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是錯覺,那隻小手又劃了兩個字,東西。


    燃晴身子一僵,這孩子,她到底救還是不救?


    做為她唯一的妹妹,父母隕落後,帶她離開這裏,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你,我是不會照顧小孩子的,你確定要跟我走嗎?”


    小姑娘眼裏含著淚,堅定的點著頭,“你是我姐!”


    妹妹跟著姐姐,沒毛病。


    燃晴頭疼的搖搖頭,試圖說服小姑娘,“我不會做飯。”


    雖然她並沒辟穀,可元嬰修士,食物已經不是必須之物。


    “我會做給姐姐吃!”


    得了,這一條作廢!


    “我不會洗衣服,也不會照顧人!”


    小姑娘咧嘴笑了,眼裏還掛著眼淚,“我會洗衣服,還會做好些事情,還會種菜擇菜,還會帶二嬸家的弟弟,跌倒了摔破頭,我也不哭……”


    兩世為人,燃晴根本就不會哄孩子,這哭得撕心裂肺的樣子,她手足無措,都不知道手放哪裏了。


    人哭成這個樣子,又不能不哄。


    取出一個兩個成人拳頭大小的紅果子,遞給小孩子,“你就別哭了,有話好好說,呶,這果子挺甜,姐姐專門留給你的喲。”


    低階靈果,沒引氣入體的人也能吃。


    小姑娘接過果子,分了兩半,怯生生的將一大半分給燃晴,“姐姐,我吃的很少的,很好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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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話,又成功擊中了燃晴淚點兒。


    若真是自己的妹妹的話,哪怕是同母異父,她也會毅然決然帶走的,可事實上,孩子又不是小貓小狗,要她怎麽帶?


    “你可測過靈根?”


    如果是個沒有靈根的凡人,她拒絕起來,就更毫無壓力了。


    沒靈根的孩子,父母都不可能帶在身邊,何況是他們這種關係。


    小姑娘一愣,明顯沒想過這個問題,忽閃著一雙大眼睛,滿是讓人不忍的祈求。


    沒有父母的孩子,不被人重視,這是顯而易見的。


    世上可憐人太多了,她不是救世主,不是聖母,不可能事事兼顧。


    既然看到了,而且這孩子與自己有點因果,擔著姐姐的名聲,出手相幫,讓她以後過的好一些,也不是不可以。


    可若是讓她帶在身邊,照顧她吃飯穿衣看大夫,她感覺自己真沒這個耐心。


    這時候的族長有點尷尬,小冥域中的孩子,有靈根的不在少數,卻因為族中資源有限,極少有機會受到栽培。


    燃晴取出一個測靈盤,放上靈石,讓小姑娘把手放在上邊。


    依舊是一副怯生生的樣子,靠在燃晴身邊,滿心滿眼的依賴,瘦如如幹枯的爪子般,搭在測靈盤上,緩緩的,測靈針定在一條標有藍條之上,之後,屋中亮起一道帶著十足光韻的藍色……這是單一水靈根!


    天水靈根,而且純淨度還不低,如果是有家族做靠山的女修,無疑是極有發展前途的。


    可小姑娘這種情況,如果帶出去無依無靠,能自保嗎?


    燃晴伸手摸了摸小姑娘幹枯的頭發,外麵的世界太殘忍,她真不想打破小姑娘的希望。


    於是,燃晴就把外邊的情況大致跟她說了一些,最後說道:“你看,現在你的情況,出去後還要麵臨比其他族人更殘酷的選擇。”


    單一水靈根,在比之前更混亂的修真界打拚,真的很不容易。


    “姐姐,我不怕。”


    連稱呼都換了,這是跟定了燃晴了,小姑娘也是固執,堅定了信念,一雙烏黑的大眼睛,就那麽看著燃晴,似乎她若真的拒絕,就要下雨似的。


    小姑娘這個樣了,倒是讓燃晴動了心。


    於現在的她來說,把她帶出去,庇護一二,也不是不可以的。


    燃晴還沒做出最終決定,空間中的小九神識傳音,“收下她!”


    “原因?”小九極少幹預她的決定,這是發現了什麽嗎?


    小九歎息,“冥族嘛,若說背叛,也不是小人物能夠決定的。”


    這倒也是,類似於那種凡人界的族誅,連坐,一榮未必俱榮,一辱必定全門覆滅。


    “而且,這孩子並不是真正的冥族人。”


    小九曾經記得當年冥神身邊有那麽一個一起戰鬥過無數次的夥伴,無父無母,孤家寡人一個,甚至連姓氏都不知道。


    一直跟在冥神身邊在域外作戰數萬年,之後受傷過重,傷及根骨,而且此人資質也不是太好,根基受損後,無處可去,就被冥神安排進了小冥域,賜以冥姓。


    這一切,冥族人未必真正清楚,可當時冥神卻當著大家的麵說,“我們的族人,我們的兄弟曾於戰場上救我數次。


    所以,我請全體族人發下天地誓言。”


    什麽誓言呢?具體內容小九也不清楚。


    但有一條卻是知道的,不能讓這位兄弟的骨血斷送在他們冥族人手上。


    冥神是個粗人,更或許說是心思不夠細膩,他原來的意思是生怕這些素不招人喜歡的族人,會欺負外來人。


    族人們的理解是,冥神與此人感情甚好,不能讓他們內鬥死。


    “你是說這孩子是冥凱的後人?”


    冥凱這個名字,還是冥神所賜,燃晴沒在冥族的族書上看到過,反而是司南老師專門給過她一個冊子,裏邊就有冥凱的專門一章,甚至上邊還有冥凱的水印相片。


    上邊詳細描寫的是冥凱的戰功卓著,是冥神手下的一員悍將,這些小九所說的秘辛卻沒一字未提。


    “嗯,你看她那雙眼睛。”


    經小九點出,也不知是不是心理感覺,再次對上小姑娘頗有特色的眸子,竟出奇的與冥凱的眼睛相象。


    隻不過,冥凱的眸子幽深中帶著狠戾,煞氣滿溢藏都藏不住,這是當時燃晴看到水印像時的即是感覺。


    小姑娘的眸子中,帶著的是對前路的茫然和對她的期待。


    燃晴突然就笑了,“你是我親妹妹,就是個凡人,我這個做姐姐的,都有義務照顧你。”


    族長是個老好人,這孩子有點兒不好安排,可族長家曾經得過孩子的老祖的恩惠,有過數次救命之恩。


    他修為低,隻想自保,族中的許多秘辛他摻和不了,也不想摻和。


    如今,能做到最好的就是,想辦法讓燃晴把這孩子帶走,所以才早做了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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