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邊站著的侍衛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無聲的歎息一聲。(.無彈窗廣告)公子說很久以前見到這人時,隻覺得這人想要騰空直上雲天,卻又無從著力;後來再見,他一身腳踩天地的傲氣,淩駕於天的肆意;最後一次見他,他已成熟睿智,但他隱藏的很好,倨傲肆意,即使盡是叱顰之姿也無人對他升起戒備;而現在再見他,他在矛盾在掙紮,困在他自己編造的死局裏沒有出路。所以公子選擇了為他鑄造一個高台,高到超越他編造的死局。這個世界一直都是這樣,物競天擇適者生存。你一直懂得,卻又為何因為心中一點執念將自己束縛。


    那侍衛回頭,恰見身旁的小廝正挑眉看著一個方向,不由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遠處高崖一抹銀白飛飛舞舞,纏繞著雪花星星點點,讓人一瞬間以為看到了幻境。那侍衛揚唇,瞳中閃過一抹雀躍之色,槽槽榻塌的裝束,抬手灌著酒……


    天下人都說月城的城主是一個極會享受的奢華之人。月城的城主府便恰好說明了這一點,人們說月城城主是一個極愛音律的人,因為月城的城主府從遠處看就是一個極其精美華麗的八音盒,琳琅滿目,猶如天上宮闕;


    有人說他是黑白無常的化身,凡他經手的案件,他猶如當局者一般通靈神會,又極其冷酷絕情,不管是誰犯了法,他皆提筆定人一生;


    也有人說他是一個博學的儒生,他的精美八音盒中有一半樓閣裝載著天下之書……


    他年僅弱冠,為人極其冷酷無情。所以人們讚他卻也怕他,人們覺得了解他而那人又讓他們完全不解。先帝生前曾稱他心通意達,風骨奇絕,邀他為帝朝理事監,萬人之上,不過三人之下,地位崇高顯而易見。那人卻直接回絕,說朝堂之事莫過於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無心朝堂,甘願做月城一方城主。先帝惋惜,卻因極其愛惜他允了此事。


    此時這精美的八音盒中那傳奇的人物正立於六律樓,身後有一人恭敬的單膝跪地,一眼可見他背後的奇怪弓弩,六根精木弩箭,怪異的箭尖正隱在他發間,寒光肆意。


    尉遲零謙微微轉動著手中一個很小卻極為精美華麗的八音盒,竟然與城主府一模一樣。“沐辰到了哪裏?”


    那人聞言更加恭敬的垂首“前往帝都。”


    “帝都……沐原可有新動向?”


    “沒有。”


    明確而直接,同他的主子一樣。尉遲零謙一手訓練出在茫茫疆土查找任何一絲證據的斷案能手,他們腦中每一絲每一毫承載的都是各種案件、各種作案人和各種被害人在案件發生前、中、後案情的各種發展、作案人的各種心理及下一步動作和被害人的各種現象。現在竟用於為沐辰搜索情報,這讓尉遲零謙的麵色更加冰冷。


    “繼續盯著,沐原定會有大動作。另外派人去通知水榭莊園的千行,加強守衛。”


    “是!”


    六律樓四層的鏤空閣台向東南的方向,麵對的正是水榭莊園。


    沐原以如此手段逼著各城城主示意,不過是找出沐辰的藏身之地。


    他握著八音盒的手微微收緊,沐原與他的淵源怎是一兩句話就能道清的!此事他若示意沐原必然知其端倪,若不示意則正中下懷!


    尉遲零謙瞳中的神色愈加冷下,手中的黑鴉震翅飛入高空消失不見。


    “速回,月城危機!”


    一輛馬車行駛在荒涼官道上,車中人用著模糊的視線看著窗外一群群難民,老弱病殘,衣衫陋爛,骨瘦肌黃。邊關戰亂不斷,越來越多的百姓流離失所,家破人亡。看著他們絕望的哀痛之色,沐辰放下車簾,不見任何表情。這裏是去帝都的路上,而這些難民卻是從帝都出來。


    帝都內依舊繁花似錦,看不任何戰亂之色,隻是大街小巷遍處可見難民卑微乞討的身影。沐辰一路聽著帝都的巡邏士兵肆意的對他們辱罵鞭打,統統逐出帝都。他閉著眼睛靠在軟榻上,眼睛很酸澀,但他毫無睡意。


    穩穩前行的馬車忽然停下,伴隨著慘叫和勒馬聲。


    駕車的車夫看著前方嘈雜的人群,正欲繞過從路旁行過,卻忽然從前方飛摔過來一個黑物,細看去竟是一個人影,極重的摔落到堅硬的青石路上,正滾到馬蹄前。


    車夫立即用力勒住已踏出的馬蹄,晃得馬車向後退出幾寸。看那人摔得淒慘,口鼻盡是鮮血嗆出,這馬蹄若踏下去那人即使不死也無力回天。


    沐辰睜開眼睛,微微朦朧的瞳中似有流光一閃而過。這兩日他一直都在回避,不願看預親王府的將士用鮮血用生命守護的天下黎民已是如何民不聊生。他用模糊的眼睛看天下,天下給他一個朦朧山河;他現在隻能用耳朵聽天下,但卻是如此清晰,他無法閉上耳朵,一路路各種聲音如此清晰的不斷地從耳朵湧入腦中,直逼著他麵對,他無法逃避。一顆心毫無包裹的直接去麵對,這天下展現給他的一個如何絕望與殘酷的亂世。


    作者有話說:尉遲啊,自己往下看*,*星星眼,期待吧?,?收藏收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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