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幻廊之鈴拿來,先把他們兩個關起來。”


    弦一郎對一個白帽孤影眾指揮道。


    說起來,多虧了仙峰寺和尚對淺草寺的滲透以及鳩占鵲巢行為,這一個多月來,他們為弦一郎積攢了不少聲望,但距離下一次高級抽獎所需的八十萬還有一小段距離。


    而弦一郎則打算在聲望值達到一百萬左右時,再殺掉這兩個上弦來優化獎池,順便疊疊九郎的護身符Buff,然後再進行第三次高級抽獎。


    所以,目前還不能直接把他們殺掉,珠世也會有源源不斷的上弦之血用來做針對無慘的研究。


    “弦一郎。”


    蝴蝶忍疑聲問道,“不殺死他們嗎?”


    上次關於墮姬和妓夫太郎的事情,弦一郎讓她和風呼二人組對鬼殺隊隱瞞了下來,所以至今主公那邊還不知道已經有上弦落網的消息。


    如果這次連著三隻被殺的事情傳到鬼殺隊,對於全隊上下的士氣,絕對是一次巨大的提升。


    要知道,鬼殺隊可是一百多年沒見過死掉的上弦長什麽樣了。


    “難得有上弦作為研究材料,我還以為你會很高興呢。”


    弦一郎靜靜地看著她,“而且,你又多了兩個新陪練,這樣子修行忍術,難道不會更高效嗎?”


    “誒……”


    想起上次和那對兄妹的艱苦訓練,蝴蝶忍第一反應是有些退縮和恐懼,畢竟每一次死亡的場景都曆曆在目,而且墮姬又特別喜歡把說著垃圾話然後把她切碎分割……


    但接著,她馬上又想起了訓練之後,自己那突飛猛進的躲避和遊走技巧,雙目頓時湧出一絲對力量的渴望。


    如果不是那次特訓,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想開發出現在的呼吸法,究竟要等到什麽時候。


    “這次……還是要對主公他們隱瞞嗎?”這是蝴蝶忍心裏唯一有些過不去的地方,畢竟就連姐姐也要瞞住。


    “不必了。”弦一郎的回答對她而言有如天音,“這次不必了……實際上,我的下一步的計劃,也需要鬼殺隊的理解才行。”


    “計劃。理解?”


    蝴蝶突然覺得有點不妙,“什麽意思?”


    “像這種鬼……”


    弦一郎指了指那邊正在接受蝶夫人硬核“洗腦”的鳴女。


    “如果她能為我們所用,你不覺得會方便很多嗎?”


    是時候了,引導蝴蝶忍來接受與鬼合作,逐漸習慣這種常態。


    如果連她和不死川都可以接受鬼,那麽鬼殺隊的其他人自不必說。


    可以說,隻要說服了蝴蝶忍,就是相當於說服了九郎、永真這些原則性很強的個體,以及整個鬼殺隊。


    畢竟,隨著他手下的鬼越來越多,遲早會有紙包不住火那天。


    他好不容易才獲得了九郎的理解,絕對不能因為一個秘密而心生間隙。


    所以,與其有一天這個“秘密”被人揭穿,還不如做出一副“我是現在才開始計劃這事”的表象。


    而且,弦一郎之所以會選擇現在提出這個觀念,也是考慮到以後的問題。


    若蝴蝶忍不是自願與珠世合作,便難免會產生心結,對珠世使絆子(原著設定中她和珠世合作時就很不愉快),從而耽誤新藥物開發時間。


    所以,弦一郎必須先讓她現在就產生一些不適感,讓她對未來可能發生的事情有個心理準備,這樣等珠世來了以後,她反而會容易接受。


    “!”


    蝴蝶忍先是愣了半晌,隨即一抹陰霾迅速在她額頭上抹開,“可他們是鬼啊。”


    這是最簡單的邏輯。


    那些殺了她的父母,隨意踐踏別人的生命,甚至摧毀他人幸福的怪物,她要怎麽才能做到去信任他們,與之合作呢?


    人與鬼之間的矛盾,根本就是無法調和的。


    再說,就算與鬼合作了——那他們總要進食的吧,總不能用人命來給他們補充營養吧。


    “話雖如此,但你也看到了她的作用了。隻是輕輕撥動一下琴弦,兩個上弦就此落網。“


    弦一郎沒指望一次就能說服她,隻能先強調這樣做的好處。


    “如果不是我暫時用秘法控製了她,誰知道獲得這樣的成績,需要多久呢?而在這期間,這兩隻上弦又會殺死多少人呢?”


    蝴蝶忍臉色雖然陰沉一片,但目光中已經有些動搖。


    弦一郎說得不錯,這隻鬼的作用實在太大了。


    “這種秘法,是有時間限製的吧?”


    她看著鳴女眼中逐漸暗淡的藍色火焰,心中已經有一些猜測,“你說讓他們為你所用,應該不單單是這樣而已對嗎?”


    “當然。”


    弦一郎點了點頭,“我認識一個人,她有辦法讓這些鬼徹底擺脫鬼舞辻無慘的控製。”


    弦一郎說的這個人,自然就是珠世。


    他從一開始,就打算把“擁有鬼作為手下的事”都推到珠世身上去。


    一方麵,是讓鬼殺隊方麵對珠世更加重視。


    另一方麵,珠世是真得能做到這一點,他也不算撒謊。


    最後,如果有一天鬼舞辻無慘死了,政府對葦名有什麽不好的想法,他隻要讓珠世藏起來,然後要說一句:“珠世和我是合作關係,並不歸我們管”,接著便可以撇清自己與鬼的關係。


    但隻要日本政府知道,還有一批鬼潛藏在暗中,就不敢真得卸磨殺驢。


    如此以來,一個永遠需要葦名的國家出現了。


    “擺脫鬼舞辻無慘的控製……”


    蝴蝶忍喃喃自語道,“是真得嗎?”


    “她的第一個成功作品,就是她自己。”


    弦一郎說道,“當然,也不能指望每隻鬼都能改造成功。一旦失敗,他們就會死。”


    比如他腳下這個老鼠大小的老頭鬼,還有一直躲在罐子裏尚未現身的家夥,他是一定會推進無底之淵的。


    但如果他抓到那個上弦之一……


    弦一郎多半會將之馴服後複活。


    “我不指望你能夠理解,但可以先考慮考慮,這事我還在跟產屋敷進行細節上的商議。”


    看到孤影眾已經帶著幻廊之鈴回來了,弦一郎便暫時終止了對話,而蝴蝶忍則沉默著點了點頭。


    在她這個最容易衝動的年齡,讓她在個人好惡和實際利害中做選擇,是一件很艱難的事。


    但弦一郎相信,這個聰慧過人的孩子,一定會想通的。


    “你先去看看九郎吧,你的東西我會差人搬回來的。”弦一郎對蝴蝶忍說道,“把我的想法也跟他說一下。”


    “好。”和梟以及蝴蝶夫人打了個招呼以後,她便化作一隻紫色的蝴蝶翩翩飛走了。


    當然,這隻是幻術而已,實際上是她自己本人在飛簷走壁,隻是沒有發出一點聲響,普通人也無法看出幻術的破綻。


    蝴蝶忍剛剛離開,鳴女眼中的藍色光點便像燃盡的木炭一樣徹底熄滅,整個鬼頓時化作一陣飛灰……


    是傀儡術的時限到了。


    提示音再次響起。


    【已殺死上弦之六·鳴女;獲得總計來自鳴女的聲望值*21000;佛珠*4;技能點*5;建築-葦名城(包括主城、地牢、城邑);鳴女的靈魂】


    雖然上次殺死響凱得到了【建築-平田宅邸】後,弦一郎就對擊殺鳴女的獎勵有所猜測。


    但當那從小再熟悉不過的名字真得出現在弦一郎腦海中的時候……


    在場的眾人,驚奇地發現,這個有“葦名惡虎’的男人,眼眶突然肉眼可見的紅了起來。


    緊接著,弦一郎突然仰天大笑,任由喜悅的眼淚沿著臉頰緩緩下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好啊!好啊!真是太好了!”


    一眾人等皆是覺得莫名其妙,隻好麵麵相覷,不明白有什麽值得高興的,居然讓這個人又哭又笑的。


    弦一郎當然有理由感到喜悅。


    至此,他渴望重建葦名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一大半了。


    其實什麽仙峰寺、水生村、葦名名底甚至源之宮之類的,他根本就不曾在乎過,唯有這座寄托了他全部意誌和希望的葦名城,才是重中之重。


    眼下,對他最重要的人中,也隻有爺爺、老師,還有葦名七本槍以及武士大將們尚未複活。


    再考慮到九郎和老婆婆的需要,也許還有變若禦子和狼得考慮一下。


    但至少,當這些人複活之後,他們能看到一個完整的、沒有經受過戰火摧殘的葦名城。


    繼九郎回家後……


    他葦名弦一郎,也終於要回到自己的家,回到他為之拚搏一生,甚至是最後的犧牲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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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守閣、大手門、觀月樓、蘆葦原、渦雲台……


    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故地重遊了,也從沒有像現在那樣懷念這些地方。


    現在唯一要考慮的是……


    這麽一座大規模的古代城池,究竟要如何選址呢……


    與此同時,京都,我妻善逸工作的茶屋內。


    “善逸,有客人想見你喲。”


    一位店裏的前輩快步走了廚房。


    “找我?”


    善逸第一時間就聯想到剛剛被自己遞過紙條的少年,臉色不由一苦。


    對啊,無論是誰,跟一個明顯是個女扮男裝的大美女吃飯喝酒時,收突然到一張“她是鬼”的紙條,都會很迷惑很糾結很迷惑吧!


    那個少年看過紙條後,一定以為他是個瘋子,想要破壞他們之間的感情之類的……


    對方之所以會想要見他,要麽是來找他算賬,要麽就是來讓他給出依據,憑什麽說那女人是鬼之類的。


    善逸煩躁地搓著腦門上的頭發。


    要我怎麽答複呢?


    難道要我說,我能聽見那個女人的心跳跟普通人類不一樣嗎?別人都是撲通撲通的跳,但她確實duang duangDuang的跳嗎?


    這種話誰會相信啊!


    而且如果那少年不信,又回去找那個女的,到時候一起離開,一定會被吃掉的!


    “善逸?”前輩看他還站在原地,皺眉提醒道,“你還愣在那裏幹什麽?別讓客人等急了哦。”


    “抱歉,我這就去。”


    善逸有些畏縮地低著頭,用抹布擦幹淨手上的水後,就匆匆邁出了廚房大門。


    然而,他那遠超常人的地獄聽力,卻不小心聽到了身後前輩和其他人的對話。


    “那個蘑菇頭小子要走大運了。”


    前輩跟廚師八卦道,“那個客人一直打聽他的來曆,沒準是看上他了呢。”


    看上我了?


    善逸懵了,腦中突然想起弦一郎的五官,突然覺得有些別扭,畢竟他可是喜歡女孩子的啊。


    可是,前輩的下一句話卻讓他如墮地獄,全身上下忍不住打起顫來。


    “那位客人雖然是個男人打扮,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個大美女呀,而且還很有錢,連身上的圖案都是金線繡的啊,連花魁都沒有這麽奢侈吧……”


    善逸邁出的腳步突然一頓,膝蓋一軟就直接跪在了地上。


    所以說,要見他的……


    不是那個少年!


    是那個男人打扮的女鬼!


    她在打聽我的消息?


    誒?怎麽會這樣!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


    等等。


    善逸腦子突然湧出一個場麵。


    該不會……是那個少年沒把我寫得東西當真,還當成笑料一樣的拿給那個女鬼看了吧!


    “你為什麽要害我啊!”


    善逸覺得事情多半就是如此了,突然嚎啕大哭起來。


    “我是在救你的命啊!嗚嗚嗚!”


    如果不是看在對方也隻是個孩子的份上,他才不會冒著這麽大的風險去暗示那少年呢!


    結果,怎麽會、怎麽會把自己給搭進去了呢?


    善逸抹了抹眼淚,同時立刻做出一個決定——要跑!要離開這裏!得在那個女鬼著急之前離開這裏,然後去外邊找到鬼殺隊在京都的辦事處去求助!


    而且眼下那個女鬼一定是來滅他口的,也顧不得別人了。


    想到此處,他趕緊扶著牆壁站起身子,即便小腿已經開始抽筋,但卻仍然沒能阻止他逃亡的決心。


    就這樣,他一路東躲XZ,靠自己嬌小的而身體避開了沿途所有的同事和客人,終於來到了後院——平時店裏運輸垃圾時進出的小門就在這裏。


    也就在此時,茶屋內突然響起了老板暴躁的聲音:“善逸呢?那小子去哪裏了?沒看到客人還在等他嗎?”


    聽到動靜,善逸臉色大變。


    “不好,他們開始找我了!”


    於是他不再企圖掩飾自己的腳步聲,連忙來到後門所在的位置——然而這是他才發現,那後門居然上了鎖!


    “這這這這這……這怎麽辦!”


    一時之間,他居然隻能聽到自己慌裏慌張的心跳聲,目光迅速打量著四周,然後把視線集中在了小門上方,那約有2米7左右的院牆上。


    “隻能翻牆了!”


    善逸咬了咬牙,費力地將院子裏裝著蘿卜的大筐拽到牆邊,就這樣將兩個大筐疊在一起,然後搓了搓手,掰著冰涼的牆壁猛地一撐,上半身終於越過了高牆。


    可他甚至還沒來得及喜悅,就和牆外一雙透著戲謔之情的金綠色眼睛對視上了。而那雙眼睛的主人,正是善逸之前三樓見過的那個女扮男裝的絕世美女。


    是那個女鬼!


    她為什麽在這裏啊!


    “哇!”善逸怪叫一聲,驚恐之間身體失去平衡,一頭朝外栽去。


    “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善逸絕望的閉上眼睛。


    無論是摔死還是被吃掉,我的人生都要結束了!


    我還沒有結婚!我還沒有摸過女孩子的手!我不想死啊啊啊啊!


    然而三秒後,當他發覺身體的感覺不對時,才滿臉迷糊地睜開眼睛。然後他驚恐地發現,女鬼那醞釀著惱怒的眼睛,居然與他近在咫尺。


    他甚至能感受到對方的呼吸。


    這時,善逸終於意識到——


    他掉下來時,可能是求生欲太強,把胳膊掛在了這個女鬼的脖子上。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想要摸到女孩子的願望……


    實現了呢。


    “對,對不起……”


    說完這句話後,他就兩眼翻白,直挺挺地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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