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弦一郎進入客廳,與珠世擦身而過的那一刻開始,這位與鬼舞辻無慘有著數百年宿怨的醫生,就把握到了一絲熟悉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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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味道並非來自嗅覺,而是記憶深處的沉澱被突然攪動。


    同樣的感覺,隻有當年的鬼舞辻無慘才能帶給珠世!


    久遠的記憶被喚醒,珠世衣服下隱藏的皮膚上,不知不覺便浮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珠世不明白……


    這個第一次謀麵的人類少年,為什麽會有始祖之鬼的才有的特殊氣息?!隻有和鬼舞辻無慘十分接近的存在,才會給她這種感覺!


    難道說,他其實是一隻非常擅長擬態的十二鬼月偽裝成了人?


    鬼舞辻無慘來派這隻鬼來,就是為了試探自己,有沒有什麽會威脅到他的秘密武器?


    其實,不怪她這麽想,畢竟鬼舞辻無慘、弦一郎還有她,是世界上唯三能把其他人變成鬼的存在,能有相似的氣息實屬正常。


    更何況,弦一郎還有著鬼化的能力。


    因此,在珠世提出第二個問題之前,她就已經劃開了手腕,釋放了自己的血鬼術——


    血鬼術·惑血·白日的魔香。


    在這個血鬼術的影響下,所有生物的大腦機能都迅速會下降,因此無法對她撒謊。


    她必須弄清楚弦一郎的來曆,以及他是人是鬼。


    而對麵的弦一郎初時還渾然不覺有什麽不對,隻以為剛剛酒(茶)足飯飽,大腦有些不靈活實屬正常。


    但馬上,他就發現自己的大腦似乎繞過了意識,自顧自地給嘴巴下達了命令。


    真相毫無阻礙地從他口中溜了出去。


    “我利用神龍的力量,徹底消化了鬼舞辻無慘的部分血液,也許是因為這個的緣故。”


    弦一郎想阻止自己開口已經來不及了,他看見視野中長長的集中力藍條正在飛速下降——馬上就要到達上次忍義手出現幻痛的危險水平!


    “也可能,是因為我身邊有幾個手下是鬼。”


    說完這一切後,他頓時擺脫了那股不由自主的衝動。


    因為不清楚自己到底遭遇了什麽,他不得同時服下藥丸、解毒粉和驅怖粉,身上淺綠、深綠和紫色的光芒接連閃爍,終究還是在集中力告罄之前止住了下降的勢頭。


    他長舒一口氣。


    但這並不影響,忍義手又傳出了那股微微的燒灼感。雖然沒有上次那麽強烈,但有就是有。


    “製住他們。”


    弦一郎望著珠世的眼神突然變冰冷無情。


    就差一點!


    就差一點,自己又要感受那種被荒魂們吞噬的感覺,失去對紙人的控製,變成隻會殺戮的可怕怪物。


    這是他抽到兩把風暴管束者後,最大的恐懼。


    珠世和愈史郎還沒來得及驚訝,就發現他們各自被三把半透明的紫色武士刀或鐮刀抵住了脖子。


    這些不速之客,正是早就進入房屋,卻一直沒有顯形的逢魔·葦名流武士和寄鷹眾。


    自從被上弦之一“殺”了一次,它們就一直跟隨在弦一郎附近,以防萬一。


    一股股極端陰寒的力量從那紫色刀刃上傳來,開始緩緩降低甚至凍結愈史郎和珠世的血液。


    “這是什麽東西,為什麽是透明的啊?”


    愈史郎也被珠世的血鬼術影響,完全沒有隱瞞自己的真實想法,“為什麽我會這麽害怕啊!珠世大人,你還好嗎?!”


    “愈史郎,不要掙紮。”


    珠世安頓了一句,然後趕緊對著弦一郎懇求道:“實在對不起,請你不要傷害那個孩子,他對此毫不知情。是我起了疑心,以為你是鬼舞辻無慘的手下,這才有了這場誤會。”


    此刻,保住自己和愈史郎的性命最為重要,這些怪物沒有實體,就算使用血鬼術也不可能逃脫。


    再說,她還有大仇未報,自己的研究也都沒有完成。


    絕對不能就這樣放棄生命。


    至於弦一郎之前所說的什麽神龍、徹底消化血液還有鬼作為手下的事情,她暫時隻能拋之腦後。


    “我來之前,以為你一定會是一個少見的聰明鬼。”


    弦一郎陰沉著臉,不動聲色地摸著自己左手,企圖平複那種淡淡的不適。“可你剛剛的行為,已經完全毀掉了我對你的好感。”


    “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麽?”


    珠世趕緊說道:“那是我的血鬼術,能降低一切生物的腦力,使他們難以自控。”


    “僅此而已?”


    聞言,弦一郎瞅了一眼自己的屬性麵板。


    果然,秘法(智力+信仰)降低了4點,回到了自己原本的普通人水平,正在緩步回升之中。


    這隻鬼的血鬼術,原來是個降智光環啊。


    “僅此而已。”珠世承諾道。


    “真是不公平啊。”


    弦一郎冷森森地笑著,“你知道我在對你說實話,可我卻不能確定,你究竟有沒有在對我說謊。”


    尤其是自身智力降低的情況下,弦一郎更不會相信對方了。


    “看來,我隻能殺了你們再做處置了……”


    這樣最保險,從珠世一次提供給他的3000點聲望來看,她和愈史郎,都是那種死後以後會被幻廊截取靈魂的重要角色。


    “不許你傷害珠世大人!“


    盡管已經被怖氣侵入了身體,但愈史郎還是拚命地掙紮起來,“否則我就算死了也不會放過你的!”


    “把他帶走。”


    弦一郎不耐煩地說道。


    控製愈史郎的三個幻影立刻將他架走上了二樓。


    客廳之中,頓時隻剩下麵色沉著的珠世和弦一郎,以及三隻逢魔幻影。


    “請不要這麽衝動,葦名先生,您之所以肯親自上門來,一定是有自己的目的,可殺了我們的話,就什麽也做不到了。”


    無論對方是想成為取代鬼舞辻無慘,還是有什麽別的要求,為了那個愈史郎那個孩子和自己的複仇,她都打算先滿足對方再說。


    “我本來是想請你為我效力的。”


    弦一郎搖了搖頭,“但你死了,我同樣能達到目的,你根本不知道我能做到什麽,頂多有些麻煩而已。”


    “什麽?”珠世有些吃驚,隨即看向自己身邊的三個“鬼魂”,以為自己明白了弦一郎所說的意思。


    他要把我變成鬼魂,就像這幾個虛幻的怪物一樣?


    這就是“同樣能達到目的”的意思嗎?


    “您沒有必要這麽做。”珠世慌了,她並不打算從一種怪物變成另一種怪物,“我願意為您效力,隻求您放過那個孩子,如此也可以為您所說的那些麻煩。”


    弦一郎指頭輕輕彈擊在桌子上,並不著急做出決定,打算等自己徹底恢複腦力再說。


    殺死她固然保險,但主要有兩個麻煩。


    一個是時間消耗,懺悔之間的洗腦判定並非通過實力,而是取決於死者對弦一郎的仇恨和心思的複雜程度。


    墮姬之所以一天就從裏麵出來了,是因為她已經對弦一郎有了基本的信任和好感,再加上一些大家都懂的原因。


    但眼前這個女鬼不同……她要聰明的多,四五百歲的年齡,誰知道要多久才能將她馴服,但鬼王辻無慘卻隨時有可能發難。


    浪費時間,是不值當的。


    另一個麻煩,則是殺了她的話,該如何給產屋敷說明。雖然不至於讓兩家的合作關係破裂,但多半會產生些不愉快的間隙。


    但若是就這樣什麽也不做就帶她回去……


    因為剛剛的事,再加上自身的性格原因,弦一郎也不可能再信任她了(人都是以己度人的嘛)。


    到時候很有可能是她利用了葦名的資源,再耍了他們一頓。


    有過被梟耍過一次的經曆之後——弦一郎很清楚這些有腦子的人的厲害之處。


    就這樣,他雙目陰沉地盯和珠世對視了五六分鍾,直到智力徹底回歸。


    一個處在殺與不殺兩者之間的計劃浮上心頭。


    他不動神色地從影子裏拿出一瓶改造後的鬼王血,將其慢慢給珠世推了過去。


    “……”


    是血鬼術嗎?


    珠世先是被弦一郎的影子把戲小小地驚一下,隨後才將注意力集中到了這瓶紅到發黑的血液。


    “這是……”她語氣有些疑惑。


    “當初把你變成鬼的東西。”


    “你是說?!”珠世放在桌麵上的手突然忍不住顫了一下,也忘了使用敬語,“這是鬼舞辻無慘的……”


    “不、不對。”


    隨後她又想起什麽似的輕輕搖了搖頭,“我記得不是這個顏色。”


    鬼舞辻無慘欺騙她的時候,那血液漂亮的就跟寶石一般,仿佛某種天賜之物般神聖而誘人,否則她也不會那麽容易上當。


    “服下它。”弦一郎沒有解釋那麽多,“你有一半的幾率會活下來,我自然能夠信任你,也不會對你的跟班下手。”


    其實他也不那麽確定會發生什麽,之前被鬼舞辻無慘控製的鬼服用了改造血之後,兩種血液立刻發生了爭奪控製權的爭鬥,作為戰場的鬼們無一不是慘淡收場。


    但珠世這隻鬼,理論上應該是無主的狀態,所以會發生什麽他也不能確定。


    而珠世是何等聰明,立刻想起了弦一郎曾說過,他徹底消化了鬼舞辻無慘的部分血液!


    “等等,那兩隻暴露了鬼存在、把東京鬧得天翻地覆的鬼——”


    珠世眼睛突然睜大,“它們是你的手下!”


    如此一來,一切都說得通了。


    虧她之前還以為又有鬼掙脫了鬼舞辻無慘的控製。


    但也是那兩隻鬼,造成了大量傷亡,製造了恐怖的殺戮。


    “不能讓你活著的理由又多了一條。”弦一郎露出不耐煩的眼神,簡直不能想象鬼殺隊知道真相後的表情,“你到底喝不喝。”


    “如果我飲下它,成了你的手下……”


    珠世死死地盯住弦一郎的雙眼,“可以給我一些這樣的血,用來研究嗎?”


    她自行研究最大的門檻,就是弄不到十二鬼月和鬼舞辻無慘本鬼的血液。


    但如果是這種有類似功能的血——


    也許就能邁過這些年的研究瓶頸也說不定。


    “讓你喝了它,隻是因為我需要一個信任你的理由而已。”


    弦一郎正色道,“你的研究,我會盡可能的支持。這種血我還有很多。當然,你也不會回到以前需要吃人才能活下來的狀態。”


    “我知道了……”


    珠世聽到這裏,眼睛裏同時湧現出期待和忐忑的光芒。


    纖白的手拿起小瓶,揭開封口,一股不帶什麽腥味的異香湧入她的鼻腔。


    “二分之一的幾率活下來嗎,如果能開發出能殺死那家夥的藥物……”


    “就算是百分之一,我也在所不惜。”


    接著,她仰起頭,將裏麵的血液一飲而下。


    半小時後。


    “珠世大人!珠世大人!”


    愈史郎發現自己身邊的三個“鬼魂”突然消失不見,連忙衝下樓來。


    結果他驚奇地發現,客廳內,珠世正和弦一郎飲茶洽談,氣氛相當歡快。


    差點脫口而出的質問和謾罵,直接被他咽了回去。


    “愈史郎,剛剛的誤會已經化解了。”


    珠世溫柔地說道,看起來表情相當愉快,“你沒事吧?”


    愈史郎搖了搖頭,隻是看向弦一郎的目光滿是敵意。


    還說什麽“難道你們會傷害我嗎?”


    既然你這麽信任我們,那為什麽會帶著六個沒有身體的怪物進來!


    而在座的兩人也從他的敵意中得出結論,雖然珠世已經成為了弦一郎的手下,但愈史郎仍然是獨立的鬼,沒有任何變化。


    “我和葦名先生已經商量好了,從今往後,我將會在他的庇護和支持之下繼續之前的研究。”


    “這怎麽可以?”愈史郎大受打擊,有些垂頭喪氣地說道,“我明白了,是我太沒用了,根本沒有保護您的能力……”


    “你想去也可以。”弦一郎打斷了他的自怨自艾,“但恐怕會受些委屈。”


    “與珠世小姐合作的,還有鬼殺隊的人。”


    珠世聽到這裏,還是有些納悶,“這真得可能嗎?”


    那可是鬼殺隊啊,她隻和一個鬼殺隊員接觸過,但那個隊員後來卻因為放走她和鬼舞辻無慘被除名了。


    “隻要產屋敷耀哉同意,一切都沒有問題,隻是你前期的處境可能會有些……”


    想起蝴蝶忍那個孩子的性格,要讓她們兩個齊心協力,恐怕還需要蝴蝶香奈惠、產屋敷夫婦的幹預才行。


    不過關於這一點,弦一郎還是非常樂觀的。


    因為珠世正在開發中的三種藥物(原著是四種,但沒有禰豆子的情況下,變人藥自然就無了),對消滅鬼舞辻無慘而言,實在太過重要了。


    蝴蝶忍絕對不會為了仇恨而放棄與珠世合作。


    “除了眼下這些困難,你還有什麽需要,盡快提出好了。”


    對弦一郎而言,越早處理掉鬼舞辻無慘,他就越放心,而珠世無疑是無慘滅亡途中最有力的助燃劑之一。


    “那我就不客氣了。您的這種血液固然很有研究價值,但和鬼舞辻無慘本身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珠世提出自己的需要。


    “雖說他本人的血液無法弄到,但十二鬼月卻並非沒有可能。”


    “不知您是否能在研究正式展開之前,弄到一隻上弦的鬼的血液來做對照研究呢。”


    聞言,弦一郎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當然可以。”


    “三天之內,絕對給你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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