事後不久,我就把他在英國的事情都告訴了春雨,當時覺得一切都已經過去了,春雨有權利知道這些事。其實,我也不知道這對她來說是福是禍。"


    "她為什麽去英國?該不會就是為了尋找高玄在那裏生活過的痕跡的吧?"


    "昨晚我不是已經說過了嗎?春雨是去英國讀書的,想在那邊攻讀心理學博士。"


    "嗬,她想學弗洛伊德嗎?"


    "你別笑啊,我覺得春雨經曆過這些事情後,肯定能學好這門學問的。"


    葉蕭苦笑著揮了揮手:"別說這個了,先想想怎麽答複她的短信吧。"


    "把醫院的地址告訴她。"


    "你肯定這合適嗎?我怕她卷進這件事會更麻煩。"


    "春雨是個外表柔弱可憐,內心卻異常堅強的女孩,我相信她能夠應付的。況且她現在人已在倫敦了,遲早會找到那個地方的。"


    窗外,夕陽已漸漸消失,不知此時的霧都倫敦有沒有太陽?


    葉蕭倚著窗台說:"好吧!"


    他不太會用我這台新買的手機,便把它扔回給了我,然後找出倫敦維多利亞醫院的地址。


    我即刻將這個英文地址輸入在回複給春雨的短信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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