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太驚訝……這話對於顧寧致來說顯然是廢話一句,作為一名從小接受正常教育的他來說,這些時間聽到的看到的東西,無一不是挑戰他的想象力極限。未曾想到,這個世間竟然有這麽奇怪而可怕的生物,而且還是完全違背了自然界發展規律的種族。


    蟲族,就像是一副完美畫卷中最難看的一處敗筆,硬生生毀了全局。


    雖然顧寧致已經從蘇葭萌和龔雨露口中知道蟲族的可怕,但真正麵對這株快要進入蟲帥境界的母樹,依舊發現自己的想象力還不夠,完全沒有這種生物的可怕和強大。


    越是靠近母樹的主杆核心,這裏的防禦和攻擊能力就越強。也是母樹也是有智慧的,雖然這些智慧完全被殺戮和吞噬的本性壓製,但該有的判斷力還是不差的。


    在蘇葭萌這三人身上,母樹感覺到一種隱約的危機感,好像自己的性命隨時都會被剝奪。


    在生死受到威脅的情況下,母樹也開始打破對永平氣息的忌憚,開始真正動手了。不過蘇葭萌幾人又不是吃素的,加上這裏遍布著不穩定的西莫來礦石,隨時有爆炸的危險。


    母樹顯然是忌憚這一點的,它很惜命,不管在什麽時候都沒有背水一戰的勇氣。而相較之下,蘇葭萌幾人則沒有那麽多的顧慮。他們是珍惜自己的性命,但在必要的時候,可以舍棄。


    在母樹畏手畏腳的時候,他們反而放得極開。這裏的子樹枝條非常壯碩,每一條的粗細都有十來米,而且上麵還長著倒刺,倒刺之上顏色幽幽,帶著致命的劇毒。


    雖然砍掉了這麽多的枝條,膿液沾滿了蘇葭萌披著的披風,但希和的刀身依舊光亮如新,沒有沾上哪怕一滴的汙物。和希和一樣的。還有永平。


    永平從鑄造誕生的那天開始,就跟隨蘇葭萌了,也是她使用得最順手的武器。現如今永平易主,看著它被另一個人握在手上。心中莫名有些恍然惆悵。


    當然,現在是關鍵時刻,可不是她傷春悲秋的時候。三人雖然是第一次合作,但彼此都是有著豐富戰鬥經驗的老鳥,自然知道怎麽配合旁人才能發揮最大的威力,從頭到尾沒有一絲滯澀感,那些阻攔幾人的子樹枝條盡數被砍斷,在地上掙紮蠕動兩下,徹底平靜下來。


    守衛母樹的子樹顯然比外頭那些小嘍囉高級多了,不但體型更大。動作更靈活,爆發力更強,還有一個重要標誌,他們斷掉之後還能在短時間內長出來,就像是不死不滅一般。


    蘇葭萌順著一條攻擊過來的子樹枝條。腳尖踏在沒有倒刺的地方,借力一躍,避開尖端攻擊的部位,進入一個暫時性的死角,希和鋒利的刀身劈開一道極長的口子。蘇葭萌並沒有收手,反而借著這股裏繼續向前,直接從中破開枝條。


    母樹是有智慧的。而且比他們想的要狡猾很多。那個枝條幾乎是在被砍斷的瞬間又長出新的身軀,貪婪地衝向蘇葭萌,想要將她徹底吞下,包括這隻獵物手中的那把刀。


    “愚昧!”蘇葭萌嘴角勾了勾,希和刀鋒一轉,直直迎上它的動作。一旁的顧寧致以為蘇葭萌這次要倒黴的了。哪裏曉得本該勢如破竹的枝條像是碰見什麽可怕的東西,停頓一下,被它的對手抓到機會又砍斷了,而且這次再也長不出新的枝條。


    顧寧致敏銳地發現,就在那一瞬間。以前曾經感受過的可怕又壓力的精神力一閃而逝。很顯然,枝條不能再生和那股精神力……也就是意念,有著莫大的關係!這個時候,顧寧致隱約有些明白,為何蘇葭萌有把握說自己可以消滅這些怪物了。


    他想到這裏,下意識地轉頭,看向龔雨露,發現對方不但沒有疑惑或者害怕,反而露出一絲懷念的表情,當下新生疑竇……這個叫龔雨露的家夥,果然隱瞞了很多事情。看她的表情,說不定以前也見過類似的場景,甚至在更久以前便認識蘇葭萌……


    有了這個認知,顧寧致越發好奇了,視線不停在兩人之間搖擺不定。那些枝條似乎知道三人非常不好對付,上來了也是送死,死了一波又一波之後,它們不再出現了。


    “呼——我的天,這種古怪的東西簡直比異獸還要難纏。”顧寧致擦著額頭的汗水。


    “這些枝條不過是母樹的數千萬的分支之一罷了,實力不強,但很纏人。”蘇葭萌將希和插在地上,縱然實力強橫如她,此時也有些喘氣,“而且它們最強的不是戰鬥力,而是惡心人的能力,這一路走來……嘖嘖,簡直髒死了……”


    蘇葭萌並沒有為現在的情況洋洋得意,因為她感覺得到,母樹的核心主杆還在附近。


    蟲族都是貪婪而凶惡的家夥,縱然知道這裏的西莫來礦石被人做了手腳,它吸收不了,但還是不甘心地徘徊在這片礦石礦脈。哪怕遇見蘇葭萌三人,受了不少打擊,仍然不想離開。


    不過,也正因為這份貪婪,蘇葭萌完全不擔心母樹會將自己的核心主杆挪到別的地方,現在也有閑工夫一屁股坐在地上休整喘息。喝了一口水,將瓶子扔給龔雨露,“喝一點吧。”


    母樹除了吸收能源比較狠,枝條分裂很誇張,還有一個能力便是汙染。它本身蘊含著致命的劇毒,紮根到哪裏,哪裏的東西就容易被汙染。


    若是有小白傻乎乎地喝了這裏的水,絕對會被毒死的。也就是說,若是龔雨露不出來阻撓顧寧致,等航艦的人真正在這裏搜集物資……嗬嗬,整個遠征軍絕對會默默死在航艦之上,成為遼闊宇宙的一粒塵埃!而且死前極為痛苦絕望!


    蘇葭萌不知道這個龔雨露待在這顆星球之上是如何活下來的,但看她的狀態便知道,這個家夥情況很不妙,估計以前也是用了偏激手段才能活到現在。


    “謝謝。”龔雨露也放下永平,不客氣地將剩下來的水全部喝完。


    母樹還沒成長起來之前,這顆星球上的水源都是可以喝的,而且水質極為不錯,味道也好。不過隨著母樹霸占的地方越來越多,能喝的水也越來越少。


    冰涼的水滑過幹澀的喉嚨,難受的嗓子終於舒服不少。蘇葭萌休息夠了,再度起身,“母樹在蟲族之中的智商也算高,加上這個家夥的核心便是主杆,若是主杆毀掉了,母樹也會徹底死亡。所以藏匿主杆便是它們極為擅長的事情……”


    “不過再狡猾的狐狸遇上開了掛的獵人,也隻會栽了吧?”


    顧寧致眼巴巴地看著蘇葭萌兩人將水喝完,自己沒有分到一口,除了鬱悶便還是鬱悶。心裏想著等他回到航艦之上,一定要一個人包圓整桶水,獨自一人喝個痛快!


    “將它們比喻成狐狸,你也太看得起這些家夥的智商了。”龔雨露轉動那雙陰鬱的眼睛,看得顧寧致脊背發涼。他敢保證,之前所有的戰鬥加起來都不及對方一個眼神可怕。


    顧寧致暗道一聲“女人就是善變,翻臉比翻書還快”,然後就乖乖保持沉默。不讓龔雨露有任何攻擊他的把柄。蘇葭萌依舊走在前頭,龔雨露斷後,某人待在中間。


    “這個洞……還真是大……”七拐八拐之後,三人進入一處高達百多米的圓形山洞。山洞四周略顯光滑,看著不像是天然形成的。顧寧致這話還沒有說完,差點被龔雨露的話嚇到。


    “這山洞是母樹的主杆鑽出來的,自然大了。”山洞內的光線本該非常黑暗,但因為四周嵌著一些小小的零碎的西莫來礦石或者其他會發光的礦石,反而充滿了五彩斑斕的光景。


    “母樹的主杆……鑽出來的?”顧寧致覺得很不可思議,按照龔雨露的說法,豈不是意味著母樹的主杆有上百米粗細?至於有多長,他想象不出來。


    “嗯,這不過是狡兔三窟罷了。”龔雨露一邊看著前方,一邊說道,“我調查這個家夥很久了,它每次的落腳地點都不一樣,若非如此,哪裏會尋找得這麽辛苦?”


    母樹不會讓自己的主杆長時間待在一個地方,不過它太貪婪了,舍不得這裏的西莫來礦石,徘徊在這裏不肯離開。有著蘇葭萌的意念感知,想要抓到獵物,並不難。


    “宇宙當真是奇妙,竟然能誕生這樣的生物……”顧寧致感歎一句。


    蘇葭萌說道,“宇宙的確是很奇妙,不過在我看來,蟲族就像是侵擾智腦正常工作運行的病毒,被消滅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將蟲族形容成病毒嗎?還真是形象生動的比喻。


    主杆移動留下的通道非常長,而且越來越寬闊,到最後它的寬度甚至達到兩百多米!


    “我覺得我們還是想辦法將這個大家夥引出地麵再對付……若是弄到外頭,好歹還有航艦的空中火力支持……”顧寧致抬頭一看,說道,“這個地方對於我們來說很寬敞,但對於母樹來說,估計連翻身都困難……它隨便動一動,我們可就要被埋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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