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書生打扮的人,在一座青樓前麵勾肩搭背,著實有些怪異,白雲起放開水若雲,二人緩緩步入香之閣的門。


    迎麵走來的,如同所有青樓一樣,被叫做老鴇子的人物,徐娘半老,風韻猶存地獻媚道“兩位公子歡迎歡迎,公子樓上雅座請。”


    白雲起微微點頭,隨著老鴇子上樓,那老鴇一雙眼睛不停打量著眼前的兩個公子,華麗上好的衣裝,尤其是領頭那位公子手中的折扇,扇骨竟是以黃金打造,這可不是普通富貴人家能用的東西,直把老鴇的魂兒都勾了過去,心說今天大生意上門,可千萬不能怠慢了眼前兩位恩客。


    “兩位公子瞅著眼生,第一次來我們香之閣吧!”老鴇說道。


    白雲起對此種事已經是見慣了,大大方方地問道“是吧!這裏可有花園,這香氣可真不簡單啊!”


    “這是這是,這香香花園,可是我們香之閣得名的招牌,在我們後院有個小花園,那裏的花可不比別處,芳香四溢,別處絕對聞不到,兩位公子這邊請。”


    二人隨著老鴇的招待進了廂房,四處望了望,不等老鴇答話,白雲起一錠十兩的銀子已經放在了桌上“先不用招呼我們,我們還有朋友來,弄一些簡單的酒菜來就好!”


    “好好好!二位公子不用姑娘陪著?”老鴇子的眼睛看著桌上的銀子,渾然就似會放光一樣,將銀子收入懷中。


    未叫人,就先賞了十兩。當真是貴客出手,白雲起擺了擺手“不用,下去吧!”


    老鴇知情識趣地連聲道謝,出去張羅酒菜。


    白雲起和水若雲坐下,白雲起的目光再度掃視了一下廂房地環境說道“的確是雅致的地方,環境倒甚是不錯。”


    “六煙大街的地不便宜。能在這裏開青樓的,絕不會太差,這裏每一家青樓比起任何一個地方的煙花名地都不會差。”水若雲似乎沒有什麽不適應感,侃侃而談。舉手投足間都帶著十足地書卷氣,若不是白雲起知道眼前的俏公子哥是個西貝貨,恐怕也要嫉妒這天生的書生。


    白雲起注視著水若雲,臉上帶著欣然的微笑“今天的事,可不能讓別人知道,就像西京馬車一樣。是我們兩個人的秘密,要是讓別人知道了,指不定鬧出什麽事來,一個皇帝逛青樓,快趕上慈禧的兒子了!”


    聽白雲起舊事重提,水若雲臉上微微一紅,但轉瞬即逝。疑惑道“慈禧的兒子?”


    白雲起的話,自然是有意提之,得到眾位老婆的許可。白雲起便負起了追水若雲的罪名,最重要的是,薑文娣一個口不牢,把馬車解毒之事說了出來,害得白雲起好一頓被埋怨,加上水若雲身世堪憐,這女人的同情心泛濫。這個時代又沒有什麽一夫一妻的觀念,畢竟婦女運動還沒解放出來,眾女不太願意的也就不了了之。


    “哦,是一個故事,是說一個被太後幹政到完全沒事的皇帝終日流連青樓,後來得了天花死了的故事,你說我會不會在這惹上什麽桃花劫,最後……”


    水若雲頓時驚慌地起身跪了下來,


    “尊主切不可如此說,屬下不敢擔當……”


    沒等水若雲把話說完,白雲起已經上前扶住水若雲地肩膀,將水若雲扶起來說道“開玩笑,開玩笑的,宮裏有好幾個,我又怎麽會跑出來鬼混呢!就算要在這混,也不會找一些庸脂俗粉啊!”


    說這話時,白雲起一雙眼睛卻緊緊盯著水若雲的絕世容顏,手中卻未放開,教人懷疑,他來這裏,不會是想在這和水若雲辦點他自己的私事吧!水若雲也聽出這弦外之音,低著頭不敢去看白雲起。


    靜默著,水若雲沒有說話,也沒有要白雲起放開她的香肩,她還沒那個資格,若不是白雲起堅持要她自己來決定,以她過去預備鼎爐的身份,對白雲起命令的遵從,白雲起根本不會有追她的說法。


    而白雲起就這樣看著水若雲,胸腹間一股熱氣在體內流竄,良久,水若雲起才說道“紅顏多薄命,事實上,青樓中盡是苦命女,也未必如尊主所說盡是庸脂俗粉,隻是若殘花敗柳之身,不足於尊主匹配。”


    此時的白雲起才從自己腦海中的種種意**想法中回過神來,放開水若雲的香肩,二人坐下,白雲起當然不是對青樓女子有所偏見,像秦玉書和許玉嫣都是出汙泥而不染,也都成了他的女人,他隻是要表達出弦外之音給水若雲聽。


    坐下後,白雲起突然低吟道“二八雞婆巧梳妝,洞房夜夜換新郎。一雙玉臂千人枕,半點朱唇萬客嚐。裝成一身嬌體態,扮做一副假心腸。迎來送往知多少,慣作相思淚兩行。”


    這首可以說完全詮釋青樓女子生涯的古詩,在這個時代是沒有的,聽得水若雲心頭思緒萬千,不自覺地思考詩中所述,白雲起吟完,這才站起身來說道“青樓塵世如染缸,十人過往皆著色,這青樓之中,能出淤泥而不染的,普天之下,又能有幾人,但,若真是心潔若蓮,份屬難能啊!”


    這麽一來回間,又是褒又是貶,教人摸不清白雲起心中的想法,但二人對話本不是聽這話,道的都是弦外音,話中意,水若雲自比殘花敗柳,白雲起便說隻要心潔,一切都沒問題。


    水若雲也是太自賤了,不過是一個死了丈夫的寡婦,而且嫁那個丈夫一半是為報仇,另一半卻也是道尊門的計劃,犧牲也是給白雲起犧牲的。現在白雲起想要她。直說就完了,偏兜著***玩這套,倒讓她有了推拒地托詞。


    正說著,門打開,龜奴送來酒菜,二人也慢慢地吃了起來。將剛才的話題都放了下來。


    秋日的午後沒有了夏天的燥熱,街上人聲鼎沸,卻絲毫不影響青樓廂房內的氣氛,既然是青樓。那廂房的隔音效果自然會比較好,卻還是擋不住一絲來自室內地**。


    “喂喂,你們幹什麽啊?來人啊!把這群瘋婆子轟出去。”老鴇的大叫聲,伴隨著喧鬧聲傳入房中,白雲起眼珠轉了轉,疑惑地看了水若雲一眼“出了什麽事?我去看看!”


    探頭到靠近香之閣大廳的窗戶邊。白雲起望了一眼,樓下一片喧鬧,十幾個打手樣的壯漢從各條通道趕向大廳,廳中站著十幾個女人,個個手拿著三尺青鋒,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領頭的一人一把推開攔路的龜奴“走開。我們是來找李玄的!李玄,你給我出來!”


    看到這人,白雲起頓時頭都大了。這帶頭的不是別人,正是那性子火暴的眉山。


    一群打手如何是眉山派眾女俠的對手,三下五除二就被清理個幹淨,眉山第一個衝上樓,滿腔怒火中一腳踹開一個廂房的門“李玄,你給我出來!”


    其餘的人個個都是一臉凶神惡煞的樣子,鳳眼圓睜。三兩個一起,摸到一個房間就直接踹門進去,頓時這香之閣內尖叫聲大起。


    眉山一衝進門,見房內隻有一個姑娘,沒有男子,想來這午後時分生意還沒上門,便頭也不回地出門,向下一個廂房進發。


    找完一層,再上一層,眼看著就要找到白雲起的房間。


    此時的白雲起,卻正和水若雲做著水乳交融之事,**,錦被半遮,水若雲羅衫半解地躺在**,緊緊地抱著身前的白雲起,四唇相交,彼此都使出吃奶地力氣吮吸對方口腔內的津液,一片春聲。


    白雲起**著上半身,就在這時,房門被人踹開,二人連忙分開,水若雲學著其他青樓女子一樣發出一聲尖叫,房門口進來的人掃了紗帳內地人一眼,


    “李玄,你給我出來!”


    紗帳內人沒有回應,來人立刻衝上前來,一下用劍撩起紗帳,欲將內裏二人看個通透,此時的白雲起心中也暗呼倒黴,這無巧不巧,進來的人正是眉山,本來白雲起就不想和眉山照麵,才想出所有在這情形下統一的辦法,就是假扮親熱。


    希望能蒙混過關,哪曉得不但進來的人正是眉山,這眉山叫了一聲還不死心,非要看個明白才行,這不是把白雲起往極為尷尬的境地趕嘛!


    白雲起用一塊方巾遮了下半邊麵,手中已握緊折扇,就欲隔著紗帳衝出去先把眉山點倒再說,事情到了這個地步,白雲起隻能用一句冤家路窄來形容如今的遭遇了。


    “哈哈哈哈哈!眾位師姐可真給麵子,找師弟找到這種地方來,當真是雅興不小啊!”


    就在這關鍵時刻,門外傳來李玄的聲音,用劍撩起紗帳的眉山立刻轉身衝出門,隻留下白雲起遞出去一半的折扇,白雲起心中暗暗慶幸,和水若雲麵麵相覷,頓時把個水若雲看得臉紅不已,卻不敢有所動作,至於她是不敢還是不願,怕是隻有她自己知道。


    凝視著水若雲,雲鬢微亂,嘴角還濕潤著,想起適才法式深吻的情景,白雲起就心頭狂跳,好一會才笑道“總算過去了!委屈你了!”


    輕輕幫水若雲將散在香肩兩邊的衣衫朝中間拉了拉,白雲起再度親吻了水若雲的額頭一下“若雲,你很美!”


    水若雲眼簾低垂,不敢直視白雲起的目光“屬下隻是為尊主辦事,沒什麽委屈不委屈的。”


    話方說完,卻又受到白雲起這親吻額頭的動作,還有那明顯發自內心的稱讚,不由把眼光移到白雲起臉上,呆了一呆。


    “如果,我不是尊主,你會依我這個法子嗎?”白雲起暫時撇開外麵的紛爭不去理會,深情地望著依然被自己壓在身下的水若雲問道。


    水若雲望著白雲起,有些木然地點了點頭,隨即意識到什麽,紅著臉別過頭去,白雲起卻不再說話,安靜地幫水若雲把衣服拉好,起身穿好自己的衣服。


    事實上,二人並沒有脫衣服,隻是把衣服從肩上拉下罷了,水若雲看著白雲起整理衣服,一時竟忘了要做些什麽,直到白雲起整理好衣服,才轉過身來對水若雲笑道“怎麽了?難道還要我把你抱起來麽?”


    “不敢!”水若雲這才紅著臉低聲道,從**爬起來,白雲起給她的感覺,李灝從沒有給過她,不能說李灝不愛她,但李灝的愛多半是建立在性欲的發泄上,一時的意亂情迷,就像水若雲來月事時,李灝依然可以隨便拉過一個宮女就幹,甚至還瞞著水若雲,感情和性欲分得很明顯。


    白雲起親手幫水若雲整理散亂了一些的雲鬢,又幫水若雲溫柔紮好書生方巾,舉手投足間隻是那麽簡單,但在此刻水若雲的眼裏,那盡是柔情蜜意,就像白雲起抱自己的嬰兒一樣,在這個時代,有本事有威嚴的男人有幾個會做這些事?


    當然白雲起對此也很樂意,聞著水若雲身上散發的清香,讓人倍感舒適,為自己喜歡的女人梳妝打扮,是一件非常愜意的事,除非,這個女人已經不是男人所愛,便會覺得麻煩和無聊。


    女人和男人有一個致命的區別,不管再聰明的女人,一旦跌入其感性的天性中,都會忘了一切。


    做完這些,白雲起對水若雲端詳了一會才滿意地笑道“好了,水公子又重現人間,神采飛揚啊!讓我都懷疑自己要有龍陽之好了!”


    正沉迷在柔情蜜意中的水若雲聽聞此言,噗嗤一笑,小女兒家的嬌態在這一笑中顯露無遺,完全地把這西貝公子形象給破壞掉。


    白雲起笑了笑才說道“好了,去看看眉山派的人到底搞些什麽飛機吧!沒事跑到這裏來報仇,當真壞事。”


    且說眉山返身衝出門,一眼就看到對麵廂房內走出一身白衣的李玄,李玄見到眉山,頓時展露出一個惹眉山厭惡的笑容“眉山師姐,師弟在這裏給師姐請安。”


    “叛徒,還我眾師姐妹的命來!”眉山一聲厲喝,仗劍越過中間的天井,劍鋒遙遙指向李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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