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武也算是一個妙人,就是性格有些陰柔,咋咋呼呼,大大咧咧的表相,也掩藏不住一些自然而然流露出來的脂粉味。


    其實每一個人都有自己不同的性格和經曆,你可以不喜歡,卻沒有辦法去改變別人。梁驍以為小武本性如此,所以也並不在意。誰都有不為人知的另一麵,如果非要一一去弄明白,人生既不是很無趣。


    走出臨時坊市,小武便跟梁驍他們分開,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某一天,將近正午時分,烈日當空。


    九門六幫五會四山莊的所有人都集中在落魂坡的一處崖壁下,準備見證一個特殊時刻的到來。參加洪荒古戰場試煉的三千三百名弟子排列有序,整裝待發,在緊張地等待洪荒古戰場的開啟。


    這些弟子的中間,有一處高台,高台的四壁雕刻有人物、走獸、花鳥魚蟲等古樸的圖案,以及一些如蝌蚪般複雜的文字。高台的上麵,安放有一個日晷,晷針不知是何種材料做成,垂直地穿過晷麵,上端指向北天極,下端指向南天極。晷麵是一個巨大的石製圓盤,平凡、古樸,有一種來自遠古的氣息樸麵而來,威壓逼人。晷麵的正反兩麵刻劃出十二個大格,每一格代表不同的時間,刻繪精密、準確。


    眾人站在空曠之所,被似火的驕陽炙烤得汗流浹背,卻沒有絲毫的怨言,全部目不轉睛地盯著高台上的日晷。


    不久,便日上中天。眾人隻感到天上的太陽猛一收縮,然後大放光芒,一道日影垂直地降落在日晷之上。頓時,整個日晷全部被包圍在一團瀠瀠的金光之中,閃閃發亮。眼力好的一些人,就可以透過有些刺眼的金光,看到日晷在高速地旋轉。稍後,當日晷停止了旋轉,所有的金光全部被吸收進晷麵之中。


    眾人見金光突然消失,正不知所以然的時候,晷針上猛然射出一道丈許大的金色光柱,隔空射向前麵的崖壁。隨著時間的推移,這道光柱未見有絲毫的衰竭,反而愈發的凝實,漸漸的,崖壁上開始出現一個虛空的大洞,大洞如同活過來一樣,不停地吞噬晷針上射出去的金光,越來越壯觀,越來越深邃,越來越浩瀚。


    當最後一點金光逝去,崖壁上的大洞如同是一麵浩渺的星空,一層層波光閃爍,空遠,未知,仿佛可以吞噬萬物。在大洞的背後,一條空間通道已經被打穿,不知通向何方,走向何處。


    “洪荒古戰場!是洪荒古戰場的通道!”許多人開始歡呼起來,卻不知道這是一場冒險?還是一條不歸路?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也不知道是誰先發話,然後三千三百名弟子便爭先恐後地進入其中。


    梁驍他們等眾人走了將近一半,才開始進去。剛一踏進空間通道,梁驍覺得有些天旋地轉,有點像使用長距離的傳送陣,有微微的暈眩,緊接著眼前一黑,他就什麽也看不到。


    大約一盞茶之後,梁驍眼前一亮,整個人就出現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而玄蟬子和邱七他們並不在他的身邊,想來是進入空間通道的時候,被隨機傳送到不同的地方。


    梁驍現在所處之地,到處是殘垣斷壁,一處處廢墟再也找不到昔日的繁華。遠處,一座座山峰仿佛被打殘了一般,要麽對半裂開,要麽深陷於地中,隻見一片片翻倒過來的山峰佇立在空中,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蕭索。抬眼望,天空是一團團濃厚的烏雲,壓頂而來,如鉛般沉重。


    梁驍心中是一片駭然,這到底是怎麽樣的爭鬥,才能把這片大好的河山打得天崩地裂,山陷地沉。難道這洪荒古戰場真的是上古諸神的葬地?梁驍一直聽說,他們所曆煉的洪荒古戰場,是上古眾神的戰場從天上墜落的一角。他原本還有一些將信將疑,現在親臨此地,才知道自己真的是坐井觀天,根本就不知道外麵的世界有多大。


    大致了解一下周圍的情況,確信沒有危險之後,梁驍取出定位傳信璧,仔細查看著。隻見白色的壁盤上,有數百個紅點在慢慢地浮現,距離梁驍所在之地或遠,或近。乾坤門每個參加洪荒古戰場曆煉的弟子,都攜帶有一麵定位傳信璧,以方便聯絡。在洪荒古戰場之內,不依靠集體的力量,單打獨鬥是極其危險的行為。當然,其他門派幫會也有各自的聯絡方式,誰都不是傻瓜,誰都不想成為別人的墊腳石,或者被獵殺的對象。


    梁驍從骨子裏說是一個小心謹慎的人,在沒有思慮清楚之前,他很少會衝動地下決定,或者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況且現在身處洪荒古戰場之中,他更顯得小心翼翼。他先布下一個可以掩蔽氣息的小陣,然後藏匿在廢墟之中。這些外圍的廢墟,幾千年上萬年以來,不知道有多少人進進出出,想來應該沒有人會對這種地方感興趣。


    梁驍一邊調息,一邊考慮著,應該如何進行下一步的行動。夢想很豐腴,現實卻很骨感,身處洪荒古戰場中,一切根本沒有想象中那麽簡單。


    梁驍拿出一枚玉簡,貼在額前,查看一下玉簡上麵記載的地圖,知道自己現在還處於洪荒古戰場的外圍,離他與玄蟬子、邱七、蘇淺淺他們約好的集合地點並不是很遠,再加上距離大家約好的集合時間還有好幾天,所以他並沒有急於趕路。


    洪荒古戰場的地圖,乾坤門參加曆煉的弟子人守一份,這是乾坤門一代又一代積累下來的寶貴財富。這份地圖上麵的標注不一定很詳盡,但把它作為一種參考,卻遊刃有餘。當然洪荒古戰場這麽廣闊,一些神秘之所,或者一些前人未曾到過之地,這一幅地圖上肯定找不到蹤跡。


    梁驍也曾想過殺人越貨,或者找人相互交換,完善地圖上的信息,從而多一份自保的可能。不過,這隻是一個想法,離實施起來還有很長的差距。若果真有那麽一天,碰上某一個不長眼的家夥,惹上了他,他真的不介意劫色又劫財。當然,這隻是他內心深處的一時歪歪,其實有財就行,色就算了,他對男人可不感興趣。


    從地圖上的標注看,此地叫廣年墟,這裏原來有一座廣年殿,占地甚為廣闊,後來破損、敗落,後人就稱它為廣年墟,以方便標識和記憶。廣年墟在地圖上,離梁驍他們約定的見麵地點潯陽河並不遠,隻是梁驍不曾來過,不知道路途之中是否有特別的危險。


    梁驍先從地圖上初步確認三條不同路線,經過一番的斟酌,權衡,最終選擇一條自己認為比較靠譜的路線,從廣年墟,經蒼山,走崩雨崖,最後可以順利地到達潯陽河畔。這條路線不管是從地圖上的簡介,或是注釋上看,都沒有特別大的問題,唯一需要注意的地方就是崩雨崖。


    據傳崩雨崖高達千仞,上接青天下觸地,崖頂上有罡風肆虐,日夜不斷。兩崖之間,唯有一條狹隘的小路可以從底下通過,由於風化或者各種原因,崖上經常有落石滾下,令人防不勝防。當然,崩雨崖最危險的並不是落石,而是一種叫“虐殷降”的小獸。這種小獸並不凶猛,卻數量眾多,一般人被它們咬傷,或者跟它們接觸過於親密,就會莫名其妙地全身發冷,寒戰如篩糠,若不及時解決,就會死於非命。


    梁驍之所以不懼虐殷降這種小獸,選擇行走崩雨崖這條路,主要是仰仗他自己本身精湛的醫術,他知道這種小獸身上應該是攜帶有一種近似於瘟疫一樣的病毒,隻要處理得當,應該沒有什麽大問題。


    梁驍又在腦中重新推演了一回,直至沒有什麽特別大的遺漏,這才撤去陣法,離開了廣年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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