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感覺那屋子詭異,但也得去借宿。我們帶著帳篷,隻是有點失策,因為沒考慮到帶導遊,就帶了一個,擠四個人恐怕有點勉強,況且是兩男兩女的比例,這半夜出點啥事怎麽辦?


    將要走近那座屋子時,忽然起風了,整個山林搖動,樹葉發出“嘩啦啦”聲響,聲勢極為壯觀。再加上快到峰頂了,氣候很低,這小風吹的刺骨冰冷啊。我們連忙加快了腳步,正好到了屋子外麵,天上開始落起了雨,雨珠打在樹葉上,劈啪作響。


    靠,雨勢不小啊,這他媽小土屋屋簷很小,遮不住我們,瞬間都給淋成了落湯鴨。陳明趕緊敲門,用當地土話求借宿。可是敲了半天,裏麵半點動靜也沒有,更令我疑心的是,屋子裏黑漆漆的,主人怎麽也不點燈?


    沈冰被淋的雙手抱著身子,牙齒更加咯嘣咯嘣的磨個不停,更來勁了。她見裏麵沒人應聲,伸手就去推門。屋門應手而開,沒有上閂,一股潮濕**的氣息撲鼻而來。估計這兒早沒人居住了,不然不可能有這味道。


    我們慌忙逃進屋子,不住的抹著頭臉上的雨水,感覺暖和多了。用手電四處照看,這個屋子不是很大,裏麵也沒家具,地上隻有一個用泥土砌的爐灶,以及周圍擺著一堆髒兮兮的鍋碗瓢盆,上麵蛛網遍結,看樣子很久都沒使用過了。


    屋子西頭是個土炕,上麵蒙著一張破舊**的棉被,似乎裏麵躺著人,往上隆起,隻是看不到被子一端有腦袋露出來。


    我們之前剛經曆了背包大變腦袋的戲法,現在都不敢去揭開被子看看,裏麵到底是不是躺著個人或是屍體。萬一再來個大變僵屍,今晚就別想好好過了。我把背包卸在地上,招呼他們就地坐下來喘氣。來的時候,包裏帶著蠟燭,拿出兩根點上,屋子裏頓時亮了起來。


    沈冰又打開背包,拿出脆皮豆,嘎嘣嘎嘣的磕著,在這寂靜的屋子裏,顯得格外突兀,令我心頭隨著響聲的節奏不住的跳動。


    外麵風大雨大,嗚嗚的山風,吹的山林發出猶如千軍萬馬奔騰的巨響聲。雨珠打在樹葉和屋頂上,劈裏啪啦的響個不停。幸好遇到一座屋子,否則帳篷在這種暴風雨中,怕是紮不住。


    陳明盯著門口,聽著外麵的風雨聲,一臉的恐懼顏色。可能心裏正後悔呢,咋就搭錯了神經要跟我們帶路,這嚇人的旅途,連我都覺得心驚肉跳,心裏不得安寧。


    看看表現在是七點多,我又拿出了火腿麵包以及袋裝的牛肉分給大家,可是沈冰不要,就磕豆子。但這種零食帶的不多,就那麽幾包,磕完了這一包就沒了。她沒東西磨牙,顯得特別浮躁,站起身,牙齒磨的嘎吱嘎吱的響,來回的在地上轉圈。


    曲陌皺眉看著我,從她眼神內解讀出擔憂,我們都看得出沈冰不正常,可是就看不出哪有毛病。我不動聲色的拿出點睛筆,悄聲念了咒語打開陰陽眼。四處看看,除了我們四個大活人外,沒有別的異常影子,而沈冰身上也看不出有任何邪祟的征兆。或許就是受到驚嚇刺激,出現了反常舉動。


    我看著她說:“你能歇一會兒嗎,這麽轉圈子把我們都給轉暈了,你也不嫌累?”


    “沒東西啃,我心裏煩。”她有點抓狂的說。


    來時還帶著燒雞呢,這是給死耗子準備的供品,現在隻好拿出來,給她兩隻雞腿說:“你啃骨頭吧,這玩意比樹枝還耐磨。”


    “你以為我是狗啊?”她還不樂意了,但嘴上這麽說,卻一把奪過來,將肉給咬掉吐在地上,咬著雞骨頭跟那兒啃。


    陳明本來正嚇得跟失魂落魄似的,見到她這種瘋樣,更加瞪圓了眼珠子。喉頭不住抖動著跟我們說:“我先睡會兒。”靠在牆壁上閉了眼睛。


    沈冰嘴裏嚼著兩根雞骨頭,聽聲音都嚼成了碎渣,但還在不住的翻來覆去的咀嚼。她有東西磨牙,心情就靜了下來,坐在地上往我身上一靠,打個哈欠說:“我也睡會兒。”一閉眼睛,不多時看樣子已經進入夢鄉,嘴裏嚼骨頭的頻率逐漸變弱。


    我鬆了口氣看了曲陌一眼,對她說:“我們都睡會兒吧。”說完這句,我拿出幾張驅邪符圍在大家夥身邊,把小白旗cha在跟前。不管出現任何情況,有鬼還是有人來了,小白旗都會首先做出警告,裏麵住的三隻女鬼不是白住的。


    曲陌也放鬆了神色,打個哈欠,學著陳明靠在牆上閉上眼睛。


    我也不知道我是啥時候睡著的,反正跟沈冰靠在一塊,心裏感到很溫暖。睡的正香,突然被一陣“咣當”聲給驚醒,不但是我,曲陌和陳明都醒了。原來屋門被吹開,一陣冷風卷著一叢急雨飄進來打在我們身上,大家不由自主的全都打個冷戰。


    媽的,老子記得插上門閂了的,怎麽給刮開了呢?起身剛把門好重新插上了門閂,忽然想起沈冰呢,醒過來她沒在我身邊,要不怎麽說醒過來的人裏,沒提到她。


    “嘎嘣嘎嘣”的聲音從土炕上傳過來,我心頭不由一緊,她不會上炕了吧?我轉過頭的同時,曲陌和陳明一齊驚叫一聲,陳明直接閉上了眼睛,而曲陌騰地從地上跳起來。


    我勒個去的,沈冰真的趴在炕上,不知啥時候把破棉被揭開了,一具幹癟而又陰黑的幹屍,坐在炕上,兩個你盯著我,我盯著你,全都把牙齒磨的不住發響。我頭皮一陣發麻,草他二大爺的,幹屍複活,那必有邪祟,而沈冰也肯定中邪,不然不可能跟幹屍這麽和平友好的對望,兩個好像為同是磨牙人,感到惺惺相惜呢!


    “沈冰,快下來!”我大叫一聲,然後快步跑到背包跟前,從裏麵拔出了桃木劍,對付僵屍,這玩意比銅錢好使。


    沈冰趴在那兒跟隻小貓一樣,回頭衝我一笑,我的天哪,那笑容太邪惡了,陰冷的眼神,一下就冰到我的心底。


    我抬腳就往炕邊竄過去,誰知這時候屋門咣當一聲又給吹開,呼地一瓢風雨撒進屋子裏,蠟燭驟然熄滅,眼前立刻變得一團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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