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家村。


    林墨回到薑子牙的住處。


    來沒進去,站在院子中就聽到屋子裏的兩個沉重的呼吸聲。


    林墨眼中露出古怪之色,悄無聲息的離開院子。


    他感覺今天自己來的不是時候。


    想想也是。


    今天有他在,薑子牙背出去的竹簍子全部賣了出去。


    不管是薑子牙還是馬氏,想來心情十分不錯,隻是他沒有料到兩人的夜生活竟然如此……


    都是七老八十的人……


    林墨搖搖頭,別看薑子牙已經到了古稀之年, 精力不比年輕人差。


    誰讓修道者多是養生之人。


    看情況他今天就不該來,罷了罷了,改天再說。


    ……


    次日。


    薛貴詢問起身前管家林墨和黃龍真人的情況。


    “家主,那兩個道士很老實,沒有什麽奇怪的舉動。”


    薛貴疑惑道:“沒有試圖逃跑?”


    “沒有。”


    “奇怪,他們就不擔心事發, 老子一怒之下砍了他們?”


    “還是說,他們真的是有道之士?”


    管家道:“家主, 小人覺得可能不是他們不想逃, 而是家主沒給機會。”


    “哦,說一說。”


    “家主,且聽小人細細道來。”


    管家是一個精明的中年人,隻見他向前走兩步,小聲說道:“家主如果想要測試他們是真是假,何不在今晚設下一個局,讓他們往裏鑽……”


    “他們若是心中有鬼,看到這麽好的機會,自然是不會放過的。”


    薛貴聽到管家的話,覺得非常有道理,當下一拍手,決定了。


    又商量一下其中的細節,不過他話音一轉,問道:“小六,她身邊可有什麽可疑之人?”


    管家自然明白主子的意思, 當下沉聲道:“主子, 自從二夫人嫁過來到現在, 二夫人離開府衙的次數屈指可數, 而且每次都有證人,奴才實在查不到有可疑之人。”


    “不過……”


    薛貴心裏一緊,“不過什麽?”


    管家有些遲疑的說道:“主子可記得二夫人在有孕前回過一次娘家,還過了夜。”


    薛貴陰沉著臉,不自覺的握緊拳頭,道:“你想要說什麽?”


    “說!”


    “如果主子真的懷疑,那麽那是唯一值得懷疑的地方。”管家說完,看到薛貴的臉色越來越差,趕忙道:“當然這些都是奴才的猜測罷了,一切等二夫人誕下子嗣,滴血認親後,一切都會明了,畢竟自古以來滴血認親是不會騙人的。”


    他這麽一說,薛貴的臉色頓時好了不少。


    想想也是這個道理。


    自己不過是聽一個江湖騙子,明知道對方是江湖騙子,自己為何又要相信對方的話。


    說不定真的不是自己的問題,而是他大娘子的問題。


    他們家這麽大的家業, 全都是他一個人打拚出來。


    他家裏很窮, 年過十五便參軍。


    這一晃幾十年過去, 他已經人到中年,也混了一個偏將軍的名號。


    他的這個大娘子還是他的頂頭上司黃飛虎給他撮合的。


    大家閨秀,心地善良,十分賢惠,老丈人更是朝廷的老官員了,隻不過是文官,和他們武將不是一個係統。


    一直到現在,他們依然深深地相愛著對方,所以哪怕經過這麽多年他們都沒有子嗣,薛貴依舊很愛他的妻子。


    說句不好聽的話,他就是一個大老粗,文化這些年也有了點,但沒有係統的上過學,卻也不是大字不識一鬥的莽漢子。


    這些年跟著大軍南征北戰,讓薛貴深刻體會到生命的脆弱。


    來到這世上,總要留下點什麽。


    才能讓自己不會遺憾。


    這不,在愛妻的勸導之下,準確的說是在對方以死相逼下。


    薛貴這才勉為其難的再續一房。


    他知道,愛妻是頂不住外界的壓力,不管是他的父母,還是外界的其他親人,都給他們不小的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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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這不是最主要的。


    這些年因為沒有子嗣的事,薛貴甚至請過朝廷的禦醫為自己檢查。


    可惜都沒檢查出問題來。


    他的妻子一切健康,除了身體有些體弱,並無其他的問題。


    由於不知道是誰的原因,薛貴甚至主動將這個責任自己扛了下來。


    這才讓他和愛妻一起攜手過了這麽多年。


    直到有一天。


    他的父母不知道從哪裏聽說,他們這麽些年之所以沒有孩子是他妻子的問題,還說他妻子其實是石女。


    妻子性子本來就有些懦弱,哪裏會受得了這種屈辱……


    這才有了以死相逼,做出讓他再取一房的舉動。


    薛貴心裏十分的愧疚,對妻子的愧疚,所以,哪怕再娶一房,他晚上大部分時間還是都留在原配房間。


    他的心裏其實早就有疑惑。


    二妻那裏他一共沒去過幾次,再加上他本身的問題,怎麽會懷孕呢。


    難不成,真的是妻子的問題?


    當年檢查的朝廷禦醫,其實早就被老丈人給收買了?


    他的父母也曾旁敲側擊的問過。


    二妻的反應非常激烈,並且還落下一句狠話。


    孩子生下來滴血認親,若孩子不是他的,當以死贖罪。


    這話都說出來,哪怕父母和他都有疑惑,也隻能埋在心裏。


    一切等著孩子出生再說。


    不過不管是他還是父母,此時怕是都認為是正妻的原因。


    所以自從二妻懷孕後,他的父母一直都沒有給正妻好臉色看。


    薛貴是真怕她想不開自殺。


    畢竟,他們是真愛。


    反正大哥二哥都有孩子,實在不行就過繼一個,也不算什麽大事。


    還真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快。


    將管家打發走,薛貴起身,前往正妻的房間。


    “夫人,你在做什麽?”


    “夫君,我在給孩子做小衣裳。”


    “夫君你看,漂亮吧?”


    薛貴有些心疼,上前一把抱住妻子,道:“我的夫人呀,你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呀!”


    “夫君……”靠在薛貴的懷裏,小聲的說道:“能不能答應我,孩子出生以後不要做滴血認親了。”


    她真的很擔心,要是真的查出來孩子不是夫君的子嗣,那就是天大的笑話,哪怕隻有那麽一點可能……


    她不介意夫君娶其他女人,畢竟這個時代就是一夫多妻製。


    一個稍微有點錢的土地主都過著三妻四妾的生活,更不要說薛貴可是一名有實權的將軍。


    她早就勸說夫君多娶幾個女人。


    若是懷上了,那就是她的問題。


    她不在乎什麽家庭地位,反正她是正妻,這一點是永遠不會變的。


    現在二房懷孕,她的心裏彷佛放下一個無比沉重的擔子。


    一切都已經清明,夫君終於有了自己的子嗣,她真的提他高興。


    薛貴臉色一變,問道:“阿蓮,是不是誰說什麽了?!”


    搖搖頭,她聲音溫柔道:“夫君不要瞎想,妾身就是覺得這樣懷疑萍姐姐真的不好,我覺得她不是那種人。”


    “況且孩子剛出生,放血要是處理不好萬一留下後遺症怎麽辦?”


    薛貴卻搖頭,苦笑道:“阿蓮,你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


    “這已經不是一件小事,放心,到了那天我會請一名禦醫過來。”


    “滴血認親是一定要做的,不僅是為了給我爹娘一個交代,也是為了給你一個交代,阿蓮放心吧,我對你的愛永遠不會變,哪怕咱們死時,也隻有你才能和我葬在同一個棺材裏。”


    薛貴十分浪漫的說道。


    “夫君!!”


    “夫人!!”


    “……”


    不理會這兩個虐狗人士。


    此時一名單身狗路過。


    林墨承認自己有被虐到,悄無聲息的翻窗回到房間。


    黃龍真人正在喝茶。


    “道友有什麽收獲?”


    林墨道:“不大,你那邊呢?”


    收獲多少先不說,他反而被秀了一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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